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樓采凝
「她沒你想的這麼小氣，她很信任我的，再說……拿你當朋友，你還計較這些，真是沒意思。」
瞧他說得理直氣壯，好像真是她顧慮太多似的。
「好嘛好嘛！不計較就不計較，那麼我們回到以前打打鬧鬧的時光如何？」她不服氣地睨著他。
「好呀！你以前不是說你擁有黃飛鴻的無影腳、少林寺的鐵沙掌，那麼來呀！我們就來打一架，好不好？」他雙手抱胸睥睨著她，「我倒很好奇，你這女人的拳頭到底有多硬？」
「我拳頭硬？我以前都沒有對你使出全力咧！」
「天呀！我看慘了，以後你的男朋友一定會經常用到石膏，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送上一堆石膏給他。」他愈說愈開心，但隱藏在笑臉後的卻是說不出的苦澀。
為什麼他現在的心情和當初的不同，已經無法放開心跟她笑鬧了？尤其是想起她結婚時，站在她身邊的是別人的時候。
「孟穎，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當我是野蠻人呀？」她舉起拳頭，「別以為我真不敢出手，就算要改頭換面，那也是明天以後的事。」
「好，那來呀！」他還故意激她。
她立即重重一舉朝他揮去，沒想到他居然連閃也不閃，楊艾琳一看不對勁，趕緊收拳，上身卻不平衡地往他身上倒！
孟穎反射性的想扶住她，正好一手掌住她的一隻凝乳，嚇得她渾身震住，忘了要動作。
「我不知道你除了有無影腳、鐵沙掌，還有木蘭飛彈，天……壓得我都沒辦法呼吸了。」孟穎的話終於喚醒了楊艾琳，讓她出盡吃奶的力氣推開他。
「你……」她抱著自己，一張臉又紅又熱，呼吸、心跳全都亂得一塌糊塗。
孟穎直瞅著她那張羞赧嬌怯的容顏，「我怎麼了？幹嘛這麼看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倒過來的。」
「討厭，我不說了。」楊艾琳難堪地就要下車。
「生氣了？」他握住她的手腕。
她回頭看著他緊握著自己的手，「我沒生氣，只是時間真的太晚了，我該進屋了，再見！」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她立刻逃下車奔進家門。
孟穎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內，懊惱自己似乎將兩人的關係弄得更加混亂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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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你去哪了？」
楊威明從落地窗看出去，遠遠就望見門外漸遠的車燈。
「呃……去看電影。」她將落到頰邊的頭髮撥到耳後，因為剛剛那不經意的「碰觸」，仍有點心神不寧。
「跟誰？剛剛是誰在外面？」楊滅明一直對這個妹妹很放心，只不過自從方子強出現後，他就不能這麼放心了。
「哥，你也問得太多了吧？」楊艾琳揉著太陽穴，「我好困喔！想去睡覺。」
「爸媽為公司而忙碌，經常不在家，沒法注意你，哥是關心你。」楊威明走近她，扶住她的肩觀察著她，才發現她眉宇多了份愁思。
「我知道，謝謝哥。」
她知道自己最近肯定讓他很擔心。
「還在為方子強傷心嗎？」就算知道妹妹不想聽，但他還是要問。
「不了。」楊艾琳搖搖頭，「當知道他不喜歡我的時候的確很痛苦，可後來親耳聽見他居然想利用我對他的感情，我就徹底的死心了。」想起那件事，她仍覺得心痛。
「利用你的感情？」這句話聽來太嚴重，「艾琳，你到底瞞著我什麼？你若不說我就去問微希。」
「我沒事。」她笑看著楊威明，「你也真是，不要再為我傷神了。」
「我知道你一向懂事，不過若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我還是希望你能主動告訴哥，哥至少能給你一些建議。」
「哦？哥什麼都知道嗎？」她微笑地問：「那你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當然有了。」楊威明大方的說。
「是誰呀？」她興奮地瞠大眼。
「只是人家對我沒有特別的感覺，我也不好一直纏著人家呀！」他捉唇一笑，「反正天涯何處無芳草，不是嗎？」
「也是，我真佩服你，這麼想得開。」她遞給他一個欽佩的眼光。
「這樣才能開心的過日子呀！」
