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伊陌
「你們不用顧攤喔？果然在學生會裡還是熬到大三的人最舒服。」孫甜甜看著任行冉跑遠，又抬頭望向魏子胥說。
因為學校規定大四就必須退出學生會了。
魏子胥低頭看了她一眼，懶洋洋的笑著說，「你們繫上要是有人顧攤，你也不用顧。」
「問題就是沒人顧啊！現在快中午了嘛！大家都要去吃飯了，所以我得去代替他們。」孫甜甜誇張的歎了口氣，開始向國貿系的攤位移動，「你倒是很好心。」魏子胥淡淡的嘲諷著並跟在她身後。
「哪像你！」孫甜甜回過頭吐了吐舌頭接著問，「那你要不要來？」
「不了，我還要四處看看，以防有什麼突發情況發生。」
「喔！那我過去了。」孫甜甜猶豫了一下邊說邊點頭。
「甜甜！你總算來了，我快餓死了！」留守國貿系攤位的大一一女生終於等到孫甜甜出現。
「不好意思啦！剛才在禮堂那邊幫忙，你快去吃飯吧！我來看著這裡。」孫甜甜笑著走到攤位後面。
「那拜託你了喔！」女生把記錄出售物品的帳本遞給孫甜甜接著說，「我下午再來跟你輪班。」
「啊！你不用來了啦！沒關係，等一下吃完飯就趕快回去休息吧！」孫甜甜接過帳本翻了一下接著問，「生意不太好哦？」
「沒辦法啊！本來這種書展就賣不掉什麼書，金融類的書在市面上又太多，而且貴的要死，更何況我們這個攤位跟那邊的比起來實在太寒酸了。」那個女孩子說完把工作服脫了下來，伸手往旁邊一指。
孫甜甜看了過去，只見外語學院的攤位亮晶晶的一片黃，大大的攤位鋪著金色的紙，美女學姐們的笑容刺得孫甜甜幾乎睜不開眼。
「哇！她們是賣書還是賣臉啊？」孫甜甜皺皺鼻子，注意到裘紫嫣並不在其中。
「不管怎麼說，人家那裡的書都快賣光了是事實。」那女孩子不甘心的哼了一聲，她大力拍上孫甜甜的肩接著說，「拜託你了哦！甜甜，把客人搶過來，為系裡增加一點收入吧！」
「啊？哦！」孫甜甜看著那女生說完就跑遠了，她傻傻的點點頭，再次看向一旁外語學院的架勢，她轉了轉靈活的大眼，最後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孫甜甜掏出手機。
「喂！任學長嗎？我是孫甜甜啦！我有事情拜託你。」
隔了一會兒，魏子胥挑起眉看著不遠處國貿系攤位前人滿為患的景象，以及書攤兩邊在風中招搖的白紙。
長長的紙條上寫著，「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只有不敢想的，沒有不敢做的。」
孫甜甜一腳踏在矮凳上，一腳踩上攤位邊緣，寬鬆的九分褲因而向上拉扯，露出一節白皙勻稱的小腿。
此刻她正舉著一個擴音喇叭揚聲叫賣，清脆的嗓音傳得很遠。
「趕快來！各種精品圖書折上加折，外加學生會好禮贈送喔！買滿三百元可以和學生會財務組長任行冉學長握手，買滿五百元可以得到學生會會長魏子胥學長的簽名板一份唷！」
向來冷靜自製的魏子胥腳不忍不住一個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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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丫頭又在幹什麼好事了？
魏子胥拿著剛去餐廳買來的兩份泡芙，他加快步伐繞到攤位後面擠了進去，然後看見任行冉大大的桃花眼就快向下彎了。
「這是怎麼回事？」魏子胥看著任行冉難得快笑不出來的僵硬表情，他攔腰扶住因為攤位被擠得太厲害而在小凳上站立不穩的孫甜甜。
「魏，你總算來了，快阻止甜甜！」任行冉看到魏子胥簡直如見救星，他的手都快被那群女人給捏腫了啦！
「魏？你怎麼來了？」孫甜甜低頭正好對上魏子胥瞇起的沉黑眼眸。
「我再不來大概就要被你賣了吧！」魏子胥視線掃過攤前的人群，發現還有不少男生混入其中，顯然是衝著外表甜美活潑的孫甜甜而來。
「哎呀！不會啦！本來我只是想試試看，但是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麼好。」孫甜甜放下擴音器收錢，瞄了眼一旁的任行冉接著說，「你們兩個人的桃花還真是多呀！」
「所以你就為了五百塊把我給賣了啊？」魏子胥斜挑的眉眼似笑非笑的說。
「我賣的是你的字啦！你不知道吧！你那筆爛字在女生裡竟然很受歡迎耶！」孫甜甜嘿嘿笑著靠上他的肩膀說。
