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佚名
「就是,惜漣姐,你不用怕,我把這個花球給你留著,下一個結婚的就是你了。」
「真的謝謝你小倩,你們對我這麼好。」
人生有人這麼單純的為你好很難得,這應是她的幸運。可是結婚,和莫青嗎?
莫青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對她是那麼好,人品不錯,長的又帥,可是她為什麼定不下心來。
莫青在遠處望著心神不寧的惜漣,惜漣毫無察覺。
「照像了,快來和新娘新郎合影。」有人大喊一聲,兩人的思緒都被打斷。
「伴郎和伴娘很有夫妻相呀。」攝影師沖大飛擠擠眼看著惜漣和莫青,大飛說那就讓伴郎和伴娘單獨合個影吧,照的象婚紗照,到時就不用另照了。
兩個人神色莊重的走到一起,像在天神注視下舉行儀式,彼此深深的凝望,然後雙手挽在一起,緊緊依偎著,似乎可以聽到對方激烈的心跳。
「笑的甜蜜點,」攝影師大概以前給人拍過不少婚照,很專業的指導。
惜漣感覺心中很輕鬆,她看著莫青燦然一笑,莫青也衝著她釋然的笑了起來。
這是一張照的令攝影師和片中人都非常滿意的作品。
惜漣的桌上擺著一個漂亮的花球,小倩說到做到,婚禮結束後真的把這個花球送給了她。接受新娘真心的祝福,會獲得好運氣的。
莫青來了,一切遲早應該做個了斷。
他們都是好人,有著好的開端,有著好的過程,也應該有個好的結局。
惜漣為他沏了一杯茶,他每次來惜漣都要給他親自泡一杯的。
「大飛和小倩有個幸福的結局,真為他們高興。」她把茶遞給他。
「你和我也應該有個屬於自己的幸福結局。」惜漣聽出,他沒有說「我們」,而是分開的「你」和「我」。
「你真的是個好男人。」
「盧非易是嗎?」莫青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問,但他仍忍不住要最後問一句。
「他是個很會算計的男人,我不管他是不是什麼好人還是壞人,在我心中,至少他永遠是我的恩人,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我,幫我上大學,幫母親去最好的療養院治病,幫我實現一切的夢想。」提起那段時光,惜漣覺自己當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的臉上總有那種夢幻成真的陶醉。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們當初為什麼會分手?」
「說來話長。你是在天字樓的時候看出來我跟他相愛過的嗎?」
「不,我在我們剛認識沒多久就知道。」
「哦?」
「你有一回跟我說,你從小就住在貧民窖,與多病的母親相依為命,可你學歷卻標明你是在白金貴族學院畢業的,那裡的學費可不是一般家庭所能輕易負擔得起的。我很好奇,於是就去查,最後查到是他資助你的,你畢業後到了利天集團去上班,竟然開著一輛汽車,說是國外的男朋友送的,可從來沒有人見過他,你也沒有主動提到過他,可那輛汽車的買車款是從盧非易的銀行戶頭上劃過去的。雖然他很想隱瞞,但掩飾的並不是很好,只要用心一調查就會查出來的。」
「他當初根本就沒有想要掩飾,聽沒聽說過那句成語,欲蓋彌彰,他花了這麼多錢,至少可以買得到一隻忠犬義馬。算了,不提了。」惜漣在想起後來的事裡,仍覺得有些微微傷痛。
「不管如何,他現在贏了,可我也不能算輸。」
「你們不在一條起跑線上,怎麼論輸贏。」
「其實,我雖然調查了那麼多,但一直不敢確定你們是不是情人,我真的是那天在天字樓時才確定的,」看著惜漣明媚的眼睛,「他的眼神和你的眼神,都很在乎對方。」
惜漣從手上摘下玉蓮花手鏈,「祖傳的,應該讓你的先人知道,這個手鏈會帶在一個能與你白頭偕老的女孩子手上。」
「我爺爺與奶奶結婚時,在百字號老店鑫祥樓買的鳳冠霞帔,我爸爸與媽媽結婚時,在百字號老店鑫祥樓買的訂婚信物,這個玉蓮手鏈是我在在百字號老店鑫祥樓買的,當然是我們家祖傳的老字號購物場所了。」
「你呀。」惜漣並沒有拿回那個手鏈。
「惜漣,你還是收下吧,你可以把這個手鏈當個小掛飾什麼的,就算我送你的結婚禮物,你可以不把我當成舊情人,但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一直關心你的老朋友。」莫青真誠的說。
