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 文 / 維琴尼亞·荷莉

    艾琳送來了茉莉的早餐，她還留下來喂小山貓「雪兒」，並和它一起玩耍。「雪兒」已經長得很不錯了。

    「你把『羽毛』及『刺兒』關在籠子裡了？你倒是滿瞭解的。」

    茉莉不回答她的話，直截了當地說：「外婆，你不會不知道摩娜是黑鷹的婊子吧？昨夜你為什麼派她去黑鷹那兒？」她咄咄逼問。

    「當然是為了要讓黑鷹在她身上發洩他的慾望，或者你寧願他以你為對像？」艾琳問。

    「當然不是，但我不要他在我樓下的房間跟她搞，太過可憎了，我無法忍受。」

    「你必須小心，茉莉，我不認為堅持他在你們之中做選擇會是個聰明的方法。那個女孩有她派得上用場的地方，有了她，黑鷹就不會打擾你。吃你的早餐，孩子，別去擔心那個威爾斯婊子，她成不了氣候的。」

    艾琳一會兒便離開了，茉莉掀開被單，穿上她的白天鵝絨睡袍。她洗了澡，梳洗頭髮，然後坐下來吃早餐。麵包是剛出爐的，奶油芳香美味，蜂蜜亦然。茱莉一面吃著早餐，心中決定自己也該盡快學會做女主人的一切責任。但首先她要知道黑鷹鎖在抽屜裡的魔法書是什麼。

    她端起蜜酒正要喝下，突然察覺到酒中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她仔細地嗅了嗅。那是潘尼草的味這，而那種草是用來墮胎用的！

    茉莉稍早已經拉開了地毯，而這時候她清楚地聽到艾琳在樓下的房間說：「已經完成了，我按照我們的協議給她喝了藥了。」

    茉莉有一晌愣住了！他們怎麼敢！她的丈夫及外婆居然合謀要除掉她腹中的小生命！洶湧的憤怒湧上茉莉心頭。她披上外衣，一直奔到樓下黑鷹的臥室，她沒有敲門，逕自闖了進去。

    黑鷹及艾琳一齊看向她，兩個人的臉上都有愧色。

    「上帝詛咒你們兩人下地獄！」她喊道。「你們兩個怎敢擅自決定我的生活？」她喘息地說道，然後她轉向艾琳。「你怎麼可以告訴他？你就不會想想這應該是夫妻間的事，而且是幾近神聖的私事？」

    「你的母親在生產時死去……你也會！」艾琳堅決地說道。

    「不，我不是我的母親，此外，你就不明白我的孩子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嗎？」

    黑鷹無法將視線移離開她身上，這時候的她耀眼極了。

    「你甚至沒有問我的意見，就給了我墮胎藥！」茉莉說道。「幸好我熟悉菜草。」

    「我只是做對你最好的事。」艾琳說道。

    「我是柏夫人，這個城堡的女主人，需要我提醒你在這裡只是客人嗎？」

    「茉莉，你真的願意冒生命的危險，生下這個孩子？」黑鷹問道，他的語氣飽含著希望與讚賞。

    「這個孩子是我的，上帝詛咒任何敢傷害他的人！」她的眸子閃著怒火。「還有感謝天，懷著孩子至少有一個好處，接下來的幾個月你不能靠近我的床！」

    黑鷹的下顎微微緊繃，但比起她肯生下這個孩子，這只是個小小的代價。「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騷擾你，夫人。」黑鷹真誠地說道。

    「你或許會有興趣知道在我的房間地板上有個洞，我可以由洞裡聽見你們計劃的一切！」她指責的目光轉向黑鷹。「在你下一次和你的威爾斯婊子交媾之前，我建議你先補好那個洞。」

    「我回來後還沒有跟她睡過，茉莉。」他瞇起眼睛說道。「至少還沒有。」

    她幾乎敢確定他是在說謊。那個女的就像慾火焚身的母狗一樣地纏著他。他怎麼可能拒絕？

    「假如我去問她呢？」她說道。

    他聳聳肩。「或許到了那個時候，那已經成為了事實。」

    她聳了聳肩，似乎不在乎，而黑鷹幾乎抓住她的肩膀，強迫她屈服於他的意志。他要搖晃她直到她承認她是在嫉妒摩娜……還有她已經漸漸地愛上了他—……並非常高興能夠懷著他的孩子。但最後他只禮貌地鞠個躬。「這就是全部了嗎？夫人。」

    「不，還沒。」她微笑道。「我打算從現在起成為亞希山真正的女主人，從現在起，我的話就是命令，這個家及僕人的事，現在全歸我管，其他的我則交給你。」她揮了揮手。「艾琳、瑪姬和我的丈夫或許不喜歡他們甜蜜的小茉莉已經長大的事實，但我認為艾琳、瑪姬及我的丈夫可以下地獄去！」

