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陶陶
晨風微笑地向她以及苗爺爺說了再見後才走出騎樓去攔出租車。
「我跟阿姨說幾句話。」苗嵐勳放下姿恰。
晨風攔了輛出租車,打開車門時,苗嵐勳走過來跟她說了句,「別胡思亂想。」他傾身快速地在她唇上親一下。
她惱火地瞠起眼,這人真是愈來愈得寸進尺。
「別讓我擔心。」他說了句。「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
他眸中的憂慮讓她的怒氣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歎息,她沒說話,彎身坐進車內,苗嵐勳關上車門,看著車輛離去。
現在他終於弄清楚困擾她的心結是什麼,之前她會提分手應該也是這原因,但是要怎麼解開這個結呢?他一點頭緒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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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不要買這個呢?
夕川站在貨架前,猶豫再三,瞧見有人朝這兒走來,她不好意思地繞開,在雜誌架前假裝翻閱,等到人走開後,她才趕緊走回架前,拿了包裝盒躲到角落看說明。
嗯……說明很淺顯易懂,問題是她要怎麼跟索日開口?想到這兒她的臉染了淡淡的紅暈。
她應該先買,還是跟他討論過後再買呢?
萬一先買了他不高興,或是尺寸不合,想到這兒,她的臉更紅了,怎麼辦?她心慌地走來走去。
還是先跟他商量好了,不然他一定會生氣的,轉身要將商品放回架子時,卻正好走進一個人懷裡。
「你在做什麼?」索日抱住她的腰。
夕川整個臉都紅了。「你嚇了我一跳。」她心慌地將手放到後頭,他不是還有五分鐘才下班嗎?
「藏什麼?」他注視她滿臉紅暈。
「沒……沒有。」她支吾地說。
他將手伸到她背後,拿出她掌心裡的東西。
包裝盒上面印著穿得很少的一男一女,來到這兒後,他覺得很驚奇的是這兒的女人可以穿的很少,還有那種什麼都沒穿的,第一次看到時還真讓他吃了一驚。
「這是什麼?」他問。
「那個……」在這裡她怎麼解釋,夕川尷尬地不知怎麼啟口。「我們回去……回去再說。」
見她一臉尷尬,他也沒再追問,上次工地的人借了一本寫真集給他,裡面的女人穿的很少,甚至根本沒穿,回家後問她,她也是支支吾吾講不出話來。
那本寫真集拿回家後,真是讓大夥兒都開了眼界,連阿比甘莎都搶著要看,差點把紙都撕破了。
「普布呢?」她轉個話題,話才說完,就見到他在外頭跟兩個人說話。
當她跟索日走出商店時,那兩個陌生的男人朝她笑笑地揮了下手。
她不知道他們兩個是誰,只能也笑笑的響應,可是心裡納悶著。
「我看你每天都來接他們。」雄哥笑著先開了口。
「嗯,你們是……」
「他們沒跟你說喔!」雄哥開始解釋阿義在麵店跟索日的衝突,後來兩人又在路上互相撞上,差點打起來。
夕川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之前跟索日起衝突的就是站在他旁邊的阿義。
「這叫作不打不相識。」雄哥笑笑地下個結論。
夕川不知道要接什麼,只能靦腆地笑了笑。
索日在對夕川說;「我們走吧!」
「等一下,等一下。」雄哥阻止他們離開。「我想大家做個朋友,我請你們喝酒,那個你翻譯一下。」
「他們聽得懂一點。」夕川說。
「我不想喝。」索日直接拒絕。
「我不喜歡喝。」普布也搖頭。
「喂,你們什麼意思,很不給面子。」阿義看不下去。
夕川被他突如其來的壞脾氣嚇了一跳。
索日沉下臉。「你們很煩。」
「索日……」
「你講什麼,敬酒不吃吃罰酒。」阿義大吼一聲。
「好了啦!」雄哥喝住阿義,對夕川說道;「既然這樣那就不勉強。」
「不好意思。」夕川對他們點個頭。
索日直接抓著她的手往前走,夕川回頭又看了他們一眼。
「雄哥,真的讓他們走?」阿義小聲問了句。
雄哥皺下眉頭,這兩個人有點難搞,他試了幾天,他們還是很不起勁,愛理不理的,是不是直接放棄他們另外找人比較好?
可是要怎麼跟遠哥交代?