惜漣聽這話有些耳熟,仔細一想,是阿義在盧非易入獄後,替盧非易把戒指轉交給她時說的那番話。
「我還算走運,可以親自把手鏈交到你的手中,不用他人代勞。」
原來那天他真的在他家樓下,還聽到她與阿義的談話。她當時沒有看錯人,她對他還是很熟悉的,她任憑他把手鏈又慢慢的帶回到她的手上,像在她生日那天一樣。
重新繫好後,他的手從她的手滑下,離開了。
「告訴盧非易,他得到法律的處罰其實很輕。我知道他肯定還有案子,但我不想再追查下去。讓他在這三年大獄中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監獄不僅僅是懲罰犯了錯誤的人,更重要的是教人重新做人,如果他能改正,不需要坐那麼多年的牢。我的話不像一個忠於職責的好警察,但這是我對法律和監獄的理解。」
「你是一個好警察,你更是一個好人,一個很寬容的人。」她若選他同走完人生路也不會錯的,但今生不會了。
「有你在他身邊,我相信他將來會改好的,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他第二回的。」莫青堅毅的說。
「莫青,」「惜漣」兩個人相擁在一起,他們曾經真的相愛過。
這回是真的要分離了。
莫青走到門口。忽又轉過頭來,「惜漣,你知道盧非易的計算機密碼是什麼嗎?」
「是什麼?」
「就是那個空首飾盒,最底一層抽屜的背面上的數字、字母,後來燙金上去的。」
「是什麼,我從來不知道,也沒看見過。」
「是嗎?」,他有點意外,「等我走了之後,你再去看吧。」
他走出門,聽見門在他身後輕輕的關上了……他沒有告訴惜漣他和盧非易曾有過的一次談話,「你早就猜破了我的密碼,還進來不止一次,你為什麼不早點抓我?」
「因為我不想過早的失去惜漣。」
「我愛她。」
「我也愛她,比你晚,但不比你少。」
他想盧非易也不會把這段對話告訴惜漣的。
惜漣把門輕輕的關上了。
立刻就去找那個空首飾盒,「最底一層抽屜的背面,」那上面赫然燙著一行金字,「3452XL」她想起陶咖啡杯,還有他叫她「小陰謀家。」
空首飾盒漸漸潤濕了,那一行字愈發晶瑩透亮。
盧非易出獄的日子到了。
這是個非常好的天氣,陽光將大牢外照的金光閃耀,使剛出大門的人感覺象上了天堂。
他比以前黑了,瘦了,但優雅的氣質卻仍沒有改變,舉手投足間還更多的流露著一絲滄桑成熟的韻味,更加迷人。
他走出大門後,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空氣,自由的空氣,還帶著甜蜜的氣息,他看見惜漣來了。
從入獄後,他從未見到過惜漣,因為只準直系親屬見面,而且他的父親和二叔每次都把探監指標占的滿滿的。
惜漣站在那裡,帶著笑,頭上還紮著一條黃絲帶。
「裡面,住的慣嗎?」惜漣這幾年來一直心疼獄中的盧非易,像他那種富貴窩出身的人,在那種地方怎會不受苦。
「剛剛住習慣就出來了,還真不習慣外面了。」
「那就回去好了。」
「怎捨得,裡面最苦的是沒有你。」一雙大手將惜漣溫柔的抱住。
「你真傻,留著那些記錄,苦了自己整三年。」惜漣撫著他手上的一層厚繭,淚光瑩瑩。
「我不受苦怎行,不然你的心結怎麼打開,不然你會日思夜想我三年。」
「你總是把我看透,我在你面前永遠是個透明人。」
「你在我的面前不是個透明人,是我永遠的愛人。」
「你的戒指,」手上的鑽戒在強烈的陽光下更加耀眼,「我沒有將它打成項鏈附墜,那樣太浪費了,多好看的戒指。」
盧非易將戒指套在惜漣的指頭上,不大也不小。「不知那婚紗還合身不,我猜一定還很合適,因為你的腰圍還等於我手臂的長度。」
「你沒變,我也沒變這就夠了。」
「我們回家吧。」盧非易四下張望,習慣性的找那輛心愛的銀白色的轎車,隨後醒悟過來,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是坐公共汽車來的,從車站到這裡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我一個人走的腳都有些腫了,」惜漣也想起什麼,四下張望著,「今天怎麼沒有人來接你?」
「我想把時間單獨留給我們,我們分離的太久了。」
「你真是壞,萬一我今天不來了呢。」
「我知道,你願意等我,你一定會等我,因為你說過,我是你今生的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