    話畢，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第二十四章

    遠在格勞斯特，沙理伯利伯爵及席契爾正聯合起來質問約翰。

    首先沙理伯利伯爵逼問約翰為什麼明知他已經把他的女兒許給了柏黑鷹後，還安排她和契斯特的婚禮。

    約翰非常不高興。他一直認為做國王就代表了無限的權利，及他可以為所欲為，但現在不但英國的貴族不肯支持他，連他自己的兄弟及執政都反對他。

    憤怒歸憤怒，約翰也知道以他內外不歸心的狀況，若再失去席契爾及藍威廉兩位大領主的支持，他的地位就更岌岌可危了。他不得不安撫威廉。

    「威廉，那並不是我的主意，」他推卸責任。「那是王后想出來娛樂宮裡人的主意，你也知道那個婚禮是不成立的，那只是個玩笑罷了，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嚴重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誇大這件事，又沒有造成什麼損害。」

    「我至少可以告訴你一項損害，約翰，你這次的『玩笑』不只冒犯了我，也給你自己趕走了一位最優秀的將領及支持你的人。柏黑鷹是我所曾遇過最好的，但你卻把他及他的人逼到了威爾斯的山區去。到時候你指望誰為你打仗？」

    約翰不在乎地揮揮手。」冬天過後，我會再度召他進宮，柏家一直效忠於皇室，我相信到了春天，他的氣就會消了。他伯父柏赫特一直是我最有力的助手。「

    威廉歎了口氣，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席契爾則接著質問約翰不該觸怒教廷，他力勸約翰接受教宗策封的新主教駱伯利和教宗言和。但約翰執意不肯，並威脅任何敢承認駱伯利為大主教的教職人員都會遭到解除職務及沒收財產的命運。

    席契爾提出約翰的堅持會引起和歐陸的戰爭，約翰則決定增僱傭兵－－而軍隊的來源自然是靠提高稅收。

    約翰怎麼也不肯接受忠諫，在威廉勸約翰收斂他綁架、染指其他女人的惡習時，約翰卻振振有辭地表示他是個健康的男人，有他的需要要滿足。而且他又說：」我是國王，誰能夠管我？「

    這場君臣對峙的結果最後以約翰氣得口吐白沫，並說了句：」為什麼你們都反對我！「然後雙眼瞪天，羊癲瘋發作而結束。

    這次談話後不久，約翰便開始進行他的報復。他沒有用沙理波利的人，改用他信任的傭兵將領傅法南執行他齷齪的任務。首先他逮捕了誹謗他最厲害的費氏一家。海斯伯爵夫人費曼玲拒絕送她的兩個孩子到格勞斯特為人質，並到處宣言她絕對不信任一個會殺死一個會殺死自己侄子的國王。接著約翰的對象是福斯主教。他不該愚蠢得接受羅馬教宗的教令，公開在對民眾講道時要他們背棄約翰王。約翰命令為這位主教打製了一頂新的主教罩袍，但它是鉛做的。可憐的主教被約翰的傭兵強迫套上它，最後窒息而死。

    茉莉每天由黎明忙到黃昏。她認真地學習做一位成功的城堡女主人，並向舊的城堡管理人那兒吸取經驗。

    這一天她找來了摩娜。」告訴我，你在城堡裡的工作是什麼？這兒的每一個人都得工作賺取所需。「

    摩娜狡猾地說：」我服侍柏爵爺。「」真的？「茉莉假作純真地問道。」你把他服侍得可好？「

    摩娜的唇抿成一條薄線。」他離開我時，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茉莉值直視著她的眼睛問：」我的丈夫在床上怎樣？「

    摩娜狡猾地回答：」我不知道，他比較喜歡地板。」

    茉莉的嘴唇好笑的撅起。黑鷹一直沒有把她房間地板上的洞補起來，因此她非常確定黑鷹是一個人睡。

    「你看起來很強壯，我想你可以勝任廚房的工作。我會告訴廚子她有一個新來的幫手。你可以幫她搬木柴或提水。」

    摩娜恨恨地回答：「我非常地強壯，而且搬柴挑水的工作只會使我更加強壯。明顯地，你就柔弱得不適合做這種工作。」

    茉莉甜甜地一笑。「的確，我現在的狀況比較弱。我已經懷孕了，你不知道嗎？」

    摩娜內心變成像冰一樣，她同時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茉莉仍未得一窺黑鷹那些神奇的魔法書，這一天她由她的塔樓房間裡看兒黑鷹去了馬廄，立刻決定這是她最好的機會。

    一進黑鷹的房間，她就感覺被這個男人的男性氣概壓倒了。他房間的佈置散發著強烈的個人風格－－強壯、冷硬、有力。一強巨大的四柱床是整個房間的焦點，床幔是黑色的天鵝絨，上面織著一隻金鷹。床頭的石牆上掛了兩把巨劍，茉莉一看就知道自己連拿都拿不起它們，怪不得黑鷹的肩膀是如此地寬闊、有力；茉莉想著。房間地板上鋪著東方地毯，茉莉猜測那是他某一次參加十字軍東征的勝利品。大壁爐前鋪了近半打的狼皮，但他的牆上並沒有裝飾帷幔，而是掛滿了琳琅滿目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