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尹薰
他硬著心腸當著她的面將房門打開,又硬生生的甩門,將哭泣的她獨自留在門外。
一進屋,他立刻撥電話,「喂,小丁,你現在過來我家載蘇菲回去。」
「大爺,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了耶!幹嘛命令我?再說你才是她的男朋友吧!」她躺在床上一臉的不爽,她又不是計程車,偶爾他也該盡盡男朋友的義務。
「現在已經不是了,拜託你。」說完他就掛電話,他知道小丁會懂的。
凌晨四點半,小丁出現在石曠日的頂樓,載回傷心欲絕的蘇菲。
天空還下了一場零星的雨,好像在演電影一般,呼應著蘇菲的心情——她的心好像破了一個洞似的,直到此刻她才終於瞭解淒淒慘慘慼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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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配合著螢光,映照著跳舞的男男女女,音樂大到震耳欲聾,可石曠日卻像是聽不見,他只是想著蘇菲那傷心的身影,並看著舞池中狂亂舞姿的人們。
忘了她吧!他必須對她放手。
突然有名女子接近他,他可以看到在她薄薄的衣衫下的婀娜身材,而她嬌笑的耳語更在他的耳旁吹著氣。
女子早就注意到他了,看著他坐在吧檯不發一語,身旁沒有半個朋友,就只是一個人獨自喝著悶酒,他俊帥的酷瞼激起了她想征服他的慾望,一夜春宵是她常玩的遊戲。「我叫小貓咪,你叫什麼?」
「你叫小貓咪,我就叫大野狼。」這是調情的行話,他早就練就一身好功夫。
「那麼,大野狼,我們找個地方覓食怎樣?若是找到就讓你把我給吃了。」
他很明白她話中的含義為何,而最簡便的覓食地點就在他頂樓的房間。
自從他做出決定後,就一直揮下去蘇菲那惱人的倩影,讓向來好眠又重眠的他連續失眠,精神變得很差。
他心想,也許像以前一樣拿個東西來搪塞一下應該可以度過這痛苦的時期,於是白天他用工作來塞滿,晚上則靠酒精和女人來陪伴他。
他的生命一直都是他一個人過,他不該被別人影響,他討厭受人牽制……像這樣不受控制的低落情緒可是他這輩子從未有過的經歷。
他帶著那名女子邊調情邊回到住所,兩人因酒意而不停的笑鬧,卻在抵達門口時突然停住。
一道小小的身影又再次蹲在他家門口打瞌睡!
她一聽到聲音,馬上驚醒,「曠日,你回來了呀!」她靜靜的看著他和他身邊那濃妝艷抹且打扮火辣的女子。
「你來幹嘛?」他的口氣很凶。
「她是你的新女友嗎?」蘇菲硬是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看向他身旁的女子,良好的家教讓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過分的話語。
「關你屁事,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你還在這裡幹嘛?」他困難的出言傷她,別過頭不敢看她,只因他完全不忍心看到她難過的表情。
可他卻得不斷的刺激她,讓她對他斷念。
「我……想跟你談一談,也想謝謝你給了我一個美好的假期。」她顫抖的說,眼淚盈眶,卻始終沒有落下。
他不看她,對著身旁的女子說:「我送你回家。」
蘇菲的聲音已有些哽咽,但還是堅強的撐住,慢慢的說:「你要送她回家?那我會在這裡等你的。」她只能把眼淚往肚子裡吞,以前不管她趕公車趕得多急,石曠日都不為所動,很少主動說要載她回家。
她感到自己有些嫉妒,卻也只能黯然接受。
「隨便你,要等多久都隨便你,也許我根本不會回來,你最好不要等。」石曠日冷漠的帶人離開了。
「喂,大野狼,她是誰呀?」那女子好奇的問。
「不關你的事!」
「你真的要載我回家?我穿迷你裙耶!」
他跨上機車,「你自己回家吧!我的機車是從來不載女人的。」說完就呼嘯而去。
「我還不想讓你載呢!」那女子立刻打了通電話,二十分鐘後,便有人過來將她接走。
臨走前,那女子還在欷噓,明明就愛著人家,卻又在女孩子面前拿喬,是搞什麼呀?她一看就知道那個男人是在情殤中!
