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虞邑
「不是的！」凱兒大聲的反駁。「沒有，我們沒分手！我知道我錯了，不該跟其它男人出去……可是他也不能這樣對我，不能一聲不響就離開美國……小姐，我求你把他還給我……他還在氣我……所以才會劈腿，我不在乎的……只要他回來就好。」
冷靜原本可以無動於衷的，可是那刺耳的兩個字一直往她心上撞。
劈腿？什麼意思？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冷靜！她不能被她動搖。阿留不可能對她這樣做的，他知道她的痛處，所以不會的……
「聽不懂，好。」凱兒不再楚楚可憐，一步步的往她走。「你看清楚，你不覺得我這張臉跟你很像嗎？」
她的眼神讓冷靜想躲開，而她的話卻讓她無法動彈。
這張臉……她會覺得這麼眼熟，是因為……眼睛、鼻子、嘴巴……組合起來的臉孔，竟然跟她如此相像……
冷靜無力地往後退，搖首。「不會這樣的……」她的話愈來愈小聲，堅強的信心瞬間垮一半。
「還要我說明嗎？我們根本沒分手，他愛的是我！從高中的時候我就愛上他了，你怎麼可以趁我不在的時候搶走他？怎麼可以？」
待在關留恩身邊幾年，凱兒對他的事情也有所瞭解，這女人……正巧可以利用這點。
高中？轟，她的腦海出現他的臉龐。他曾說過在高中時暗戀過一位女孩，難不成就是她嗎？
一件件的事情全揭發後，她的心也一片片被剝開。
「你只是個替代品！」凱兒朝她投下最後一枚炸彈。
「替代品？」冷靜愣愣地重複這句話，眼淚驀地滑落。
替代品？這三個字狠狠刺進她的心，無力地撫著額頭。
這種椎心刺痛的打擊要她如何承受？她不要是個替代品！她的世界開始崩盤，一塊塊的碎石砸入她的脆弱的芳心。
「是啊！要不你以為他會愛你？」
冷靜剎那抬頭。「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她問不出口。
「狄克告訴過我，高中的時候他很討厭一個女生，因為她老是找他麻煩……應該是你吧？因為他說我跟那女孩長得很像，他也沒料到會愛上我。」凱兒黯然地垂下眼眸，心裡很淒涼。
凱兒的話徹底的讓冷靜跌入谷底。
她不想相信她的話，更努力的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她編出來的謊話，可是……她說的每件事都和她所知的符合……尤其是她最後的問話——「你以為他會愛你？」這問題她回答不出來。
她的確很沒自信，總認為和關留恩相愛是場夢，從死對頭變成戀人……
很諷刺是嗎？他怎麼可能會愛她！她早該察覺到的，竟還傻傻的為他流淚，對關留恩而言，她不過是個替代舊情人的備胎罷了！
所以這一切只是他在發洩被背叛的心情嗎？他可知道女人最怕的是心愛男人的眼底看到的不是自己，何況還是個代替其它女人的影子！
早明白她在他眼裡是個惹人厭的女人，還誤以為他真的愛上她……
哈，冷靜，你真蠢，言不由衷的話安慰受傷的心，冷靜仰天大笑，直到流不出一點眼淚，才感覺疲倦。冷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提在手上的麵線掉落在地，扶著牆走入黑暗。凱兒看她離去的背影，嘴角揚起邪笑。
第九章
寬敞的屋內只有男人在家，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耐心全被消磨殆盡。
關留恩坐在沙發上很不安，撫著心房心臟跳個不停，讓他很害怕。
安靜得很詭異的屋子，剩下時鐘的聲音，他想打破這寧靜，起身想出去找冷靜，才走到門口，門就開了。
「終於回來了。」關留恩呼出一口氣，急忙將她摟入懷裡，卻讓她一把推開。
「怎麼了？」低首看到冷靜兩手空空的關留恩，揚起眉毛。「該不會沒買到？」
以為她在鬧彆扭，關留恩想逗她開心，但似乎不太成功。
冷靜緩慢抬起頭。「騙我很好玩是嗎？把愛情當籌碼很過癮吧！你贏了，真的贏了！」她冷冷地瞪著他，覺得他臉上的笑容很虛偽。
「你說什麼？」關留恩不明白她的轉變，拉住她。「發生什麼事了？」
冷靜瞥向他的手，「還想裝蒜？本來就不可能的事情，我到底在期待什麼？把心賠上去後，才發現一切都是鬧劇！關留恩，你真的很行！從頭贏到尾，開心了吧？看到死對頭被你耍得團團轉，深陷你布下的網無法自拔……哦，我怎麼會沒想到這招？竟然先讓你用上！我果然不夠卑鄙。」她笑著搖頭。
