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夫君好纏人

第17頁 文 / 香彌

    第八章

    「你們給我讓開。」甦醒後,來到茅屋外,藍靖枟冷眸睨瞪守在屋外的四名魁梧壯漢。

    縱使被他瞪得背脊一冷,木氏四兄弟還是不敢稍退一步,牢牢的固守著木門。

    「抱歉,少莊主,少夫人在為咱們公子淨身,咱們不能讓你進去。」木山溫聲開口。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藍靖枟霎時怒火中燒。

    「你說什麼?情情在為他淨身!」

    上回見識過他的武功,他三兩不就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因此四人一直對他心存敬畏,不敢多有得罪,木峰嚥了口唾沫,支吾的答聲。

    「因、因為公子吐了不少污血,弄髒了身子,所以少夫人才會替咱們公子淨身。」

    藍靖枟大怒。「他吐了污血你們不會幫他清嗎?這種事你們竟然叫情情做!該死的,我要進去殺了他!」他的妻子竟然在為別的男人淨身,即使他們兩人是表兄妹也不行。

    四人聯手擋住他,死守著門不讓他進去。

    木山連忙解釋,「少莊主,你冷靜一下,咱們不是貪懶不幫公子清理,而是不方便這麼做,只有少夫人才方便。」

    他用霜冷的嗓音道:「你們是缺手斷腿了嗎?我可看不出來你們不方便在哪,讓開,再敢攔我,我就不客氣了!」

    「少主,等等。」龍飛聽出一些玄機,連忙發聲問出心頭的疑惑,「難不成你們公子是個姑娘?」

    「……沒錯。」木海頷首承認。其實他們公子在多年前就已繼任為百毒教教主,但由於出門在外,為了便於行走,教主才女扮男裝,並要求他們改口稱呼她為公子。

    龍飛咧嘴一笑,「我就說嘛,怎麼會有長得那般美的男子,原來真是個姑娘。少主,既是姑娘的話,那就無妨了吧,他們四個確實不方便幫忙淨身。」見自家少主還是臭著一張臉,他只好訕訕的摸摸鼻子,閉上了嘴。

    再瞟一眼緊閉的木門,藍靖枟旋身離開。

    「啊,少主,你要上哪?」龍飛急急追上去。都知道人家是姑娘了,少主還在生哪門子的悶氣呀?

    見藍靖枟走了,木氏四兄弟同時吐了一口氣。

    「好險,倘若他真要硬闖,咱們可能攔不下他。」木峰伸手拍了拍胸口。

    木江大嗓門接腔說:「就是呀,看他生得斯文,要不是上回跟他交過手,還真想不到他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抬頭瞧了瞧天色,木海連忙吩咐,「不早了,老二、老四,你們去弄些飯菜來,對了,適才少夫人交代過,要替公子熬些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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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完言心的事,天空已繁星點點,忌情在茅屋附近的樹林內找到藍靖枟。

    「枟哥哥,吃飯了。」

    「我不想吃。」瞥她一眼,他冷淡回答。

    她微微一笑,朝一旁的龍飛說:「龍大哥,吃飯了。」

    瞟一眼自家少主,見他還在鬧彆扭,龍飛朝忌情使個眼色,爽快應聲,「太好了,我肚子早就餓扁了,少主,你不想吃,那我先去吃飯嘍。」說畢,他笑呵呵的大步離開。

    「你真的不吃嗎?枟哥哥。」她耐心的再問一次。

    「我吃不下。」嗓音還是很冷淡。

    「噢,那等你餓的時候就過來吧。」低應一聲,她舉步就走。

    藍靖枟瞇眼瞪住她,不敢相信她居然就這樣丟下他一個人。

    走了數步,感受到有一道忿忿的視線盯著她的背,她莞爾的停住步子,旋過身來,櫻唇漾著抹淺笑。「還是我把飯菜拿到房裡,我們兩人一塊吃?」

    瞪她半晌,他這才哼了聲,「嗯。」

    忌情過去,淺笑著握住他的手,「那我們走吧。」

    他大掌反包覆著她的小手,任由她領著他走往茅屋。

    清風徐徐,一路上兩人都沒開口。

    她端來飯菜走進左側的一問茅屋,拿起其中一碗飯遞給他。

    「龍大哥說你們連趕了兩天路,今兒個又一大早就出發,一整天都沒進食,你一定餓壞了,快點吃吧。」

    黑眸瞅著她,任性的要求,「你餵我。」

    「好。」她一口答應,夾了一口菜送進他嘴裡。

    吞進她送來的菜,瞥見她腕上裹纏的布條,黑瞳一瞇,舒臂將她抱坐到大腿上,執起她的左腕,沉嗓道:「從你八歲入我藍家門開始,我就叮嚀過你不准再弄傷自己,你竟沒把我的話放在心裡。」

