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鐘琴
蔚晴花了好大的一大段工夫才把黑曜司的話給吸收進去,他們四個男人竟然騙她?!讓她為十八年來她四個叔叔們除了偷東西之外根本一無長處,必須要靠她三不五時的去偷點小東西變賣才能貼補家用。喔——SHIT!
小時候叔叔們告訴她,他們四個立誓金盆洗手不再偷東西,現在家裡很窮,要靠小娃娃去偷點東西變賣才能貼補家用、救濟人家——哼!全部都是狗屁。
現在想起來四個叔叔確實是在騙她,哪有四個十八歲的男孩子能夠買得起外雙溪的雙層洋房別墅?十八年前四個叔叔就帶她定居在外雙溪那兒了。
她瞇起眼看向那四個和白己父親吵得不可開交的叔叔,目光的兇惡自是不在話下。她厭惡、痛恨欺騙自己的人,即使是向來視她如已出的四個叔叔也一樣。
「叔、叔、們。」她一字一字清晰的說著,有股想把他們四個碎屍萬段的衝動。(請支持四月天)
四個男人感受到背後有騰騰的殺氣,反應算是快的回頭一望,他們的心肝寶貝正怒氣沖沖的看著他們。
「娃娃怎麼了?」
「誰惹你生氣了?」
「還是有誰欺負你?」
四個男人七嘴八舌的問著蔚晴,對自己快要很慘的下場並不自覺。
「唐叔是不是唐氏科技的下任總裁?程叔是專業情報人員,俞叔是黑幫少主,趙叔是石油富商的兒子,你們說是不是?你們根本不像當初所講的『一貧如洗、無一技之長,』你們騙了我十八年!」
「娃……娃……」四個男人臉色蒼白,根本連一句辯解的話都吐不出,他們的娃娃似乎全部知道了。
「是不是?」天使在此刻全然成了兇惡的惡魔。
四個男人根本沒有人敢開口說聲「是」,他們寶貝的脾氣他們最清楚,娃娃要是真的火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
不說就是默認了,兇惡的目光掃向四個嚇得不敢抬頭的大男人,她真的很火大。
「我、要、離、家、出、走。」蔚晴大聲宣佈自己的決定,「我再也不要和你們四個住在一起。」
四個男人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起來受傷很深。
四位家長在一瞬間看見他們向來引以為傲的兒子,在極短的時間中由原本怒氣沖沖的臉迅速變成眼中含淚的小媳婦,那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兒子耶!
「娃娃……可是你在台灣又沒有別的親戚,你哪來其他的地方去住?」程傑小聲的提出疑問,他們的娃娃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別的親人了。
蔚晴臉色一白,叔叔說中重點了,她紅唇一扁,硬要想辦法告訴叔叔她不靠他們也有地方住。忽地,目光的焦距移向在場的黑曜司。
「我當然有地方去。」她堅決的開口。
「哪裡?」四個男人關切的開口,連黑曜司也略挑左眉表示關注。
「就是他家。」她玉手一指,竟指向黑曜司的方向,「我就是要住黑曜司家。」
這話就和十噸炸藥爆炸的威力一般,頓時炸得每個人埡口無言。
☆☆☆
「覆水難收」這句話是自古流傳下來的名言,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
唉……如果有人能告訴她怎樣可以把說出去的話收回來,她會感謝得當下行三跪九叩之禮外加刻一塊長生牌天天奉祀。
如果是對普通人說話,話收回去可能會容易一點,如果對像正好是姓黑名曜司的話,那想把話收回根本是廢人說夢話。
看著車窗外飛逝而去的景物,蔚晴真的是感到非常、非常、非常的後侮,早知道就不應該賭氣說那不該說的話。
說什麼話?當然是說要去住黑曜司家的話,那簡直是她此生所犯的大錯誤。
一個小時前當她開口說出要去他家住的話時,他大少爺唇角一勾,又露出了一個撒旦微笑,他並沒有開口說他不想要她住在那裡,反而他是大手一伸,提了她就往大門口走,擺明的是歡迎她去他那裡。嗚——人生的一大敗筆啊。
蔚晴偷偷的瞄了正在開車的黑曜司一眼,車子愈開愈遠了,他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什麼不高興,完全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現在車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似乎愈來愈不安了。她有點討厭他們兩人之間現在的沉靜氣氛。