「對，我也要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我們要一起加油。」楊艾琳朝他綻開笑容，隨後便回到自己房裡。
坐在梳妝檯前，她拿起袋子裡的衣服換上，看著鏡中全新的自己，她竟懷疑起自己想要改頭換面的決心。
她改頭換面到底是為了什麼，讓自己變得更有女人味又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讓方子強同心轉意，還是為了博得丁繹嚴對自己的好感？或者是為了孟穎那傢伙……
一想到這裡，她整顆心都酸了，看來她是真的愛上他了，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孟穎這個可惡又讓人放不下的男人。
只是……他們是無話不說的朋友，而他已有女友，她能表白嗎？他若不接受，她是不是會變成什麼也不是了？
對，不能說，她還是安分的做他的朋友，什麼都別說才是正確的。
只是，做下了這個決定，她明明該高興才是，為什麼會心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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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說服自己的心，楊艾琳開始逃避了。
從第二天起，只要有孟穎的地方，她就絕對不去，只要遠遠看見他和其他貴族幫的同學走過來，她就會立刻躲起來，然後揪著心默默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當這種情形發生的次數愈來愈多，她更加確定自己遺落在他身上的心是不可能收回來了，這下該如何是好？
下課後在返家途中，她突然接到丁繹嚴的電話，「嗨，艾琳，想不想出去走走？快要聖誕節了，能不能陪我去買點裝飾的東西？」
「呃……聖誕節！」經他一提，楊艾琳才恍然醒悟居然都要過聖誕節了。
「是呀！這麼重要的節日，你該不會忘了吧？」從電話中，他就能感覺到她的恍惚。
「呵！還真被你猜中了。」她尷尬一笑，「那麼你等我，我回家換一下衣服，我們就在下山的第一個紅綠燈碰面。」
「為什麼我不能去你家接你？」丁繹嚴很疑惑。
「我哥會看見，他呀！比我爸還囉唆，儘管只是同班同學，他也會問得讓你抓狂呢！」她抿唇一笑，「等我喔！」
「好，我等你。」
楊艾琳掛了電話後就急忙回家，幸好哥哥今天有事，得晚點才回家，於是她回房後便加快動作找出衣服……當衣櫥一打開，映入眼底的就是前陣子她買來卻從未穿過的新衣。
她不做多想的立刻拿來換上，如果真要改頭換面，就當是為了丁繹嚴吧！如此一來她才能忘了孟穎。
換好衣服，再將好不容易長過耳的短髮用從沒用過的髮夾夾起來，還當真有幾分可愛俏麗的感覺。
下了樓，她對女傭阿燕說：「我今晚下回家吃飯了，我哥回來替我跟他說一聲。」
「是的小姐。」阿燕從廚房出來，一看見她立刻目露驚艷之色，「小姐，你好漂亮！」
「是嗎？」她甜甜一笑。
「當然了，現在看來要比以前漂亮五十分……不，是一百分。」阿燕的眼睛直瞧著她，充滿讚美。
「謝謝你，我很開心。」楊艾琳終於明白為什麼女孩子都愛打扮，因為可以從他人嘴裡得到一聲讚賞，這樣就值回票價了。
定出家門，她招了輛計程車，直達約好的交叉路口，下車後，見了繹嚴已等在那裡。
她朝他揮揮手，「嗨！我來了。」
偏偏這一幕讓正好開車經過的孟穎撞見，他瞇起眸，直瞅著讓他差點認不出來的楊艾琳。
就見她開心的跑到一輛車旁，然後坐上車。
沒錯，他絕對沒看錯，她就是楊艾琳，她要去哪？竟然打扮得這麼隆重？
他立刻掉轉車頭，迅速跟上，跟了好一會兒，終於見他們的車子停在一間日本料理店外，而後楊艾琳和一名男子走了進去。
孟穎的一顆心揪緊，想跟上又不想單獨進入，於是立刻打了通電話給於琇玟，偏偏她的手機沒人接聽，不得已只好隨便按了個女性友人的手機號碼。
「喂，我是佳佳，你是哪位？」
「我是孟穎，你方便現在過來裡島日本料理店嗎？」他的目光直望著店內靠窗座位、談笑風生的兩人。
「裡島……哦！我知道那一家，你在那裡嗎？」叫佳佳的女生開心的說：「我才剛從學校出來，馬上過去。」
「等等，打扮好看一點。」看著丁繹嚴的笑臉，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輸給他。
「打扮……好，我會好好打扮的。」佳佳嬌笑。
「動作要快，我只等你半個小時。」說完後他便掛了電話，仰首重吐了口氣。明知道自己不該有妒意，但他為什麼就是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