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苗秋秋
「小樓,你告訴允之大哥,怎麼不好好待在房裡休息?」他假裝沒聽到她的抗議,依舊緊緊摟著她,聽著她紊亂的心跳。
「我睡不著,出來吹吹風。」除了剛見面時隱瞞自己的姓名,她對他從來沒一句謊言。
「出來吹風?嗯,可別讓自己著涼了。」
「我知道。允之大哥,你可以放開我了嗎?」她試著掙脫他的懷抱,可是他卻不為所動。
「哎呀,我的親親小娘子,你讓為夫抱一下可是天經地義的呀!」他就是不放開,原來女人的身體抱起來是這樣的舒服啊。
「可、可是,我、我們還沒成親,這樣有違禮法的。」天啊!她好想順利喘口氣。
「誰說有違禮法,這兒只有我們兩人,我們做了什麼誰管啊?難不成你還要昭告天下,說我們在這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風允之說得曖昧,存心讓她臉更紅。
「你、你別亂說,我們哪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允之大哥,你快放開我啦!」她又一次死命掙扎,只是她力道微弱,才一會兒就累得動不了了。
「別再掙扎了,允之大哥再抱一會兒就好。」
風允之用力將她摟緊,不讓她亂動。見她呼吸愈來愈紊亂,臉色也更加嫣紅,他就好興奮。唉,他也只能忍耐了,只是,真正難過得要死的人恐怕是他呀!
「你……」算了,她認命了!雲樓不再作無謂的掙扎,反正他玩夠了,自然會放開她。
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他究竟想做什麼,她的臉深深埋在他懷裡,就好像他剛剛和穆姐姐的對話裡說的那樣。
啊,那麼……
「允之大哥,那日在白陵山上,我的腰帶是否鬆了?」她勉強問出心裡的疙瘩,羞得滿臉通紅,還好他現在見不到她的表情。
聽到她忽然這麼問,知道她想著什麼,風允之笑了起來,薄唇再次貼近她耳邊,故意曖昧地道:「小樓,那天我忽忙替你繫上,所以系得不太好,你真的沒發現嗎?」
什麼?那時她的腰帶真的鬆了?
可是,她她她……還真的沒發現呢!
頓時,雲樓的心跳好像止住,連呼吸也忘了。
風允之認真注視著她身上的變化,她的唇色已漸漸變深,週身也泛起異樣的青紫光芒,現在她這模樣,好像會噬人心魂的魔物一般。
雖然他還不明白原因何在,但他可以確定一件事,她會這樣,與她的情緒波動有很大的關係,難怪太師父要將她教養成一個聽話、乖巧、沒有慾望的人。
不過,他還不確定這與他中毒是否有關,也許過了半刻鐘後,他便會知道結果,只是,他只好放棄那頓豐盛的兔肉晚膳了。
「允之大哥,你怎麼了?」
他好不容易願意將她放開,讓她終於可以大口的喘氣了,只是他不知怎地,竟然一臉鬱鬱寡歡。
「沒事。」他只是心疼那頓兔肉晚膳。「哎呀,小樓,允之大哥好像受了些風寒,咱們就別去穆姐姐那兒,先回顧大哥那兒休息吧。」
原來他是身體不適呀。雲樓體貼的點著頭,隨著他的腳步,回到顧安楓位於半山腰的小木屋。
第六章
雲煙繚繞,雨霧霏霏。
此處雖是山峻路險,時有瘴癘之氣,但對風允之這習武之人並無妨礙,反觀雲樓,沒幾天的路程,她已露出極為疲憊之態。
「你累了就說,別硬撐著。」風允之伸手攙扶身旁搖搖欲墜的人兒。天!她的身子竟燙得嚇人,可是偏偏這個時候,雨勢卻愈來愈大。
「允之大哥,你說那些樹怎麼都跳起舞來了?唔,雨又大了呀。」怎麼辦?她早沒干衣服可換了。
「什麼樹都跳起舞來?是你病暈了。」風允之輕斥,脫下外袍,為她披上。「我們得趕緊找個地方避雨。你也真是的,身子不適也不會說,來,允之大哥背你吧。」
「不,不用了,我還能走的。」
一聽見他說要背她,雲樓馬上一陣瑟縮,往後退了一步。雖然她早已走不動,但就是不願讓他背著。
「別鬧彆扭了,你這樣子還能走幾步?何況現在下著雨,天又要黑了,你應該不會想在這兒淋雨過夜吧?」風允之柔聲勸道,希望能盡快找個地方將她安置妥當。
只是事與願違,不遠處的一道人影讓他臉上忽然間滿是陰霾。
「哈哈哈……想不到一向心狠手辣的魑魅殺手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今日真是讓閻某大大開了眼界。」那道人影徐步走來,一副好像見到了什麼驚人場面一般。
「原來是天陰宮少主。」風允之拱手,淡淡地笑道:「風某不明白閻公子所言何意?風某只是個安分守己的商賈,不知閻公子為何會將風某與魑魅殺手扯上關係?倒是風某很想關心一下閻公子,上次您千挑萬選挑中那支翡翠簪子,不知合不合尊夫人心意?」
聞言,閻浚臉上閃過一絲怒色,但旋即又恢復笑容。
「喔,那支簪子,可親喜歡極了,只是那磨工,閻某覺得它略微粗糙了些,不過,專做達官貴人生意的丰采行,願意將東西賣給我這邪教魔人,閻某該是高興、歡喜才是,風公子您說是嗎?」
說他賣的東西粗糙?哼!他丰采行所賣的古玩、珍寶,可都是精挑細選的上等貨色呢!
