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怨你朝朝暮暮

第14頁 文 / 陶陶

    原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但她並非草木,這幾個月來他所付出的漸漸融化她心底的冷,可是這就是愛嗎?

    她不懂,就像她也不懂夕川與索日的愛情,因為在她眼中,那並不是,妹妹還太小了,她希望她能有更多的選擇,但或許就像苗嵐勳說的,愛情有很多種,旁人無需置喙,只要當事人喜歡就好。

    但要做到談何容易?她只剩夕川這一個親人了,她想要她好,不想她受傷,希望她有更好的選擇,這樣也不對嗎?

    她歎口氣,想起他方纔的話,她是害怕他快捉住她了才想跟他分手嗎?

    不,這一點道理也沒有。

    她向來不是會逃避的人。

    「風……」他握一下她的手。

    「很不舒服嗎?」她問道。

    「上床陪我一下。」

    「不要得寸進尺。」

    「我現在這樣不能做什麼,我只想抱你一下,然後我就要睡了。」他沙啞地說。

    「你真的很會得寸進尺。」

    「拜託……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體貼我一下。」他使出無賴瞎纏功。

    她瞪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道;「再有別的要求就把你踢下去。」

    「不會,不會。」他勾起笑,拉開棉被一角。

    她無奈地上了床,他立刻將她抱在懷裡,高興地直笑。

    「不要抱這麼緊,很熱。」

    「我發燒嘛!」他鬆了手勁,舒服地吐口氣。

    她將掉落的冷敷袋重新放回他額頭。「快睡。」

    「好。」他打個呵欠,進入夢鄉前,他不忘說上最後一句,「不要再提分手的事了,真心對我放些感情吧!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晨風沒有回話,過了幾分鐘後,她輕手輕腳地離開床鋪,為他蓋好棉被,看著他因發燒而泛紅的臉,再想想他的話,她輕聲歎口氣,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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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為什麼一直笑?」石拍吃著薯條,好奇地湊近苗嵐勳。

    海圖推開他。「小心你被傳染也發燒。」

    「小孩子出去出去,我來照顧就好了。」阿比甘莎示意他們一群人都出去。

    「他是大主人的男人,你不要亂來。」古比提醒。

    阿比甘莎瞪他一眼。「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要亂來,我要亂來什麼,把他衣服脫光嗎?男人脫光有什麼好看的,我看過的還少嗎?」

    「好了。」海圖打圓場。「有小孩子在,說話注意一點。」

    「阿比甘莎也看過我沒穿衣服啊!沒什麼。」石拍一副小大人的語氣。

    「聽到沒有。」阿比甘莎瞪他們一眼。「我要看什麼人的,還怕看不到嗎?昨天我走在路上還有人主動脫給我看。」古比翻了白眼。「主人說了,那是變態。」「對,變態。」石拍附和。「小孩子懂什麼,出去。」阿比甘莎推了下他的頭。「你們吵死了。」海圖拍了下額頭。「病人需要休息,都出去。」沒人聽他的,還是在房裡鬥個不停,吵嘴的聲音讓苗嵐勳皺起眉頭。「擠在這裡做什麼?」晨風的聲音一出現,他們四個人都全安靜下來。「都出去。」她掃了眾人一眼。「是。」石拍立刻點頭。「石拍。」她指著他手上的薯條。「我說過什麼?」他一聽,立刻心虛地把薯條藏到背後。「早上不可以吃這種東西。」她重複以前說過的話。「好。」他趕緊把嘴裡的薯條吐到手上,心虛地走出去。海圖要離開之前,問道;「畢摩的能力恢復了嗎?」「還沒。」晨風說道,海圖習慣稱她跟夕川畢摩,也就是彝族話的巫師。雖然她跟妹妹都示意他不用稱呼她們主人或畢摩,不過他很堅持,不只他,到現在為止,屋裡的這一大票人都還是主人主人的喊。

    海圖皺下眉頭。「怎麼會呢?小主人已經開始恢復了。」

    「順其自然吧!」晨風不甚關心地說,在古代海圖是保護她們符氏女巫一族的勇士,也會一些法術,到了現代後,他就以她跟夕川的守護人自居。

    之前她在大陸找到一份古爨文,是彝族一位畢摩流傳下來的數據,裡頭記載符氏一族被滅的經過,海圖看了後淚流不止,整整一個多禮拜心情都很低蕩也不跟人說話,夕川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他打起精神。

