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簡瓔
「這件事我會處理,我要你避開列格,他算是危險人物,尤其今天你們又不歡而散,保護你自己,為了我。」
「好,我答應你,可是有個人好像是來找你的,你要不要……」白梨沒說下去,視線朝向咖啡廳大門口,那裡有名高佻的成熟美女正脫下手套,明眸張望著在找人,她找到了,婀娜多姿的朝他們這桌走過來。
莫維奇轉眸看了一眼,一見到席安娜,他的眉頭馬上皺起來。
「我到樓上找你,秘書說你在這裡。」席安娜優雅的走到桌邊,她瞅凝著莫維奇,眼裡竟有抹溫柔神色。
「有事嗎?」他的臉龐揚起一抹冷漠。
「可以單獨跟你談談嗎?」
「要談什麼在這裡談,我沒時間。」
「也好。」席安娜不請自坐,就坐在白梨旁邊的空座位,對白梨抬抬下巴。「我要說的話,左小姐一起聽到最好不過。」
「是嗎?」白梨笑了笑,一手撐著下巴,一手不置可否的攪拌著她的拿鐵咖啡。
不太懂耶,他們夫妻在喝咖啡,這個外人跑來當電燈泡做什麼?還故意擺出一副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樣子,真是好好笑哦。
「維奇——」席安娜感性的喊了一聲。
莫維奇不禁擰起眉頭,往後靠向椅背。
席安娜是個女強人,即使在兩人火花正熾的時候,她也不曾用這種語調喊過他,今天卻一反常態,他覺得很奇怪。
「席小姐,你好像要講快一點哦。」白梨閒閒涼涼微笑,還外帶呵唇打了個小小哈欠。「因為我們小夫婦等一下還有約會,可能沒時間陪你嘍。」
席安娜蹙起眉心,當她瞥視白梨的時候,眼神變為高高在上,並隱含一抹敵意。「左小姐,我又不是要跟你說話,你可以安靜一點嗎?」
「當然不可以。」白梨衝著她綻放親切粲笑。「因為坐在你對面的男人、你要談話的對象是我丈夫啊。」
席安娜冷哼。「是誰的丈夫還不一定。」
原本她已經放手了,可是看見他現在居然莫名其妙屬於一個黃毛丫頭,她血液裡那股不服輸的因子又冒了出來,她要證明她才是最好的,他會後悔沒跟她好好經營他們的婚姻!
「是我的。」白梨氣定神閒的輕淺泛笑。
兩個女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幾乎使室內溫度快要跟外頭一樣冷了,莫維奇驀然下逐客令,「安娜,我不想聽你說話了,請你離開。」
「如果兩年前是你誤會了我,你也不想聽嗎?」席安娜像會變臉一樣,驀然哀傷瞅凝著莫維奇。
莫維奇一凜。「什麼意思?」她又想在白梨面前耍什麼花樣了?
在商場上,席安娜一向用的是「兵不厭詐」,她原本的真性情也早已被功利磨掉了,不管她要說什麼,他都會保留五分觀望態度,但白梨就不同了,白梨並不瞭解她,可能會被她給動搖,他不能不防。
「我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兩年前你在飯店看到我和丹尼爾,其實那天我們是一起去拜訪來自中東的大客戶,他只肯在房間見我們,而離開電梯時,我因為頭暈走不穩,所以丹尼爾才會扶著我,我頭暈是因為我懷孕了,勞累過度不舒服……」
莫維奇瞪視著她。
不,他不相信,她在說謊。
「你不相信我?」她嗓音微顫。「也難怪你不相信,當時我們已經分居五個月了,我老早發現自己懷孕,因為你對我態度冷漠,所以我也倔強的不想告訴你,一直到肚子比較大一點了才穿寬鬆衣物,你仍然沒發現,我因為嚴重害喜,肚子比一般人小,你根本不曾關心過我……」
莫維奇仍然瞪著她。
「孩子呢?」
他不相信她生下了她所謂的孩子,如果真有的話,依她自私的性格,絕不可能在離婚後,因為那是一條無辜生命而生下。
席安娜臉色微白。「簽字離婚當天就拿掉了,因為超過法定墮胎周數,我還差點死掉……」
雙眼直勾勾凝睇住席安娜半晌,他猛然站起來,白梨倒是一臉平靜的表情,但莫維奇拉起了她。「我們走吧!」
他不想再聽,他的情緒很複雜,是他害死了自己的親骨肉嗎?席安娜自恃甚高,在他們感情不融洽的那幾個月裡,她確實有可能因為拉不下臉而不告知他懷孕一事。
「我還沒說完!」席安娜跟著起身,她拉住莫維奇。「我知道你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你現在心裡一定在惋惜我們的孩子,也覺得對不起我,我一點也不怪你,我們重新開始!」
白梨眨了眨眼,看著他們。
原來這就是她的目的啊,跟她搶男人!來這招陰的,講那些沒得考證的東西,真是夠了!左家女兒可不是好欺負的,會陰的,她也會!