閻浚今日是專程來找他碴,他會不知道嗎?既然他會出現在這兒,表示此處已是天陰宮的地盤,那麼,鳳雪娘所居之地應該也不遠了。
風允之瞥了一眼雲樓紅中帶青的臉龐,擔心地在她耳邊輕問;「還撐得住嗎?」
「嗯。」她雖點著頭,但眼神已有些渙散。
為了不浪費時間,風允之索性直接對閻浚道:「既然如此,不知閻公子今日目的為何?喔,對了,咱們店裡最近進了許多首飾,雖然那些粗劣的玩意閻公子可能看不上眼,不過,閻公子愛妻如命,尊夫人若是有興趣,可往丰采行參觀、選購。風某還有急事,恕不奉陪了。」
「風公子救妻心切,閻某非常明白,既然如此,咱們就直接挑明了說吧。只要風公子您將日前自可親身上偷去的那本劍譜歸還,閻某保證風公子此行平安,並一路暢行無阻。」
風允之身邊的女子雙眸無神,看來即將昏迷,他閻浚雖非良善之輩,但她那柔弱的模樣不禁讓他想起他的可親寶貝,不如就賣賣可親的面子,做一次好人吧。
劍譜?風允之心中暗忖,原來那本天陰宮的玄陰劍譜,是杜霄合那小子在閻浚的妻子身上偷來的。
就算如此,他風允之也不可能輕易交出。
他嗤鼻笑道:「風某身上劍譜無數,不知閻公子說的是哪一本?看您是要上古流傳至今的馭龍劍術,或是近年廣受眾人喜愛的河風劍譜,甚至是孫悟空的七十二變,在下那小小的丰采行可是統統有售哩!」
「喔,原來風公子您還有閒情逸致跟我打哈哈呀!那日風公子在林中使出我天陰宮劍法,招招凌厲,式式生風,模樣猶如修羅降臨,恐怕天陰宮門主都要自歎不如呢!只是,這事若是傳了出去,不知您的丰采行生意還要不要做呀?另外,尊夫人再不醫治,所受的風寒加上瘴癘、毒患,恐怕隨時都會讓她魂歸西天,哎呀,難道風公子您一點都不心疼?」
閻浚不以為然地哈哈笑著,反正事不關己,他也無所謂。
毒患?
聞言,風允之臉色微微一震,迅速握住雲樓的手腕替她把脈。
不知她是何時染毒?她臉上雖是紅中帶青,但鮮紅的唇卻未泛紫,究竟何種劇毒,竟會使人絲毫察覺不出?
而且,她身上之毒,竟和他日前所中之毒類似。
他不明白……
就在風允之思忖之際,雲樓身子一軟,癱倒在他的懷中。
「你下的毒?」風允之怒氣攻心,已不再是那嘻皮笑臉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猶如鬼魅般的妖異瞳眸,令人生懼。
「哼哼!不瞞風公子您說,咱們天陰宮對於造謠生事。、侵佔掠奪之事恐怕比較在行些,至於施毒嘛……」
閻浚停下片刻,露出詭譎的笑容,存心拖延,考驗風允之的耐心。
「至於施毒呢,咱們天陰宮可就遠遠不及那地陽殿厲害了。閻某的目的只是劍譜,風公子若願意歸還,閻某絕不刁難,還可順便告訴風公子可醫治尊夫人的鳳雪娘鳳仙子所居何地呢。」
哼,江湖上誰人不知那可憐的地陽殿早已被他們天陰宮一夕覆滅!
罷了,懶得跟他繼續囉唆,雲樓身子要緊。風允之自懷裡掏出玄陰劍譜扔向閻浚,一邊催促,「快說吧!」
「哈哈哈!」閻浚大笑,「既然風公子快人快語,那麼閻某也不再囉唆。過了眼前這座山,進入仙霞山道,往谷中方向前行,穿過樹林便是鳳仙子居住之地。不過,閻某可要先提醒風公子,鳳仙子已多年不曾步出山谷,是否仍然居住在那兒,閻某就不得而知了。言盡於此,閻某告辭。」說完,他一如出現時那般,徐步離去。嘴裡仍不時發出狂妄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