第13頁 文 / 風光
自從兩人一起熬夜工作那天後，她總覺得和原駿有更親近一點了，現在她煲的湯他都會喝光光，甚至晚上他在書房工作時，她試探性地走進去縮在一角看書陪他，他也沒有趕她出去。
「就只有這樣？」左芊樺挖挖耳朵。她形容的是夫妻生活？這麼小心翼翼？
「我覺得原駿只是『稍微』像個丈夫一點，但這是應該的不是嗎？」
「可是……是我硬要嫁他的嘛！一開始他不想理我也很正常，但只要我真心對他，時間久了他至少會有一點點感覺吧？」她拿起淺碟試喝一口，露出一個微笑。
「你何止真心啊？簡直是癡心，把女人的臉都丟光了。」左芊樺對她的曲意奉承一直感到不平，不過想到好友暗戀那男人這麼多年，終於如願以償，也只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吧？
「別這麼說嘛！要我像你那樣對男朋友大吼大叫的，我也做不到啊。」這是天性使然，她也不想這麼軟弱。
「喂，別扯到我身上來。」左芊樺翻個白眼，「攸攸，難道你要一直和原駿以這種龜速進展嗎？我怕等到他愛上你時，你已經七老八十了。」前提還必須是兩人沒離婚才行。
「我也很希望他能早一點喜歡上我，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嘛！」每當她試圖向原駿示好，得到的結果大多令人失望，她都快卻步了。
「你還不夠主動啊！」說到這個，左芊樺可有自信了，她現在這一任奴性很重的男友，當初還是倒追來的呢！「你們夫妻倆扣除睡覺，一天相處的時間有多少？三、四個小時？」
「呃……可能都不到。」就算相處，大多是處於她說話、他靜默，甚至是她靜默、他無視的情況。
「所以你要製造機會啊！」臉皮不厚一點怎麼追得上原駿那個酷哥？「他上班，你可以在休息時間去公司找他吃吃飯、喝喝茶，不然，偶爾打個電話去查勤也行啊！」
「我不敢打電話給他，上次他才在電話裡說我多話。」
「所以你別用說的，直接做給他看嘛！你上次不是才在烹飪班那裡學了一些中國菜，你可以做一個愛心便當給他啊！」
「他會吃嗎？」
左芊樺都快昏倒了，她又不是原駿，怎麼會知道！
「反正你試試看，如果不行，你再告訴我，我幫你想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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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氏企業成功地簽下和久制果的獨家代理。
由於和久制果的糖果零食在日本久負盛名，因此原駿有信心獨家販賣這種別家沒有的東西，一定能增加YS便利商店的銷售額，而這對於未來原氏自創的產品，也有抬轎的作用。
結束了一個早上的會議，現在算是中午休息前的空檔，凌曼貞突然端了杯咖啡，開門進原駿的辦公室，像有事要詢問。
她一眼瞄到他坐在辦公桌前，若有所思地看著與和久的契約書，遂放下咖啡杯，蛾眉顰起。「總經理，這契約有什麼不妥嗎？」
「啊？」原駿顯然在發呆，這時才回過神。「沒什麼不妥。」
「那你在想什麼？」在她印象中，他很少這麼閃神。
「我在想淨攸她……」頓時醒悟自己差點說出內心的話，他立即改口，「我只是在想今天晚上的慶功宴，我會捐一些加菜金給大家。」
聽到他差點說溜嘴，她故意試探道：「總經理，我們能與和久制果成功簽約，總經理夫人也算功不可沒，你在想她也無可厚非啊！」
「我才沒那麼無聊。」他斷然否認。
「別裝了，你沒發現你最近常常工作到一半就發起呆，偶爾還會莫名其妙地笑出來，還常常看著手機，像在等誰撥電話過來似的，這根本就像個墜人情網的……」傻蛋啊！「男人啊！」
「我只是最近有些事情煩心，不是在想她。」他再次鄭重加以否認。那小女人，根本沒有影響他的能力。「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
「我怎麼敢管總經理呢？我只是提出良心的建議。」她別有深意地再問：「總經理夫人那天出席商宴，幫你談成和久的案子，今晚是公司的慶功宴，你應該帶她出席吧？」
看她挖了個陷阱，原駿當然沒有笨到往裡面跳。「她出席做什麼？她並不是公司員工。」
「哦？我以為總經理夫人『理所當然』應該是公司的員工呢！」過河拆橋的男人！她在心裡暗罵，「她幫了這麼大的忙，你連個慶功宴都不讓她參加，她會很難過吧？」
「她沒這麼脆弱。」只要一想到那個嬌柔純淨的小妻子，若是到了都是自家員工的聚會，不知道會被調侃成怎樣，他就一點也不想讓她露面。
