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單可薇
分手的戀人單可薇
在現實的都會愛情裡,能夠像小說那樣從一而終的畫下完美句點,老實說,成功率奇低無比,隨著每一次的戀情結束,前女友、前男友的存在也就越來越多,有些是你這輩子打死都不想要再見到的爛人,其中也會有那麼寥寥可數是你想方設法都渴望再與之見一次面的人。
有喔,可薇的心裡也存在這麼一個人。
儘管事隔多年,有時候想起來,心都還會隱隱作痛,彷彿這段感情還沒有徹底的遠離。就算是現在身邊有了新的愛人,可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還是會只為那個人而保留。
春天是適合結婚的季節,有天和友人在計程車上聊起了她的婚事繁雜,不甘寂寞的計程車司機也說起了他的人生閱歷。
曾經,他也有過愛戀的人,瘋狂的只想要與她一生相守,可是門第觀念拆散了相愛的兩人,女孩子風光嫁給他人,而他自此一生未娶。
想到是會痛的,只要再次走過曾經甜蜜的地方,那些感受就像是抹不去的記憶,緊緊的糾纏著,心裡希望她揮別過去好好面對新生活,可又希望她不要忘記自己——那個曾經傻傻愛過的人。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情,有時候就是會很搶眼的在心裡產生罣礙。接到了前男友寄來的信,雖然只是一篇轉寄的文章,可還是很高興他仍記得自己。不是想要舊情復燃,而是絢爛的愛情能夠回歸平靜,雋永的滋味比起轟轟烈烈還要可貴。
善待每一段分手的戀人,感謝他曾賦予人生最豐富的色彩,就算分手,也要笑著祝福喔,日後回憶起來,也會感到欣慰歡快。
可薇要祝福每對分手的戀人呀,不要用殘忍的語言傷害彼此,而是要用滿滿的愛去說再見唷!
楔子
儘管泡了一池標榜可以舒緩情緒、鎮定神經的豪華級薰衣草澡,靳茉莉整個人仍然像座爆發中的火山,怒火高張。
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最後,她抓過酒紅色絨質封面的日記本,決定用白紙黑字寫下今天的惡難,記錄她此生最大的羞辱,譴責始作俑者不可饒恕的荒唐。
至於情緒,當然還是處在極端憤怒的高峰……
二00六年七月八日,天氣睛,心情暴怒(送上一枚齜牙咧嘴的凶狠圖案)
大哥和月玫姊的婚宴上,原本一切都遵循著美好的教條乖乖進行著,為了不破壞這難得的一天,身為伴娘的我勉為其難的接受雷鎮喬是伴郎的慘痛事實,偏偏,幾杯黃湯下肚,人面獸心的他竟然趁我精神不濟的時候,在大庭廣眾下吻了我!
這個殺天刀的噁心男人,他竟然用他不知道吻過多少傻女人的爛嘴,奪走我人生唯一的寶貴初吻,徹底玷污我清白的唇,聽著,是唯一的初吻欸!那是我特別要保留給我心愛的男人的!該死的他毫無羞恥的奪走了。
我成為眾人取笑的對象……
更可惡的是,我等了大半歲數好不容易才盼來的追求對像—Kuma先生為此大受震懾,當場決定放棄對我的追求。
真是殺千刀的,雷鎮喬竟然奪走我唯一的希望,我要詛咒他,我要詛咒他,我要用我這輩子的精神狠狠的詛咒他——
可惡,從他異常熟練的吻技來看,他一定是有過無數磨練的機會。
我厭惡他的熟練!徹底厭棄!
我發誓,從今天起,我靳茉莉和雷鎮喬從此不共載天。
寫完滿心的憤怒,靳茉莉還大費周章的翻出紅色印泥,大拇指抹著鮮紅,毫不猶豫的往日記的尾端蓋去,宣示了她的決心。
第一章
星夜週末,看似寂靜的台北隱隱藏匿一股洶湧的騷動,世人的呼吸正沉浸在歲末狂歡的不夜城國度。
核桃木的豪華車廂內,指結分明的大掌穩穩操控方向盤,甫處理完一樁棘手離婚官司的雷鎮喬,正以渾然天成的閒適瀟灑姿態,駕馭著閃爍如黑珍珠般光澤的頂級房車。
引擎的催動帶動車輪的呼嘯奔馳,迅捷幾不可追。
修長的食指習慣性的按了下廣播鍵,來自城市彼端女歌手的吟唱嗓音,瞬間驅走是夜車廂裡的曠然寂寥。
我陷在愛裡面,漸漸疲憊的臉,彷彿是退不出又走不進你的世界,我陷在愛裡面,是誰停住時間……
曲終,取而代之的是雷鎮喬再熟悉不過的一抹女聲。
「剛剛這首張惠妹的藍天是數豆子點給未婚妻小真的歌曲,小真,愛情的樣貌個全然如同想像的甜美,有時候苦澀、有時候微酸,也就是這樣的錯綜複雜,愛情的味道才更顯豐富……」
低低柔柔的口吻,不刻意嬌嗲,卻有種深入人心、令人難以招架的魅力,徹底撫慰裂痕的疼楚,這就是人稱愛情教王的靳茉莉近年來縱橫廣播界最大的利器。
雷鎮喬不否認,有時候他都不免要被這獨特的嗓音給蠱惑了。
但是他也沒忘,靳茉莉可是把他視為頭號宿敵,要他們兩個面對面坐在一塊兒喝咖啡聊是非,那簡直是血光命案都不足以收場。
說起這個靳茉莉……
擁有最大閱讀率的兩性專欄以及最高收聽率的廣播帶狀節目,她被擁護的世間男女尊稱為愛情教主,不斷的推陳出新,提供愛情路上的迷途羔羊各種愛情難題的諮商療愈,瞧,一呼百諾的龐大支持率,無怪乎年紀輕輕靳茉莉已被視為愛情領域的第一把交椅。
然而隨著名氣的增加,這位天真爛漫的愛情教主不單要教人談戀愛,甚至妄想要撈過界教人怎麼經營婚姻!
