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路邊野花不要采

第11頁 文 / 陳毓華

    「我說薩剛好久不見,看起來氣色不錯……喲,你……把眼鏡摘下來了啊,真是奇跡。」看得出來身為主人的薩剛沒有絲毫要招待客人的意思,她也不客氣,反正這些財產遲早會是她兒子的。

    兒子的就是她的,她的就她自己的。

    別怪她貪心,再嫁的老公不貼心,她要不處處替自己的兒子著想打算,將來肯定沒有半毛錢可以養老。

    「卿姨來有事?」

    「話說得這麼見外我好難過,你也知道卿姨忙,自從你住到別館後還沒有來看過你,嘎,坐在你旁邊的人是誰,沒規沒矩的,老闆身邊的位置是你可以坐的嗎?我可是老闆耶,看見客人來也不會去泡個茶,我說薩剛你這些下人們都是怎麼教的?要我說屋子裡沒有個女主人真是太糟糕了,你啊有空趕快把婚事定一定,讓沃芬趕快進門的好。」連珠炮瘋狂掃射,全體中彈。

    薩剛很不給面子的打了個結實的呵欠。

    「卿姨看起來只是來串門子,我是病人,醫生吩咐多靜養,那我少陪了。」

    這筆直接峻拒還要叫人下不了台。

    至於那位未婚妻,薩剛更是連一眼都沒給。

    「欸,我還沒提到重點!」溫素卿可不能讓繼子一走了之,她有一堆關於公司的事情要問呢。

    「如果是公司的事去問專業經理人,要是想知道我幾時會回家?給你個好消息,目前沒有這個打算,所以,你不用怕我回去搶公司的經營權,也不用怕相宇何時會被我踢下來。」

    看在他今天心情不錯,偶爾做一次好人。

    言盡於此。

    送客嘍!

    「還有!下次沒有我的允許,最好別亂闖別人家的屋子,要不然我會報警處理的。」

    第六章

    房車疾駛,車子裡的人怒火沖天,一隻戴滿鑽石戒子的手,用力的拍打皮墊座椅藉以發洩滿腔憤怒。

    「那個臭小子竟然把我們母子掃地出門,無法無天真是太可惡了!」

    「嗯……」回應她的是可有可無的哼聲。

    「那是什麼態度?竟敢用鼻子給我眼色看,那個臭瞎子,要不是還有求於他,叫我去他那鬼地方我還不屑呢。」一連串惡毒的字眼是從溫素卿那徐娘半老的嘴巴吐出來的。

    「媽,你就別念了,每次都只會放馬後炮,你有氣不會面對面跟大哥講清楚,念給我聽有什麼用!」嘴裡嚼著口香糖,手裡忙著最新型的遊戲機,薩相宇其實對母親要去自討一鼻子灰的動作是沒興趣的。

    能引他投入的只有遊戲。

    「我是為你好,沒有確定公司都是你的,我哪能放心。」

    「媽,你很煩ㄋㄟ,就跟你說我對集團那些繁瑣的工作沒興趣,每天西裝筆挺跟一群人開會應酬,你就不要逼我了。」蹺起二郎腿,繼續他的戰鬥。

    溫素卿歎氣。

    扶不起的阿斗。

    雖然很不想用這句話形容自己的孩子,但是有什麼辦法,自己的肚皮不爭氣,就只能生出滿腦子只想吃喝玩樂的兒子。

    兒子沒了寄望,她把目標轉向始終像個隱形人默不作聲的溫沃芬。

    「小芬,你明天就給我找個理由搬進去別館,我要你給我盯著薩剛,不管他做什麼你都要一五一十的記下來,然後通知我知道嗎?」

    「姑姑,你找別人吧,我不行。」她只要一想到薩剛那壞脾氣就覺一陣寒。

    她承認自己著迷過他,那是他還完好無缺的時候,甚至還覺得脾氣暴躁的他別有一種男人陽剛味,也才在姑姑的慫恿下訂了那鬼啥子的婚。

    別說她現實,這年頭哪個女人不往錢看。

    一個瞎眼的男人,公司也雙手送人了,那還能有什麼作為指望?

    「什麼叫做不行,別忘記薩剛還是你的未婚夫!」溫素卿氣得心臟病差點發作。就她一個老太婆忙呼著,這些年輕人的企圖野心都到哪去了?

