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煓梓
「我、我本來對美容就不在行，你又一下子塞了這麼多東西給我，我當然記不住嘛！」只好靠圖案，哪知文字部分又連錯。
「不懂不會早一點問我啊，害我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他差點拿起化妝水敲她的頭，她趕緊拿手臂護住頭。
「對不起嘛！」他那麼凶，誰敢說？
「算了，我實際教學比較快，你先去洗臉。」斯若寧發現跟她用說的沒什麼效果，乾脆身體力行。
於是袁青花只得去洗臉，剛洗完，斯若寧又覺得不滿意，把她拖去再重洗一遍，洗得她的臉皮都快破了。
「先上化妝水，再上乳液，最後才是面霜。」他把她的臉當成樣本實際示範。
「乳液分日用和夜用，面霜有時也會分，不過近來的趨勢是不管白天晚上都用同一瓶，這樣比較方便省事，出外旅行也不必帶那麼多瓶瓶罐罐。」
「哇，原來是這麼用啊！」經過他的實際教學，她總算比較有概念了。
「接下來就可以教你上妝了。」既然要噴口水，就一次噴個夠，省得分批惹人嫌。
「先教你煙熏妝好了，這幾年很流行化這種煙熏妝，雖然去年開始退燒了一些，但仍然是宴會和舞台妝的主流，學起來不吃虧。」說完，他開始實地教學，這回更複雜，眼睛的部分必須要使用到大量的眼彰，這對袁青花來說又是一次重大的挑戰，她過去從不化妝。
「……好了，大功告成。」化完妝後，他拿鏡子要她自己看，醜小鴨是如何變成天鵝的，全仰賴化妝的奇跡。
「這種煙熏妝可以使人看起來嫵媚神秘，不過技巧要拿捏好，不然很容易得到反效果。」
他說的沒錯，她一下子變得很神秘，好像打從哪裡來的神秘佳人。
「不要再照鏡子。」他把鏡子從她手上拿走，不准她再顧影自憐。「現在去洗臉，從卸妝開始給我從頭演練一次，我要看你有沒有學起來。」
斯若寧的教育很徹底，也下容許她偷懶，她只得乖乖地去卸妝，從頭開始演練。
這次她的保養順序都對了，總算教人欣慰。但輪到煙熏妝的時候就出毛病，讓斯若寧忍不住大喊。
「你是想從大灰熊直接變成熊貓嗎？」嚇死人了。「你的眼睛畫得好像被人打過一百遍一樣慘。」烏漆抹黑一片。「從頭再來一遍！」
接下來就看見她像倒帶似地重複相同慘況，直到她的臉都快洗爛了，才有一點進步。
「我不行了。」他投降，簡直太累了。「接著換培養氣質好了，彩妝課就上到這裡為止。」再教下去他會發瘋，她再學下去也會發瘋，大家都沒好處。
「好啊！」培養氣質好，只要不要再強迫她學化妝，做什麼都好。
「那麼，就從音樂開始。」這是她比較熟悉的領域，她應該很快就會進入狀況。
「好。」她歡喜不已地點頭，坐在沙發上和他一起聆聽天籟美聲。
因為她將來要走美聲路線，斯若寧特地選了一張女高音的精選輯，當女高音視到接近九個高音C的時候，他還流下感動的淚水，人生有音樂真是太棒了。
「大灰熊——」他原本想跟她分享對音樂的感動，結果她卻呼呼大睡。
「呼！呼！」還打呼。
這傢伙……
「起來！」他怒氣沖沖地將她搖醒。「你將來不是要走美聲路線嗎，睡什麼覺？」還打呼哩！
「可是真的很睏嘛！」被折騰了一天。「而且你放的音樂，真的令人很想睡覺。」尤其飆到九個高音C的時候，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那我換另一片，你可不能再睡著哦！」他一定要她培養氣質，達成尹昊征的要求。
「好。」她只會說好，但在斯若寧換上一片搖滾樂後以後，她仍舊呼呼大睡，他氣得再一次把她搖醒。
「你到底要聽哪種音樂才不會睡著？」聲樂也睡，搖滾樂睡得更厲害，他都快沒CD可放了。
「歌仔戲，或是布袋戲也行。」金光閃閃，瑞氣千條，說多有味道就多有味道。
歌仔戲？
布袋戲？
她未來是要走本上路線嗎？
斯若寧的臉頰不停抽搐。
「我沒有歌仔戲和布袋戲，只有平劇。」還是朋友丟在這兒，忘了帶走的。
「呃，放來聽聽。」她沒聽過平劇，聽聽看也好。
結果她超愛平劇，一直點頭說好聽。
我流淚……
斯若寧已經找不出話來形容他此刻的感覺，昊征根本是交給他一個不可能的任務，他不可能讓她脫胎換骨。
一個月的期限很快到來，在這一個月中，他能做的都做了，做不到的，他也想辦法做了，現在就看運氣。