「呵,一個連婚姻的邊緣都不曾觸碰過的小女人要教人婚姻之道?這跟人家吃米粉你在旁邊喊燙是一樣的道理,荒謬!」雷鎮喬忍不住戲謔道。
如果只是要要嘴皮子這也不要緊,江湖闖蕩本來就是各憑本事,只要謹守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偏偏這個靳茉莉從事她的狗屁諮商之餘,卻老愛挑著離婚律師打,甚至三番兩次直指離婚律師是兩性關係的惡魔摧手。
哎呀呀,這罪名扣得各個負責處理離婚官司的律師無不灰頭土臉,全台律師事務所的收入嚴重遭受威脅,首當其衝的就是穩坐業界離婚官司第一把交椅的雷鎮喬,荷包損傷不打緊,遭到點名更莫名。
是怎樣,難不成他是離婚惡魔中的惡魔?
嘿嘿,他甘之如飴。
對雷鎮喬來說,打一場完美的離婚官司可是功德一件,把兩個貌合神離的傢伙極度巧妙的分開,讓對峙的彼此皆大歡喜的道聲再見,說起來他還是慈善事業的推手呢!
若是有人想要建廟供奉他,早晚三炷清香遙寄虔誠,他倒是覺得一點都不為過,保證欣然接受。
「經營婚姻要真那麼容易,為什麼鼻青臉腫的大有人在?不過就是離婚,有那麼罪大惡極嗎?靳茉莉真是個被浪漫壓昏頭的傻瓜。」雷鎮喬強烈質疑。
聽到廣播裡不斷流洩出靳茉莉獨具魅力的聲音,本能,嘴角的勾紋洩漏一種興味盎然,像是習慣逗弄獵物的可恨自信姿態,唯獨雷鎮喬自己不察。
說真的,他超想要跟這牙尖嘴利的女人面對面來個幾回合的唇槍舌戰,好把她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真思維徹底洗腦一番,就算不能扭轉她的荒謬執念,相信也絕對會讓他的生活精采好一陣子呢!
「靳茉莉呀靳茉莉,有種你就徹底消滅離婚律師這種職業,但是等哪天男人和女人忍無可忍、操戈相向的時候,你這個勸和不勸離的完美大教主絕對得負最大的責任。」掌控著方向盤,他幸災樂禍的低語。
他說完,主導節目進行的靳茉莉似是心有所感的驚頓須臾,造成節目瞬間整個停擺,這是追求完美的她所不曾有過的。
幾不可察的頓愣,繼而又在背景音樂中佯裝鎮定的低喃。
「……不,不要急著斬斷難能可貴的緣分,我們都知道,沒有一種幸福的背後不是站著一個咬緊牙關的靈魂。感謝大家今晚的收聽,我是靳茉莉,晚安,我們下周空中再相會。」
雖然才兩秒鐘,略微倉卒的再見聽在雷鎮喬耳裡卻有種落荒而逃的味道:
車廂裡,「哈、哈、哈……」俊朗的他驀然不計形象的開懷大笑,「怎麼,剛剛舌頭該不會是讓貓給叼走了吧?還是被我的話給——駭住了?哈、哈、哈……」
他笑得前伏後仰、無法無天,卻依然不減他的卓爾丰采。
興致一起,他突然選擇暫時性的遺忘法律,在前方的紅綠燈路口來個違規緊急大回轉,旋即揚長而去。
瞧,囂張的態度渾然無視於那些抗議的震天喇叭聲,逕自得意的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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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hck&Pink酒吧
約莫十一點,三五成群的一夥人湧了進來,有男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