「咳!咳——」她輕咳了兩聲,想引起他的一點注意。
黑曜司淡瞥了她一眼,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想說點什麼?」
她的臉上藏不住任何的表情,心裡想什麼完全都寫在臉上。
蔚晴微微動了動唇角,想說什麼又不太敢開口坦白告訴他。
可以嗎?告訴他說她反悔了,她有點委屈的眨眨眼,還是有點不敢講。
她現在對他的感覺似乎是有點改變了,自從她上次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後,對他似乎有了另外一種特殊的情緒,很奇怪,教她完全無所適從。他……似乎好像是真的等她十八年耶。
把頭微微的轉過去,她偏頭仔細打量著黑曜司開車的側臉,他現在正全神貫注的看著前方,所以也沒有注意到她打量的眼光。嘻!這種時候偷偷打量別人最好了。
從以前她就知道他很好看,好看到有點過火,今天這樣近距離看起來更加清楚,真的是帥斃了。就算他來是掌握商業集團「傲」的總裁,今天他如果下海去當明星演員的話,也一樣會紅透半天邊,面目良好的大帥哥在演藝圈可是很吃香的。
真不敢相信,這樣卓越的男人竟等候她十八年,整整十八年耶!他四周的女人一定全瞎了眼。
看著汽車似乎有開向山上的蹤象,蔚晴不明白的睜大眼睛,她記得他家不是住在山上吧,她去了好幾次了,既然他家不是在山上,那他幹麼一直往山上開去。他……到底要載她到哪裡啊?蔚晴當下有些慌了。
「喂……黑……曜司,剛才在那邊說的話你就當我沒講,OK?你把車子隨便開到山下的飯店,我身上有信用卡,我有錢可以住飯店的。」
黑曜司突然一個猛然踩住煞車,若不是蔚晴有系安全帶,此刻她人必定會整個往前衝。
「你在幹什麼啊?"蔚晴輕拍自己的心口,微微收收驚。
呼……簡直嚇死人了,這人到底會不會開車啊?不會的話他可以講一聲,大不了換她開車就好,犯不著拿她的生命安全開玩笑吧。
黑曜司一臉陰沉的看向她,「你想要反悔?」他的表情像是她背叛他。
嚇……嚇死人了,蔚晴勉強吞了一口口水,實在想不出那些話有什麼地方值得他那麼火大。
「不……不是反悔,只是想清楚了而已。我剛才那樣硬說要住你家好像太任性了,會麻煩到你。我想我還是不要打擾到你比較好,我不喜歡勉強別人。」
其實她真正不想勉強的人是自己,她才不想和他住一起哩,不過這種話她才不敢和他說,會出人命的。
黑曜司的臉色這才略略和緩,他重新再次啟動汽車。「你根本不會影響到我,這點你根本是多操心。」他當然看出她眼中的不情願,不過他聰明的略過不提,她現在必須住他那邊。
其實之前就算她不是和她四個叔叔提到要住他那裡,他也會硬抓她過來和他住的。台灣的治安和世界各大國差不多,他會放心放她一個人在大街上遊蕩才有鬼,如果她要脫離原來的地方,那麼她惟一的去處就是只有待在他的身邊,別無選擇。
蔚晴小嘴一扁,看起來對他的回答有一點懊惱。
「可是……」她仍舊想找理由支持自己。
這時黑曜司目光瞄了一下後照鏡,突然加足馬力,加快了車子的速度。
「有事嗎?」蔚晴對他突然加速的行動感到不解。
黑曜司給她一個沉穩的撒旦微笑,「沒事的。只是突然有點想玩玩龜兔賽跑的遊戲。」
龜兔賽跑?蔚晴不解的回頭,正好看見在他們後方緊緊跟著一輛賓士,車上有三個戴黑墨鏡穿西裝的人。在她還來不及思慮那些人到底是誰時,車子已經像被射出的箭矢快速奔馳——奔馳在蜿蜒的山區坡路上——坐雲霄飛車,九死一生的感覺大概就是這樣了。
努力抓著一旁的車門把手,蔚晴似乎顯得有些驚駭。其實也不可以怪她這麼沒膽量,沒辦法,她連到一般遊樂園去最高的忍受度也只有坐海盜船,其他再刺激再驚險的東西她也就不敢坐了。
當黑曜司以卓越的技術甩掉身後的車,他快速的把車開向一旁的產業道路,再沒多久,車子便在一間山上的小公寓前停下。
「好玩嗎?」那個在羊腸小道飆車的人竟敢用自豪不已的口氣如此問著她。(請支持四月天)
「你的撒旦之名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蔚晴對他簡直無話可說了。
少嚇死人了,她的兩隻腳幾乎全部發軟,她懷疑自己到底站不站得起來了。她蔚晴在此發誓,下次……不,連下次也沒有,她再也不要搭他開的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