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金萱
「這該不會是你所接的第一個Case吧?」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懷疑的問。
「不是。」齊朔挑唇回答,「請問關之煙小姐在嗎?」
「我就是關之煙。」她依然以一臉懷疑的表情看著他。
「啊?我還以為你是助理小妹!」他訝然的叫道,吃驚的看著她一身T恤、牛仔褲、布鞋和綁著馬尾脂粉不施一樣迷人的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瞧不起人嗎?」關之煙倏然瞇起雙眼。
「不,只是你看起來好像還在讀書的樣子,所以我才會這麼以為,沒別的意思。」他搖著頭,以一臉誠懇的表情說。
像還在讀書的樣子?關之煙立刻被取悅了。
「我今年二十六歲了,比你還要大兩歲。」她微笑著。
「真的嗎?還真是看不出來!」他雙眼圓瞠,又叫道。
「彼此彼此。」她回答,然後兩人對看一眼,驀然相視而笑。
這便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情形,之後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們倆自然常約在一起討論工作方面的事,然後不由自主的總會聊到一些私事。
她訝異他十三歲就讀大學,二十歲從英國畢業回台灣後就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營業至今不僅沒倒閉,而且還生意興隆到應接不暇的地步。而他則愛上了她的聰慧、她的執著、她的反應靈敏,以及她的獨立與美麗,開始對她展開一連串熱烈的追求攻勢。
她從沒想過要和比自己年紀小的男人交往,可是他除了在工作上一把罩之外,追起女朋友來更是一點都不含糊,不僅把握每次見面的機會對她大獻慇勤,在LoungeBar完工之後,還主動找上她的老闆不惜削價簽約,目的只為了能夠繼續與她合作和見面。
但他的真心誠意還沒打動她,卻已先感動了她公司裡的同事。
他第一次吻她是在他生日的時候,因為在他三個生日願望中的第一個就是能夠吻她,所以幫他慶生的同事們立刻為他達成這個願望將她推向他。然後有一就有二,他對她吻上了癮,只要找到機會不將她吻得暈頭轉向他就不叫齊朔。
他第一次和她發生關係是她生日的時候,她被同事們灌醉,他送她回家的那一天。然後打死她她都不會告訴他,其實她記得那天晚上是她先把他壓倒的,他只是回應她的熱情而已,然後就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了。
同樣的,有一就有二,他食髓知味的乾脆直接搬進她家與她同居,然後就賴著不走了。
齊朔這個人說起來也很妙,雖然比她小了兩歲,但卻比任何同年齡或年長的男人還要穩定可靠,她想,這也許和他二十歲就出社會打滾有關。
他還擁有一手讓身為女人的她汗顏的好廚藝,而且連一點君子遠庖廚的大男人想法都沒有,總是心血來潮就煮了一大堆好吃的料理給她享用,害她從與他同居之後,體重就直線上升足足增加了有五公斤之多。
自始至終她對於他們倆之間的交往雖然都是處於被動的地位,但是說句真心話,她真的很感謝他的厚臉皮,如果不是他的鍥而不捨,她又怎能擁有一個這麼優質又人人稱羨的男朋友呢?
她真的好喜歡和他同居的日子,除了冬天睡覺有個免費的暖爐可以抱,肚子餓了有人會煮東西給她吃,上下班有專車可以接送,以及心情不管好壞都有人可以分享之外,他對流行與設計的獨到眼光與見解,更是常讓她有種獲益良多的感受。
他是她的情人,也是她的老師和朋友。
過去她曾交過許多男朋友,但從沒有遇見過像他這樣多才多藝,又聰明體貼的新好男人,所以她嘴巴上雖然從來都不說,可是心裡早已認定了非他不嫁,只是沒想到……
五年後。
她到底要怎樣才能忘了這件事,回到之前有他陪伴就覺得滿足與幸福的感覺呢?
如果昨天她沒有遇見施映蝶她們就好了。
如果昨天她沒有那麼逞強,亂說大話就好了。
如果昨天她沒有那麼衝動的向他求婚就好了。
如果……早知如果,她就不會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突然間,她扯唇苦笑了一下,即使能夠回到之前又如何呢?她問自己。因為她已經知道齊朔所說的以結婚為前提只是追求她的招術之一,而非真如他所言會與她結婚,因為如果他真要娶她,又何必要她再等五年呢?
