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蘇樂
「各位姑娘,不好意思,在下還有事,請容許在下先失陪了。」
「是什麼事呢?人家也要去!」四名閨秀再度你推我擠的圍在他面前。
「我想拉屎。」這毫無遮攔的話讓在場四名閨秀頓時一愣,等意會到他所言為何後,各個皆漲紅了臉。
「討厭啦!雲公子你真死相,這樣尋人家開心,人家不來了!」
「我是認真的,哎呀!糟糕!真的快拉出來了!」雲千尋作勢撫著屁股,「真的不行了!在下失陪了!」
說著就匆匆忙忙夾緊屁股向前衝去,留下錯愕的四名大家閨秀傻愣在原地。
任飄颻啊!任飄颻!既然是你先陷我於不義,就別怪哥哥我……
對你太過「有」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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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隱蔽的橋下後,任飄颻便將方纔搜括而來的美食傾倒而出。
「哇!有酥皮烤雞呢!」她故作開心的看著滿地的戰利品,但才沒一會兒,就突然像是洩了氣,有些沒力的坐了下來,對這些美食再也提不起勁。
她長長歎了一口氣,就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不對勁了。照理說,這麼多的美食當前,她應當會因此而心情大好才對,卻不知怎麼的,心裡總覺得有哪裡不太舒暢,像是被什麼給壓著般。
心裡的異樣感覺持續在滋生著,她卻怎樣也找不出原因。
不管了!還是吃她的美食先!才一皎,腦海中突然浮出幾個畫面——
「雲千尋那傢伙沒事對那群姑娘笑得那麼開心做啥?牙齒白啊!」
唔……沒味道,再用力咬了一口,「還粘得那麼緊!都不嫌熱啊!」
還是沒味道。
咬咬咬咬!她再用力咬了好幾口,仍然是沒味道。
怪了!怎麼今天這雞腿吃起來都沒味道啊?難道是她舌頭出了問題?
方才雲千尋與那一群大家閨秀相談甚歡的情景再度浮現,她心裡的不快益加壯大。
煩躁的搔了搔頭,她忍不住大喊:「死雲千尋!快給我滾出去!」
「就真這麼討厭我啊?真是太教我傷心了。」
「赫!」一瞧見來者是誰,她才要開溜,他的動作比她更快,手一伸,便結結實實的將她往懷裡帶。
「瞧你一臉心虛,敢情是又做了什麼壞事了?」他嘴在笑、眼在笑,但那傳出口的聲音卻是著實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我、我……」意識到雲千尋這次真的發火了,她頭皮陣陣發麻,心想得趕緊找個理由瞞混過去,伹她擠破了腦袋,就是想不出有什麼好法子。
「你乖啊!最好是一五一十的將詳情說給哥哥我聽,不然這麼久沒看見你,我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太想你而做出什麼事來呢!」他說得輕柔,卻教她聽得寒毛直豎。
「是、是你娘說你有斷袖癖的!我也不過好心的想要幫忙改掉你的癖好而已啊……」她越說越心虛,就怕他一個不爽就把她扔到湖裡餵魚。
「哦?」他眉一挑,滿腔怒氣頓時消了大半,再瞧見她滿臉的不自在和微微泛紅的臉蛋,忍不住露出滿是興味的笑意。
「既然你都知道我有斷袖癖了,想必也很清楚引發我這症狀的病源是誰囉?」本以為遲鈍如她,肯定至今還未發現自己對她的意圖,沒想到她竟然已心知肚明。
那會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到的呢?無論如何,既然都知道自己對她的情意了,卻還是成天裝傻讓他一人在那兒乾著急,她是該打呀!
「你、你才沒有什麼斷袖癖呢!」
「哦?此話怎說?」終於肯向他從實招來了?他滿是期待的看著她。
只見她皺緊眉頭,一臉的不滿,「瞧你方才和那群姑娘們聊得挺樂的!哪裡像是有斷袖癖的人啦!」聲中淨是連她自個兒都沒發覺的濃濃醋意。
聞言,他先是一愣,不一會兒便突然大笑開來,隨後緊緊的抱住任飄颻,臉上淨是藏不住的愉悅。
任飄颻則是一頭霧水,一時間還意會不過來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心情大好。
「怪怪,是不是有人跑到廚房偷喝醋啦?怎麼我隱約聞到一股酸味?」
他持續在笑,被他擁在懷裡的任飄颻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他的胸腔因笑而發出震動。
「醋這種東西哪能直接喝啊!誰那麼笨?」雖然這樣被他抱著,感覺上還是挺彆扭的,但不知為什麼,現在她卻不想打破他那明顯的喜悅。
「不就是你這個傻子囉!」
「我?我才沒有!」她一向最怕酸了,哪可能直接喝醋啊!
