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陽光晴子
「妳別只是看!」
他笑笑的拉著她的手來碰觸自己的胸膛,她嚇得縮回手,瞪他一眼。
他微微一笑,坐進浴桶裡,她深深的做了一個深呼吸,走到他身後,拿起帕子為他洗背,當手觸碰到他光滑的背脊時,她眨了眨眼,怎麼這會兒她的心才怦怦狂跳,會不會太慢半拍了?
她趕忙用力刷,一刷再刷,但浴桶裡的熱氣一直噴到她臉上,漸漸的,她的眼睛有點兒酸、有點兒澀,怎麼困意愈來愈濃了?
完了!她打了個呵欠,又一個呵欠,撐住啊,她喝了夢周公,若有睡意就會引發藥性,但瞧瞧他,還坐得直挺挺的……
可是,真的真的……好想睡喔!
他注意到她刷背的力道愈來愈輕,回過頭,看著眼睛都快闔上的美人兒,「妳也進來洗。」
「啥?」她眼前矇矇矓矓的,恍惚中看到他站起身來,開始替她解開衣裳。
「嘿,不、不可以……」她又連打了好幾個呵欠,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可是還不行啊,她還沒有偷到他的玉珮。
「讓我看看妳的身子……」他褪去她身上所有衣物,不忍的看著她身上一處處被他的激情所烙印下的痕跡,有些地方已瘀青受傷──
盛怒下的他怎會如此粗暴?!
他心疼萬分,將赤裸的她抱入浴桶中,為她洗臉、清洗身子後,再將已然熟睡的人兒抱上床,又出去差人要了去瘀消腫的藥後,再次回到房裡,小心的為她上藥,每塗抹一處瘀傷,他心中就多了一分愧疚。
末了,他凝睇著熟睡的她,拉起被子蓋好後,眸中浮現溫柔笑意,「三天三夜,妳哪兒都去不了,只能留在我身邊了。」
第四章
翌日,當謝雨茵還在床上呼呼大睡時,秦惟禮已命令侍衛守在長春宮外,不准任何人進去,這才前往乾清宮。
朱皓熙原以為他就要起程回江南,沒想到事情出乎意料,謝雨茵就是他苦覓不著的青衣姑娘,而唐紹祖口中追趕她、將她逼得躲進宮裡的人,竟然就是秦惟禮。
「我太驚訝,也被你們搞糊塗了。」朱皓熙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找青衣姑娘找了這麼久,從沒提過唐紹祖知道她的下落,而唐紹祖明知道你在找她,卻故意將她托到我這兒?」
「不說是不想讓你為難。」秦惟禮誠實以告。
「我懂了,你擔心我會去找紹祖要答案,萬一他堅持不肯供出謝雨茵的下落,我不但幫不上忙,反而落得尷尬,」他搖搖頭,「若是我以皇上的身份來壓他,恐怕日後我跟他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微微頷首。
這畢竟是他們之間的私事,要日理萬機的皇上為了此事左右為難,他做不來。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帶她回江南?」朱皓熙看著一臉若有所思的好友。
秦惟禮搖頭。
「你不帶她走,是因為她是我的妃子?」朱皓熙笑了,「關於這一點你不必在意,事實上,對後宮那些嬪妃,我早已派人說過,只要願意離宮的,我都會給她們一筆足以豐厚過一生的金銀珠寶,所以,她離開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的。」
「不是這樣的。」他深吸口氣,頭疼的道:「你知道,我奶奶……」
他這一說,朱皓熙立即明白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如果你見識過雨茵說的粗話,還有那些動作,就會知道……」
看好友—臉苦惱,朱皓熙十分同情,他很清楚就算是宮中那些出自名門的嬪妃,想要踏進秦家大門都很困難,更何況是一名出自賊寨的小賊婆。
「我奶奶從小在宮裡長大,我想找一些老嬤嬤來好好教教雨茵或許會有用。」
「這方法可行,不過要達到你奶奶的標準,恐怕不是『好好教她』就成的。」
「是,要嚴厲些,有勞你安排了。」
朱皓熙蹙眉,「可是就我所知,紹祖口中的謝丫頭生性不受拘束,我行我素,專拜一些賊師父。」
「我知道她將會很辛苦,但由不得她。」
「是嗎?」
「嗯,誰教她被我看上了。」
聞言,朱皓熙再一次笑出聲來,秦惟禮跟唐紹祖雖然互看不順眼,但在這方面兩人倒挺像的。
「我明白了,我會安排的。」
「謝主隆恩。」這句話看似打趣,卻含著極深的感激之意。
「那……紹祖那兒?」
秦惟禮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也是一句『謝主隆恩』。」
意思是,要請他幫幫忙喬一喬了?!