    「要解除婚約也不是不能。」瞧著纖纖指上的粉紅色蔻丹,她毫不起勁。

    「小芬,你給姑姑聽著,我不管你願不願意,在薩剛還是頭大肥羊的時候,你就要去給我盯著他,我絕不允許相宇接掌公司的事情有任何變化出現。」

    老頭子偏心,繼子能幹又有頭腦,她這可憐的二娘只能自己發憤圖強,爭取自己該有的福利。

    「肥羊?姑姑,薩剛不是已經窮得要滾地爬了,他哪來的錢?」一講到錢,溫沃芬總算打起幾分精神。

    「小孩子沒見識,你以為他那間破別館裡的圖畫擺設都放著好看的嗎?那些玩意每樣可都是古董,隨便一樣拿去拍賣會兜售,我告訴你,價錢絕對超過七位數字的美金。」更別提他們母子現在賴以居住的主屋,一幢在天母佔地數百坪的大宅,那也是薩剛名下的產業。

    叫人眼紅的不只如此,根據她派人調查的結果,這個繼子在奧地利置有兩萬公頃的土地放著養牛豐,至於維也納的房舍跟宮殿到處都是,每月淨收房租租金就夠他吃喝享用不盡了。

    最懊惱的是,這些叫人眼紅嫉妒的東西,都是薩剛一個人赤手空拳打下來的天下,她想從老頭子那邊下手,用盡心機也只要到一家剛企業,那還是薩剛不要的東西……

    「哎呀,早知道我剛剛就對他溫柔一點。」扼腕啊,以為做好要另覓凱子的心理準備了,想不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對薩剛沒有愛情,她是現實的女人,她的眼裡只有錢。

    「現在還來得及,反正你還是那小子的未婚妻,只要掌握住他,你就是把握住一條金脈。」

    兩個女人把薩剛當作金龜還不算,也很有自信的把他當作囊中物。

    薩相宇搖頭。

    女人,真是可怕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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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館有幾株冬、梅開得早,含苞崢嶸,讓人嗅到了冷冽的寒意。

    不過~~

    屋子裡卻是另外一回事。

    「少爺對不起,小夏……」也對不起……砰的一聲,不意被打開的主臥室房門很用力的被關上。

    每天都要來為少爺著裝的榮三搗著蹦蹦亂跳的心臟,再次懊悔自己沒有經過許可就擅自打開少爺的房門,誰知道裡面會是那副景象……

    他一定要通令整個別館的老老少少,以後一定要等少爺「清場」過後,才能進去收拾幹活。

    相較榮三老管家的驚嚇,睡得迷糊的葉今夏,卻是很後知後覺的打開眼睛。

    她聽見叫喊聲,怎麼回事?

    不過當她把身體轉了過來,全身驀然僵硬。

    為、為什麼……她又睡在薩剛的懷裡,而且雙手雙腳攬著人家的手腳,跟麻花沒兩樣?她昨晚明明打的主意是睡地鋪啊。

    剛剛是榮叔的慘叫聲吧,那也就是說,她跟老闆的這副模樣被人看了去。

    「為、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她一轉醒薩剛早知曉。

    「我是紳士,哪有讓小姐打地鋪的道理?」

    別亂拗好不好?她初來乍到的時候,他的態度可不是這樣。

    她臉紅如酒。「我明明說過不可以的!」

    「床這麼大你不睡何必去睡地板,腰酸背痛我可不管!」他不否認他是吃她豆腐。

    這朵野花的身子軟軟香香,他抱起來非常舒服,總能令他一覺到天亮。

    「要不是你不讓我回房睡,我何必苦命的打地鋪?」

    根本沒人叫你管好不好!葉今夏差點歇斯底里尖叫。

    「你很排斥跟我睡?」

    「睡……名不正言不順,你把我當作什麼?!」這麼基本的話,還要她女孩子說出來,還有……重要的是……她還摸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你不如坦白說,你不想跟一個瞎了眼的男人睡同一張床,不是更乾脆!」他高傲的自尊心又起來作祟了,粗手粗腳的鬆開麻花結,裸著上身忿然走開。

    葉今夏匆忙拉攏不整的衣衫。

    如果單看他的睡臉是個無可挑剔的帥哥,可醒過來脾氣又陰晴不定,也難怪他,一個大男人整天只能關在小小的別館裡,別說她會氣悶,他又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困獸生活。

    葉今夏的沉默讓一意已經往鑽牛角尖裡去的薩剛,更加認定她跟其他的女人一樣介意他的缺陷。

    「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從今晚開始你恢復自由,不用再來當保母了。」他就不信沒有她的夜晚他會熬不過去。

    這世上沒有誰非得需要誰的,尤其是女人!

    就這樣,葉今夏「失寵」了。

    她很不想的接受到蜂擁而來的安慰。

    這些人的想像力真的未免太豐富了……而且,他們也太過注意自己跟薩剛的一舉一動了,動轍則咎啊。

    傷腦筋。

    也就在葉今夏被踢回冷宮的沒幾天時間裡,溫沃芬提著大包小包,帶著女傭大大方方的住了進來。

    因為在氣頭上,薩剛沒有趕她出門,讓她留了下來。

    這可讓心裡本來沒啥把握的溫沃芬竊喜了很久。

    可見她的女性魅力還是深印在薩剛腦海裡的,要是如她姑姑所說,這尾大金龜是座還沒挖光的金曠山,那她非要使出渾身解數迷得他暈頭轉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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