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艾佟
「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爸爸啊。」
她以為自己對父親的感覺已經結冰了，沒想到他還可以再一次刺痛她的心，為什麼？她真的很想知道為何他可以對她像個陌生人一樣。
「你認為我退出了，你就可以跟雲哥哥在一起嗎？」
「這是當然，爸爸會出面幫我安排這門親事。」
冷冷一笑，她充滿憐憫的說：「秦雨香，你真的很可憐。」
一張臉馬上變得又臭又長，秦雨香不喜歡她的口氣，「什麼意思？」
「什麼事都要靠爸爸，你簡直跟廢物一樣。」
「你……」秦雨香氣得臉色漲紅得像豬肝似的。
「難道我說錯了嗎？遇到困難就找爸爸，你這種人何時想過靠自己的本事？當然，你是不可能自己面對問題，因為你只會證明自己有多無能，說起來，其實你是個很識相的人。」
「你、你在嫉妒我受爸爸寵愛！」
「爸爸對你的寵愛只會害了你，我不會嫉妒。」
「你這個壞丫頭，你以為說這些話，我就會改變主意嗎？」
搖了搖頭，她跟這個臭丫頭的談話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你不需要改變主意，我很高興從此可以跟秦家劃清界限，你自己好自為之，任性妄為最後傷害的只是你自己。」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秦雨香真的是氣急敗壞，這個壞丫頭怎麼會這麼難搞呢？
「我是不應該跟你說教，看著你自生自滅，我一定會更開心。」秦若薰拿起背包站起身，「今天是你約我出來，所以我這杯咖啡由你付錢，拜拜了！」
想尖叫又不能尖叫，秦雨香最後只能咬自己的衣服，她一定要告訴爸爸，這個丫頭真的壞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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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咖啡廳之後，秦若薰直接找上秦毅揚，雖然她知道秦雨香說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還是想親口向父親證實。
「你要過來怎麼不事先打個電話？待會兒有個會議，我沒辦法陪你去吃飯。」秦毅揚顯然很高興她來找他。
「你不需要陪我吃飯，我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而已。」
「你要不要來杯咖啡？」
「用不著這麼麻煩，我不會打擾你太久的時間，我只是想向你求證，為了阻止我嫁給雲哥哥，你真的不惜拿繼承權威脅我嗎？」她還是一鼓作氣的說清楚。
「我不希望你捲入他們之間，如果只有這個方法可以逼你退出戰局，我也不得不這麼做。」
一個冷笑，她苦澀的道：「我不應該找你求證，這只是讓我看見你的自私，不得不這麼做？你總是可以為自己卑劣的行徑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難道這樣子你就會得到心安嗎？」
「小薰，請你體諒爸爸的難處，夾在兩個女兒中間，我不可能兩全其美，我必須有所取捨。」
停了三秒鐘，她終於提出那個一直在心裡作怪的問題，「我想知道，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你當然是我的親生女兒。」
「那為什麼我在你眼中看不見父親的愛？」
「我讓你衣食無缺，給你受最好的教育，我這個父親應該對你沒有虧欠。」
「我沒有說你虧欠我，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我這個女兒對你來說可有可無，我就這麼令你不順眼？還是說，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兒？」略微一頓，她帶著哀求的補上一句，「請你老實回答我好嗎？」
沉默了一會兒，秦毅揚終於坦承道來，「我是在你爺爺的逼迫下不得不跟你媽媽結婚，我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其實，我也想過試著接受她，可是每個人都在逼迫我，你爺爺奶奶老嫌我對她不夠好，你媽媽急著討好我，他們每個人都不願意給我時間，我對你媽媽的厭惡也就越來越深，因為你媽媽的關係，我故意冷落你，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是心裡就是無法釋懷。」
許久，她才吐出話來，「謝謝你肯告訴我實情，我再也不會痛苦和迷惑了。」
「小薰，關於婚事，我真的很希望你再慎重考慮。」
淡漠的一笑，她想反問他，「你真的認為我退出了，雲哥哥就會接受你們的期望跟雨香結婚嗎？」
「我們兩家的聯姻對他有好處。」