就在這時,他瞧見那女的又轉頭看了他們一眼,他點根煙,看著他們離去。
「怎麼了?」索日在夕川回頭看時問了一句。
夕川望向他搖搖頭。「沒什麼,只是他們……」她輕蹙眉心。「他們不是很好的人。」
「主人感覺到什麼嗎?」普布問了句。
「一點點,我的能力還沒完全恢復,只能感覺到他們的一點想法,你們還是不要跟他們太接近比較好。」夕川擰下眉心。
「我們沒跟他們接近。」普布道。對他來講,反而跟工地工人比較能自在相處,那個雄哥跟阿義只是想掌控他們,對於權力這種東西,他跟索日都太熟悉了。
畢竟他們以前都是奴隸,是被掌控的一群,所以對權力這種東西很敏感,索日想必也感覺到了,所以對他們都很嚴厲。
這裡雖然不像南詔有所謂的奴隸制度,但若是以人性的角度來看,其實都沒差別,總是有人喜歡命令別人,讓人聽令於他,權力的滋味是很容易上癮的。
第八章
晨風坐在計算機桌前面,專心地看著網頁留言回復訊息,幾年前她為自己架了一個網站——女巫的閣樓,因為討厭與陌生人講電話,所以她架網站用email接案子。
父母去世後,雖然留了一筆保險費,但為了避免坐吃山空,她還是得去賺錢,當時她的客戶都是之前與母親一起合作時的老客戶,因為她以塔羅牌占卜很準,所以口耳相傳之下,客源很多。
這陣子她的能力喪失,所以暫停為人占卜,但這兩天她能感覺自己的能力開始有回來的跡象,所以打算下禮拜開始接案子。
回復完訊息後,她走到樓下為自己泡杯茶,卻瞧見巴裡呼瑪坐在餐桌邊繡東西,她是夕川帶回的奴隸中最安靜也最不與人爭的,整天都在廚房裡忙,一開始她對廚房裡的電器用品、烹飪用具很不適應。
但會用了之後高興得不得了,幾乎整天都待在廚房裡,雖然年紀只有三十五歲,不過剛來的時候因為面黃肌瘦,看起來卻有四十五歲,甚至更老,到這兒吃胖了以後,皺紋還是比現代同年紀的女人多,不過至少健康多了。
除了為他們一大家子煮飯外,她閒暇的時候就喜歡繡東西跟聽廣播,夕川把她做的具有民俗風味的包包拿到網絡上拍賣,風評很不錯,也賺了一些小錢。
一見她進廚房,巴裡呼瑪立刻站起身。
「我自己來就好了。」她示意她坐下。
巴裡呼瑪微笑地點頭,安靜地繼續做自己的活。
由廚房的窗戶望出去能望見遠山,而後她瞧見海圖一如往常地坐在樹上遠眺,客廳則傳來夕川在教石拍中文的聲音,廣播裡傳來流行歌曲,夾雜著幾聲前院的狗叫聲。
她喝口茶,感受這悠閒的夏日午後,然後刺耳的電話聲打破這午後的悠閒。
「姐,電話。」
「好。」她走進客廳接起電話。「喂?」
「是我,楊繼遠。」
「嗯。」晨風應了一聲,等他接話。
「明天可以嗎?」他也不廢話,直接切入正題。「那鬼說很想快點見到你。」
「好。」約好時間地點後,她將電話放回基座上。
「寫完了。」石拍高興的放下筆。「我可以出去玩了嗎?主人?」
夕川笑著點點頭,到了這兒後,他交了不少朋友,個性也愈來愈開朗。
石拍拿起籃球,吆喝著跑了出去。
見姐姐要上樓,夕川開口說道;「姐,我可不可以跟你說一件事?」
晨風轉過身。「什麼事?」
「那個……」夕川遲疑了下。「我們斜對面的湯伯伯他們下個月就要到美國了,房子空著也沒用,所以他們考慮要出租,本來是想賣的,但是擔心到了美國不適應。」
前天晚上她與索日出去躍狗時正好碰上湯伯伯所以聊了幾句,索日知道這消息後很高興,他對於搬出去一直有高度的興趣。
「然後呢?」
「我是想說我們可以租下來,你前幾天不是說屋子太擠了,要他們搬出去,所以我想把湯伯伯他們家租下來。」
晨風頓了兩秒後說道;「他們都贊成?」
「嗯,這裡住九個人是太擠了。」
「那我沒意見,只要他們付得起房租跟生活費。」
夕川點點頭,但表情仍顯得有些猶豫。「索日……索日希望我過去跟他住。」
晨風愣了下。
「但是我還沒答應他。」夕川很快又說了一句。「我放心不下姐姐,但……但是我也放心不下索日。」
晨風沒講話,聽著妹妹焦急地解釋,「他在某方面其實還像個孩子,他不喜歡一個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裡醒來,所以才……」她歎口氣。「再過一陣子應該就會好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