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封珀

    「幫我按摩嘛！人家的肌肉好酸呀！今天是星期日，一定要趁今天你還有空的時間出門去，不然就不知道要等到哪個週末我們才會都有空：而且人家的肌肉會酸，有一大半是你昨晚造成的呢，幫我按摩嘛！」她耍賴的說著．

    文繼善整理桌面的動作頓了下。

    他知道昨晚是她的第一次，她的身體會酸痛是在所難免，因此他才會代替她的雙腿，將她抱過來又抱過去。

    可是……幫她按摩？他好怕按摩結束之後，她的身體會變得更酸……

    「好不好嘛？幫人家按摩嘛！」她努力發動柔情攻勢，務求攻破他快崩潰的自制力。

    天啊！商千月像個小女孩般撒嬌的模樣，簡直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文繼善僵硬的將桌面整理完畢，努力瞪著垃圾桶，力持鎮定的把垃圾分類丟棄處理，然後走到商千月的身旁。

    倏地，將她攔腰抱起。

    「千月！」他咬牙。「我曾經跟你說過，男人在早上的時候，就像一頭野獸。昨天是你的第一次，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我實在不願意太快再把你吃掉。天曉得，我有多麼想再次佔有全部的你！天曉得，為了控制我的慾望，我要耗費多大的精神力！我已經在盡我所能的體貼你……」

    他呼吸沉重的做了幾個吐納。

    「如果在按摩的過程中，你對我做出任何的挑逗，就別說我沒有事先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重新抱住她嬌軟身軀的一瞬間，他才知道他的雙手有多麼想念她的觸感，明明才剛分開沒多久。

    理智告訴他，今天一定要讓商千月的身體休息；情慾卻不停地煽動他，在他的腦海自動播放昨晚的場景，他的身體好想念兩人依偎在一起的感覺，他的手指好想念在她身上輕撫的感覺。

    他明知道應該拒絕她那按摩的提議，因為真的讓他接觸到她，他完全沒有把握能克制住自己對她的慾望，可是……他真的好想碰觸她……至少，幫她按摩是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他只是幫她按摩而已，她的肌肉在酸痛，他幫她按摩是應該的，絕非是因為他太想碰她了；只是、同時、剛好、湊巧，能讓他梢解心中想碰觸她的那份強烈渴望罷了。

    「好啊！有事情我負責。」商千月大方的開出支票。

    她的身體其實沒有那麼酸，現在的酸痛程度已經在她可以忍受的範圍了，感覺上，好像很久沒有運動之後，突然跑了十圈操場，隔天雙腿肌肉酸軟無力；但是對她這種有固定練武習慣的人而言，肌肉酸軟是難免的事情，而且她的恢復力也很快，就算沒有他抱，她也是可以走動的，只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呵，要她不欺負他，很困難耶！

    她在他的懷裡露出一個狡詐的笑容，靜待他將她抱入臥室，放在那張兩人才離開一小時的大床上。

    繼善，你接招吧！

    尾聲

    崎嶇不平的山路，茂密的山林植物將僅堪行走的羊腸小徑幾乎覆蓋住。文繼善照著商千月的指示，一邊小心的邁開步伐，一邊拿著長桿撥開茂盛的草木。

    「加油、加油，再過五分鐘左右應該就會到了。」商千月鼓勵的說道。

    由於她的身體還有一點酸痛，因此他們行進的速度比較緩慢。她以前來的時候，差不多花五十分鐘左右就走完山路了。

    這次，他們已經走上一小時，還沒有抵達目的地。

    文繼善抬起一隻手拭去額際滑落的汗珠，另一隻手則牢牢地牽著商千月的手。

    每當她低著頭注意所走的山路時，總會看到他厚實的大手，牢牢地牽著她白嫩的手掌。以前一個人獨自來到這邊，總覺得山路難走又漫長；可是這次多了他，他的大手像是牽引著她走山路，又像是牽引著她走在一條名為未來的路。

    兩個人的未來，也許會像這條山路一般，崎嶇難走又阻礙重重，但是他們手牽手一起前進，她有信心兩人將會走到一個美麗的天堂。

    「哇！好美啊！」走在前頭的文繼善發出讚歎。

    「對呀，這裡很美吧，你是我第一個帶來這裡的人呢！」商千月大步一跨，並肩站在他身旁。

    眼前一片豁然開朗。

    斜切的山壁上有一道美麗的瀑布，自然形成的美麗白練，在不遠處眾成個湖泊。湖泊不大，差不多游泳池大小，剛好適合戲水與夏天泡涼用，湖泊的小缺口劃出另一條蜿蜒的小河。潺潺的流水聲與瀑布的騰躍聲在這天地裡自成一曲氣勢澎湃與典雅並重的二重唱。原本茂密的樹木，在瀑布的周圍替換成不知名的花草．

