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煓梓
連這麼醜陋的裝扮都能吸引他，他真該立即下山去看精神科醫生。
「你果然什麼都沒抹就跑出來了。」還防曬哩，她連一滴化妝水都沒搽，真是！
「我忘了嘛！」她吐舌，看他從紅色的大包包裡面，拿出紅色的小包包，又從小包包裡面，拿出一條金色包裝的防曬乳，擠出幾滴，塗在她的臉上。
「都已經要當明星的人了，還這麼不愛護自己。」他一面幫她均勻推抹，一面罵人。
袁青花覺得很窩心，也覺得很幸福。
袁爺爺早就不知道閃到哪個角落，讓他們獨處。不過袁青花並不知道他老人家的用心，還傻傻地問斯若寧要不要幫忙摘水果？
斯若寧起先猶豫，後來在她的央求下爽快地答應。袁青花教他如何分辨可摘和不可摘的水果，兩人高高興興地一起摘水果，不久就摘滿了好幾大籃的水果，累得斯若寧頻頻喊救命。
袁青花取笑他沒用，同意暫時停下來休息。兩人於是肩並肩坐在斜坡上，凝視山下的美景。
「山上的風景真美！」斯若寧歎到，到處都是一片碧綠，令人心曠神怡。
「對啊，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袁青花笑著回答，斯若寧再一次被她無憂無慮的笑容吸引，真的好美。
「我還是比較喜歡山上。」袁青花感慨地說，真的很不喜歡城市。
「為什麼？」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都喜歡繁華的大都市，就她一個人不一樣。
「住在擁擠的城市，容易使人心胸狹窄，變得很愛計較。但面對大自然，會覺得自己很渺小，沒有什麼好爭的，所以我喜歡山上。」
「你說的很有道理。」他就是城市住久了，又很少接觸到大自然，個性才會變得這麼彆扭。
「真希望我能時常回來看看，呼吸家鄉的空氣。」才有精神繼續奮鬥。
「如果你以後還想回來，我會陪你回來。」斯若寧衝動地出口答應，袁青花一臉驚訝。
他的意思是……
「沒有啦！」他搔搔頭。「我是說，我會幫忙說服昊征，讓你經常回家探望爺爺奶奶。」
原來是這個意思，她還以為……
「到時候你一定要幫我。」她這個傻瓜，老是會錯意。
「我一定會幫你。」他在說什麼啊，真是的……
兩個人的氣氛於是一下子變得很尷尬，這在過去從來不曾發生過。
「青花，該走嘍！」
幸虧這個時候袁爺爺及時出現化解尷尬。
「去哪裡？」斯若寧不知所以然地問袁青花，她看起來似乎準備出發到哪個地方。
「我和爺爺要去交水果，你要不要一起去？」她指著身邊他們摘下的那一籃籃水果，露齒問道。
「好啊！」反正沒事幹，能幫忙總是一件好事。
「但是要坐在貨車後面，跟水果一起坐哦，這樣也行嗎？」這可不符合他的貴公子品味，會降低他的格調。
「為什麼不行？」他也不是永遠那麼龜毛好不好，也有妥協的時候。
就這樣，斯若寧跟著袁爺爺和袁青花去交水果，袁爺爺負責開車，他們兩個人則是坐在貨車的後面，和那些水果一起玩搖搖樂。
「以前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唱歌。」自娛娛人，順便娛樂水果，袁青花好懷念以前的時光。
「唱啊，為什麼不唱？」斯若寧背靠在駕駛座後方的木板上，搖搖晃晃地問袁青花，她看起來就一副很想唱歌的樣子。
「因為尹先生說我現在是公司的資產，不能隨便開口唱歌。」
「他現在又不在這裡，你唱沒關係。」他會保密。
「真的可以嗎？」會不會挨罵？
「我說可以就可以，好歹我也是股東。」三分之一的老闆。
既然老闆都同意了，袁青花當然高高興興地唱歌。
斯若寧閉上眼睛，聆聽她天使般的歌聲，心想他會為了這歌聲付出一切。
貨車持續朝目的地開去，「噗……」的聲音，聽起來好幸福。
第七章
斯若寧和袁青花在山上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白天幫忙種水果，晚上則是坐在院子裡和老人家話家常，吃他們辛苦栽種的水果，簡單中卻有一種看不見的幸福。
經過了連日來的相處，兩老已經完全把斯若寧當做孫女婿看待。而斯若寧也真心喜愛兩老，將他們視為未曾擁有的爺爺奶奶，對他們既恭敬又親切，與他在台北時的冷漠跋扈，態度截然不同。
對於斯若寧這樣的轉變，可以說是因時因地，也可以說是愛屋及烏，總之，他和過去已經明顯不同。
