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樂芙
冰涼的空氣讓范荷花有些茫然,也因為過於疲倦而顯得難以清醒。
突然,一股壓力襲上她的胸脯。
房間裡沒有光,只有范荷花習慣的黑暗,剎那間她分不清楚剛才那股壓力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她的幻覺,然而還來不及翻身將床邊的小燈打開,一股帶著濃重煙味和檳榔味的惡臭就襲向她。
在從房門透進來的微弱的光線下,范荷花意識到捏上她胸部的是一雙她完全陌生的大手。
男人像是十分猴急地拉掉了她身上的被子,馬上就壓上她包裹在絲質睡衣裡的身體。
她驚慌失措的瞪著眼前龐大的黑影,完全呆住了。
「嘖嘖!從外表還真看不出來,原來你胸部這麼大,這麼軟……今天我真是賺到了!」
男人壓在她身上,淫穢地低語,粗俗低啞的聲音刮過她的耳膜,嚇得她心跳幾乎暫停。
「你……你是誰?」范荷花立即恢復理智,驚慌失措地吶喊出聲,黑暗中她沒辦法確認對方確切的位置,只能拚命地掙扎,雙手不斷捶打著他。
男人坐在她大腿上,身體幾乎全壓著她。他的雙手原本滿意地揉捏著她豐滿的胸部,在她一陣干擾之下,他不禁火了。
「閉嘴,別吵!」他反手就賞了她一個巴掌。
「放開我!」臉頰上傳來的疼痛,讓范荷花不小心咬破了嘴唇。肌膚上的疼痛比不上心裡的恐懼,她仍驚慌地大叫,「救命啊!」
「你叫啊,盡量的叫。」男人充滿惡意地低喃。
濃重的煙味、檳榔味混合成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可怕氣味,不但令人作嘔,也嚇出了范荷花的眼淚。
「你盡量叫,十二樓只住了你一個人,我看你能跟誰求救?」
「放開我!救命啊!」感覺到男人嗯心的舌頭滑過她的臉頰,感覺到他的手粗魯而用力的擰住她的胸部,疼痛與無助感,讓范荷花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嘖,你乖一點!雖然你抵抗我會更爽,但你乖一點,我會好好對你的,嗯?」男人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捏著她的粉頰。
「不要……」范荷花哀哀低泣。身體上的疼痛與極大的恐懼讓她嚇得沒有辦法反應。
那男人的力量太過巨大,她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軟弱無助。
天啊!她根本掙不開他的禁錮!
有誰可以來救救她?
當男人使勁撕破她身上的睡衣時,范荷花已萬念俱灰。
但就在這一瞬間,她腦中卻奇異地閃過韓秉柏野蠻而俊雅的臉龐。
那個讓她懊惱了一個星期之久的午後亂性,在這個時候,居然讓她覺得多麼值得。至少,她的第一次不是被眼前這個殘暴又噁心的歹徒奪走的……
她無助的閉著眼睛,認命地等待著惡徒的下一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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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使力扯碎了她那薄如蟬翼的絲質睡衣後,那勢在必得的想法讓他沒有注意到身後所傳來的輕微聲響。
正當他低頭想拉下褲子的拉鏈時,他的後腦突然像是炸開一樣,一股劇烈的疼痛襲來,撞擊得他眼前一片昏暗。
「誰?」男人驚慌的大喊。他明明確定過這屋子裡沒有別人,現在是怎麼回事?忍耐著疼痛,他一轉身便想要還手。
「好啊!你可真有膽量,居然敢做這種事!」
韓秉柏氣紅了眼,他猛地揪住歹徒的領子,一點機會也不給他,反手又是一拳,打得他撞向一旁的衣物架,上頭掛著的衣服和背包統統乒乒乓乓倒了下來。
「你不要命了嗎?」狠抓起在地上亂爬想要逃跑的男人,韓秉柏簡直是氣炸了。
他一拳又一拳,挾帶著兇惡的咒罵,猛力攻擊那個在此刻看起來如此脆弱的竊賊,打得他嘴角流血,臉部淤傷。
「是、是誰?」突然響起的打鬥聲,嚇得原本緊閉著雙眼,等待著事情發生的范荷花彈起身子。她驚慌地摸索著床頭燈的開關,將燈打開。
眼前混亂的場面讓她不禁呆愣。
天啊!她有沒有看錯?那個人……那個人是韓秉柏嗎?
「荷花,去找條繩子給我!」房內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韓秉柏瞇了瞇眼,他緊抓住早被他揍得七葷八素、鼻青臉腫的歹徒,頭也不回的吩咐,「還有,先套件衣服!」
「他……你怎麼會來?」泛荷花手忙腳亂地爬下床,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韓秉柏。
剛剛那讓她幾乎死過一回的恐懼和現在看到韓秉柏來救她的感覺,讓她心裡亂成一團。事情發生得太快,也突然得讓她有些腿軟。
她是不是在作夢?