「學妹，你也是學生會的吧？」正在交錢的男生突然開口問。
「我嗎？」孫甜甜的注意力被拉回來，她露出在酒吧裡訓練出來的完美笑容接著說，「我是啊！一共四百七十三元，這是你的四本書，要不要再加一本書湊夠五百元讓魏學長幫你簽名啊？」
「不用了。」男生飛快的看了一眼站在孫甜甜身後的魏子胥，他咧嘴一笑，膽子很大的問，「那要買多少錢才能和你約會呢？」
「哦？學長想跟我約會？」孫甜甜眨眨眼，本來就因為日曬而顯得粉紅的雙頰更紅了。
「有沒有搞錯啊？告白都沒有就直接三級跳了。」孫甜甜心裡想著，
周圍的人群開始起哄，口哨聲不斷。
「是啊！」男生一指孫甜甜掛在攤位兩邊的白紙，「那裡不是寫著，『只有不敢想的，沒有不敢做的』嗎？」
「啊！」孫甜甜苦笑兩聲，明顯感到身後靠著的人逐漸僵硬的肩部肌肉，以及一旁任行冉幸災樂禍的偷笑。
「可是我已經死會了耶！我還是有不敢做的啦！」孫甜甜小聲嘟囔著為難的抓抓頭，正考慮著該如何拒絕才不會得罪人時，她突然被魏子胥從凳子上抱下來擁入懷中。
只見魏子胥原本瞇著的眉眼舒展開來，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大二男生，漆黑的眉挑高。
「學弟想跟甜甜約會？即使她是我的女朋友？」魏子胥刻意放緩的說話速度讓眼前的大二男生毛骨悚然，冰冷的聲音即使不用擴音器也能令攤位旁逐漸安靜下來的人群聽個清楚。
魏子胥微笑的臉龐看起來似乎無害，然而那種無形的壓力塑使得大二男生開始不由自主的懺悔，「我只是開玩笑、開玩笑。」
「那就好。」魏子胥的眼角稍微向上挑撥，露出好整以暇的笑容。
他笑得何其囂張與自負。
那一刻，仰起視線看他的孫甜甜突然就覺得他果然是裘正豫的兒子。
那如出一轍的笑容。
那如出一轍的笑裡藏刀。
「魏終究也會被磨礪得一絲稜角也不剩吧！」孫甜甜閉上了眼睛心想。
「啊！真是的，又沒人了，都是你啦！魏，你不會笑一笑啊？」孫甜甜將泡芙滿滿的塞進嘴裡，她一邊舔著手指上的奶油抱怨著一邊鼓著腮幫子瞪向身旁面無表情的人。
孫甜甜惡狠狠的吞嚥著接著又說，「你看你那是什麼惹人怨的臉色嘛！就算有人來買書也會被你嚇跑的啦！」
隨著孫甜甜坐在一旁的魏子胥薄唇保持平直，黑白分明的冷眼朝她看過來，他輕哼一聲，沒理她。
「你知不知道你斜眼看人的樣子實在很欠揍。」孫甜甜坐在椅子上開始活動腳踝。
「哦！我好想踹他的臉。」孫甜甜在心裡想著。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對她們笑一笑會死人啊？」孫甜甜偷偷瞄了一眼在國貿系攤位前不遠處徘徊的一大群女生，「你信不信，只要你一笑，她們包準全都撲過來買書了。」
「我又不是賣笑的。」魏予胥把頭抬高，以更加傾斜的角度看她一眼。
又是那幅驕傲的蹈樣，讓孫甜甜差點就要不顧形象的把腳踹過去了。
「是誰在酒吧裡一天到晚跟我說顧客至上的啊？」孫甜甜發火了！她突然把椅子拖過去跟魏子胥的椅子放在一起，然後伸出手指用力的戳上魏子胥的臉大聲喊著，「你給我笑！」
「甜甜，別鬧了。」魏子胥躲過那看起來像是要戳進他眼睛裡的手指大叫著。
「看，就是這個表情啦！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這個冷面樣，所以你沒有任行冉吃得開啦！」孫甜甜嘟著嘴，另一隻手不停揮舞著接著說，「你幹嘛總是下意識的皺眉頭呢？難道真的有那麼多事情讓你心煩嗎？你老是這樣面無表情冷冰冰的會讓人覺得你很難親近耶！笑一笑啦！」
孫甜甜把纖細的手指往他微蹙的眉心一按停住不動。
魏子胥倒是很想問問為什麼會有像孫甜甜這樣一說起話來沒人打斷就會自己說個不停的女孩子存在。
「我們還真是互補啊！」魏子胥想著，慢慢挑高眉毛露出一貫帶點嘲諷的笑容。
「不對啦！不准你這麼笑！」孫甜甜突然又喊起來，「你這麼笑看起來很奸詐耶！你笑得正常一點啦！」
「你指的正常是什麼？總不會叫我要像你一樣笑得沒心沒肺吧？」魏子胥翹著嘴角抓住孫甜甜放肆的手指說著。
「誰沒心沒肺啊？」孫甜甜的小臉頓時漲紅，努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指卻沒成功，她急忙大喊，「哎呀！你放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