只是，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轉變，或者說，他太忙於對抗自己的感覺，根本無暇管。然則，無論他多想將自己拉回到gay的正途，都擋不住他每到晚上偷偷親吻袁青花的衝動，他根本已經吻上癮。
當然啦！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狂吞袁青花紅唇的結果，就是男性本能一天比一天甦醒，總有一天會完全被喚醒，到時候就連他自己也收拾不了。
這天，他們還來不及去果園幫忙，斯若寧就被尹昊征逮個正著，逼他們下山。
「你也太久沒跟我聯絡了吧！」尹昊征電話一接就是興師問罪，這也難怪，從他們上山開始，就一直處於失聯狀態，難怪他會著急。
「青花的奶奶——不，是青花的爺爺，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
「不是說是小感冒嗎？」尹昊征早探聽好，不許他打混。
「啊？」有這回事，他怎麼都不知道？
「我看你是玩瘋了，還給我胡亂找借口。」真是。「你明天立刻把青花帶來見我，公司開會決定讓她提早出道，我有些話要交代她，也要順便看看她這個月來特訓的成果。」才能決定要不要更換造型師。
「你要讓她提早出道？」斯若寧沒想到他們居然趁他不在的時候，做出這麼惡毒的決定，都快說下出話。
「沒錯。」尹昊征答道。「詳細情形等你回台北再討論，反正你明天記得把青花帶到公司來就對了。」
尹昊征不愧是無情的老總，不給斯若寧任何辯解的機會，就掛斷電話。
換句話說，他是非得馬上趕回去不可了。但他不甘心，也怕到了明天，袁青花就要跟他說再見。昊征那只無血無淚的八爪章魚，若是對他不滿意，可真的是會換人的。
斯若寧深怕自己的位置會被Louis取代，也怕跟袁青花分開，硬是在山上多住了一晚，跟尹昊征卯上了。
也許是出自於恐懼，當天晚上他吻她吻得特別激烈，不但吻她的唇，甚至一路親吻到她的酥胸，一直到聽見她無意識的呻吟，才愕然停止。
他心想，完了，他真的完了，他再也不是Gay了。
他的腦中頓時升起紅色警戒，但警告來得太晚，他已經陷進去。
整個晚上，他都在為自己哀悼，也擔心明天驗收的結果，因此一整晚都沒有睡，隔天成了一頭大熊貓。
他們跟袁青花的爺爺奶奶做了一個簡單的道別後，便急急忙忙趕下山。他們轉了好幾班車才回到台北，到達尹昊征辦公室的時候，正好是下班時間。尹昊征強烈懷疑斯若寧是故意的，根本是藉機報復。
他打量風塵僕僕的兩人，發現袁青花真的瘦了不少，最起碼十公斤以上，若寧真的做到了。
還有她的皮膚，也白淨了許多，若寧卻是相反地變黑了不少。看來這幾天的紫外線都被他吸走了，不然就是他盡心盡力照顧她的肌膚，她才能避掉山上歹毒的陽光。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尹昊征總覺得斯若寧好像變得更有男人味，或許是皮膚曬黑所帶來的影響吧！總覺得有些不一樣。
至於斯若寧協助袁青花所做的改變，尹昊征不能說滿意，也不能說不滿意，她的外表確實有改善，氣質也變得比較優雅。
在尹昊征鷹眼巡視的期間，斯若寧和袁青花皆憋住氣，等待他下結論。
「是進步了很多，但仍有改善空間。」
尹昊征的這句話，讓兩人同時間鬆口氣，至少他沒有更換造型師的意思。
「但是你要多強化青花在文化和時尚方面的氣質，公司開會的結果，決定讓青花以『夏綠蒂』為樣本提早出道。目前市場沒有像青花這樣的歌手，雖然也有幾個唱民謠的，但範圍畢竟太小、太局限，我希望青花的歌聲能為我們打開一個不一樣的市場。」
恩雅的歌聲加上英國美聲美少女夏綠蒂的組合，就是打開這個市場最好的利器，也是斯若寧的新任務。
斯若寧一聽見「氣質」兩個字就流淚，再聽見「夏綠蒂」三個字更是哭得不行。
「如果能把她改造成濱崎步那更好，剛好可以跨足兩個領域，成為美聲教主。」
濱崎步？
美聲教主？
昊征還要怎麼折磨他才甘心，她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細胞。
「所以若寧你要加把勁，青花你也要加油，知道嗎？」尹昊征不知道他剛丟了一個多麼艱鉅的任務給斯若寧，還往他們的身上施加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