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單可薇
不過她的刻意顯然效果不彰,雷鎮喬睬都不睬,索性推諉說道:「不行,我一肚子餓就會頭暈目眩,一頭暈目眩,別說是打掃了,連呼吸都會不順暢,小奴隸,快去煮飯給我吃,我從早上起床到現在只喝了一杯咖啡,現在早已經餓得頭昏腦脹無法思考了。」他騰出大掌,不斷的騷擾忙得像顆陀螺的靳茉莉。
「最好餓得你腦殘。」她狠心詛咒。
「靳茉莉,快點!靳茉莉——茉莉、茉莉……」
他擺明是把她當作私人女傭,而且是最、最、最廉價的那種!
「我不會煮飯。」她一不做二不休。
「什麼,你不會煮飯?天啊,你到底是不是女生啊?」雷鎮喬當場從地上跳起來一陣驚嚷。
睞去白眼,「奇怪,是哪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告訴你女生就得會煮飯?回答我,你這個性別歧視的傢伙!」她忍不住推了他的俊臉一把。
「可是我餓了。」他乾脆把頭靠在她肩膀上。
她死命的推開他過分沉重的頭,「滾開,滾開!要吃自己出去買,你有腳,不是嗎?」
這傢伙幹麼跟她這麼親近?
「但現在我有你這個小奴隸了。」他死不肯走。
「我不要。」呵,奴隸也是有個性、有尊嚴的,敢得罪她,算他倒了八輩子楣。
雷鎮喬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就往手心塞了一張千元大鈔,「快去,要不然你的包包就要一直被扣在我這裡,唔,包括你的鑰匙、身份證、信用卡、提款卡……再不然,我就要吃了你!」毫不掩飾的對她露出貪婪的眼神。
她心頭一凜,「夠了、夠了,我去總可以吧!」無言以對。
瞬間斂起貪婪,他拍拍她的頭,像在安撫一隻小動物,「乖,不用跑太遠,轉角的必勝客買客披薩就好。」
「必勝客?笨蛋,那有外送服務,只要你是會打電話、講電話的人,就不用怕會餓死。」
「可是我找不到我家的市用電話。」他寓意深遠的望了面前泰半還黑壓壓的客廳一眼。
「那就用手機。」她沒好氣的提醒。
「早上為了打電話找你,早就沒電了。」無奈。
忍無可忍,「雷鎮喬,你……真是夠了,我的手機借你總行吧?」
「不用了,我不想說話。」他懶洋洋的婉拒。
不管靳茉莉說什麼,雷鎮喬就是有他的理由跟藉口,儘管牽強,可他還是說得大言不慚。
「你乾脆變成啞巴算了。」
「好餓,我好餓喔,小奴隸,你的主人就快耍餓死了……」他一改大律師的英挺風範,竟然孩子氣的胡亂嚷嚷起來。
許久,靳茉莉實在被他的嚷嚷聲搞得精神崩潰,索性一古腦兒的從堆積成山的衣物前爬起來,「住嘴、住嘴,我去,我去總可以吧,你可不可以安靜一點?不要再繼續雞貓子鬼叫了。」
「小奴隸,我要吃和風章魚燒口味。」
「閉嘴,我買什麼你就吃什麼,由不得你這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傢伙在這裡挑三撿四的。」
他挑挑眉,「凶婆娘。」
愀然變色,「雷鎮喬,你剛剛說我是什麼?」
「凶婆娘、凶婆娘、凶婆娘。」他存心搗蛋的說。
「你少得寸進尺了你——」
「靳茉莉,你真是我見過最氣焰高張的奴隸。」
「很不幸的,你也是我見過最令人厭煩的主人。」
「呵,靳茉莉,你終於承認我是你的小主人啦!」雷鎮喬樂得大方承認她所指責的令人厭煩,「乖呀,乖喔!」
從他惹人厭的笑容裡,靳茉莉看到他的存心不良,只得憤憤的握緊拳頭又壓柵的忍住揮拳的衝動,宛若旋風似的甩門離開。
關上門,她整個人像是虛脫的抵靠在門上,雙腳發軟。
她剛剛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期待起雷鎮喬的吻來了?荒唐、荒唐……
甩甩頭,她努力遺忘方才發生的插曲,把一度萌芽的渴望狠狠的壓抑住。她以為這樣事情就萬無一失,卻沒想到壓抑的下場,渴望的嫩芽以著不被察覺的姿態,出乎尋常的在她心裡迅速茁壯。
她一定,雷鎮喬整個人當場倒在地板上狂笑不止,「哈、哈、哈……原來捉弄靳茉莉是這麼有趣的事情,我真是愛死我這個小奴隸了。」
驀然止笑,他從地上撐起身子,清澈的眼神驟然黯沉,像黑洞似的深邃,近乎自言自語的低喃,「茉莉,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不會!」
要不是自制力夠,他方才早生吃活剝了這個女人。
這廂,好不容易從方纔的騷動中恢復正常的靳茉莉,卻突然感受到陰風陣陣。
「咦,最近這麼倒楣該不會是卡到陰吧?我要去拜拜,我要擺脫雷鎮喬,一定要擺脫這個可惡的臭男人!」口中不住的唸唸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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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進了事務所,雷鎮喬顯得精神抖擻,意氣風發,隨時都能上場戰鬥。
這全都是拜靳茉莉之賜,多虧她的賣力打掃,把他從凌亂的國度中徹底解救出來,足以他昨晚睡了一場好覺,今天才有如此充沛的幹勁。
手邊同時有好幾樁離婚官司在進行的雷鎮喬,打開電腦,一邊跟當事人聯繫會面,好確認進一步的商討贍養費、監護權、夫妻財產重新配置等問題,一邊忙著敲打他開庭的資料,砥礪自己務必要打場漂亮的勝仗,一切看似非常順利完美,直到秘書兼助理的一通電話,徹底打亂他的步調。
抓過話筒,「你好。」雷鎮喬以著十分冷靜的口吻說道。
就是這種從容不迫的態度,讓他的廣大客戶都對他十分信賴,唯獨遲鈍的靳茉莉還找不到欣賞的切入點,可歎,可歎啊!
