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辛艾
好玩!
「你!該死的……」稍稍提高的語氣,卻又有所覺得恢復鎮定,她冷著嚴霜。
十四年的相處,就算她怎麼偽裝自己,與他們保持距離,但他們的耐心與包容,讓她有好幾次幾乎要打開心房,雖然壓抑下來,卻無法避免親情的滲透……她內心底早已接受他們是家人,不自覺得融入他們。
可她怎麼都不相信查爾斯,那個狡詐多端的哥哥,不會不清楚她的喜好厭惡,他明知道她不喜歡那親匿的稱呼,也不喜歡與人太過靠近,更討厭他……
瞪著那得意的欠揍表情,恬可可忽然有種上當的氣悶,恍然明白,那傢伙根本是在報一箭之仇。哼!他應該是發現了剛才她救了唐芯一命。
之前,見阮娜娜是那樣被剔除在組織外,她清楚,其他成員也一律照規矩秉公處理,尤其是她們背叛了查爾斯——「秘密組織」裡的首腦——玫瑰老闆。
一路跟蹤到土耳其,果真發現,他正有意把唐芯推入深淵!若不是她及時給予幫助,唐芯肯定死在土耳其王的手裡。
瞪著他,眉心擰起,清冷的眼眸滿是防備。
「找我有事?」晃著右腿,本想再次繼續捉弄下去,但見她清冷的容顏早僵得不像話,脾氣似乎也瀕臨爆炸邊緣,於是只好作罷。
「你明知道的。」斂起怒氣,恬可可退後幾步,與他隔出適當的距離,以免再受他魔爪之擾。
「我該知道什麼?」
不理會他的假糊塗,恬可可蹲下身,將撿來的石子圍在那孤零的小花朵旁,讓它受狂風侵襲時,不易輕折。
「那……是來跟我解釋都已半把個月了,為何遲遲不行動的理由?還是,你覺得這任務太難,無法勝任?」他看著妹妹,對於她的舉動一點也不訝異,因為那張冰冷面具只是她的保護網罷了。
「不然,你該不會也想跟她們一樣背叛我?」
她起身,冷哼:「背叛。」
若不是感謝養父母的恩情,她才懶得理會查爾斯,當初進入組織,也只是為了挑戰,測試自己的能耐在哪,她既不是他手下,更非聽命他的傀儡,何來得背叛。
而她和查爾斯的兄妹關係,組織裡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情同姊妹的四名高級成員。
「既然如此,你在怕什麼?」
「怕你食言。」
「我的好妹妹,你就這麼不瞭解哥哥?」歪著眉,查爾斯故作受傷。
「就是因為瞭解得太深了。」她譏諷道。
「呵,真是不可愛的女孩。好吧,說出你任性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聞言,她眉峰緊皺,但還是壓下心中的不悅。
「『邪惡之鑰』是最後一個……」噴嚏聲打斷了她的話。
「對不起,你剛說什麼?」
「『邪惡之鑰』是……」
哈啾!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冷冷的瞪視他,「就如我們之前所說的。」
「嘖嘖嘖,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枉費我是如此真心真意的付出……唉!再想想當初那對可憐的老人家……」
一聽到他又要打出親情牌,她耐性頓失,握緊拳頭,朗聲怒喝:「別太過分了,查爾斯,我已經幫你很多了,再說,我欠的是爸媽,而非你!」
「好好好,我知道、知道了,也沒必要一直重複給我聽嘛。拿到『邪惡之鑰』,我就真的不擾你了,我發誓。」
「還有。」
「又怎麼啦?該不是你的良知終於醒了,開始覺得懊悔了吧。」湊近她,眨著眼,滿心期待。
「別搞鬼。」
「你說的是……」又假裝糊塗了起來。
「阮娜娜、唐芯,我知道是你從中搞得鬼。」冷哼一聲。
「哎呀,你怎能這樣誤解你親愛的哥哥啊?我這麼作可是在造福,一個成為總裁夫人,一個準備嫁入王室,你說,我這哪是在搞鬼呢?何況,她們不是背叛我在先,就是時常唱衰我,但我還能做到這樣,簡直可以媲美那寬宏大量的偉大『摩西』。」
「不管,反正今後,都不准你再打她們主意。」
「真讓人動容的偉大友誼呀!不過很抱歉,我沒辦法答應你。」笑臉一換,眼神變得深沉無比。
「說出你要的條件。」清冷道。
他富可敵國,但仍貪得無饜,接掌父親的航運事業,足以讓他坐擁億萬王國,他卻不滿足的暗自組了個組織,偷取稀世珍寶複製,以假亂真流入黑市拍賣,賺取龐大的利潤,說他是黑心邪惡的魔鬼,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奸賊,一點也不為過。
驚喜一笑,對於她的聰慧,查爾斯更捨不得放她走,唉,失去這名將才還真可惜。不過,若是能在這之前詳加利用的話……嘿嘿!
