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虞邑
沒預警的聲音讓關留恩差點兒咬到手指，迅速將手指藏到背後，連忙清清喉嚨結巴地否認。
「沒……」總不能說出神的原因是因為想念她的芳唇吧？他是要追她，但還是要考慮到人身安全，就算冷靜現在不大開殺戒，以後他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要抓住冷靜的心，可急不來的。
欲擒故縱……關留恩的嘴角出現一抹邪惡的笑。
從頭到尾都仔細瞧他表情的冷靜，一看到他不知名的笑意，不曉得為何她周圍的空氣急速下降……真的很奇怪！
眼前的關留恩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樣，而哪裡不同她又說不上來，不過她認為他這次的改變好像是衝著她來的……
被宿醉後的痛苦纏住，一大堆問題又浮上來，冷靜再也抵擋不住可怕的頭疼，急忙坐下。
「天啊，乾脆殺了我算啦……」早知道酒醉清醒後是最難受的，還忘記教訓拚命將毒藥往嘴裡灌。
「冷靜，頭很疼是不？我幫你熬粥，對減輕頭痛很有幫助，先吃幾口吧。」他從鍋裡舀出粥，拿到她面前。
臉色蒼白的冷靜看著碗內的東西，香噴噴的味道直撲鼻問，頓時胃內開始翻滾。
「你……我跟你說……」她艱難地開口，一陣酸味在嘴裡蔓延。
「你想說什麼？要道謝的話就免了，大家都知道我人很好，再誇我的話，我會很不好意思……」以為她想讚美他，關留恩得意地扯出一大串，豈料冷靜接下來的舉動會使他俊海。
「不是……我想……我想……嘔……」話還沒說完，也沒法子警告關留恩，嘴內的酸苦味湧出。
關留恩終於明白冷靜要說什麼，慌亂起身大吼：「不准亂吐！快到廁所……冷靜，快！」
關留恩想拖她往廁所跑時，卻發現緊閉的雙唇微啟……
來不及了……
噁心的嘔吐味蔓延整屋子，發洩過後的冷靜默默地抬起眼眸，瞄著僵成一座雕像的楚留香。
惡，這景象不意外。如果有人吐在她手掌的話，她恐怕一拳揮過去了。
「阿留？」推推還在發怔的關留恩，冷靜好心地喚他的名。
過幾秒後，一聲大吼傳遞屋子。
「冷靜！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掌心的穢物使他不停顫抖，想甩卻不敢甩，而肇事者還一臉茫然，無辜的模樣讓他火大。
「喂！」冷靜原想大聲反駁，眼神往下瞥到那團從她胃內跑出的東西後，氣勢明顯減弱。「這一切都要怪你！我沒要你接住，誰要你反射神經這麼好，我張開嘴、你伸出手，時機恰好……你不伸出手不就沒事嗎？」
他當然明白自己做什麼蠢事。誰曉得她一張開嘴巴，他的手如同機器，自動伸過去承接，該說他反應太快了嗎？
他無奈地苦笑。
「還以為我腦袋變聰明，看來時隔多年一樣沒進步。」想當初也發生過類似情況。
那天他正想翹課，都翻牆成功，要走時碰上同樣想翻牆的冷靜，他是可以不理會一走了之，但當她和書包一起往下躍，想都沒想接住她輕盈的身子，四目相對……因此，原可以躲過教官的他被冷靜拖下水，到現在還忘不了教官站在牆邊對他露出可怕笑容的那幕。
為什麼他老是對冷靜做出常人不能做到的反應？不管是什麼事情，總是一遍又一遍循環……他暗自想著，難不成他的反射神經真的異於常人？還是只有碰上冷靜才會如此？
見他捧著穢物沉思，聽到他喃喃自語的話，冷靜搖首偷笑。
她知道他在想什麼……那時候他們的命運老是牽扯一起，不管她做什麼事情，身邊一定有他，而且壞事居多。
「你不洗啊？」捧在手上也有段時間，聞起來的味道是越來越令人發嗯。
關留恩的思緒被她的聲音拉回，表情出現嫌惡。「真想不透我到底在幹嘛……」他急忙衝去浴室。
冷靜呼出一口氣，隨手拿片吐司啃。幾分鐘後，關留恩出現在她面前。
「喏。」冷靜遞給他吐司，忽略他殺人的目光。
關留恩心情惡劣地瞪她一眼後，接過她手中的吐司，沒好氣地吃著。
「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喝酒……」
聽他提起，昨晚的記憶通通跑出來，冷靜紅著臉搔搔頭髮。「好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關留恩睨她一眼，沒理會她。
