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金吉
衛天堯眼底的笑顯得不懷好意,誘哄道:「你才碰了一下,怎麼知道有什麼感覺?」他語調溫柔,說著擺明了是在邀請的話語,「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你不是男人,我也不是女人,你的好奇對我構不成騷擾,所以……」
成斕既尷尬又羞窘,心跳為他的話跳得更快。
他……他在暗示她,可以繼續上下其手嗎?
雖然她不是淑女,從昨天見到他後也滿心綺思遐想,但她還是會害羞的好嗎?她真的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想這麼發花癡啊,這樣的提議簡直是引人犯罪嘛!
衛天堯的笑意更明顯了,但成斕當然不可能看見,他又道:「這樣吧,昨天我冒犯了你,理應跟你陪罪,現在你想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反對。」
成斕杏眼圓睜,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會反對?她偷偷捏了自己一把,懷疑會聽到這種讓人想入非非的話,根本只是因為她正在作夢,作春夢!
還是,其實他的意思是很單純的,只是自己心術不正又滿腦花癡念頭才把它想歪了?
衛天堯斂著已經越來越掩飾不住邪惡的笑意。
他真高興這小妖精無意間為他即將展開的狩獵提供一個有趣的開始,不管她原意為何,他會讓她知道玩火的下場。
第四章
「不……不用了!」成斕嘴裡虛弱又無力的拒絕,腦袋瓜卻不聽話地冒出一個又一個狂野的畫面。
隨便她怎麼對他?他知不知道她昨天就很想把他推倒,然後這樣那樣……
成斕捧住小臉,從來不知道有一種情緒,是混雜著羞窘、興奮,還有欲哭無淚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為什麼人必須同時擁有理性與野性呢?要嘛,她就當個徹頭徹尾的豪放女,想做什麼就放膽去做,不然就繼續冷感矜持,最糟的是老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些連自己都想找洞鑽的念頭,心頭騷動卻不敢有所行動。
怪只怪,她遇上了這個對她有莫大吸引力的衛天堯啊!
「這裡沒有別人,我也答應你絕不輕舉妄動……不管你對我做什麼。」最後一句,衛天堯低下頭在她耳邊道,灼熱的氣息曖昧地對她提出邀請,輕柔而慢條斯理的語調充滿魅惑。
再ㄍ—ㄥ下去就太假啦!她不是一向最瞧不起那種滿口道德廉恥,其實卻表裡不一的人嗎?
可是這樣是不對的!表裡一致並不表示能夠隨心所欲,就像人在生氣時會幻想拿刀砍人一樣,把幻想實踐並不能算得上是坦白直率啊!
但殺人犯法,推倒他……有犯法嗎?
成斕像是惡向膽邊生的小賊,猶不知惡魔的耳語是致命的陷阱。
「我……我只是要摸摸看而已。」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在大太陽下,在馬背上,說出這種色迷迷的話?成斕內心大吼,越來越想哭了。
這太不人道了!簡直就像對一個看著櫥窗裡的巧克力流口水的窮小孩,慫恿他進去打劫一樣邪惡,她只能選擇被自己口水噎死或被槍弊!
「嗯,我說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啊!」他帶著笑意的聲音道。
「不用了,我開玩笑的。」含著淚,成斕比微生物還小的淑女矜持奇跡似地戰勝了強大無比的好奇與花癡,她選擇被自己口水噎死。
惡魔卻絕不會這麼容易就停止誘惑。
衛天堯輕執起她的手,動作溫柔絕不帶一絲強迫,指尖卻蹭著她的手背與手心,令她不由得微顫地任他擺佈。
「開始時總是特別困難,別害怕。」他將她的手放到他肩上。
掌下是結實寬厚的肩,肌肉堅硬,還能感覺到脈搏的悸動,襯衫布料完全阻擋不了體溫的傳遞,成斕像是觸摸到電流般身體一震,想移開手,他的大掌卻輕覆其上,沒有施加壓力,卻也令她無法抽手。
直到他察覺掌下的柔荑不再有一絲掙扎,成斕放鬆了下來,大眼裡的好奇與新鮮感驅走了其他,衛天堯不動聲色,眼裡卻有著一抹詭譎而邪氣的笑,他移開了自己的手,鼓勵她往其他地方「探索」。
「瞧,沒有那麼可怕吧?」他又如此誘哄道。
