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晴天娃娃
「福伯身體微恙,宅裡又來了客人,缺人手,福伯不放心,我便自告奮勇來頂一兩天的班。」穆詠慈不卑不亢的解釋著。
福伯是她的恩人,自她掉入這時空中以來,他不嫌棄她來路不明,供她住,供她吃,這樣的大恩就算讓她頂幾日的工,也不為過啊!
當初她原本計劃隨紅十字會醫療團到非洲賑災,怎知飛機突然失事,轉眼便身處另一時空,不知三個妹妹情況如何,是死?還是跟她一樣掉入了時空洪流中?
她有個座右銘--不能再好,現在就是最好的安排。老天既然這樣安排,自有祂的道理,只是凡人不能窺探究竟。
「原來是代福伯的班。」
他的聲音拉回穆詠慈飄遠的思緒。這下子他也不好意思欺負人了,口氣緩了下來,「福伯的人就是自己人,富貴樓是吧?行!我正好要去那附近,跟緊點,別跟丟了。」說完,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向前走去。
穆詠慈聽到對方答應替她帶路,不禁莞爾在心,果然老天是有眼的。
追緊他的腳步,她亦步亦趨的跟著,唯恐讓對方的身影離開自己的視野,跟丟她的貴人。
耳裡傳來他嘀咕的數落聲,說什麼廚娘頭殼壞了,才會讓分不出東南西北的新人在宅裡到處亂竄,若不是被他遇見,早已失了禮、亂了份,要是大人處罰下來,可不是幾頓打就可以解決的。
又說這客人是狠角色,大人還要禮讓他幾分,剛才這麼一拖時間,讓他餓了那麼久,恐怕脾氣已經上來了。脾氣壞的客人他才不會傻傻的去送死,要不是乎日福伯待他不錯,他才不蹚這淌渾水,讓這楞小子一個人去擔當就好了。
吱吱喳喳說了一大堆,淨是抱怨之語。
穆詠慈覺得走廊彷彿走不盡似的,四彎八拐、曲曲直直,要不是有人帶路,她一輩子也找不到地方。有人陪著感覺真好,連他的抱怨聲聽起來也悅耳極了。
「到了,小子,別說哥哥沒關照你,進去後機靈點,客人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而眼睛看的、聽的,出了房門全部忘光光,不准對外人說,否則被大人知道是你在咬耳朵,包準你連鼻帶唇全被剁下來。知不知道?」他威脅恐嚇的說道,不要說他沒照顧新人喔。
「嗯!」看他慎重其事的吩咐,穆詠慈也謹慎地點頭應允。
「怎麼瞧你的嘴好像很眼熟似的,像極了藏在大人書房箱子裡的……算了,你趕快進去,對了,我叫孫一和,你呢?」
「穆詠慈,孫兄,謝謝你。」起初以為他粗魯無禮,其實卻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穆詠慈真誠的向他道謝。
她的笑如春風般令人舒服,讓人褪下疲憊的身心,就像……
「你的笑……怎麼像娘們似的?怪噁心的。」孫一和一臉退避三舍的模樣,趕緊撇清,「我沒那個嗜好,進去進去,別再煩我。」說完便像鬼在追似地跑開。
穆詠慈輕輕叩著門。
「大人,奴才送飯來了。」她試著學古人說話,但仍顯得有些忸怩與不自然。
再一次。
叩叩!還是沒人回應。
穆詠慈自作主張的將已經涼了一半的菜餚端了進去。她想把這件事情趕快做好,再回去廚房幫忙,免得廚娘罵人,那時可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得。
腳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只見一件袍子丟在門前,要不是她注意力全放在腳下,這一件衣物準會把她絆倒在地,讓她辛辛苦苦所端來的菜餚功虧一簣。
她用力地瞇起眼睛,眼前卻只看到燭光晃動。
有燭光,很好!想必桌子就在那裡,目標鎖定之後,用腳尖往前試探地挪一挪?沒衣物,一寸一寸慢慢往前移,恨不得將藏在袖袋裡面的眼鏡拿出來,不必屈就這昏暗的燭光,兀自想著--古代什麼都好,就是日常生活不便。
終於到了桌前,她彷彿跑了百米般喘個不停,「大人……飯菜……我放在……桌上,請自行……取用。」大功告成,可以回去了。
她這句話終於有了回應,一道低沉渾厚的嗓音飄了出來,「留下來,助興!」簡潔有力,有著不容置疑的霸氣,
助興?助什麼興?
穆詠慈狐疑地想請對方多做說明時,才注意到房裡有著男女交媾的喘息聲,那般急促、難分難解的呻吟聲從紅紗帳內流洩出來,讓她到嘴邊的話趕緊吞了下去,急促得差一點咬了舌頭,臉也紅了起來。
這……難道……孫兄聽說不能對外說出去的事情,原來是……性愛派對啊!難怪一進門地上全是衣物,聽那聲音,房裡不只兩人……
好像有三人……不,是四人,天啊,4P!這男子未免興頭太大,不怕染上性病或以後腎虧嗎?
