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喬安
「好!衝著你這句話,我要獎賞你!」被她的忠心感動,他略帶傻氣地宣告。
「不、不用了……少爺……」
戚衛雪傾下身,俊美的臉龐靠她越來越近,命福開始緊張。
「少、少爺……您、您做什麼——唔?!」
未等她說完,他竟出乎意料地朝她雙唇用力親了下去。
命福震驚不已,一時間竟不知要作何反應,只呆呆地任由他從她身上偷走那份屬於少女青澀的情懷。
親完了,戚衛雪緩緩放開她,只見他歪著頭、皺著眉,認真審視她的臉,表情十分困惑,好似在深思什麼極難理解之事。
「我剛才……」他很努力想要回想。「是不是親了你?」
「嗄?」
「我為什麼要親你?」他陷入極大的不解。
「這個嘛……」這教她該如何回答啊。
看來他真的醉糊塗了——
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的「酒後亂性」?明明在他眼中該是「男人」的自己,他竟然都親得下去?!
或者,剛才的他根本是把她當成了葉雲荷,一時意亂情迷,所以才親她的吧?命福思忖著,忽然很想知道……
「少爺,我是誰?」怯怯地、試探性地問。
戚衛雪頓了下,表情古怪,好像覺得她的問題很笨。
「命福啊,你是命福!」他理所當然道,還反過來取笑她。「哈,你喝醉啦?竟然忘記自己是誰——」
喝醉的人是你吧!而且醉得不清。
「這是什麼?」他突然問。
一隻手掌不知何時,已經一把罩在她的胸壑上。
「啊——」她大叫一聲,嚇到!
想躲開他的手,但因為全身被他沉重的男性身軀牢牢壓著,又深怕隨便亂動更會露了餡,所以反而不敢亂動。
「你偷藏了什麼在裡面?」他的注意完全被她胸前略微鼓起的女性部分所吸引。
「沒、沒、沒什麼啊……」她心虛結巴道。
廢話,怎麼可能告訴他,那是她的胸乳?!
「騙人,明明有!」他堅持道,好奇的大掌在她胸前確認似地到處摸來按去。「說,你藏了什麼好東西?為什麼這裡鼓鼓、軟軟的……」
「呃……這個嘛……」
她全身輕顫,一邊壓抑自己身體對他產生的強烈反應,一方面努力想找出一套說詞。隔著衣物,他的手在她的胸乳上這般恣意游移,實在擾得她很難冷靜思考,她從來沒有和一個男子如此這般親近過。
雖然裹了布條,但仍難完全掩飾的女性特徵,在他喝醉的手下這樣被「探索」,實在不知何時會被突然「開竅」的他發現。
「是……呃……啊,包子!」她靈光一閃,隨口胡謅道:「對,沒錯,包子!就是包子!」
「包子?」
他狐疑地又多摸了兩下確認。
「是、是棗泥包啦……」命福整張臉火紅得快燒了起來,她尷尬極了,勉強力持鎮定道:「因為那個……剛才吃了棗泥包,覺得好吃……本想偷摸兩個回去給小豆子他們吃……卻被少爺您發現了……」
「棗泥包?我剛才怎麼沒吃到?」說到糕點,他更有興趣了。「我也想吃看看,分我一個。」
他低下頭,拉扯她的衣領,執意挖出她私藏的包子。
「少、少爺!等等——」她緊張抵抗。
儘管他喝醉了,他仍然是個男人,她仍然是個女人,兩人在先天的氣力上還是天差地別,他若真要蠻起來,她根本抗拒不了他。
她的衣襟被扯開,露出她雪白的肌膚。
戚衛雪驀然定住,直勾勾盯著她胸前柔軟白皙的女性肌膚,不發一語,神情異常專注。
他……發現了嗎?
命福緊張地猛吞口水,很想伸手拉攏衣襟,但又怕欲蓋彌彰,反而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命福,你好白喔。」他蹙起眉,很認真說道。
「呵……會嗎?」她乾笑。
老天,讓她死了吧!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啊?不行,她得想個辦法快點脫身才行!
「而且,你身上好香——」
他的臉埋進她的頸間,此番男女之間才有的親暱舉動,令命福臉紅心跳,呼吸不自主急促起來。
「……是嗎?」
「不像是棗泥包的味道。」
當然不是!
