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伊陌
裘正豫跟閻隱羅一比，根本就什麼也不是了嘛！
葉姬璃輕笑出聲，越過孫甜甜的肩看向門口時怔了一下，她隨後站起身來說，「我要先走了，待會兒還有課，這裡就拜託你們了。」
「你們？」孫甜甜愣了愣下意識的回頭說，「只有我一個人來了啊……」
最後的尾音自動消失中。
她看到魏子胥站在門口，平靜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哀樂，臉色不由得一僵。
「啊！小璃，我跟你一起走好了。」孫甜甜慌張的伸手揪住葉姬璃藍色的百褶裙，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她不想見到魏子胥，尤其是現在，她還沒有想好究竟要怎麼面對他。
「啊？」葉姬璃眨了眨眼，低頭看看孫甜甜不斷絞扭自己裙子布料的手指又看向魏子胥，然後看出他的眼睛正在對自己下逐客令。
還真是有夠明顯啊！
葉姬璃暗暗笑了聲，假裝會錯意的點點頭說，「那好，我們一起走吧！」
「嗯！」孫甜甜鬆了口氣，倉促的對葉姬璃微笑一下，低著頭跟在她身後向門口走去，對魏子胥瞧也不瞧一眼。
然而當葉姬璃走出房門時魏子胥的胳膊突然橫了過來，攔在孫甜甜面前。
「我要出去，麻煩魏學長讓一讓。」孫甜甜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抬頭看他一眼，手指還拉著葉姬璃的裙擺。
不抬頭，絕對不抬頭。
孫甜甜緊緊抿住唇，她知道魏子胥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看。如果被這雙眼睛直視的話，她就會什麼都忘了，堅持的、憤怒的、賭氣的、傷心的，一切都會變得無所謂，大腦一片空白。
「甜甜。」葉姬璃在門的那一邊輕聲喚她。
「葉同學，請你先走好嗎？」魏子胥看著孫甜甜低垂的頭慢慢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種不許他人拒絕的強硬。
「好吧！」葉姬璃輕輕撥開孫甜甜拉住自己裙角的手指，對著她望過來的求助眼光笑了一下，她握了握她的手接著說，「甜甜，你不能永遠逃避的。」
「小璃……」孫甜甜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加油。把你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就好，我跟月草都支持你。」
葉姬璃的手還是一貫的冰冰涼涼，卻傳遞著鼓勵的訊息。
然後她塞給孫甜甜一張紙說，「這是月草上課前托我交給你的，你等一下有時間看看吧！」
「我知道了。」孫甜甜收回手退後一步，看著葉姬璃轉身離開。
「請進吧！魏學長，你媽媽正在那裡睡覺。」孫甜甜猶豫了一下，轉身向屋內走去。
這時孫甜甜卻突然被魏子胥從後面抱住了。
「你！」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孫甜甜措手不及，她激烈的掙扎起來。
「我從前天到現在都還沒休息過，借我靠一下。」魏子胥把頭靠在孫甜甜的肩上，嗓音帶著些微沙啞的在她耳邊撩撥著說，「還有，別吵醒我媽。」
孫甜甜掙扎的動作僵住，最後彆扭的說，「要靠你到別處靠去，我要走了。」
「那可不行。」魏子胥的聲音似乎帶著點悶笑，孫甜甜懷疑自己聽錯了。
隨後兩人就維持這樣的姿勢站在魏菁薇的病床前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孫甜甜終於忍不住小聲開口說，「魏學長，上午探病的時間到了。」
「我還是比較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魏子胥注意到醫生站在門外示意時間已到，便直起身拉著孫甜甜走出去並跟醫生打過招呼後離開。
孫甜甜甩開他的手，低頭把剛才葉姬璃給自己的紙攤平，看到上面有一串經過四則運算後得出的龐大數字，她不由得愣住的大叫，「這是什麼？」
「大概是折扣下來的醫療費。」魏子胥瞥了一眼，那些數字實在是眼熟到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孫甜甜沉默了一下，把紙折好收進口袋。
「甜甜。」魏子胥看著她安靜的側臉，有些不習慣的接著問，「你還在生氣嗎？」
「沒有，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她悶悶的說。
「還說沒生氣啊！」魏子胥歎了口氣接著說，「我昨天下午去醫院的時候突然找不到我媽簡直是急瘋了，因為想到也許是裘正豫動的手腳，所以打電話去天恣找。後來才知道是被轉到這邊的醫院了，當時我一心只想著我媽別出事，所以態度很不好。其實轉到這邊來，醫療費要花的少很多，我應該謝謝你們。」