    「言心是我表姐,我怎能見死不救。」從木氏四兄弟那裡知曉他已明白言心是女兒身的事,她淡淡出聲,並餵他一口飯。

    吃下那口飯,他接過她手裡的筷子,喂起她。

    「下次若是再弄傷自己試試,看看我怎麼懲罰你。」他正色警告。

    心知他是心疼她,忌情淡笑不語,垂目看著左腕,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那時她用力割傷左腕,盛滿了一杯血要給他喝,誰知他看了竟昏過去,最後還是龍大哥強灌他喝下的。

    他對她懷有的……是恩情嗎?只因為她救了他一命。

    她還記得,當時他曾說過,他爹要他以身相許,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所以這些年來他待她好,疼她寵她,都只是為了報恩?

    見她不知在想什麼,藍靖枟抬起她的臉質問,「為什麼先前不告訴我言心是個姑娘?」他是她的夫婿,他誤會了她,她該盡力解釋的不是嗎?可她卻什麼都不肯說,任由他一個人在那兒氣得半死。

    「你若是信得過我自然就信,不信我的話,我說了你還是會有所懷疑。」何況那是言心的事,怎好由她來揭穿。

    「那麼你呢?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沒信過我,所以蘇水仙一挑撥,你就離家出走?」還留下一封休書,大方的表示願意成全他們,她對他的感情竟是如此輕易就能出讓的嗎?

    她垂目低聲問:「你早在認識我之前,就已經跟水仙姑娘有往來了不是嗎?」

    「是沒錯,但我跟她之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嗎?「那夜我在虹樓外,看見你們抱在一起。」

    「你看見了?」他皺眉解釋,「沒錯,這些年來我是偶爾會去挹翠樓,但自從我們圓房之後,我就沒再去找過她。」他娶她時,她才八歲,他總不可能對她做些什麼,所以當他有需求時,只能上青樓解決了。

    他接著說明那夜的經過,「那天她忽然派人來說想見我一面,說有重要的事想跟我談,我才會去見她,誰知她忽然感懷起自身的身世,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還投入我懷中,我想你看到的就是那一幕了。」

    當時見她哭得那樣悲悲切切,他也不好立刻推開她,只好一邊勸慰一邊扶她坐好,現下想來,原來這一切全都是她有心設計出來的。

    「那夜你無法成眠頻頻歎息,不是為了她嗎?」她的語氣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不是,我那天夜裡之所以歎息,是因為得知一位少年時交往的朋友遽然過世,當年我之所以身中奇毒,便是與他有關,他叫杜少月。」藍靖枟徐徐回憶起八年前的事。

    「那天杜兄父親生辰,宴請前去祝壽的親朋好友,沒想到有幾名怪客忽然闖進杜府,傷了不少人,我也大意中了暗算,最後那幾名怪客劫走杜家的一對家傳之寶血玉麒麟,這些年來杜兄一直在追查那對麒麟的下落,孰料那天竟傳來消息,說他客死在異鄉。」

    「原來是這樣。」忌情低語,不禁為自己懷疑他而感到慚愧。沒錯,她怪他不信任自己,但她又何嘗信任過他了,居然輕易被蘇水仙的三言兩語離間挑撥,而心生疑忌。

    「現在你都明白了,你沒有其它話想對我說嗎?」

    「要說……什麼?」她被他銳利的眸光看得垂下了臉。

    藍靖枟輕哼了聲,「為夫這次可以寬宏大量不計較你猜疑為夫之事,但下次不許再這樣,不管旁人再對你說了什麼是非,若有疑問,要親自向為夫求證,知道嗎?」

    她低眸許久未答。

    「情情?」他不滿她的沉默,捧起她的臉,「為什麼不說話,我說的不對?」

    她輕點螓首,「不是,是我錯怪了你。」

    「你知錯就好,這次為夫就罰你回去之後,幫我淨身一個月。」

    「……」

    「你聽到了嗎?」他是她丈夫,她都沒幫他淨過身,反而讓言心便宜去了,這怎麼可以,縱使她是女子也不行,他的娘子能碰的人只有他一個。

    忌情忽然出聲,「枟哥哥,你可知道娘為什麼幫我取名為忌情?」

    不解她為何突然提及此事,藍靖枟細細打量她無波的神色,「為什麼這麼問?」

    「以枟哥哥的聰明想必早就知道了吧,娘是希望我忌愛絕情,可是我卻嫁給了枟哥哥,還……」

    見她頓住沒說下去,他問:「還怎麼樣?」

    「還對枟哥哥動了情,我違背了娘的叮囑,水仙姑娘的事令我想起娘悲苦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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