他根本就不想和她結婚,根本就不想娶她,即使是五年後或十年後也一樣!
心口突然緊縮到疼痛,她伸手捂著胸口,不由自主的發出痛苦的呻吟。她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一隻手突然擱在她肩上,讓她茫然的抬起頭來,只見咖啡店裡的女服務生以一臉擔心的表情凝望著她。
「小姐,你沒事吧?」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後苦笑的對她搖了搖頭。
「我沒事。麻煩你,我要結帳。」她啞聲說道。
「喔,好。」
結完帳離開坐了將近八個小時的咖啡店,她站在路邊看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子,一臉茫然的像是迷路的小孩一樣不知何去何從。她到底該去哪兒呢?
公司已經去不了了,因為她已經被解雇,所以即使她想用工作來轉移注意力也不可能了。
至於回家,那裡雖然是她的家,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住在她家裡的齊朔,要她怎麼回去?
昨晚從他對她說了五年後這樣的話之後,他們之間就一直存在著一股怎麼也化不開的尷尬。雖然說她當時反應極快的大笑出聲,自找台階下的對他說她是在開玩笑,要他別介意忘了這件事,可是問題她根本就忘不了。
昨晚睡覺的時候,他一如往常的想和她做愛愛的事,她卻以累了為由拒絕他。早上準備上班的時候,他一如往常的想開車送她到公司,她又以與客戶約了時間要晚點才出門的理由再次拒絕了他。然後明知道他會到公司接她下班,她卻將手機關機讓他找不到她。
他現在一定很著急吧?或許很生氣,知道她是故意將手機關掉不讓他找到。
但是那又如何呢?
也許這樣更好,與其讓她存著他根本就不會和她結婚的芥蒂,繼續和他交往下去,不如就這樣讓他氣得和她大吵一架分手算了。
「呵呵……」關之煙輕笑出聲,眼淚卻模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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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先生?」
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嗓音,齊朔循聲轉頭,只見關之煙的同事一臉訝異的表情看著他,然後走向他。
「你好,楊小姐。之煙還在忙嗎?」他對她點頭,微笑的問。
「你不知道嗎?」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齊朔回以詢問的表情。
「之煙和老闆吵了一架,已經辭職離開公司了。」
他呆愕的在一瞬間睜大了雙眼。「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今天接近中午的時候。她沒有告訴你嗎?」
他用力的搖頭。
「昨天之煙被一個客戶性騷擾,她拿皮包還擊,沒想到我們那個沒良心的老闆卻說被摸一下也不會死人,要她以大局為重,還要她當面跟那個色狼客戶道歉,所以之煙在一氣之下就離職了。」她歎息的說,「同為女性,我真的很佩服她有這個勇氣,因為換做是我,我一定不得不為五斗米折腰。」
「你知道那個騷擾她的人是什麼人嗎?」齊朔問道,半垂的黑眸中隱透著寒凜的怒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是陽宇建設的董事之一,名叫陳……好像是陳明章的樣子。」她皺眉道。
「陽宇建設陳明章?」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個名字。」楊小姐點點頭。「你問這個該不會是想替之煙報仇吧?」她半開玩笑的問。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再見。」齊朔沒有回答,只是向她點頭道謝後就轉身離開。
一坐上車,他立刻拿出手機按下快速鍵打電話給關之煙,得到的卻是對方沒有開機的訊息。他皺起眉頭改按快速鍵2打回家,但電話響了將近二十聲卻沒人接聽。
她沒有回家會去哪兒呢?
齊朔又試打了她的手機一次,回應的仍是關機的訊息。
他輕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實在是拿她沒辦法。
她是故意把手機關機,不想理他吧?明知道發生這種事他會擔心,她卻還這樣做,真像個小孩子。
不過換句話說,如果她不像小孩子,又怎會拿結婚的事與人嗆聲呢?
想到昨天的事,他其實也很生氣,因為一直以來他對她有多好、多認真,她應該心知肚明才對,結果交往一年多來,她第一次主動跟他提起結婚的事,竟是和幾個大學時代的死對頭嗆聲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