魏子胥伸出手想去碰觸孫甜甜的臉，卻被她躲開了。
「真要說生氣的話，應該是魏學長在生氣吧！我自作主張的把魏伯母轉到這裡來，結果讓魏學長在那邊找不到人，對不起。」孫甜甜說著。
「甜甜，我說了，叫我的名字。」魏子胥皺著眉說，「看著我。」
「不，也許，魏學長根本就覺得無所謂吧？」孫甜甜對魏子胥的話假裝沒聽到，她獨自說下去，「魏學長覺得我這樣做根本是多管閒事吧？也許魏學長覺得我是個麻煩呢！本來嘛！無論什麼事情魏學長自己都可以處理好，我又何必自作多情的插手呢？我想大概以後不管我會不會跟別人在一起，你也都無所謂吧？」
孫甜甜低頭微微發著顫。
「我無所謂？」魏子胥瞇起漆黑的眼，重複這句話。他的嗓音平滑如絲，卻顯得格外危險。
孫甜甜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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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樹下金黃的扇形樹葉旋轉著飄下，旋轉、旋轉，最終落定。
孫甜甜站在距離魏子胥只有一臂之遙的位置，卻讓魏子胥恍惚間突然覺得她遙不可及。
「甜甜，過來。」魏子胥說，聲音裡有著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焦躁。
「因為你會後悔的、會後悔的……」小霍的聲音突然在魏子胥的腦海裡迴盪。
「不要。」孫甜甜拒絕的斬釘截鐵。
「甜甜。」魏子胥的聲音中沾染了強硬的意味，他向前邁去一步。
孫甜甜頓時退後兩步，靠上銀杏樹的樹幹，她抬起頭來，向來明亮的杏眼裡水氣瀰漫。
「我不要！」她眼眶發紅咬牙說著，「戀愛真煩，讓我哭泣、讓我迷惑，魏子胥，跟你在一起太累了！我討厭這樣的自己，做什麼事都想著你，顧慮你的心情，因為喜歡上你我變得笨拙而且小心眼，我受夠了！」
「所以呢？」魏子胥扯緊的唇角冰涼而尖銳。
「所以我要分……」
突然有大力襲來，孫甜甜來不及說完想說的話便被拉扯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接著下顎被強行抬起，激動的吻落了下來。
那是一個像野獸般的吻，好像在急於否定又急於確認什麼一樣。
兩人許久後才分開。
「甜甜，別說出讓自己後悔的話。」魏子胥微微喘著氣，垂眸看著她，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誰說我會後悔……唔！」她的唇再次被堵上。
孫甜甜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怎樣？不再考慮一下嗎？」魏子胥挑著眉，笑容裡漸漸露出的篤定讓孫甜甜恨得牙癢癢的。
「你太狡詐了。」她終於嘟起嘴，整個人從頭到腳紅得好像蒸熟的蝦子。
他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讓她改變主意。
「你剛知道啊！」魏子胥鬆口氣般的笑了笑，他低頭在孫甜甜臉上落下點點細碎溫暖的吻，沒有慾念。
「對不起，昨天真的是氣昏頭了，所以別哭了。」他輕輕的說。
「不止昨天，你還什麼都不告訴我，自己一個人承擔所有事情。」孫甜甜用力瞪大眼睛，好像那樣能把淚水逼回去一樣。
「是，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魏子胥把頭埋進孫甜甜的頸窩接著說，「今天早上我接到一個電話，說裘正豫以後不會再找我去天恣工作了，讓我好好努力自己創業，可是那個打電話的人我並不認得，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孫甜甜愣了愣問，「那個人有說他是誰嗎？」
魏子胥靜了片刻，然後有些猶豫的說，「他說他是閻隱羅的下屬，但是閻隱羅……」
「那樣神秘的人怎麼可能幫忙我？」魏子胥在心裡把疑問說出來。
「是閻隱羅？那就沒問題了！你知道嗎？小璃跟閻隱羅是朋友耶！那個電話肯定是真的！」孫甜甜眼睛一亮的說。
「葉姬璃？」魏子胥抬起頭盯著孫甜甜看了片刻，他唇邊緩緩劃出一個笑來接著說，「看來，這個人情欠大了啊！」
「你別多想，閻隱羅肯定是相信你的能力才會幫你擺脫裘正豫的，不可能小璃說兩句他就聽啦！他可是非常精明的。」
「我知道。」魏子胥打斷孫甜甜，看著她有些慌張的神情笑起來接著問，「你緊張什麼？」
「我是怕你多想啦！」孫甜甜嘟起嘴接著說，「你無所謂就沒關係，不過這樣太好了，你以後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你笑什麼？」
眼見著魏子胥的嘴角越挑越高，又是那種她熟悉的嘲諷似的笑容。可惡，她真的很想踢上去！
「沒什麼。」魏子胥帶著笑俯下身偷得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