「我去量體重！」
若說還有什麼好事，該是她越來越瘦，瘦到臉的輪廓開始清楚浮現，他才發現，原來她也是瓜子臉，輪廓極美。
「去量吧！」相反地，這一個月中他的身體越練越壯，壯到連項衍都跑過來詢問他是怎麼練的，怎麼可以鍛煉出那麼美的肌肉？
他不想告訴他，只要每天半夜睡不著，跑起來舉啞鈴，或是每當被她的駑鈍氣昏，拚命打沙包都管用，怕只怕他身邊沒有袁青花。
「啊！我又瘦了三公斤！」看見體重計上的數字，袁青花興沖沖地跑到斯若寧面前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一邊跑一邊尖叫。
八公斤加上三公斤，那不就是……
「你瘦了十一公斤！」老天，他不是在做夢吧？他竟然辦到了。
「我可以穿那件洋裝了！」她興奮得不得了，巴不得馬上穿上他為她做的洋裝。
「就吊在工作室，你自己去拿。」他見她那麼興奮，也很為她高興。
「我馬上去拿！」袁青花二話不說，衝向工作室，拿洋裝是也。
斯若寧搖頭微笑，只不過一件洋裝也那麼興奮，希望她成名以後還能保有這樣天真……
「叮叮叮叮……」
斯若寧的手機這個時候響起，他一點都不意外看見尹昊征的號碼，他八成要來驗收。
「喂，昊征？我馬上帶她過去。」他一接起手機便自動報備。
「不急，若寧。」反倒是尹昊征大發慈悲，放他一馬。「青花的爺爺生病了，你告訴青花，叫她馬上回山上一趟。」
「什麼，她的爺爺生病了？」斯若寧愣住。
「對，記得要馬上轉告她。」之後尹昊征又交代他許多注意事項，但斯若寧根本沒在聽，一直擔心袁青花得知這個消息會受不了。
他匆匆切掉手機，跑到工作室通知袁青花她爺爺生病的消息，她果然當場落淚，哭得跟淚人兒一樣。
「我要馬上回山上，我要馬上回去！」她甚至心慌到沒空管手中的洋裝，將它交給斯若寧後，就要回房間收拾行李，被他拉住。
「我陪你回去。」她這個樣子他不放心，看起來怪可憐的。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閉嘴。」斯若寧很有男子氣概地要她別多話，袁青花驚訝之餘覺得很窩心，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斯若寧接著打電話給尹昊征，跟他說明他打算陪袁青花回梨山探親，讓尹昊征大大吃了一驚。
這小子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佛心來了？過去他只管自己，頂多再加上他和項衍，這次他倒主動，要求他幫忙喬錄影的檔期，這在過去，根本不可能發生。
「你這次怎麼會這麼熱心？」尹昊征總覺得哪裡不對，這不太像斯若寧的作風。
「她是公司重要的資產，我當然有義務維護，好歹我也是股東。」斯若寧的說詞說穿了是為了說服自己，只不過剛好也說服了尹昊征。
「我會找人遞補你的空缺，你儘管放心。」尹昊征允諾。
「嗯，那就拜託你了。」切斷手機，斯若寧總算把一切搞定。
「怎麼樣，尹先生同意了嗎？」不只是斯若寧，袁青花也很期待他能陪她回去。
「他說OK。」斯若寧回道。
「你趕快去整理行李。」然後他也要整理行李。
這感覺，就好像出嫁的女兒帶著女婿回娘家探望父母，只不過這女婿是個gay。
第六章
「爺爺！」
袁青花沿路上都在擔心她爺爺的病情，回到家以後，卻發現她爺爺居然還在門口掃地，於是驚訝地大叫。
「青花！」同樣地，看見袁青花回來的袁爺爺也非常驚訝，這丫頭怎麼一聲不響就跑回來？
「您怎麼還在掃地，您的身體好一點沒有？」袁青花拉住她爺爺就是一陣猛問，她爺爺則是朝她上上下下猛瞧，好像都快下認得她了。
「只是一點小感冒，不礙事。倒是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都快瘦到不成人形。」他可憐的孫女。
「您把我嚇死了！」確定她爺爺沒事，袁青花方能放心下來。「尹先生說您生病，我馬上就趕回來。」一點也沒耽誤到時間呢！
「你奶奶最愛大驚小怪，一點小感冒都能說得好像得絕症一樣，別理她。」袁爺爺慈愛地笑道。「她一定是太想念你了，才會借口找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