感歎之餘,遲遲等不到對方回應,他只得又開口,「喂,我是雷鎮喬,請問哪位?」十分有耐心的詢問。
「是我,雷律師。」虛弱,極度虛弱。
是那個超級萬能的秘書兼助理打來的電話,雷鎮喬感覺心頭掠過一陣陰霾。
「怎麼了?你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我因為急性腸胃炎又重感冒,身體非常不舒服,剛剛正要去醫院看診的時候,不慎出了車禍……」
雷鎮喬霍然從椅子上彈起身來,「然後呢?」
「然後我現在正被人從救護車上推下來……」
手機被一把搶了過去,「醫院不許講電話,病患現在馬上要送急診室了。」
啪答一聲,秘書兼助理的手機突然無法通訊。
「喂?喂?」雷鎮喬大感不妙。
趕緊回撥,前一秒鐘還可以通話的手機號碼竟然在下一秒鐘失靈,他偉大的秘書兼助理也就充滿戲劇性的陷入失聯狀態,找不到人。
「天啊,不行,你不能休假,你如果休假了,誰來幫我接電話、整理開庭資料,提醒我吃飯出庭……」
—早的好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雷鎮喬陷入一種慌亂情緒中。
他最害怕這種措手不及的變化了,一旦身邊的人消失,連帶的他就會遭受到波及,你看你看,打掃阿桑血淋淋的例子還在眼前,他平生所賴以看重的秘書兼助理又發生意外,那他怎麼辦?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不行、不行,他得求救,他雖然是無所不能的大律師,可是也得有個能幹的傢伙來幫忙維持秩序,要不然他會一團亂的。
緊張之際,他的腦海裡毫不猶豫的閃過靳茉莉的臉龐,二話不說,他決定再度把他的小奴隸抓來好好的物盡其用。
「對了,還有茉莉,她那麼會打掃,這種接電話、整理資料的芝麻小事應該難不倒她才對。」
「鈐——鈴——」
鈴聲對於趕稿子趕到清晨五點的靳茉莉來說,唯一的處置,就是伸出手臂發狠的往床頭的大鬧鐘擊去。啪!
行雲流水般的一氣呵成,全都出自於人體的情緒性反射動作。
然而鈴聲卻依然不識相的震天價響。
「又是哪個該死的長舌傢伙——」惱火的從被窩鑽出來,靳茉莉頂著媲美陳年醬菜的臭臉下床去抄起不知死活的市用電話,「靳茉莉不在家,不要再打電話來了。」光火的大嚷,旋即甩下話筒走回床上。
可前腳還沒爬上床,陰魂不散的鈴聲又開始放肆起來,逼得向來缺乏耐心的她緊握拳頭,隨時要發出凌厲的攻擊。
氣得抓起話筒大罵,「我說她不在,你是聽不懂國語是不是?就算是陰曹地府打來的,也麻煩你記得算算時辰……」
沉吟須臾,「很遺憾,我不是牛頭馬面,小奴隸!」雷鎮喬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又是他!「雷鎮喬,你又有什麼事情?」靳茉莉光想就兩鬢髮麻。
她不想又被抓去幫忙打掃了,很累欸,昨天她回家時,雙手是近乎麻痺殘廢的,饒了她吧!
「我需要你。」他毫不猶豫的說。
聞言,如夢初醒的靳茉莉當場腦門一轟,白皙的臉龐頓時浮起兩抹潮紅,來勢洶洶,她羞赧的大嚷,「雷鎮喬,你可以再下流一點!」語氣因為不可置信而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