    「小的再想想辦法。」海圖走出去時還一邊喃喃自語。

    晨風在床邊坐下,伸手探了下苗嵐勳的額頭,燒好像退了一點,海圖的咒語還是多少發揮了點功效。

    「醒了嗎?」她朝床上的人問了一句。

    他睜開眼。「我還以為你會給我早安吻。」他沙啞的說,剛剛那群人早把他吵醒了。

    她沒理他的話,從床頭櫃上拿了杯水給他,她知道他的喉嚨現在一定很痛。

    「謝謝。」他坐起身,喝了一大杯水。

    「等一下我陪你回去。」

    「我還很虛弱。」他說了一句。

    「早餐來了。」夕川忽然出現在門口,手上拿著塑料托盤,上頭擺著雜糧粥、檸檬水還有一支電話。

    「謝謝你啊夕川,我正好肚子餓。」苗嵐勳笑著說。

    夕川微笑。「是巴裡呼瑪特別為你煮的。」她將托盤放到床頭櫃旁,將電話拿給姐姐。「你的電話。」

    晨風伸手接過。「喂,我是晨風。」

    「我是楊繼遠,不知道你還記得嗎?我們前幾天在馮哥那裡見過面。」

    晨風眨了下眼。「我記得,有事嗎?楊先生,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

    「我透過一點關係。」

    「有事嗎?」她懶得追問他是透過什麼關係,直接切入核心。

    「有件事想麻煩你,方便見個面嗎?」

    「好,什麼時候?」

    「今天可以嗎?」

    「好。」

    等他說完時間地點後,她切掉通話,發現苗嵐勳與妹妹都看著她。

    「怎麼了?」

    「楊先生……」苗嵐勳皺下眉頭。「該不會是那個男的吧?」

    「是他。」晨風點頭。

    「他為什麼有你的電話?」苗嵐勳語氣不悅。「你為什麼要跟他見面?」

    「我想知道他找我做什麼。」晨風淡淡地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有事嗎夕川?」晨風打斷苗嵐勳的話,轉向仍站在一旁的妹妹。

    「沒有,沒什麼。」她還是晚點再找姐姐談好了。「你們別吵架。」

    等她走出房間後,苗嵐勳才道;「夕川長大很多,不像以前那麼膽小怕生了。」成為那群人的主人後,她慢慢地由被照顧者變成了照顧者。

    「她在某方面還是太天真。」在她眼中,夕川還是有許多想法過於不切實際。

    「天真也沒什麼不好。」苗嵐勳揚起嘴角。「那是失去就再也尋不回的東西,長大不見得就要失去那份純真,太世故就容易變得油腔滑調。」

    晨風瞄他一眼。「你有這份自覺就好。」

    他一愣,笑了起來。

    「吃東西吧!吃完我再陪你回去。」她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他拿起托盤吃了一口雜糧粥,現在情況有變,他沒時間裝虛弱,得趕快恢復體力才行。「我跟你去見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她瞄他一眼,再次在床邊坐下。「我知道你自己去解決青仔大的事,是不想我跟楊繼遠有什麼牽扯,但逃避不是我的個性,以後你別做這樣的事了。」

    他沒說話,只是瞥了她一眼後又繼續吃粥。

    她看著他,問道;「你真的那麼喜歡我嗎?」

    「不然我不會在這裡。」他說。

    她擰下眉心。「我不覺得自己在逃避你。」昨晚他說的話讓她渾身不對勁。「我從來不逃避事情。」

    他感覺她還有話沒說完,所以沉默著等待她接下去,如果她還不放棄分手的事,他就要採取非常手段。

    至於手段是什麼,他一時還沒想到,思……假裝得絕症,下,這個不好,只要一露餡,她鐵定一輩子下原諒他,這樣劃下來。

    晨風看著他略顯病容的臉,眉心輕皺,昨晚想了一夜,她不能昧著良心說他全錯了,至少有一點他說對了。

    雖然答應復合,但她從來沒主動想接近他、瞭解他,這期間她一直沒付出過感情,她只是敷衍的陪他出去約會了幾次,讓他牽牽手,偶爾讓他抱一下,但也僅止於此。

    她不想跟他接吻,不想去瞭解他,或許就是因為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才會開口問他與三年前有什麼不一樣。

    如果她真的花了心思在他身上,應該感覺得出來他的改變,但她沒有,她不想去探究,她覺得很煩,只想趕快結束這一段關係。

    如果站在他的立場去想這件事,她可以理解他不想分手的原因,只是……她皺下眉頭,她實在不想跟他耗下去,但逃避不是她的做法,如果她逃避了,似乎就印證了他所說的話——他快抓住她了,所以她害怕地想逃了。

    而她從來不逃避事情,她總是採取正面迎擊,這是她的作風。

    「風,我……」

    「你還想親我嗎?」她打斷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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