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少爺上花轎

第13頁 文 / 馥梅

    司徒烈有些疑惑的蹙起眉頭,不懂他的意思,但是看著他臉上那種像是義無反顧的表情:心頭莫名的閃過一絲不安。小路……想對他說什麼嗎?

    「叔叔,你想知道我的老毛病是什麼嗎?」姜小路堅定的望著他,輕聲的問。

    他蹙眉。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預感,好像聽了之後,他和小路之間將會有重大的改變!

    「你不用勉強自己告訴我。」他只能這麼說。

    姜小路搖頭。「我沒有勉強,只是自從知道我和娘從來不知道這是問題,但在他人眼中卻是大問題的時候,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你,叔叔,在告訴你之前,我希望你能瞭解,我真的不是有心隱瞞你的。」

    司徒烈心頭的不安瞬間擴大數倍。為什麼小路的話,讓他聯想到數日前大哥說的話?

    可是大哥當時說的是……小琴,是小琴沒錯!

    「叔叔,其實……」姜小路沒有注意到司徒烈眼底閃過的一抹驚慌,因為他一直在培養自己說出口的勇氣。「我其實是……女的。」

    「什麼?!」司徒烈不敢置信的低呼。

    「我的老毛病,其實就是……」姜小路微微紅了瞼。「是月事來的時候會很痛,三手爺爺曾經說,只要生過孩子之後,就會有所改善了。」

    下一瞬間,司徒烈退開,驚愕的瞪著他……不,是她!

    姜小路見狀,有些焦急的拚命解釋。

    「事實上,外公當初幫我取的名字是姜寶璐,『被明月兮佩寶璐』的寶璐,不過平時都叫我『小璐』,全名幾乎沒叫過,再加上以前住山上為了活動方便,一直是男裝打扮,因此漸漸的,在大家以為我是男孩的情況下,就認定我的名字是叫『小路』了。

    「可我真的不是有心隱瞞自己的性別,完全是因為我不知道這件事很重要,因為我從小就是這樣,我娘也是這樣,直到十三歲那年,我回仙暇山的時候,初潮來訪,我爹才知道我是女孩,我和娘也才知道,在別人眼裡,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可是……知道是問題之後,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了……」

    司徒烈還是不發一語的瞪著她。

    「拜託,叔叔,請你說句話……」她低聲懇求。

    他搖搖頭,緊接著,旋身飛縱離去。

    「叔叔!」姜小路大喊,只可惜,司徒烈轉眼問便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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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路竟然是女孩!

    司徒烈低著頭,震驚的瞪著自己的手。所以,她的肩膀才會這麼纖細,她的身子才會這麼柔軟?所以……寒珀劍才會選小路當主人!

    這幾年來,自己疼著的、寵著的、抱著的……是個女孩!

    想到這幾年來,她甚至還經常往他懷裡鑽……

    咱答一聲,掌心突然冒出一滴鮮紅,他先是疑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

    搗住鼻子,鮮紅的血從指縫溢出,他瞬間漲紅了臉。

    該死!

    現在他終於理解大哥那天晚上為什麼老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了!

    什麼「原來如此」、什麼「無三不成禮」,原來都是因為小路是女的!說什麼小琴比小路當初更像男孩,原來是指小路當初也是這種情況!

    也難怪大哥會說御天十一式劍法不適合小路練,因為那劍法太過陽剛,是屬於男人練的劍法!

    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大哥說他與姜小路同床共枕的曖昧模樣。如果他知道小路是個女孩,他絕對不會……

    不會嗎?

    如果現在事情重來一次,他會因為已經知道小路是個姑娘,就放任她痛苦畏寒下去?

    不,他不會眼睜睜的看小路痛苦,他一樣會作同樣的選擇。

    握緊拳,姜小路是女孩的事實充塞了他的腦袋。她是女孩,那麼,他們之間就有可能……

    司徒烈一驚,懊惱的一拳撾向樹幹。他在想什麼?他在想什麼啊?他妄想跟小路之間有什麼可能性嗎?就算小路是個姑娘又如何?他們依然是叔侄啊!

    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仍是為禮教所不容!

    雖然他向來對那些禮教規範嗤之以鼻,但是他卻不忍心讓小路背負世俗道德的枷鎖,不忍她受到任何批判!