成斕眨了眨眼,想同意他的話,但腦袋熱烘烘,思緒黏呼呼的,她懷疑她的心要跳出喉嚨,卻還是著了魔似的,全神貫注在手掌下他的肩上。若是她還有一點理智,她會取笑自己的眼神像要穿透那件襯衫,明明臉紅透了,卻移不開眼,她的手無法克制地顫抖著,好像全身的感覺神經都集中到指尖,感覺由那裡傳來從昨天見到他開始就頻繁出現的電流與熱力,隨著他每一次呼吸的起伏加倍的明顯,讓她由心窩處泛起一波痙攣,傳遍全身後直達下腹,指尖與掌心貼著他的胸口,緩緩地往下移。
四周除了馬蹄聲之外,就只有樹葉與草叢沙沙的聲響,間或傳來幾聲夏日的蟲鳴,可是此刻成斕耳中只聽得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衛天堯臉上的笑意老早煙消雲散,她的觸碰對他的影響比他預期的還要強烈,甚至危險得足以致命,隨著她柔軟的小手貼在他身上,即使隔著衣服,那羽毛般極輕而顫抖的觸碰卻引誘出他體內沉寂已久的激情,讓他血液沸騰,下腹陣陣抽痛,幾乎耗盡一輩子的自制力才沒讓肌肉緊繃顯現出異狀,努力維持平穩的呼吸,卻控制不住心跳,握著韁繩的手將五指掐進掌心,手背青筋畢露,環住成斕腰際的手則緩緩收緊。
他深黑色的眼眸燃起情慾的火光,在幽暗的深淵盡頭,嘶吼暴躁的獸已經蠢蠢欲動。
他想要她!慾望甚至比他所知的更狂猛。
衛天堯低下頭,一寸一寸地靠近她芳香誘人的櫻唇,成斕渾然不覺,甚至他的氣息已吹拂在她粉頰上,他的唇貼近到彷彿昨日令他忘情糾纏的甜蜜味道又再次盤旋舌尖……
小馬嘶鳴的聲音刺破了夢幻的泡泡,成斕三魂七魄歸了位,罷工的腦袋重新運轉,眼底癡迷的彩霧散盡。
衛天堯低咒出一長串髒話,近乎狼狽地退回兩人該有的距離外,下一秒已然將赤裸本性完美隱藏。
成斕循著聲音的方向,在樹叢外的草地上發現她落跑的小紅馬,而小紅馬顯然也發現了主人。
「找到它了!」她雖然若有所失,卻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一方面她害怕再跟衛天堯獨處下去,最後會演變成她無法收拾的結局,另一方面也慶幸小紅馬沒有跑太遠。
衛天堯嘴角微勾,不像笑得勉強的模樣,眼底卻絲毫沒有笑意,但他仍是讓帝斯停下腳步,協助她跳下馬背。
腳才剛踩到地面,成斕真高興她的膝蓋還有力氣,沒有腳軟出醜,遲疑了一會兒,她轉過身,希望自己笑得夠灑脫也夠好看,聲音故作輕快地道:「謝謝你幫我找到它。」接著她快步跑向小紅馬。
衛天堯垂下眼,沒讓陰沉的神色表露太多,他嘲弄的發現自己正在努力地展現風度——一種他向來就缺乏的東西,竟然又再次為了這個小妖精破了例,經驗告訴他為了他人,尤其是女人而反常的結局十之八九是導向毀滅。
他的狩獵還沒結束,絕不會讓這個小妖精玩弄他於股掌間,更不會再讓她能輕易影響他。
成斕已經騎上小紅馬,思考著接下來該以什麼樣的藉口和他在一起。
天氣這麼好,或許他們可以一起散散步?
她真不想就這麼和他分開,成斕焦急而惴惴不安地望著衛天堯被樹的陰影遮去的表情,猜測此刻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衛天堯策馬向她,直到帝斯在小紅馬身旁停步。
「既然找到你的馬我就放心了,可惜我沒辦法送你回牧場,因為一會兒我還有重要的約會。」
成斕瞬間覺得一陣失落,遺憾美夢這麼快就結束了。
或許她可以和他約定下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她又重燃希望。
「我想……」
衛天堯卻傾身向她,帝斯比小紅馬高大,他輕易讓兩匹馬並列,然後他一手伸向成斕的後腦,俯身吻上她的唇,她輕啟的朱唇迎上他大膽直接的吻,未竟的話語消失在綿長而細密的唇舌綰蜷之間。
成斕心口漲滿著莫名的情愫與溫柔,恍惚而甜蜜地沉醉其中,她想伸手攀住他寬闊的肩,衛天堯卻快一步退開。
「再見了,玫瑰小姐。」逼自己在理智盡失之前結束這個令人銷魂的吻,他來不及換上冷漠有禮的面具,只能在她耳邊低聲呢哺。
一如昨天他決然的退場方式,衛天堯執韁令帝斯後退數步,然後策馬離去。
來不及喊住他,成斕挫敗得想呻吟,她竟然眼睜睜的讓開口約他的機會溜走了。
早知道剛剛與他共騎的時候,她就不要那麼ㄍ—ㄥ啦!
成斕下定決心,下次再見面時,她一定要當個大膽豪放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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