罷了!他笑,兩人都是他的平生知己,他就勉為其難,當個中間調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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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天朗氣清的上午,丰神俊朗的唐紹祖與粉妝玉琢的朱貝兒一前一後的走在雲霧繚繞的五雲山徑上。他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看著前方的她,正忙挽著皇太后欣賞這湖光山色,不時有說有笑,而她那一雙盈盈秋瞳也不時的回頭瞥向他。
每當四目交接時,他便回以一笑,但他的思緒卻放在皇太后右手邊的溫德王爺朱齊鴻及羅裡紳身上。
事實上,他們也不時的回頭偷看他的行動,雖說他是皇上派來保護公主的特別侍衛,可他們心知肚明,他只是賊寨裡的賊頭子保鏢而已,偏偏又不能同皇太后說白了。
朱貝兒那個刁蠻公主一到江南就將話挑明了說,大家都是來探望皇太后的,不想傷了和氣,要是有人說三道四,那椿『宮裡傳言有人要當皇帝、坐龍椅』的事,她也會長舌的說給太后聽,至於會不會說到不該說的,她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哼,真是個難纏的小丫頭!
因為她,他才避到江南,他到江南,她卻又跟過來。
羅裡紳的心情自然是最差的,他情系公主,偏偏又有把柄在她手上,所以,也只能悶悶的看著公主跟那個賊頭子眉目傳情。
唐紹祖身後還跟了六名由皇上撥給他的大內高手,因為這次帶著身子硬朗不少的皇太后出遊已有多日,除了要顧全皇太后、公主的安全外,還帶了御醫、御廚等人隨行,這一行人也算浩浩蕩蕩了。
皇太后年已八十,一頭白髮,一身尊貴,慈愛的臉兒看著朱貝兒老往後面巧笑倩兮的笑著,再加上這些日子總看到她跟唐紹祖走在一塊兒時的幸福模樣,她心裡可早有底呢!
這會兒,她坐在涼亭裡喝茶休息,笑咪咪的看著小倆口,俊男美女,的確很相配。
「貝兒,要不要奶奶幫你作主啊?」
她粉臉一紅,「作什麼主?」
「皇太后!」羅裡紳急忙向前想要自薦。
朱貝兒見狀,搖搖頭,阻止他開口,「貝兒的心在誰身上,這段日子大家處在一塊兒,皇祖母還不清楚?」
意思他根本沒機會了!可是……他拿祈盼的眼神看向義父。
朱齊鴻瞪他一眼,這會兒什麼事最重要?
花了許多時間,這會已經鎖定一人要幫他去應付皇上,聽聞她人就在江南,可是他已托了好多人找她的行蹤、費時多日卻怎麼也找不到,人都快煩死了,義子還在想兒女情長?!
「義父!」
羅裡紳可管不了那麼多,萬一皇太后作主賜婚,他真的沒機會了。
朱齊鴻冷冷的瞪著滿腦子只有公主的羅裡紳,撇了撇嘴角,看向唐紹祖,但話卻是對著皇太后說的,「公主是金枝玉葉,許給一個侍衛,未免太委屈。」
「這是我的事,皇叔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朱貝兒對他可一點都不客氣,討厭之情也毫不掩飾,氣得他臉色丕變,「好歹你也喊我一聲皇叔!」
她冷哼一聲,「那又怎樣?自重人重,你根本就不值得——」
「好了!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沒幾天就吵一次,貝兒,他是你的長輩,齊鴻,她是你的晚輩,你們就沒有人願意退一步?」皇太后忍不住出言怒斥。
兩人互瞪一眼,不愉快的又別開臉去。
皇太后搖搖頭,一手撫額,「玩了這麼多天,哀家累了,也該回去了。」
於是一行人回到西湖湖畔的豪華宅第,卻見一名訪客到訪,那是秦王府的秦方秀秦奶奶,曾是貴族之女的她,如今已六十有餘,一眼嚴峻的老臉總是繃得緊緊的,偏又滿臉皺紋,這面相看來可怖,不過她可是皇太后的閨中密友。
兩人最近談的都是孫子輩的終身大事,秦方秀談的是秦惟禮,皇太后則對皇上尚未立後一事感到憂心。
朱貝兒一見兩人手挽著手往後花園邊走邊聊後,她也一手挽著唐紹祖,往另一邊的假山流水走去,羅裡紳直覺的想跟上去,卻立即被朱齊鴻給按住手,轉身往兩人住的房間走去。
「義父,你都不幫我!」他生氣埋怨,卻不敢不跟上。
「你眼睛只看到公主,就看不見別的東西?!」
但他看見了。
他快步的走到閣樓上,果真看到鳥籠裡有只飛回的鴿子,腳上繫著一對信,他拿出一看,是他埋伏在皇宮裡的探子回報,信中內文在外人看來只是一對平常的問候信,若將每個字頭的字連起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