「希望你不要再說了。」莫維奇撥開她的手,他堅定的擁住白梨的肩。「過去已經過去,我現在已經結婚了,所以請你自重,虧欠你的,我會補償你,我會叫律師跟你連絡,再見。」
他帶著白梨離開,但直到回到辦公室,他都默不作聲。
白梨這裡轉轉、那裡轉轉,她從來沒仔細看過,原來這間辦公室這麼漂亮!紅磚牆伴著美國芝加哥辦公大樓式的黑色鐵窗,法式古典紅木傢俱和發亮的古典黑牛皮沙發,既復古又奢華,還非常有品味。
踩著厚地毯,她靜悄悄的走出去,莉娜從文件裡抬眼看著她。「夫人要什麼嗎?」
白梨朝她笑了笑。「我要一杯咖啡……」她按住欲起身的莉娜。「不,你別起來,我要自己煮,你繼續辦你的公,別理我。」
她在茶水間替自己煮了一杯很夠水準的咖啡,加了很多糖和奶精,這麼冷的天氣適合喝甜一點的飲料。
捧著熱呼呼的馬克杯踅回辦公室,莫維奇點了根煙在抽,他的神情莫名讓她感覺心底好悶。
她走到窗邊,伸手在窗台抓了一把雪,雪在她手裡迅速融掉了,抓點雪加進杯裡,變成冰咖啡,又是另一種滋味,還滿好玩的,原來雪還有冰塊的功用啊。
自顧自的玩起雪,一直等到莫維奇抽完一根煙,她才走過去,大大方方的往他腿上一坐,雙手攬住他頸項,看著他的眼睛,深情的瞅凝著他,小手悄悄撫上他的臉,低喃輕語,「如果你想跟她重新開始,我可以退出,如果你想的話……」
假的,都是假話,是違心之論,她才不會退出,這種世紀好男人已經絕種了,她死都要巴著,但欲擒故縱是一定要的,席安娜很瞭解他,所以用柔情攻勢,她就演大方成全,看看誰比較會演!
「你在說什麼?」莫維奇立即心疼地把她的腦袋按進懷裡,將嬌軀緊摟著。「我不許你再說這種話,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要擔心,我要你快快樂樂的,這是我對你父母的保證,我一定會做到。」
白梨的心緊緊一揪。
怎麼會這樣?聽到他這麼說,她心頭驀地滑過一陣酸酸楚楚的感覺。
意思是,他對席安娜真的有留戀?他真的被她一席可憐的話打動了?如果沒有她的出現,他們真的會重新開始?
但這也證明了,他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他的心是很柔軟的,所以青梅竹馬的初戀女友要結婚,他沒拒絕,一夜情的對象懷孕了,他就負責,現在已離婚的前妻又回頭來告訴他,當初一切都是誤會,他心裡當然不可能沒有任何感覺,因為他是人,而人是感情的動物……結論是——她、絕、對、不、會、對、他、放、手!席安娜想都別想利用他的心軟!
「仔細想一想,你是不是還愛她?」她幽幽地問,跟真的要分手一樣,心中好難過,原來經過大半年的相處,她愛他遠比她自己感覺到的還深。
「沒什麼好想的,我不愛她,一點都不愛。」他緊緊擁著她聲明,不明白她怎麼會問這麼傻的問題。
「真的?」白梨吸吸鼻子,柔弱而無力,沒發現自己喉音沒有刻意演戲就哽塞了。
「你哭了?」聽到哽咽,莫維奇連忙放開她,抬起她下巴,審視她的臉。
就見她秀鼻泛紅,眼眶有淚花打轉,一抹懊惱與不捨衝進他心裡,情潮瞬間潰堤了。
他懊惱自己傷害了她,也不捨她的眼淚,她從來不哭的,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掉淚,都是因為他的態度曖昧,他怎麼可以讓她難過到哭?
「小女孩,你的眼淚真的讓我心痛了。」他的心神為之一蕩,不由得把她摟得更緊,灼熱的嘴唇一下子蓋在她唇上,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四片唇糾纏了許久,唇舌熱情勾吮不休,他在吻之間呢喃著他的保證,「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不會讓她影響了我們兩個,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我愛你,這樣就夠了。」
「我也愛你,好愛好愛你……」白梨喘著氣稍稍退開,她嬌顏酡紅,被吻得有些腫脹的櫻紅小嘴呢噥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