「世人都為了『邪惡之鑰』爭奪得你死我活,卻不知道另有『光明之盒』的存在,哼!真是一群無知的可愛傻子,就算好不容易搶破頭,得到了『邪惡之鑰』,沒有『光明之盒』,仍是徒勞無功。這樣,相信你應該已經聽懂了我的話吧?」他銳利的盯著她。
「不准耍花招。」她嚴正的警告。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心?不簡單,口氣很大嘛,不過容哥哥提醒你,這兩樣東西可不好拿呀?」挑了挑眉,他誇張的喊著。
恬可可邁開步伐,沒理會他含諷的警告,走了出去。
越過在風中搖曳的小花,淡淡瞥了一眼,憐憫的酸意在心底化開,究竟是同情它險惡的生存環境,還是可憐自己的悲慘命運……但那軟弱念頭,很快的隨著她的腳步,褪盡漠然的夜色。
「妹妹呀妹妹,你那冷若冰霜的死個性,可會讓自己吃盡苦頭呀,特別是你即將要對付的那狠角色,可是法國佬聞之色變,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花花公子──磊子軒。」
同樣身為男人,天生令同性妒忌的驕傲男人,查爾斯很清楚什麼樣的女人,會讓他們感興趣,就算摔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已能預料到那有趣的結果,查爾斯嘴角勾起,一雙深沉的眼睛閃著狡獪的光芒,似見證一場好戲的到來般期待著。
第章(2)
銀色的月芽,在深夜裡綻放著使人目眩神迷的光彩,但它的努力,卻還是比不過底下人類那絢麗糜爛的夜生活。
午夜,是個令人心醉的時刻,特別是法國的夜晚,酒香醺人、氣氛誘人,理智一寸寸被蠶食,催使著他們體內熱愛自由的浪漫因子不斷地釋放,恍然間,他們彷彿像是脫了序般的野獸,盡情狂放的揮灑熱情與生命……
鐵灰色的車影,挾著破風之勢,急速的穿過黑夜,震耳欲聾的古典樂章,擾亂了這片該有的寧靜,但裡頭那對飢渴男女,卻不以為意的繼續歡愉交纏。
羞人的愛語、磨人的喘息,隨著每次高潮的逼近,激烈地迴盪在車內,久久不散……
覷一眼身旁癱陷在皮椅裡的女人,那失了魂的模樣,似乎還震撼在他肆意的蹂躪下,動容著迷著。
磊子軒那邪氣的俊美臉龐,揚起了抹惡質的驕傲自滿。
她叫愛蓮,外貌艷冶、身材噴火、作風大膽,風情萬種的她,聲名已傳遍大大小小的社交圈,但她總是高高在上,毫不客氣的高傲姿態,逼退了眾多追求者,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種女人簡直把男人恨得牙癢癢,心難耐。
不過,那位似乎腰一擺、臀一扭,就足以讓雄性動物一片傾倒的艷麗女子,卻在前一刻才癱化在他手裡,搖尾巴乞憐似的。
她,不就是令男人追不著卻依然瘋狂的冷艷美人嗎?
真如此高不可攀嗎?
他嘲弄地聳肩一笑,壓下油門,加速奔馳。
「在笑什麼?」
愛蓮一醒,見那傲男人模樣輕鬆的彷彿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若不是那身被她惡意弄亂的襯衫和結實胸膛上那怵目驚心的抓痕,她還會真以為剛才只是一場夢而已。
明艷的臉蛋受傷地擰著。
「笑?有嗎?」吊兒啷當是他本性,浪蕩不羈是他德性,他就是這麼輕浮、我行我素。
他風流好色,放浪形骸,玩世不恭,卻還是能輕易擄獲了天下所有女人的心,那率性、瀟灑、不夠自律,甚至只想遊戲人間的一枚超級惡男人,儘管他俊美的臉上寫著危險兩字,可願意倒貼他的女人,放眼望去遍地都是。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哼!」別開臉,一股委屈在心底發酸。
明知道他是這樣子的男人,不會為誰而改變,也清楚飛蛾撲火的下場,不是悲就是慘,但又能怎麼辦呢?
因為,當她體悟到的時候,卻已陷得太遠太深,無法逃出這場危險遊戲。
「怎麼了,寶貝。」勾起她下巴,轉向自己,「在生我的氣嗎?」
愛蓮拍開他的手,就是不想看那張輕佻的笑臉。
其實,她不是生氣,而是害怕,那風流倜儻的搶眼男人,看似瀟灑懶散,一副無所謂的輕浮態度,可內心卻比誰都還要深沉,和一般花花公子很不相同,讓她感到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