「是嗎?那我嘗嘗。」接著,便低頭封住這些日子以來令他魂牽夢縈的小口,深深的纏綿其中。
思念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才幾日不見,對她的渴望就已經暴漲到幾乎要決堤的地步。她的滋味,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美好;她的氣味,也遠比他夢裡要來得令他眷戀。
他只能深深的吻著她,彷彿想將這幾日來無處傾訴的情感,狠狠的釋放到她身上;他只能夠沉久的吻著她,再久都嫌不夠,想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與自己融為一體,然後,再不用承受那些想念卻見不到面的相思之苦。
察覺到懷裡的人兒已經好些時候沒喘息了,雖然很捨不得放開她,但為了避免任飄颻因而斷氣,他還是費了極大的意志力,才迫使自己暫時離開她的唇。
一抬眼,就見她傻愣愣的睜著一雙眼,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還是學不會閉眼啊!」親了親她的額頭,再次緊攬住她,隨後將下顎抵在她的頸窩,享受被她氣息包圍的滿足感。
只有她能夠令他牽掛至此;也只有她,能令他如此滿足。
意識到原來自己對她已放下如此深的情感,可眼前這女人,似乎還是依然遲鈍故我,絲毫感受不到,他有些無奈的輕歎一聲。
那就再等一會兒吧!
如果她仍然堅持不肯向他坦白,還要繼續再裝個男人玩下去,那麼只要能夠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他願意多陪她玩一會兒。
只不過,該是給她個提示的時候了。
「有斷袖癖也好,沒斷袖癖也好。」再將她攬緊了些,語氣溫柔到讓她心底隱隱產生一股疼痛感,「無論你是男是女,我雲千尋這一生,就只要任飄颻一個人。」
他要她知道,對她的心意,不會因她的性別而有任何改變,即便到頭來她仍舊堅持一身男裝示人,他也會毫不保留的疼她、愛她。
她腦袋還是昏昏漲漲的,對於他所說的話,一句都理解不過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隱約感覺到自己漸漸濕了眼眶,好像有什麼她想藏卻藏不住的東西就要從心底溢出。
西風將一地黃葉掃過,揚起漫天風沙。
她的淚,終於不自主的滑下。
她再分不清落淚的原因究竟是為沙?還是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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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陽的餘暉照得一室曖昧不明,身在其中的她亦摸不清自己心裡的感受。
那晚他對她說的話,她好像聽清楚了,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聽進去。話中的含義是什麼,她一句也無法理解,只不過當她想起當日的情景之時,她總會感覺到心隱隱約約的被揪緊,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這幾日,她就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情緒中浮浮沉沉,卻始終找不出任何有關引發這些情緒的端倪。
忽然,只聽見一道聲響,而原本關得緊緊的房門被人給「弄」開了。
是怎樣?這年頭大家都不知道正確的開門方法呀?接二連三的被破門而入,她開始懷疑這房間的風水是不是不太好。
接著瞧見前方朝她迎面而來的人,她的三魂七魄差點沒嚇飛。
「師、師妹?」眼見她這天字第一號剋星又出現,她的頭皮又開始發麻。怎麼又突然出現了?該不會是要跟她算前陣子的帳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商鏡泱這次非但沒擺臉色給她看,竟然還對她和顏悅色的笑了,一副好生親切的模樣,讓她忍不住自心底毛了起來。
「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還問她好不好?這鏡泱妹子……是不是吃錯藥啦?
「還、還好……」
只見商鏡泱又神色愉悅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笑道:「這兒環境不錯,看來你在這兒的日子倒是過得挺愜意的。」
語畢,又是引來任飄颻大大一愣。這、這……她現下是在作夢不成?什麼時候她那鐵面師妹也會那麼好心來關心她過得好不好了?
總覺得這陰謀味挺重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愜意倒是說不上,但總比在現曦谷裡受人歧視、天天被踢出去當看門狗的日子好過多了。」雖然心底怕得要命,但為了觀察商鏡泱的反應,她還是不要命的冒死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