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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文 / 湛亮

    「當然!當然!」一聽說她醫術精湛,冉夫人也沒多想兒子何時認識這麼個姑娘,當下連忙讓開身,好讓她上前診視夫婿。

    來到床邊,易無晴仔細察看冉莊主泛著黑氣的臉色,隨即又診脈診了許久……

    「到底行不行呢?我瞧還是去請城內名醫,別讓姨父病情給耽誤了……」一旁,顏香芙又捺不住性子了,心中依然對易無晴的本事有著強烈質疑。

    「芙妹,你就先讓無晴瞧瞧,別這般心急!」微皺起眉勸哄,接連著兩次經驗,讓冉楓亭在這短短幾日內意識到以前只是認為性情較為任性驕縱、並無傷大雅的表妹,其實是極為無禮的。

    「我只是關心姨父,表哥你又何必對我凶?」何時曾被他這般凝著臉說話過,就算言語間並非責怪教訓,顏香關也感到委屈了,當下滾著淚,嗔惱地奔了出去。

    「芙妹!」冉楓亭急叫,卻喚不回她步伐,不禁懊惱不已。

    唉……他哪有對她凶呢?只不過臉色稍沉了些而已啊!

    「由她去吧!」一旁,冉夫人倒是挺瞭解外甥女嬌滴滴的性子,當下習以為常的揮了揮手,沒心神去理會她耍姑娘家脾氣。

    明白此時此刻身中劇毒的爹親,比起亂使姑娘家嬌氣的表妹是重要多了,冉楓亭只能任由她去,視線,心神皆轉回易無晴的診治上。

    就見易無晴專注診視良久,甚至還取出金針往病患身上穴道扎去又抽出,屏氣凝神瞇眼細瞧金針上的血跡變化,最後才輕「咦」了一聲。

    「怎麼了?」聞聲,冉夫人心驚,以為情況不妙,一顆心惶然不安。

    「無晴,到底是什麼毒?可有法子能解?」冉楓亭也急聲詢問,雖然方才玩笑說乾脆讓爹親留在苗疆當駙馬,但心底還是很擔心的。

    沉默拭去金針上的血漬並收好後,易無晴這才緩緩開口道:「冉莊主中的是一種叫『君歸來』的苗疆奇毒,苗女專用在負心男子身上,真要解也不難……」

    「這麼說就是有解了?」聞言,冉家娘兒倆興奮得齊聲打斷她的話。

    搖了搖頭,隨即又點點頭,看得兩人一頭霧水之際,她才沉靜解釋,「真正解藥只有苗人才有,不過我還有另一方法可解。」

    「什麼?」再次異口同聲。

    似乎為冉家母子倆默契之佳感到有趣,易無晴眸底閃過一抹興味光芒,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向冉楓亭討了一把刀。

    「你要刀做什麼?」雖感奇怪,冉楓亭還是把自己的隨身寶刀交給她。

    抽出閃著湛亮光芒的寶刀,她勾起淡淡淺笑,隨即抓住還一臉納悶的男人的手腕,迅速利落一劃,當腥紅鮮血自不算深的傷口緩緩沁出時,冉家母子倆登時看得傻眼。

    「咦?為何要弄傷楓亭?」愛子心切,冉夫人驚叫了起來。

    「娘,你別擔心,我想無晴一定有她的用意。」明白她不會無緣無故傷害自己,冉楓亭雖感疑惑,可對她卻充滿信任。

    他如此無條件信任自己的一番言詞,讓易無晴聽了不禁心口一暖,可臉上還是平靜無波,只是靜靜的取來杯子來銜接那緩緩滴落的鮮紅血液,直至半杯滿後,才拿藥替他抹上止血。

    「行了!」放開健壯手腕,她請冉夫人幫忙扶起昏迷中的冉莊主,在雙眼四目的呆愕瞪視下,將那半杯鮮血喂冉莊主緩緩服下。

    「呃……」看得一頭霧水,冉楓亭遲疑了老半天,終於忍不住一臉古怪玩笑道;「喝我的血就能解毒嗎?」

    「是能解毒!」淡淡的,她輕描淡寫拋出一句讓冉家母子倆再次面面相覦、傻眼良久的話兒來。

    「我的血何時成了靈丹妙藥了?」呆了老半天,終於回神驚駭鬼叫起來。

    「就是!就是!」連連附和點頭,冉夫人如墜五里迷霧中。「我都不曉得原來我竟生了顆珍貴的大靈丹,該不會連他打個呵欠讓人聞了都能延年益壽吧?」

    此話一出,縱然是性情清冷的易無晴,也禁不住被冉夫人如此逗趣的說法給逗得輕笑出來。

    「無晴,你別淨是笑,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說啊!」已經完全糊塗了,冉楓亭急欲得到解答。

    「還記得我要你吃的那些花嗎?」淡聲提醒。

    「當然!」每回只要兩人見面,她就要他吃那種白花,吃得他滿嘴的苦,哪可能不記得?

