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七海靜
下車前，常東謙只是對她笑著，目送她走進學校，才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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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早半個小時離開工作室，仍遇到塞車，王曉玟此刻一定在白昭南那裡，遲了一步！自從白昭南把王曉玟交給他，已有三個月，同時也與白昭南失聯三個月。
想起今早的事，恐怕嚇著她了，猶如大野狼欺負小紅帽，常東謙無法理解自己克制不了的舉動，為此，他在工作室裡沉思了好久。
熟練的將車子駛入另一條大道，趁著等紅燈，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白昭南。
「喂！你把我的小可愛接走了。」
白昭南爽朗的大笑，「她是我的小妹，不是你的小可愛。」
「反正我現在要去你那裡，歡迎嗎？」
「歡迎至極，不過不提供私人停車位。」
常東謙瞥見綠燈亮了，單手握住方向盤，踩下油門，「你可以不提供停車位，等我帶走小可愛，你家大門就會永遠為我開啟。」
白昭南完全不受威脅，開玩笑的說：「你失職了，若能在十分鐘之內趕來，無條件讓你帶她走。」
「你虧大了，把大門打開吧！」車子右轉便是白昭南的住處。
白昭南為之一愣，咒罵一聲，立即收線。
把車停好後，常東謙讓開門的中年人帶領他進到屋裡，白昭南正坐在客廳裡等他。．
「好久不見了，東謙。」
「才三個月而已。」常東謙秉持商人本色，說到做到，「把小可愛交出來。」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白昭南露出算計的笑容。他很欣賞常東謙的能力，把所有投資事業的大大小小企劃案全交由常東謙負責，同時為了避免常東謙罷工，將王曉玟安排在他身邊，因為她是安撫常東謙的最佳良藥。
僕人將茶杯放在常東謙面前的桌上，他點頭道謝。
「我們都是商場上的人，請遵守你說過的話。」
白昭南示意僕人離開，「我已經把曉玟遷至我的戶口下，你也知道我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那天她有來找過我，卻被我母親趕出去，我母親對我生父還存有恨意，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每個人都有過去，常東謙能理解白昭南的心情，許多事不便過問。
白昭南忽然笑了，「你真的對曉玟有意思？還是為了八年前那句承諾？」
「願意把小可愛交給我嗎？」常東謙挑明了說，不怕白昭南捉摸不定的個性。
「那有什麼問題！」
聽他回答得這麼乾脆，常東謙知道白昭南在算計著他。
「你可以讓曉玟過平靜的生活，而我不可以，她只能托你代為照顧，不過……」白昭南一臉為難，甚至有點不解的注視著常東謙，「英楠前些日子來找我，問了一些問題又走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常東謙不願多談。
「好吧！既然你不說，那我也不問了。」白昭南拍拍他的肩膀，「你幫忙我那麼多，卻一件事也沒要求過我，我們是好哥兒們，有困難的話，一定要讓我知道。」
常東謙從口袋裡掏出香煙，丟了一根煙給白昭南後，自顧自的點燃一根，「把英楠擺平，我就沒什麼困難。」
「幹嘛反目成仇？兄弟鬩牆嗎？」
原本平靜無波的瞳眸變得沉鬱壓抑，眼底卻掩不住陰驚，白色的煙霧繚繞，煙頭閃著艷紅的光芒，常東謙陷入沉思，最後在看似雲淡風清的微笑下，斂於無形。
「你想打探我的私事？」常東謙似笑非笑的看著白昭南，「還是怕我真的吃了
小可愛？」
白昭南啐了一聲，「我又不是水果日報。」
常東謙又吸了一口煙，轉移話題，「你今天怎麼會跟我搶小可愛？」
「所以我說你失職了。」吸了兩口煙，白昭南便把煙捻熄，取出自己慣抽的煙，「太濃的煙草味不適合我的胃口。」
「什麼失職？」
「曉玟的胃痛又犯了，學校通知我接她回家休息。」
常東謙皺起眉頭，有些不滿的說：「留給校方的電話號碼是你的？不是我的？」
白昭南扳回一城，咧嘴笑道：「何必計較！」
「那小可愛呢？」
「在房間裡休息。」
「有帶她去看醫生了嗎？」一定是沒照三餐吃飯，才會犯胃痛。
「胃痛看醫生是沒用的，以後要盯著曉玟吃飯，以前她的生活過得並不好，常會為了省點錢不吃飯。」
