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淺草茉莉
「要我說,就我說。」洪小妞瞧了一眼師姊後才說:「就是昨兒個,我與師姊聽聞有刺客,心想相公們不在,咱們得肩負保護皇上與公主的責任,連忙跳出轎子,直奔公主鑾駕,就見公主追著刺客跑了,當然皇上也追了上去。
「情急之下,咱們也急著救駕,但是咱們兩人都患了……呃……都患了這種叫做『方向感白癡症』,對,就是患了這種病症……這才會報錯方向讓查總管找了一夜也找不到人……嘿嘿!」乾笑兩聲,好不容易說完故事,只見眾人鐵青著臉,唯獨師姊讚許的看著她猛點頭。
「好個方向感白癡症!小妞,你把咱們的毛病形容得好極了,好啊!」毛威龍拍手叫好。這會蠢話也說了,自家人不捧場也不行。
「你們倆當朕是白癡嗎?」裘翊辭終於忍不住冷冷的說。
兩人這才收拾起蠢相,乖乖低頭站著不敢動。
「不用朕猜,那回你們說償謙和湛青與朕有約是假的對吧?還有半夜放出消息說香隱與瓜爾佳夜裡私會,這事與你們脫不了關係,這回假刺客真春藥也是你們的傑作,朕沒說錯吧?!」他桌子一拍,這窩囊氣打算一次清算。
端坐兩旁的裘償謙與湛青汗顏到極點,簡直無話可說。
眾人更是吃驚,原來這兩個丫頭不要命了,竟幹了這麼多事,這每一件事要是換了常人,可件件都是殺頭罪。
尤其是這春藥……大伙看向皇上與香隱的目光曖昧了許多……
香隱一陣惱怒,回掃了眾人一眼,這下可嚇得眾人臉色發青,哪敢再多有遐想?
毛威龍與洪小妞對看了一眼。
「錯!」毛威龍否認。
「沒錯!」洪小妞膽子小,竟承認了。
這下兩人供詞不一,也不必再問了,就是她倆所為。
「威龍,你……」裘償謙氣得說不出話。
「小妞,你在搞什麼鬼?為什麼要這麼做?」湛青也忍不住罵人,煩惱著這下該怎麼保妻了。
「誰叫你跟香隱有曖昧,我不得已只好將她跟皇上湊作堆,免得你遭她色誘去了。」洪小妞竟委屈的哭了。
「我不是一再解釋我與香隱沒什麼嗎?你為什麼就是不信?」面對這吃乾醋胡鬧的妻子,湛青實在頭痛得很。
「沒有梧桐樹,誰招鳳凰來?聽小妞說你一提起香隱就表情奇怪,若沒什麼又何必如此?」事情既然穿幫了,就一次把話說清楚,毛威龍幫腔質問。
「那是因為香隱是皇上的女人,小妞這麼一問當然讓我覺得渾身不自在,表情能自然得起來嗎?」他火大的說。
「所以說你與香隱沒有曖昧?」洪小妞立即眼淚一抹,喜上眉梢。
「廢話!」他大吼,這笨丫頭!這話他早說了百次啦!
「慢著,我什麼時候成了皇上的女人了?」香隱不悅的問。
「這個……」他瞧向裘翊辭,只見他臉色難看。「這是早定的事,不是嗎?」他無奈的說。
「早定的事?我怎麼不知道?」香隱一臉的不高興。
「這個……」
「皇上的後宮嬪妃多得是,唯獨我香隱不是!」她惱怒的說,就是不願與皇上畫上等號。
「當朕的女人有這麼難堪嗎?」裘翊辭登時俊顏嚴峻。
「哼,皇上後宮佳麗三千,香隱不願湊熱鬧。」她甩過頭。
「這下不願意也不成了吧?」毛威龍與洪小妞表情可曖昧了。
「什麼意思?」她板著臉問。
「嘖嘖嘖!昨夜鐵定成了,瞧這春藥將皇上搞得這樣筋疲力竭,你說,這會不是皇上的女人,誰信喔?」毛威龍得意的說。
人人立即瞧著皇上,哎喲,果然面容枯竭,氣色萎靡,這不是縱慾一夜的鐵證是什麼?
香隱立時雙頰染紅,惱羞成怒。「你,都是你這該死的丫頭!竟敢對我施春藥,這會還大言不慚的污辱我的清白,你不要命了是嗎?」
「我哪有污辱你的清白,我只是實話實說,有道是一家不知一家事,神仙不知瓜裡事,沒錯,這春藥是我下的,但有沒有怎樣,就你們自個兒最清楚了,不然,問問皇上怎麼說?」毛威龍其實也好奇得很,這兩人到底嘿咻了沒?
眾人立即又將目光調回皇上身上,所有人臉上都寫著,到底吃了沒?