真的生氣了？冷靜觀察到他眼底的不悅，認命地歎口氣。唉，看來她得轉換話題，讓他早點兒遺忘這件事情。
「喂，你真的沒女朋友嗎？」
意外中的問題從她口中問出，關留恩一愣。「你說現在嗎？」
「嗯，難不成是高中嗎？」
他想告訴她，他在以前就很受歡迎嗎？她當然知道！當年的關留恩還是校園的風雲人物呢，不僅功課好、帥氣、多金，這樣的男人誰不搶著要？除了她……每天都在想法子整他，哪有閒工夫去注意他的長相和暗戀他？
況且，任何男人在她眼中都是差不多的，只不過現在的關留恩和以前不同……哪裡不同？她看的角度不一樣了吧，突然覺得這張俊美過火的臉是越看越順汲……
眼睛慢慢停格在他臉上，冷靜吞吞口水。
被盯得很開心的關留恩，趁她不注意時在嘴邊逸出笑。
他很高興冷靜的目光終於往他身上擺，對於目標的困難程度又減低些，呼出一口氣。
傻愣愣的冷靜讓他很心動！
「現在沒有。」他緩緩地吐出這句話。「為什麼問？」
冷靜強迫自己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不自在的開口：「沒看過你對哪個女孩特別好，我想大概也不會有吃醋的情況吧？」
現在沒有？就算以前很受歡迎，也沒看過他喜歡上哪個女孩，印象中他老是在她身邊打轉……冷靜瞇起眼眸，沉思。
「怎麼會沒有？」關留恩冒出意外的一句，笑著搖頭。
「有？真的假的？哪時候？」冷靜的好奇心被吸引，眼眸閃爍的問道。
「高中時候。」關留恩用手指彈著她飽滿的額頭。
「有嗎？」她怎麼沒注意到？想到這兒情緒紛亂，冷靜張大眼睛看向他。
「嗯。」關留恩點頭，「當時還不知道喜歡她，只不過很愛待在她身邊，喜歡和她胡鬧……也許那女孩當時也很討厭我吧！」他故意不說明白。
冷靜依照他給的線索在腦海中尋找，始終找不出他所說的那號人物。
「我怎麼不知道？」
關留恩聳聳肩膀，「我該怎麼回答你的問題？」那時候他根本不曉得對她是愛，哪有可能告訴她？他低頭笑著。
冷靜鼓起腮幫子瞪著他。「然後呢？」
「然後……說吃醋嗎？當時不認為，甚至覺得很荒唐，但朋友明白告訴我這種行為是在吃醋……」
「什麼行為？」冷靜追問著。
「跟蹤。」關留恩緩慢說出這兩個字。
「跟蹤？」冷靜重複完後，立刻指著他的臉大叫：「你居然做出如此可笑的事情？跟蹤？虧你想得出來！不是跟蹤她和別人約會吧？」
「呵呵……你的反應跟我朋友一模一樣。」關留恩掩著嘴，好笑地搖頭。
「哎呀，那不重要。」冷靜對他口中的朋友才沒興趣，她只想知道結果。「然後呢？她有沒有發現？」
聽關留恩說她不知道的事情，心情很複雜，尤其這件事情還關係到他喜歡的女孩……心有點兒酸酸的，很難受。
「沒有。」
「那她曉不曉得你……喜歡她？」冷靜艱難地開口。她發現要問關留恩這件事，對她而言很困難……
他喜歡「她」嘛，那她幹嘛要覺得難過？
「應該不知道。」
「你沒告訴她？」冷靜錯愕地抬頭。以他的條件，說不定手指一勾，那位女孩就會愛上他！
他是太沒自信嗎？
不，不可能。想到他常掛在臉上的自大笑容，她還一度懷疑關留恩是否不知道害羞為何物？這男人根本就是個自戀狂！
那為什麼不告訴她呢？關留恩到現在還會提到這女孩，那代表在他心裡，「她」佔了很重要的部分吧？
也許在關留恩心中，「她」占的位置比她更大，而且他對「她」是喜歡；他對自己則是討厭比較多。
冷靜思及此不由得苦笑，心中的苦澀越來越濃厚，不知怎麼的，濃到想伸手化開都做不到……
她將自己陷入迷霧中，一個心裡的霧。
「我後悔沒告訴她……」
心跳動得太厲害，關留恩不得不用手撫著胸口，強壓住激動的跳動。他不能在這時候表現出來，他沒把握不會將冷靜嚇到，反而將她逼得更遠。
冷靜抬眼看他起身，不解地問著：「話還沒說完，你想去哪兒？」她都還沒搞清對象，挑起她興趣的人卻想落跑？太不負責任了吧！
「不想說了，我回房睡覺。」關留恩裝得很疲倦，還打呵欠，朝她揮手完走向房間。
砰！關門聲把冷靜拉回神，她一手支撐著下顎。「他背後有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