    「那就是原因了!」微微一笑,知他不懂,好心的補充解釋,「那白花名叫『銀鈴』,雖不能做配藥之用,但經年累月服食的話,服食之人不僅能轉化體質,百毒不侵,其血還具有解天下百毒之效。」

    不會吧?原來這三年來被他嫌棄至極的白花竟如此神奇,難怪她要罵他「牛嚼牡丹,不知好壞」了。

    傻愣愣瞪著她平和神色,冉楓亭吶吶又問:「那、那我現在百毒不侵,連血也可解毒了?」

    「可以這麼說。」點頭給予肯定答案。

    聞言,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天哪!江湖人處心積慮,盼求不得一顆能解百毒的靈丹妙藥,而他卻是全身上下都是,這、這、這……這也太震撼了吧!

    「那叫啥『銀鈴』的花……好養嗎?」搔搔大鬍子,忍不住好奇詢問,心想這麼古里古怪的奇花,應該不怎麼好伺候。

    「至今只種活了一株,開的花兒全進你肚子了。」沒有多想,易無晴實話實說。

    果然不好伺候!

    心中猜測獲得證實,冉楓亭怔怔地瞅著她,心底有些茫然……如此珍貴奇花,為何她不留著自己吃,卻不求回報的用在他身上,而且還長達三年有餘?這種用心,不是尋常朋友做得到的。

    「為何……對我這般好?」有些感動,他啞聲詢問。

    聞言,易無晴心下不由得一震,眸底迅速閃過一絲侷促之色,可臉上還是不洩漏絲毫情感,神色不波淡聲道;「我們是知己,不是嗎?再說,若沒把你弄成百毒不侵的體質,哪天你讓人給下了毒而一命嗚呼,那我豈不是沒『萬金家書』可批閱了。」

    愣了愣,意識到最後一句是在調侃自己,冉楓亭心中雖感動著從她口中聽到「知己」兩宇,可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個萬金家書!無晴,你真是我的紅顏知己啊!哈哈哈……」

    由得他逕自樂笑去,易無晴懶得理會,倒是一旁的冉夫人雖不太清楚兩人之間的情誼,但卻看出了些許興味。

    這姑娘……對兒子真的只是知己嗎?

    第五章

    果如易無晴所言,接連著幾天,在冉楓亭日日割腕喂血之下,冉莊主臉上黑氣逐漸散去,雖尚未轉醒,可看得出來情況已是明顯好轉。冉家母子倆心頭的擔憂減輕大半,心情也豁朗起來,就只等著冉莊主的甦醒。

    這日午後,又割腕喂血給爹親服用過後,冉楓亭偕同易無晴自雙親居住院落離開,經過後花園時,當下遠處石亭內的兩條身影映入眼簾時,他眸心不由得為之一黯,含怨嘀咕——

    「姓君的到底還要賴多久啊?明明身上的毒都解了,還死不要臉的不肯走……」

    若說這些天,唯一讓他心頭不痛快的,那大概就是君默嘯死賴著當食客這件事了,因為他不走,芙妹整顆心都在他身上,讓他瞧了萬分不是滋味。

    聽聞嘀咕,易無晴抬眸望去,當下不由得暗道不妙,正想繞道迅速離開,卻聽君默嘯清清冷冷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傳了過來——

    「易姑娘,一道過來閒敘如何?」遠遠就瞧見人,君默嘯出聲邀約,卻連提也沒提冉楓亭名兒,擺明故意無視於他。

    「哎呀!君公子,我們談心談得好好的,做啥讓人來打擾呢?」石亭下,顏香芙嬌滴滴抗議,心中有些暗惱。

    討厭!這些天,她極盡所能找機會接近君公子,試圖留下好印象,奈何每回他不是找借口先行離去,就是半途拉個第三人進來——就有如現在這般,讓她就算想傾訴心意也沒法,真是氣煞人也!

    談心?算了吧!他可是避之唯恐不及哪!心下暗忖,君默嘯無心當個惜花人,只想拉個人來墊背,助他逃離嬌花的青睞。

    不遠處外,易無晴彷彿可以感受到顏香芙灼熱的怨憤目光,心中實在下願去淌這趟渾水,畢竟這些天最常被君默嘯拉去墊背的人,非自己莫屬了,有時她都覺得自己快被瞪出兩個窟窿了。

    想到這兒,她正想開口拒絕之際,卻被冉楓亭給拉著往石亭方向去了,心中真是頗為無奈。

    「姓君的,你食客生活倒是過得挺愜意的!」一進石亭,冉楓亭一屁股往君默嘯與顏香芙中間坐下,明顯意圖隔開兩人,劈頭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他奶奶的生平沒見過這般厚臉皮之人,毒解了也不快快滾蛋,令人氣結。

    聽聞嘲諷,君默嘯冷笑還未開口回嘲,顏香芙的惱怒嗔斥便已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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