石曠日以時速一百二的速度馳騁在台北街頭,想讓自己混亂的心平靜下來,卻發現不管風吹得多大,都無法吹去蘇菲看著他那絕望的神情。
他無奈的在街上遊蕩甚久才回去,才走到家門口,就發現她仍蹲在那裡,眼神呆呆的直視遠方,就像一尊面無表情的瓷娃娃。
「你還在呀?有什麼話快說,我要睡了。」事實上,他已失眠一個禮拜了。
他開門讓她進去,她默默的坐在他的床上,此時,室內安靜得只剩下小電風扇旋轉的聲音。
她穿著一身潔白的及膝洋裝,像個天使般的純靜,她解開一顆顆的扣子,露出單薄又清瘦的胴體,潔白的肌膚完美無瑕。
洋裝如花辦般散落一地,只剩下純白色的內衣褲,她略顯僵硬的抱著他,不知如何反應。
「美國回來的女生都和你一樣不要臉嗎?」他狠下心腸惡毒的問,卻做不出推開她的舉動。
「明天我就要回美國了,你……陪我一晚好不好?這樣我明天會乖乖的回美國,再也不來煩你了。」淚又如雨下,她抬頭望著他,眼底寫滿了愛戀、不捨與絕望,那表情讓他很難不動容。
她青澀又不安的吻他,猜想也許下一秒他就會推開她。
但他並沒有——他根本做不到對她粗魯,在言語上折磨她已是他的極限——他任憑她用著笨拙的技巧吻他。
他先是不回應,像是在壓抑什麼似的,讓她的吻完全起不了任何波動,她無助的像是對著一顆石頭親吻,正要退卻,卻被他一把抓住;接著彷彿山洪爆發,他狂亂的回吻她,像是要把她吻到他心底的最深處。
狂亂的吻落在她的眉、眼、唇,甚至不夠似的,他啃咬她的鎖骨一直到她胸前的白嫩,他,不顧一切了……
他黝黑的大手逗弄著她全身的細胞,愛,已是義無反顧,他狂亂卻保留溫柔的試探著她的反應。
她也不顧一切了!她像是被火燃燒似的配合著他。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盡量維持最後一絲的理智,天知道,他真不想傷她……
她將他擁得更緊,很堅定的說:「我不會後悔……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愛你。」
他將她的腿分開,知道她已為他準備好了。
他長驅直入的挺進,與她結合為一體,他狂亂的要了她,卻也極力的想保持溫柔。
他倆結合時,她的淚水模糊了視線,那是喜悅也是痛楚,汗濕的兩具身軀彼此磨擦著,勾引出更強大的慾望;疼痛過去,他帶領她飛向更歡愉的天際……
愛火狂燒後,他倆都已不能再回頭!
雲雨過後,他緊抱著她沉沉睡去,兩個赤裸的身軀緊緊連在一塊,他的大手還緊緊箝制她,讓她連動都不能動。
他已失眠多日,沒想到最好的安眠藥竟會是她的懷抱。
她愛憐的看著他新生的胡碴,發現他眼瞼下還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她有點擔心,她走後,他會好好照顧自己嗎?
快天亮了,她小心翼翼的移開他的大手起身著裝,再過幾個小時,她就要離開了,「別了,我的曠日。」
清晨石曠日起身,床上還有她遺留的香氣和駭人的紅痕,這說明了昨夜並非是一場空。
他發現小茶几上留有一張紙條,那是她的筆跡,總被他笑像是蚯蚓,歪來歪去的——
曠日:
我回美國了,謝謝你給了我這麼美好的暑假,也謝謝你陪了我一晚。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地,怎一個愁字了得?」
還記得我把這首詞當成情詩,鬧了一個大笑話嗎?但是我還是很喜歡,因為我並不淒慘,因為我是認真的愛著曠日,我絕不後悔。
謝謝你收養小黃,我知道你會做得比我好。
蘇菲
他握緊手上的紙條,心像是缺了一塊,他已有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接下來的日子,他不再墮落,每天正常上下班,生活比之前還要正常,甚至也不再去聲色場所,只是更努力的工作著。
他知道自己的心破了一個大洞,可他勉強自己要回復到正常的生活,並告訴自己,沒有了蘇菲,他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只是每當吃便當時,他會想起她為他無怨無悔的跑腿;看到凌亂的屋內擺設時,他會想起她曾為他拚命的收拾著;甚至是在清理小黃的排泄物時,他也會想到她。
行為是可以控制的,但心卻無法控制,他控制下了自己對她的思念,他好想她,甚至痛恨起自己以前拒絕與她拍照的事,不然至少可以有她的相片一解他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