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路那
「我就說你一定會喜歡,柳先生一表人才又有內涵,而且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何小姐嫁過去肯定很幸福。」
「嗯……那位柳先生可聽聞過我家小女?」何父有些心動。
「當然,何家和杜家工坊的關係,咱們杜松城無人不曉,他當然知道了。」
王媒婆笑呵呵的。
何家因為有這層關係,讓不少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還主動探詢結親的可能性呢!何小姐的身價算來挺高的呢!
「那他明白小女的手有些不方便嗎?」話是要講明白的,他可不希望對方事後才知道真相,反而因此冷淡了女兒,甚至有了二房、三房,他不要大富大貴,只希望女兒得到幸福。
「嗯,這點我提過了,柳先生說,娶妻當娶賢德,那不過是小小缺憾,請小姐毋需介懷。」
「是嗎?」何父一臉的欣慰,果然腹中有墨水之人見解還是不同,也許這位柳先生是個不錯的對象,他和妻子稍稍商量後都很滿意。
「如何?」王媒婆笑瞇了眼,這樁婚事包成了。
「嗯,雖然我們覺得很好,還是得先和小女商議後再說。」
「那我等你們消息,這絕對是樁良緣,何老爺要好好把握呀!」
王媒婆又把柳先生的優點大肆渲染一番,見何父、何母愈來愈滿意,她才得意地離去。
「夫人,你說呢?」何父笑望著妻子。
「若真這麼好,若華嫁過去肯定很幸福了。」何母一臉的滿意。
「是呀!我們最擔心的事,這柳先生居然這麼明理,我就安心了。」
「是呀!這也是若華最擔心的事,既然柳先生不在意,那麼若華一定會點頭約。」
「看來我們掛心的事終於完了。」何父不能說心中全無遺憾,畢竟他至今尚不明瞭杜孟廉的心意,真正疼寵若華的人是他,若她將來嫁的丈夫有他一半疼她就好了。
可他們也不能一直等待下去,畢竟女兒已到了婚配的年紀了,也許他至今都沒表態,正是他始終把她當妹子看待的明證,那他們當然沒有等待下去的理由了。
「那等會兒就跟若華提吧!」何母快等不及了。
「伯父。」杜孟廉卻臉色鐵青地走進來。
「啊?!你沒進去找若華嗎?」何父嚇了一跳。
「我一直在這裡聽著。」
「那……」他怎麼想呢?
「伯父,你們真是大錯特錯了。」杜孟廉難忍心中怒氣,一臉無法認同地看著他們。
何父、何母錯愕地看著他,這孩子從來不曾對他們說過這麼重的話,這是怎麼回事啊?
第六章
「孟廉,你為何這麼說?」何父不解地問。
「是呀!你也很疼若華,我們替她找適合的人選不好嗎?」何母也一臉的疑惑。
「伯父、伯母,我和若華的關係你們應該很清楚,為何還要向外找?」杜孟廉看著他們,究竟是他們影響她,還是她影響雙親的?居然都以為她手有傷就次人一等?這他絕對不能接受。
「你……什麼意思?」何父大大震驚,緊握住妻子的手。
「我等她十年了,早十年前我就決心要娶若華。」杜孟廉誠懇的說道。
「十年前?那時你們還只是孩子呀!」何母驚呼出聲。
「那時是孩子沒錯,可十年來我的心意從未變過。」他堅決地看著他們。
「那……可是……你從沒提過。」何父有些無措地看看妻子,這發展實在太教人震撼了,他真想娶若華?
「我才二十三,而她才十八,我以為還太早;沒想到你們卻抱持著這種想法,只要能接受她的手殘之事就是好夫婿,這種事我無法接受。」對他來說,她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姑娘。
「那是……」
「伯父,若華的優點你們肯定比我還明白,那傷永遠令人心疼,卻不該讓她自卑,更不該因此降低她的價值,她是無價的。」
「是呀!」何父有些慚愧地低下頭,但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的,他望向他。「孟廉,你說等了十年了,你確定對若華是男女情愛嗎?」
「什麼意思?」
「若是十年前,你尚在喪親之痛中,和若華天天形影不離,那情感之深恐怕再無人可以介入,但那不是情愛呀!」
「伯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當然確認過了。」
「是嗎?」何父一臉的欣喜,又再確認另一件事。「你想娶她的理由中,沒有一絲是因為對她的手傷懷有愧疚嗎?」
「伯父,十年前她的手還沒受傷。」
「那……」受傷後呢?