只見裘翊辭臉色複雜難解,遲遲沒有開口。
眾人就要逕自下結論時,香隱趕緊說:「皇上告訴我了,我們沒怎樣。」
這話一出,沒人敢接口,但是不知死活的毛威龍回了一句。「誰信!」
話聲才落下,就驚聞裘償謙與湛青倏然變色的大喝,「小心!」
眾人措手不及,凌空砸下一顆巨石,當下裘翊辭立刻護住香隱,裘償謙與湛青也各自翻身保護自個兒的女人。
眾人二話不說,先衝出已被砸爛的龍帳,一出龍帳才發現外頭更加凶險,竟有數十顆大石不斷凌空砸下,眾衛兵一擁而上,全力護駕,乒乒乓乓打落一地碎石。
見這情景,裘翊辭當下決定撤退。
撤令一下,各人護著自家愛人,在團團侍衛的護衛下,一路驚險撤離他們紮營的營地。
一行人行至空地,不見再有追兵,以為安全了,才要喘息,卻驚見一顆巨石不偏不倚的朝著裘翊辭與香隱擊去,事出突然,眾人救駕不及,裘翊辭只得立即運掌阻擋巨石的墜勢。
香隱見巨石來勢凌厲,雙掌運氣向上,助他使力擊石,兩人齊力,巨石應聲破裂,正要鬆下一口氣時,另一顆更大的龐然巨石已然隨後而至,這巨石威力實在驚人,不及再擋,兩人瞬間變了色,眨眼間兩人已遭巨石淹沒。
一干侍衛奴才見狀,無不魂飛魄散。
湛青與裘償謙兩人更是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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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誰?」香隱顰眉問道。
她失憶了!裘翊辭對這事實震驚不已。
當他醒來後,發現他們正處於一處黑穴之中,而那顆巨石似乎就卡在洞口,並沒有擊壓在他們身上,這才讓他們逃過一死,否則若叫這石頭壓下,絕無生還的可能。
而這黑穴他再熟悉不過,正是當初毛威龍她們挖洞所做的陷阱,他們在情急之下跳入這洞穴之中,萬想不到竟因此保住了一命。
但他更沒想到的是——獲救醒來後,這丫頭失憶了?!
她竟問他,他是誰?他心中一陣震盪,怔怔地瞧向那雙他渴望已久的眼眸。「你是……朕的皇后。」他不由自主的說。
她是他的妻,早在多年前他見到她第一眼時就認定的妻……
「什麼?皇后?」一時間,她渾然不解他的意思。
「……沒錯,你是朕的皇后!」一陣沉默後,他再次開口,這次他說得斬釘截鐵,再無遲疑。
一旦立她為後,那麼,再毋需等待,再毋需費心敲醒她了。
她終於可以理所當然的成為他的女人。
一旁的查總管聞言瞠目,皇上此言一出,等於已欽賜公主為後,他及一干宮女太監愀然變色。
「我是皇后,那你是皇帝?」香隱擰緊眉頭,還在嚼著這訊息。「怎麼可能?為何我一點也記不起?」
想得腦袋有些疼痛。
他撩起笑,這丫頭只是失憶,忘了自己是誰,但這份聰明警覺可沒喪失。「朕是一國之尊,君無戲言,你不信朕信誰?」
「這裡……是哪裡?你先前說咱們受襲擊,又是怎麼一回事?」她迷惑的問道。
「這裡是離黎國國境五十里之處,咱們在此紮營醫治你,至於遭襲之事,朕會查明何人所為,絕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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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皇上,剛才探子來報了。」查總管躬著身子,小心翼翼的上前,見床前的公主又再度沉睡,這才低聲稟報。
公主受了如此重的傷,非同小可,按照往常的經驗,只要公主受傷,定有人遭殃,這回公主傷重,甚至喪失了記憶,皇上的震怒顯而易見,他得極度小心應對,就怕一個大意,讓皇上的怒氣波及了他。
「確定是鄂爾泰?」襄翊辭沉聲問。
「回皇上,沒錯,就是鄂爾泰所為。」查總管說。
「哼!好你個該死的混帳!」
「皇上,要動手嗎?」查總管進一步請示。膽敢行刺皇上,還讓公主重傷,若是鄂爾泰所為,那他非死不可。
「當然要,不過朕還有計畫,找他算帳之事得再等等,對了,黎王知道朕在黎國邊境受襲這件事嗎?」他又問。
「知情,聽說這會正火速由金宮趕來接駕請罪了。」查總管答。
「哼,這黎王手腳倒是快,大難臨頭,馬上就知道要滾來賠罪了。」他不屑的冷哼。
突然聽見香隱一陣輕微低吟聲,以為她又醒了,他趕忙低頭查看,見她依然緊閉雙眼,方才不過是翻身。
「查總管,若無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