那抹笑打碎他的心，關留恩沉下臉，眼底有著不敢相信。
冷靜深深閉上眼眸，抓著胸前的衣服。
不要看他，不要相信他，不要被他心碎的模樣欺騙……他不值得讓她賠上心！
她整理好情緒後，張開眼睛望著他。「嘿，你眼底看的人是誰？」她問得好輕鬆，輕到自己都聽不到聲音。
「我看的人是你啊。」他低啞著嗓音。
不可以！不可以輕易跌入陷阱，冷靜撇過臉打掉他的手。
「是嗎？對你而言，我不是替代品而已嗎？一個替代你真正愛的女人的物品？」她顫抖的手指著他胸膛，「愛她為什麼不去找她？偏偏來招惹我！我不是你無聊時的玩具……」
一滴一滴的淚水滑過她臉頰，同時降落在他心上。面對她哽咽的指控，壓得讓他無法喘氣，拚命搖頭卻開不了口。
他的自尊拉不下來！
關留恩的無言，鞭打著她的心，淚眼汪汪的她一再搖首。
「為什麼要招惹我？」洽靜用力槌打他的胸膛。她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像是要抓住一絲情……她能感覺到倆人之間的愛正逐漸消逝。
「不要失去理智！」關留恩抓過胸前的雙手，「為什麼不能相信我？」他低沉的語調有她不瞭解的心酸。
他是不曉得她究竟遇上什麼人、知道什麼事……儘管如此他仍抱著一絲希望，冷靜會相信他的為人，會堅守得來不易的愛情，結果呢？是他期望太高，還是他堅信的愛情不夠牢固？
眼前的男人心痛的對她大吼，噙著淚珠的眸子卻不再有堅信不疑的自信，她搗耳大叫：「別對我吼！」她急忙的推開他，「你怎麼可以反問我這句話？」
她的愛情開始崩潰，命運總是重蹈覆轍，以為愛上的是真命天子，到頭來竟是上天開的大玩笑……
她該明白的，愈是拚命想捉在手掌，愈是消失的更快。眼看她的雙手再也抓不住任何的東西，就連淚水也從手間細縫滑落。
她呢？怎麼可以用絕望的表情回應他？關留恩試著伸手想碰觸她清澈的眼眸，卻讓她閃躲過，發抖的手掌握拳，他低頭瞧著自己的心。
他多想跟她解釋清楚，多想換得她的原諒，而沙啞的嗓子始終吐不出任何話語。
一切真相都在她無情的眼眸下消失殆盡，一根根的刺扎向他心坎，苦不堪言。
任何話他都可以忍，任何怒罵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獨那雙不再相信他的眼睛，讓他無法控制受傷的情緒。
「要求我對你信任，你呢？何嘗信任過我？」冷靜沙啞地開口。
每回都是一樣模式的循環，吵架的原因不外乎對彼此的不信任，原來他們根本沒將真正的心交付出去，原來他們的愛情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關留恩無法回話，只能看她痛苦的眼睛。兩雙眼倒映出漸行漸遠的彼此，他狼狽地撇過臉。
他不要看透她眼底的傷悲，也不想看穿彼此愛得好累，更不願看清他們對愛情的絕望。
冷靜失笑地說：「原來只能是冤家……」儘管失去所有，她依然要保留自尊，狠狠抹去眼淚，偽裝堅強。「分手吧！跟你在一起，很累。」
就連最後的退路她都不肯留，決然地斬斷緣分，強迫自己學會瀟灑，離開他們共同的回憶。
關留恩眼睜睜看她離去，頹然的跌坐在沙發裡，雙掌掩面，滾燙的淚從間縫流落。
沒有信任的愛情，叫他如何挽回？他也累了，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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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門而出的冷靜仰著臉，一手按著電鈴。
「冷靜？」
冷靜努力仰著頸子，雙手在臉上拚命揚動。不能掉淚、不能掉淚、不能掉淚……愈是這麼想，鼻間就愈酸。
她推開呆站在門口的李白蚩，衝進屋內。
「筱亞！哎呀，眼淚怎麼要掉了……早說不可以戴隱形眼鏡，不可以大力揉眼睛，不可以依賴他，不可以習慣他……不可以愛上他……」冷靜說到最後一句，視線模糊，眼眶承受不住沉重的淚水，緩緩滑下。
筱亞雖不瞭解她發生什麼事情，可依她難過的程度，想也知道跟關留恩有關。摟抱她顫抖的肩膀，隨她的無力一起跌坐在地，她沒說話，靜靜聽她哭泣。
站在門板邊的李白蚩深深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