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金綾(洛煒)
「是,老闆是這麼吩咐的。」少年侍從微笑地重複。
「太好了。」李善喜完全不浪費時間,直接抱著那罈酒,一屁股坐到水芯旁,迫不及待地解開外頭的麻繩、再用準備好的小錘子敲下壇口的乾泥,最後一臉興奮地掀開了封口!
剎那間,一陣濃郁、融合了花香與果香的氣味撲鼻而來,讓李善喜感動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好香……好香啊!」李善喜聞了再聞,最後拿起杓子小心翼翼地斟了兩杯,然後才重新坐下,將其中一杯先遞給水芯,然後高高舉起自己手上的杯子。
「來!水芯,我們一起乾了這一杯。」
「我不會喝酒。」水芯有點為難,剛才自己才湊前聞了一下,就覺得有點頭暈目眩,要是真喝下去,豈不立刻醉倒?
「不行不行!要是普通的水酒我不強迫你喝,但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酒!老實說,我闖蕩江湖這麼多年,都還沒喝過這種光是聞,就讓人心暢神快、五內皆順的好酒,你說什麼也得試一試!」
李善喜說什麼也不讓她拒絕,好酒該與好友一起品嚐,自己一個人喝多寂寞!
見水芯還是有些遲疑,李善喜率先喝了自己杯裡的一口,然後整個人像是被雷劈到一樣劇烈顫抖,跟著他神情激動地轉向水芯道;「好啊!這種酒你要是不嘗一口,人生就算白來一趟了!」
水芯見他將這酒說得這麼好,也開始動搖了。既然決定了要改變自己的人生,那麼什麼事情都要放膽一試,不是嗎?再說,善喜大哥在這裡,他們也都還在無憂閣,就算醉倒了,也不會真出什麼事。
「好。」水芯點頭,鼓起勇氣將酒杯舉起,然後很豪氣地一口氣喝下去!
醇酒入喉、緩緩滑到肚裡,口中僅留下淡淡果香,然後,她感覺到自己像是剛嚥下了一把溫溫熱熱、微微刺痛的火焰似的,那感覺新鮮而刺激,是一種自己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新奇滋味!
「好奇妙……」水芯輕呼一聲,白皙的臉龐因為美酒而染上了淡淡紅暈。「可是好好喝!」
「對吧!我沒騙你吧?」李善喜開心地笑了,再次拿起杓子,為兩人的杯子再斟上滿滿的兩杯。
「來來!今天機會難得,我們兩個就開開心心、痛痛快快地喝吧!」李善喜拿起酒杯,十分豪氣地在水芯的杯子上撞了一下。
「好。」水芯微笑點頭,模仿李善喜喝酒的方式,仰頭將杯中美酒再次一口飲圭齜。
就這樣,兩人說說笑笑、一杯接著一杯,沐浴在月光下,沉醉在美酒中,沉浸在這難得的輕鬆、愉悅的氣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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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楚。」青鸞宮喜房內,在聽完柳含煙所說的話之後,司徒靳被酒醺紅的臉上,閃過了片刻的茫然。
「我和豐皇子情投意合,兩心早已互許,懇請殿下成全。」柳含煙身穿嫁衣跪在地上,語氣謙卑、帶著不容改變的堅定,一字一句地又說了一次。
「……」司徒靳錯愣了半晌,隨即大手一揮,將滿桌的杯盤酒器全都憤怒地掃到地面。
匡鏘巨響不僅讓跪在地上的柳含煙身子一顫,更讓守在門外的內侍官緊張地敲門詢問。「殿下、殿下……裡面出了什麼事?」
「沒事!你們給我好好守在外頭,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進來!」司徒靳對外大喝一聲,這才將視線轉回柳含煙,語帶諷刺地咧開嘴道;「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然後把你剛才說的話清清楚楚地再說一次。」
柳含煙渾身發抖,但一想到此刻正在地牢受苦的司徒豐,她全身上下再次湧起了力量,她抬起頭,絕艷的臉上盈滿了對愛情的堅持。
「我,柳含煙,今生今世只願作司徒豐的妻子。」柳含煙直視司徒靳的雙眼,堅定地吐出自己的心意。
「柳含煙盼殿下成全,來世就算是做牛做馬,我都會回報殿下的大恩大德。」
「大膽!」司徒靳向前一步,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柳含煙,動作粗魯地將她拽到胸前怒目瞪視。