「是嗎？但我看她很愛黏著你呀。」一回憶起商宴那天，莊淨攸緊緊地勾住他的手，原駿簡直像拖了只布偶滿場跑的情景，凌曼貞還有點想笑。
終於快踏到他的地雷。「我就是覺得天天黏在一起太煩人了不行嗎？」原駿懷疑他對下屬太放縱了，才會從秘書到副總，在談公事以外全不拿他當上司看。
「你確定你覺得很煩？」明明這男人就挺享受的，偏愛說反話，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對，很煩，所以別再問了！」他有些動怒了。
「是，總經理。」凌曼貞表面正經，心裡卻掠過一絲冷笑。「對了，忘了向您報告，總經理夫人來訪。」
「什麼？！」他差點失了冷靜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她在哪裡？」
「就在外面，已經來了好一陣子。」她指著敞開的大門。
他從大門方向看去，他的小妻子果然亭亭地立在那兒，穿著鵝黃色的洋裝，本來應像朵春花般宜人，然而此刻她的臉色卻有些慘白，平日亮眼的笑容不復存在。
完了……原駿心底只有這個想法，看來剛才的對話全讓這小妮子聽到了，她那單純好騙的心會受到多大的打擊？他狠狠地瞪了凌曼貞一眼。
後者則是若無其事地走出去。這自大的男人，活該受教訓！
「淨攸，我——」他想解釋，又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沒必要解釋什麼。
「老公。」莊淨攸飛快地打斷他，不想再聽到任何會讓她心裡刺痛的字句。
「我做了便當給你吃，老師說青菜可以補充纖維及維生素，坐辦公室容易長痔瘡……不，是便秘時可以吃，還、還有紅肉補充鐵質，讓你下午工作可以更有精神。」她背書似地說著，因腦子裡一片混亂而說得顛顛倒倒的，但仍不忘硬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沒有痔瘡。」她這副強笑的摸樣，居然令他有些難受。
「那很好，辛苦你了……呃，不對，是你真幸運，啊！也不對……」她覺得自己再說下去，說不定就會哭出來了，於是一個箭步上前，將便當塞進他懷裡。
「老公，便當你留著吃，我、我不煩你，我先走了。」
「等等！」他倏然改變主意，抬手叫住她。原駿此時覺得應讓她出席慶功宴，因為這是她應得的回報，而且有他在，何必怕她會被欺負？「今天晚上你……」
「不要說！」她摀住耳朵，對他苦澀地一笑，「我知道今晚慶功宴你會晚一點回來，我知道了。」
話聲一落，鵝黃色的身影匆匆離去，他的手甚至還停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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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逃出來了？」左芊樺溜了下午的班到咖啡館裡，因為她在電話裡聽到好友語氣怪怪的。
「我不是逃出來啦！我只是……只是怕又聽到他說什麼讓人難過的話。」垮著小瞼蛋，莊淨攸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果汁。
「他真的嫌你成天黏著他很煩？」
「嗯。」
「還曾經說你在電話裡很多話？」
「對……」
「這該死的男人，早知道就別叫你去找他示好了！」就算真的不愛妻子，也不必出口傷人吧？
「芊樺，你不要這樣說他啦，而且如果我今天沒去，就不會知道他原來不喜歡我黏著他呀！」她努力地修築自己的信心，他不喜歡的事，她以後少做就是了。
「那你等一下要去哪裡？」一般說來，被言語傷害過，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想見到對方。
「回家吧。」
「你還乖乖回家？天啊！有點骨氣好不好。」
「可是我沒地方去啊，他今天要去參加慶功宴會晚一點回家，所以我可以早點睡，不然我擔心看到他我就會哭了。」
「那男人不早點回家安慰老婆，還去參加什麼慶功宴啊！」左芊樺簡直想抓住好友的肩頭搖一搖，讓她清醒些。
「就是上次我和你說過，他帶我參加宴會，我碰巧幫了他一個忙，現在他們公司談成案子了，所以要慶功。」說到這裡又令她難過起來，她似乎永遠打不進他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