    「爸、媽，千月來看你們了！」商千月對著這處山林放聲大喊。

    「千月……」文繼善感動的將她整個人抱起。她是在跟她過世的父母介紹他嗎？

    「繼善，讓你猜這裡叫什麼名字？」她跟他分享記憶中的寶物．

    「不知道。」他搖搖頭．這裡人跡罕至，不像是觀光勝地，即使有特殊地名他也不清楚。

    「猜一猜嘛。」

    「瀑布？」他猜，可惜腦袋裡沒有太多藝術細胞。

    「當然不是。你再猜猜。」她笑。

    「湖？小河？」他輕摟著她，再接再厲的猜著。

    商千月的腳差點打滑，搖頭說道：「還是不對。」

    「千月，你給個提示好嗎？」

    「想一想我的名字啊。」她拉著他到岸邊的一塊大石頭坐下。

    「千月？」見她點點頭，他又繼續猜：「千月瀑布？千月湖？千月河？」一口氣連說了好幾個可能性。

    「千月湖。」她公佈答案。

    「這裡是我爸媽的定情之處。小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常到這裡戲水郊遊。剛開始我還不大會走山路時，都是爸爸抱我上山的；等到再長大一點，就自己蹦蹦跳跳的走路上來，不過自從七歲以後，我就很少來這邊了。」

    曾經他們一家三口在這裡留下了許少美好的回憶，但在她七歲那年，爸媽因為車禍過世。那場嚴重的車禍裡，只有被母親護在懷裡的她奇跡似的生還．之後每當她獨自一個人來到這邊，總是默默地流眼淚，哭著想念爸媽，想念回去有著爸媽、有著飯香的小家．

    千月湖是她另一個形式的家，有著她跟爸媽共同回憶的家。

    「千月……」文繼善不捨的緊摟著她，她眼中流露的戚傷，令他看了頓生不捨。他寧願她對他耍壞、要冷，甚至是欺負他也好。

    「事情都過去了，以後我們一起在這裡創造新的回憶，將來換我們帶著孩子走那崎嶇的山路，在這個小湖裡敦孩子們游泳；天氣熱的時候，來避暑兼玩水，還可以準備一些食物來野餐。」他為她描繪未來的藍圖。

    「好，以後換我們帶小繼善和小千月來這裡戲水踏青。」她回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爸、媽，我跟千月下次帶你們的孫子來這邊看你們！」文繼善學她一樣大聲的說道。

    「繼善，我愛你。」她的眼角泛著淚光。

    「我也愛你。」他擁著她坐在大石頭上，兩人靜靜地欣賞這裡的秀麗景色。

    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說：「你知道為什麼這裡叫作千月湖嗎？」

    「下知道。」他依然搖頭。

    「在我爸媽還是大學生的時候，有一次他們在這裡露營，到了晚上，我爸爸瞧見滿月映照在湖心，突然冒出一句『千江有水千江月』。他也不管這詩句原本的意境跟當時合不合，就興奮的對我媽咪說，他決定以後這個小湖就叫作『千月湖』，以後他們生的第一個小孩就取名『千月』，我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她解釋父親當年有點無厘頭的往事。

    那天下午，他們就待在千月湖旁，互說過往的趣事，以及情人間纏綿悱惻的情話，彼此心中的情苗益發成長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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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她第一次……被一堆人注視著！

    天吶，誰拿布來把他們的眼睛全遮上行嗎？

    商千月求救的眼神望向文繼善。

    只不過文繼善現在也分身乏術，他早在今天之前就已經開始忙碌應付各方傳來的關心與詢問了。

    上次在文繼善的相親宴上，他說耍在週末帶她回家給長輩們看，當時她以為他是隨口說說而已，畢竟要回家見長輩的事情，他根本沒跟她商量過。

    不過，她這麼認為，現場的文家父子可不這麼想。

    從千月湖回來的隔天，文繼善就鄭重其事的跟她討論要去他家見父母的事情。

    好吧，他們都交往好幾個月了，人也互相吃乾抹淨了。雖然說她爸媽現在都到天國當天使去，但是她也算是帶他去看過她的父母了；他希望她陪他回陽明山讓父母長輩看一看，這個要求很正常，她也找不到理由拒絕。

    連文家的現任族長文延慈都特意打電話過來，跟她敲定去文家吃飯的時間，照這個情形看來，就算她想躲也很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