「你好啊!」直到將柳含煙拽在懷中,司徒靳才發覺到她並非只有容貌絕艷,肌膚也白皙得像玉石般晶瑩透亮,身子透著淡淡香氣、軟得像是花朵一樣,這樣一個美人兒,能激起任何一個男人的佔有慾,連他也不例外……
「殿下,請您放手……」被迫與司徒靳對視的柳含煙,很快就發現了他眼瞳中的怒意已經褪去,換上了濃烈的情慾。她慌了,更是拚命地掙扎,努力地想從他懷中掙脫。
即使柳含煙使出全部力量掙扎,但拳頭打在司徒靳胸前不痛不癢,只是加快撩起他胸中翻騰的慾念,他突然彎身、將柳含煙攔腰抱起,然後大步朝喜床走去。
「放手!快放手!我是豐的妻子!我不當其它人的妻子!」柳含煙又喊又叫,但還是被司徒靳強制地抱上了床。
「唰」的一聲,司徒靳硬生生將柳含煙身上的嫁衣扯下了一大截,露出她嬌嫩勝雪的肌膚,以及那件繡著鸞鳳和鳴的肚兜,黑瞳緊鎖住她曼妙的身子,司徒靳眼中的慾火燒得更烈了。
「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先得到你的人。」司徒靳喃喃保證。「哼!或許只要過了今晚,你就再也不會想起地牢裡的司徒豐了……」
他笑了,低下頭正打算享受美人的溫暖時,柳含煙卻突然使盡全力打了他一巴掌,以絕望的語氣喊道;「你別碰我!我已經是豐皇子的人!」
趁司徒靳錯愕的瞬間,柳含煙立刻從床上坐起,雙手緊緊地護住自己,以控訴的目光瞪著司徒靳,麗瞳流下兩道清淚,大聲地喊出她隱藏了好些日子的秘密;「不准碰我!誰也不能碰我!我已經有了豐的孩子,我會為他守住這個身子,守住這個孩子。」
孩子?!過多的酒讓司徒靳的腦子變得緩慢,好半晌才弄懂柳含煙話裡的含意。孩子?!她居然早就和司徒豐暗通款曲,連孩子都懷上了?哼!柳正龍!你好啊!這樣也有膽子把女兒嫁給我!
「我懷孕的事情,豐和我爹都不知道!我誰也沒有說!」柳含煙從他眼中看出了恨意,立即辯白、開始懇求;「殿下,明日的登基大典過後,您就是龍碧皇朝最尊貴的皇帝,要什麼樣的女人都能得到,是我柳含煙配不上殿下,懇請殿下大方慈悲,成全我和豐皇子吧!」
望著她楚楚可憐的哀求模樣,司徒靳沒有被打動,心中只有升起更深的憤怒,眼前這絕色美女,就像明日大殿上的龍椅一樣,就在自己垂手可得的位置,是他的,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不可能。」司徒靳以同樣堅定的語氣開口。
「擁有鳳凰命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妻子,我一個人的妻子!」
說完後,他再次伸手探向柳含煙,打算將她所有衣物脫下。柳含煙臉色慘白,沒想到自己將實話全盤托出後,司徒靳仍然不打算放過自己?
「不!不要!我已經有了豐的孩子!你不能強迫我!」
一邊抵抗他的手,柳含坦邊哭喊著。
「哼!明日我就讓翰林醫宮的人拿走你肚子裡的孽種!」司徒靳撲上前,狠狠地抱住她,在她耳邊不懷好意地威脅;「別浪費力氣掙扎了!你已經和我拜了堂,今晚我無論如何一定要得到你!」
柳含煙心頭一冷,雖然陷入了絕境,卻依然不肯輕易放棄,她不停地閃躲、不停地掙扎,拼了命地想從司徒靳的懷中掙脫。
兩個人在床上拉拉扯扯,雖然柳含煙的力量無法真正和司徒靳抗衡,但後者今晚實在喝得太多、太醉,不管是精神和體力都耗損了許多,一時之間也無法讓懷中的女人立刻就範。
「唰」的一聲,柳含煙身上的嫁衣又被司徒靳扯下一大片,盤起的發也因為劇烈掙扎而弄亂,一根髮簪甚至從頭上掉了下來。
柳含煙立刻將髮簪緊緊握在手上,整個人縮成一團、窩在床角,狼狽又害怕地盯著司徒靳。
司徒靳沒有注意到她藏起的髮簪,也沒有看到她眼底的絕望,反而認為她已經精疲力竭、再也無力反抗了,於是他開始動手褪下自己的衣物,準備確實地執行新婚夜自己應該得到的權利。
就在司徒靳裸著身子,重新向柳含煙的方向移動的時候,後者用力地握緊手上的髮簪,銀牙一咬,毫不猶豫地往司徒靳的下腹部刺了過去!
「啊……」
水月鏡花
無憂閣
早晨來臨,空氣中帶了點冬日將至的微微寒氣。
叩叩叩!徐而緩的敲門聲一記接著一記,慢慢喚醒了在屋內睡得正熟的人。
「嗯,別敲啦!我還想睡……」躺在床上的入迷迷濛濛地咕噥幾聲,在床上翻了個身,正想調整一個更舒服的睡姿時,伸出去的右手突然「啪」一聲碰到一個軟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