「你不要把別人想得那麼市儈，雲哥哥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好吧，就算他真的為了利益跟雨香結婚，雨香會得到幸福嗎？」
遲疑了片刻，秦毅揚還是說；「雨香很愛雲風，她可以跟雲風結婚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搖了搖頭，她不知道他是真的如此認為，還是為達目的寧可欺騙自己的良知，「你自己深刻的體會過強求的婚姻有多麼不幸福，怎麼可以狠心看著自己的孩子步上後塵？難道你要等到你的孩子嘗到苦果了，你再來後侮嗎？」
怔怔的說不出話來了，他當然知道勉強把二女兒嫁給邵雲風不是明智之舉，他只是習慣滿足另外兩個孩子的請求，這是他彌補他們的方式。
「我可以不嫁給雲哥哥，但是不是為了秦家的財產，也不是為了成全雨香，老實說，我根本不想看到雨香嫁給雲哥哥，雨香必須認清楚一件事情——人生不可能事事如她所願。」
站起身，她感覺到自己的心情變得好輕鬆，「但願有一天，我們父女兩個可以從過去的悲劇中真正解脫，可以用愉快的心情面對彼此。」
當秦若薰走到門邊的時候，秦毅揚突然說：「小薰，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唇角微微上揚，她輕快的走出辦公室，這是值得慶祝的一天，待會兒她要去大吃一頓，這陣子的胃口不太好，她都快要得厭食症了。
第十章
揉了揉眼睛，秦若薰再看一次靠著牆壁坐在門邊睡覺的人——真的是褚鴻鈞，真是的，他是小孩子嗎？怎麼坐在那裡睡覺？
「褚鴻鈞，起來啦，你這樣子會著涼。」她走上前輕輕的推著他。
發出輕輕的呻吟聲，褚鴻鈞睡眼惺忪的抬頭看著她，「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你跑去哪裡？」
「我去吃麻辣火鍋。」奇怪，她幹麼回答他？
嚥了口口水，他像個小孩子的說：「我也要吃，我肚子好餓。」
「我已經吃飽了。」
「你煮麵給我吃好不好？」
瞧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實在沒辦法拒絕他的請求，她真的可以放開這個男人跑去嫁給雲哥哥嗎？「好啦，不過只有泡麵哦。」
「沒關係，只要是你煮的東西都是人間美味。」他笑得好像中了樂透一樣……不，中了樂透恐怕都沒有他現在那麼興奮。
「進去吧。」她取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他硬撐著有些僵硬發麻的身子走了進去，生怕她會改變主意把他擋在外面。
用完了海鮮泡麵，再來一杯冰冰涼涼的檸檬汁，褚鴻鈞滿足的伸了一個懶腰，「我已經好多天沒有吃得這麼飽了。」
這個傢伙太誇張了吧，「你可以回去了。」
「你應該先問我來這裡幹麼。」
「好吧，你來這裡幹麼？」
「我當然是來說服你改變心意啊。」
「你別白費心思了。」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沒有之前那麼堅定了，每面對他一次，她的心就會變得越猶豫。
神情轉為嚴肅，他的口氣沉重起來，「既然如此，在你結婚之前，我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告訴你。」
「什麼事情？」也許是因為很少看到他這個樣子，她的心情變得很緊張。
略微一頓，他緩緩的道來，「你相信詛咒嗎？」
「詛咒？」
「這個故事必須從我爺爺二十四歲那年去英國讀書開始說起……」他鉅細靡遺的述說那段困住他們褚家每一個人的故事。
許久，秦若薰才從故事當中回過神來，「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你知道嗎？其實我是私生子，我老爸就是因為害怕詛咒會降臨在他身上，便荒唐的想在三十二歲之前尋找到那個可以為他破除詛咒的真愛，可是結果呢？還是敵不過詛咒的魔力，倒是多出三個私生子，我就是其中之一，不過我很幸運，出生不到幾天就被親生母親送回褚家，因為她還很年輕，不願意為了我放棄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不是在編故事情騙我吧？」老實說，他令她驚訝，因為她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弟弟，她總覺得私生子多少會有那麼點性格上的扭曲，可是他卻比她更充滿了美麗的陽光。
「雖然我從不在意自己是個私生子，因為我母親給了我非常完整的愛，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也非常好，可是，私生子並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情做文章？」
「詛咒，是真的嗎？」
「如果你不相信，褚家的人都可以向你證實，要不然，你可以調查我爺爺和老爸是不是死於三十二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