在她幾乎要失去一切時,韓秉柏居然來救她了……
勉強恢復鎮定,范荷花從床邊抓來了一件睡袍,遮掩住裸露的身軀,接著繞過倒成一排的架子,拖著顫抖的步伐走出房門。
半晌後,她拿來了一捆麻繩。
「你家怎麼會有麻繩?」接過麻繩,韓秉柏一邊使勁捆緊幾乎已經被打得昏過去的小偷,一邊發問。
一般獨居女子,家裡會擺著這麼大一捆麻繩嗎?那捆麻繩粗得可以勒死一個一百公斤的胖男人!
「唔,我綁油畫用的。」恐懼和害怕,讓她在嚴重睡眠不足與疲勞之下,還是一臉疲憊,但仍有如驚弓之鳥,雙眼充滿驚慌。
范荷花雙手環在胸前,握緊了自己,才不至於尖叫出聲。
那個被韓秉柏揍得鼻青臉腫,綁得跟個麻花一樣的矮小男人,就是剛才侵犯她的歹徒嗎?
他看來並不高大,反倒有些佝僂,被韓秉柏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看起來有點可怕,也讓她幾乎無法想像,剛才居然是這樣的人想侵犯她。
「你把電話給我。」確定綁好後,韓秉柏粗魯地拖著小偷,努力越過剛被他撞倒的衣物,走向客廳。
「啊……」范荷花呆呆地看著韓秉柏把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小偷拖出她的房間,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
「電話!」
直到韓秉柏又大喊,范荷花才翻出埋在被子下的無線電話,走往客廳。
「好啦!拿去!」
「謝啦。」將歹徒丟在一旁,任他像個屍體一樣倒在那兒,韓秉柏倒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大黥剌的在沙發上坐下,拿過話筒便報警。
范荷花先是一口氣打開家中所有的燈,然後她倚在牆邊,看著眼前的一團混亂。
家裡的木質地板上踩滿了腳印,製圖桌那兒有一疊資料倒了下來,敞開的大門則一副被用力踹過的樣子。
她家裡竟然出現了想侵犯她的歹徒,和那個此刻應該待在對面大樓的野獸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真的安全了嗎?
看著沙發上一臉嚴肅的韓秉柏!她忍住那突然湧上心頭,想要撲進他懷裡痛哭的念頭,環在胸前的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握著,指甲在肌膚上扎出了深深的紅痕。
那個被韓秉柏扔在腳邊,看起來既不高大又不強壯,鼻青臉腫的男人,就是剛才在黑暗中試圖侵犯她的人嗎?范荷花不自覺地將視線停留在那顯然已經昏過去的歹徒身上。
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辦法相信自己已經脫離危險了。
韓秉柏的出現和他野蠻的主導了整個情況,讓她在理智上彷彿是心安了,但只有她才知道,那股恐懼是往心裡慢慢地沉去。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今天這樣的事,她獨居了那麼久,一向能夠好好保護自己的,為什麼現在……現在會這樣呢?
好像從她回到台灣後,一切就都走調了。
她怎麼也沒有辦法想像,她居然會在自己的住處險遭歹徒侵犯,甚至……之前還認識了那頭充滿危險的野獸。
她厘不清心裡的想法,只知道自己遲遲無法從恐懼中回過神來。
天啊!如果韓秉柏再晚來一步,她就要……她就會被那個人侵犯了……
范荷花一臉複雜地瞪著那個倒在地上的黑衣男人。他那令人反感的碰觸好像還留在她皮膚上一樣,讓她覺得全身不對勁。
「奸,麻煩你們了。我們會保持現場……嗯,謝謝。」說完,韓秉柏便切斷通話。
「韓秉柏,你做了什麼?什麼保持現場?」范荷花皺眉。方纔的恐懼和現在的狀況外,讓她彷彿深墜五里霧中,厘不清是現實或是惡夢,心緒凌亂的她,只能以最粗魯的語氣掩飾自己的不安。「你要不要給我個解釋?」
「解釋?」韓秉柏將話筒放到一旁的桌上,站了起來,高深莫測地道:「你要解釋是嗎?」
「呃,對!」雖然恐懼,雖然害怕,雖然也感謝他,但以怒氣面對他,似乎是范荷花腦袋瓜裡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做法。
她不想被他發現,其實她好害怕,其實她怕得幾乎忍不住眼淚,也忍不住顫抖。
不過,就算她強裝出的怒氣再大,她還是會怕壞人,尤其是眼前這頭完全不能以理性評估的野獸。
看著韓秉柏益發陰沉且高深莫測的表情,范荷花忍不住悄悄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