「對我來說,那傷從來不是問題,出了那件事只讓我更想保護她。伯父,那傷不該是她的弱點。」
「這樣我就安心了。」何父總算放下心中大石,若女兒的對象是他,他真的可以瞑目了。
「謝謝伯父。」
「呵呵呵,你也別謝得太早。」何父莞爾一笑。
杜孟廉揚起眉頭,這什麼意思?
「若華的性子你也不是不明白,她是溫馴,但一旦決定的事,想要她改變比登天還難呢!」
「這我明白。」
「她的心結——」何母擔心地看著他。
「伯母不必擔心,這是我的問題,不過,請不要再讓王媒婆上門了。」單是何若華就很難應付了,他不想再來一堆攪局者。
「呵呵呵……」何家雙親笑得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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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怎麼有空來?」何若華沒想到杜孟廉會出現,一臉的驚喜。
「你忘了日子了?」他掩上房門走向她,見她的手不再包著,立刻握住仔細確認。
「什麼日子?」她疑惑地問。
「手傷好了?」他小心翼翼地輕撫著。
「差不多了,還有兩帖藥喝完差不多全好了。」
「大夫有交代什麼嗎?」
「大夫說別提重物,嘻……我本來就不能提重呀!」她感到好笑不已。
「看來是真的快好了。」杜孟廉終於放下心來,牽著她的手一塊坐下。
「你剛剛說什麼日子啊?」她還是很好奇。
「你差兩天就十八了。」
「咦?我的生辰又要到了?」她驚喜不已。
小時候他替她慶祝生日,兩個小孩兒糊里糊塗弄錯了日子,還做了好幾年,結果他反而習慣每年都提早兩天替她慶祝。而他的生辰她也比照辦理,這兩天是只屬於他們兩人的日子。
「是呀!這是你的禮物。」他拿出一個小巧碧玉盒子遞給她。
「謝謝。」何若華露出靦腆的笑容接過來,有些期待地打開,隨即張大了眼。「這太……貴重了。」
「就是適合你。」
「可是……。」她瞧著那閃動著艷紅光芒的寶石鑲嵌在做工精細的金飾中,一整組都是相同風格,美得令人屏息。
「沒有可是,它可是我一心一意想著你做出來的,當然只適合你一人。」
「太……」
「會有機會戴的。」
「來,我們來試試。」拉著她來到銅鏡前,他先拿起髮簪插進她烏亮如緞的秀髮裡。
她盯著銅鏡中的自己,那髮簪在髻上微微晃動著紅光,她因此而美了幾分嗎?
「正巧你今兒個穿著素色長襖,應該很襯紅寶。」杜孟廉一一替她將項煉、手環、耳環戴上,一臉的滿意。「果然適合你。」
「這……」她有些不太真實地瞧著鏡中的自己,這樣都不太像她了。
「嗯?」他輕輕環著她的纖腰,貪看她嬌羞的容顏。
「真的適合我嗎?」
「你懷疑我的專業眼光?」他故意橫眉豎目的。
「嘻……」她終於笑了出來,只要是他送的,她都滿意得不得了!她望著銅鏡中的人影,他就在她身後,輕柔地擁著她,若能永遠這樣多好!
她被自己的念頭嚇到了,她居然又起依戀?不行!不可以這樣!
「怎麼了?」感受到她突然的僵直,杜孟廉不解地問。
「呃……沒什麼啦。」她連忙擠出一絲笑容。
「是嗎?」他在心中暗歎一聲,真可惜了剛剛那美好的氣氛,她又鑽牛角小大了嗎?
「對了,我剛剛就瞧見了,怎麼盒裡還有一樣看起來很像項煉卻又不太像的飾品,你做了兩條嗎?」她連忙指著盒裡發問。
「是項煉沒錯。」他輕輕拿了起來。
「這麼短要怎麼戴?」
這一條比她現在戴著的還要華麗許多,上頭有顆很大的紅色寶石,四周鑲嵌著細小的紅寶,燦爛奪目,這麼豪華的飾品,她絕對沒有勇氣戴出門。
杜孟廉先將她戴著的拿下,才拿著這條在她胸前比畫著。「事實上,這條項煉是只能在閨房裡戴的。」
「咦?」她吃驚地睜大眼。
杜孟廉走過去將房門閂上,令她的眼睛瞠得更大了。
「你閂門做什麼?」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地笑了笑,來到她身後,卻伸長手拆著她頸上的繡扣。
「怎怎……麼……回事?」他想幹什麼?
「這條項煉必須直接戴在肌膚上。」他又解了兩顆扣子。
「啊?!」肌膚上?這年頭女子穿衣,繡扣由脖子而下密密麻麻,誰會露出肌膚戴這種飾品?廉哥哥會不會太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