穆詠慈不禁搖搖頭,觀古論今,食色性也,到哪都不會變,而她雖不贊同,卻也不甚驚訝,畢竟在她的時代,這樣的事早已司空見慣,新聞報導讓人變得麻木,毋需大驚小怪,只是她沒有興趣在這邊當個窺探者,這時她發覺自己視力不佳反而是萬幸。
對方或許正在興頭上,偷偷溜出去應該不會被發現。她這麼想著,腳才剛剛踏了出去,就聽見一個因慾望而顯得沙啞的聲音響起--
「過來。」
什麼?她才不要加入變成5P助興組,她的眼已經算是半瞎,沒法幫他們助什麼興,要玩他們自己玩就好,萬一她摸錯地方,手一輩子都洗不清。
穆詠慈下意識地慢慢退後,直到碰到茶几才知已無路可逃,現在才覺得孫兄不夠義氣,沒將這裡的情況說明清楚。
「魁爺!幹麼叫那毛頭小子,是嫌奴家伺候不好?」眼睫顫動,嘟著紅唇,一個女子直往男人的胸膛磨蹭。
好啊,有人起來抗議、穆詠慈欣喜萬分。
「還是魁爺有男女通吃的喜好?」另一名女子說道。
聽到這句話,穆詠慈臉上出現少有的蹙眉。
「我們的身子只有魁爺能看。」聲調宛轉有如黃鶯的女子軟聲催促,「魁爺,我們只要你。」即使她們是渤海王府的家妓,也有拒絕的權利。
太棒了!繼續說下去。
「魁爺!快進來奴家裡面。」第三名女子主動拱起她嬌嫩的蓓蕾,紅唇間逸出一聲低喊,「奴家快受不了了。」
「從沒有人敢對我的命令有所質疑。」不需刻意提高聲調,光是那輕慢的語氣,就讓站在最遠的穆詠慈也冷得打起哆嗦,而「性」致當頭的三名家妓更是傻楞在原地。
「魁爺,我們……只是……」其中一人正想軟言相求,一陣刺痛從她的左眼傳了過來。
咚!她的眼睛血淋淋的滾在地板上,屋內發出前所未有的淒厲慘叫聲。
「你!滾出去。」韓首琛無情的掃了榻上的女人一眼。不需要刻意板起臉,光那不怒而威的氣勢就連大男人見了都怕,更別提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妓。
飛快拾起衣物,女人跌跌撞撞地趕緊竄門而出。
「你怎麼了?要不要緊?」穆詠慈想上前關懷問候。聽那慘叫聲,她也猜到幾分,對方受傷不輕,她是醫生,應該可以幫上忙的。
「你……過去幹什麼,還不過來……」家妓們牙齒顫抖得喀喀作響,被她的舉動嚇得三魂七魄飛掉一半。
江湖上號稱「煞星」的韓首琛,是武林最大殺手組織的頭頭,傳說他無情得像厲鬼般,性情乖張,很難伺候,喜怒哀樂只有一線之隔,永遠讓人猜不透心思。
難怪連渤海王都怕他三分,把家中最具姿色、最寵幸的家妓全派出服侍,就怕他稍有不順心。
但從來沒想過他的俊容這麼令人攝魂,惹得她們一顆芳心怦怦直跳,都自認自己的美色足以將他迷得神魂顛倒,沒想到才稍微不順他的意,一出手便毫不留情,完全沒有憐香惜玉之心。
「可是……」不跟著出去有違她醫者本分,但一出去又怕他再下毒手,衡量情勢之後,她選擇留了下來,她不想因她的行為而書人受傷。
更重要的是,她是來代替福伯,不能砸了他的飯碗。古代身為小廝,應該溫馴與眼從,這一點可不能忘。
慢慢往前走去,鼻內男女的交媾氣味越來越重,屋內瀰漫著淫穢氣息。穆詠慈強忍著。
「魁爺!我要如何幫忙才可以助你的興?」她藏在福伯屋裡的醫藥箱裡既沒有威而剛,也沒有情趣用品,至於那些A片裡才有的「自助行為」,她是愛莫能助,幫不上任何忙。
該不會想叫她磨槍上陣?天啊!她是女生哪來的槍?
一想到等會得跟妖精齊聚一堂……不!若用未來式來說的話,是三個白骨精在跟未來人打架,光是想像就匪夷聽思,回去後說給人聽,包準笑破肚皮,穆詠慈不禁悄悄地彎起唇角,輕笑出來。
這個輕笑在月光襯托下,似有若無,似淡若輕,有如飄逸的仙子,獨特的神韻絕無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