命福輕輕推他,同時小心翼翼挪動抽身,想盡量讓他遠離那「危險地帶」。「少爺,您喝多了,快點歇會兒吧,咱們還得趁天亮前趕回府呢。」
「可我想吃棗泥包。」
說著,他按住她,竟然開始啃咬她的肌膚,從頸間一路往下,直接攻城略地。
「少、少爺……」她驚呼。
他的手探進她的衣襟內,溫熱的大掌更貼近,更直接地覆上她的渾圓——
「不行啦,少爺!」
命福情急之下,使出畢生最大蠻力死命推開他。
「砰」的一聲,毫無防備的戚衛雪直接摔翻下床,一頭撞上地板上的空酒瓶,酒瓶應聲碎裂。
「少爺?!」命福嚇壞了,顧不得衣衫不整,連忙跳下床跪在他身邊,檢查他有沒有受傷。「您——您還好吧?」
戚衛雪低低呻吟。
她吃力地扶起他,嬌小的肩膀勾著他的手臂,想重新拖他上床躺好,可才剛起身,他即腳步踉蹌了一下,勾著她一起跌倒,兩人摔翻在地。
她又再度被他壓回身下,躺平。
「命福……我說……你真的好香……」
粗淺短促的呼吸吹拂在她敏感的肌膚上,他纏功再起,索性賴在她身上,恣意在她頸間嗅聞。
「少爺,您喝醉之後,還真磨人……」命福無奈,幽幽歎口氣。
「好香……惡——」戚衛雪突然一陣嘔。
「喂,別吐!」
來不及了!頸邊已然襲來一陣溫熱。
命福再度哀歎。
唉——
看來,今晚她還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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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樓裡,歌舞喧囂入夜漸歇。
花園長廊末端,某間位處隱僻的房門被悄聲打開。
命福探出頭,左右張望,接著躡手躡腳走出房。沿著長廊,她摸黑在後院找到一處水井,趁著四下無人,連忙上前梳洗一番。
她脫下外衣,打井水清洗沾黏在頸間的嘔吐物,順道搓洗髒掉的衣物。
她可是花了好大的氣力、唇舌和戚衛雪周旋,才終於擺平了他,讓他「安靜」睡覺,只是——
她低頭看著胸口上,那抹血紅色的印記,想起戚衛雪喝醉了酒,仍堅持要吃到棗泥包的饞樣,她還是忍不住在夜色中羞紅了臉。
夜晚的沁涼,襲向她赤裸的肩臂,讓她忍不住打了陣哆嗦。
隱隱地,她聽到一陣緩而輕的腳步聲,由遠漸近走來。
命福慌忙拾了衣服,躲到一旁樹叢間。
襯著明亮的月色,她看見一個梳著丫髻的小姑娘,正拖著一個差不多有她半身高的水桶,吃力地來到井邊打水。
「喜……喜兒?!」她驚訝低喊。
靜夜中,小姑娘顯然聽到了,她手拉汲水的繩索,左右張望,尋找聲音來源。
「喜兒,真的是你?!」命福激動地從樹叢後跳出來。
小姑娘先是嚇了一跳,鬆掉繩索,急退兩步,遲疑地看著命福,有絲不確定。
「你是……」
「我是阿姊啊,你不認得我了嗎?」命福激動道,淚水奪眶而出。
「阿姊?」小姑娘偏著頭,仔細打量女扮男裝的命福,這才認出來。「真的是阿姊?!」她開心撲上前,一把用力抱住命福。
命福蹲下來,擁著許久不見的妹妹,開心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
「命喜,你在這裡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你看你,這麼瘦……」
命喜搖頭。「這裡的姊姊們都對我很好。」
「你怎麼這麼早就一個人出來打水?這麼辛苦……」她心疼道,查看命喜的手,發現她小小手掌不但結了繭,都磨破皮了。
連忙將小手縮回背後,命喜拚命搖頭,想讓姊姊安心。「不會,一點都不辛苦,喜兒喜歡打水,打水最輕鬆了。」急著要證明似的,她拉起繩索汲水。
命福搶過繩索。「來,阿姊幫你做,你到一旁坐好,跟阿姊說說,阿姊不在家時發生了什麼事?」
命福從小就被賣到大戶人家為奴,當年母親病重,弟妹年紀尚幼,她賺的所有工錢全拿回家去貼補家用。由於長年在外地幫傭,一年難得回家一趟,年初,她結束了與前戶人家多年的僱傭關係,順利約滿返鄉,孰料,她一回家,才發現家中早已人事全非。
母親病逝,父親離世,弟妹失蹤。
她聽村人說,母親過世後,嗜酒的父親更加無心工作,整日沉迷賭博,欠下大筆賭債,終致招禍上身,不但逼死自己,還牽連弟弟命祿和小妹命喜被討債的惡人給強行帶走。
她到處打聽,沒有人知道她弟妹究竟被帶去了哪裡。
她不放棄,透過所有可能的管道,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小妹命喜是被賣到了臨安城裡的萬花樓,於是,她想盡辦法來到臨安城,並且在戚府順利謀得一職,為的就是希望能早日籌到足夠的錢,幫弟妹贖身,一家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