常東謙捻熄煙，站起身，「我現在可以接小可愛回家了嗎？」
白昭南輕笑，常東謙對任何人都沒耐性，唯獨曉玟是例外。
「要留下來吃飯嗎？」
「你的廚藝，我不敢領教，下次吧！」
看見王曉玟完好如初的來到他的面前，常東謙這才放寬心，跟白昭南打聲招呼，大方的牽起她的手，走出大門，回到車上。
早上的索吻仍讓王曉玟不敢正視常東謙，直到溫厚的大掌覆在她冰涼的雙手上，才讓她抬起頭。
「早上嚇到你了。」是他太心急了，克制不了衝動，「我會給你時間，早上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王曉玟舔著唇，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他得知王曉玟有胃痛的毛病，憶起白昭南交代他的話，心念一轉，轉動方向盤，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發現不是回家的路程，王曉玟不禁有些緊張，「我們不是要回家嗎？」
「胃腸不好的人不適合吃外食，我們去買食材，回家煮。」
「我沒有胃腸不好啊！」王曉玟小聲的抱怨，「哥哥亂說。」
「是我吃膩了外食，想買些食材回家煮。」」瞧她嘟著嘴，他忍不住擴大笑容，「有想到要買什麼食材嗎？」
王曉玟側著頭，努力思考，卻始終想不出來，「我不知道耶。」
淡笑一聲，常東謙熟練的轉動方向盤，「那我們就隨便買幾樣食材。」
停好車子，兩人一同走進超市。
王曉玟迎面撞上一個人，項鏈掉了出來，幸好有常東謙做後盾，否則這一撞，她早就跌在地上了。
「小可愛，有沒有受傷？」他扶著她的雙肩，止不住的心疼，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一撞可不輕。
「沒事的。」表面說沒事，其實她的手好疼。
常東謙抬頭，竟然看見程柔柔，有些訝異的開口，「柔柔，你怎麼會在這裡？」
程柔柔滿臉歉意，撞上了人，畢竟是她的不對。「對不起，你沒事吧？」
「沒事。」
沒想到再次見到程柔柔會是這種場合，真是諷刺，當初遇見她也是這種情形，看來她的急性子還是沒有變。
「東謙，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見面。」
「孩子還好嗎？」他關心的詢問。柔柔的個性太倔強，說什麼也不肯聽。
「很好，已經會走路了。」
有些話他知道不該說，可是站在朋友的立場，非說不可。
「你要為孩子的以後考慮一下。」
「再說吧！」程柔柔不想討論這個話題，頭也不回的走出超市。
算了，讓白昭南去跟她說吧！常東謙心想，對上王曉玟疑惑的雙眼，連忙表態，他可不想讓她誤會。
「別以那種眼光看我，我和她沒什麼關係，」
「她叫柔柔啊？」
「可惜名字與人相差太多，個性太倔強了。」他突然有所領會的望著王曉玟，沒來由的輕笑出聲，「你生氣的時候，個性和柔柔有點相似。」
「人家哪有？！」王曉玟扯著他的衣服，嗔怨的說。
常東謙笑了笑，牽著她的手，開始採買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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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王曉玟與白昭南一樣，不善廚藝，連切菜的姿勢都很奇怪，讓常東謙覺得好笑。
「嗯……小可愛，你是不是沒下過廚？」常東謙倚著流理台，驚恐的看著她持刀的手勢。
盯著砧板上的魚，王曉玟正思考著要從哪裡下手。「我有下過廚啊！只是大部分都是爸爸親手操刀，我在一旁學習。」
常東謙心驚，連忙取走她手上的菜刀，「那我來就好，你站在一旁。」
「那我去洗蔬菜。」
只要她不動刀，洗什麼都好。
常東謙捲起袖子，兩三下就取出魚的內臟，裡裡外外洗得乾乾淨淨，反觀正細心洗蔬菜的王曉玟，樣子令他讚許，但以她這種洗法，洗到明天也洗不完。
他搖搖頭，伸出腳勾來一張椅子，扶著她的雙肩，要她坐下，順便將一顆橘子塞進她的手裡。
「你適合在一旁學習。」
「你跟我爸爸說同樣的話。」王曉玟撥開橘子皮，將一瓣橘子放入嘴裡，「看你俐落的動作，跟我爸爸好像。」
「你爸爸是廚師嗎？」
「嗯。」王曉玟站起身，餵他吃一瓣橘子。「我看到活魚就害怕。」
常東謙的身子一僵，橘子有點酸。「所以你都吃外食？」
王曉玟有點不好意思，繼續吃橘子，「因為我不會下廚嘛！爸爸在世時，都會幫我準備好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