    「可惡!」忍不住低咒一聲,他已經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意什麼多一點!

    「嘻嘻……真是巧啊!」突然,戲譴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他猛地轉過身。這裡是屬於醉陽山莊的私有山林,不該有人闖進來的!

    「好久不見了,孩子。」一名乞丐打扮的老人家斜臥在一棵大樹的粗幹上,笑著朝他揮揮手。

    司徒烈皺眉。這乞丐是誰?為什麼覺得有種熟悉感?

    「哎呀!小傢伙不認得老乞丐啦?」老乞丐笑嘻嘻的坐了起來,從樹上緩緩的飄了下來。「真可惜,老乞丐我正想問問,我送你的東西好不好呢,沒想到你卻不記得了。」

    啊!司徒烈想起來了。他就是他小時候離家出走的時候遇到的老乞丐,那只白狐的主人,也就是送他……那個東西的人!

    「我記得你,空空神丐老前輩。」司徒烈冷靜的說:「不知道老前輩有何指教?」

    「你……」空空神丐指了指他。「要不要先把你的鼻血擦一擦?」

    司徒烈紅了臉,趕緊抹掉臉上的血。

    「孩子,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空空神丐突然問。

    「只是走走。」他不懂空空神丐問他這個問題有什麼目的。

    「寒珀在哭呢。」空空神丐突然說。

    司徒烈一震,訝異的望著他。「前輩剛剛說什麼?」

    「寒泊能感受主人的情緒,它的主人非常傷心,所以它也在哭泣.」

    小路……在傷心?

    「孩子,你知道二十年前,我為什麼將那個東西送給你嗎?」

    「因為我救了白狐。」他回答。

    「對,你救了白狐,因為你是個善良的孩子,自己已經處於困境之中,卻還會對弱小伸出援手,那時,『火玨』就選擇了你。這幾年,它能體會你的猶豫、你的顧慮,所以一直安分守己,順從你的安排,可是如今,寒珀哭了,它已感受到,沒辦法再隱匿於黑暗中了。」

    司徒烈變了臉色,「不行!」

    「為什麼下行?」

    「因為……我是她的叔叔!就算她是姑娘,可是我們的關係依然不會改變,所以……」他握緊雙拳。「火玨絕對不能現世!」

    「已經來不及了。」空空神丐搖頭笑道。

    「什麼?」他驚愕。

    「來不及了,孩子,火玨已經現世了。」空空神丐指著他的身後。

    他猛地回頭,就見醉陽山莊的方向,一道紅光竄向天空,宛如烈焰沖天……

    「我的天啊!」不是宛如,而是真的烈焰沖天,醉陽山莊失火了!

    小路!

    小路行動不便,小路在山莊裡!

    司徒烈縱身飛掠,急速的往山莊飛奔。

    小路……小路絕對不能出事!

    「嘖!連道聲再見也沒有,胞跑得這麼快是發生什麼事嗎?」空空神丐語調戲譫。

    「吼!」一聲虎嘯在他身後響起,白虎王慢慢的走到他身邊。

    「哎呀,你來啦!」他笑著朝牠打聲招呼。「嘻嘻,別這樣嘛!火玨現世就是這個模樣,我怎麼知道那孩子不知道那只是幻象。」

    白虎王又是一陣咆哮。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玩了總可以了吧!」空空神丐一副很無奈的樣子。「真是的,你當白狐的時候可愛多了,一點也不像現在這麼囉嗦!」

    「吼——」

    「也不像現在這麼龐大,脾氣這麼差!」

    「吼——吼!」

    「真是的,你跟在小姑娘身邊那麼多年,怎麼脾氣沒變好一點啊!」

    「吼!」

    「我不是喜歡管你,只是疑惑嘛!咦?你不回去小姑娘身邊了?哈!小姑娘呼喚你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辦法置之不理……」

    一人一獸,絮絮叨叨、咆哮低吼,一來一往的,慢慢消失在山林的小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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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在火焰中安然自在來來去去的僕人們,司徒烈就知道那些烈焰只是幻影,而且,是只有他才看得見的幻影。

    他知道,是火玨。

    他直接走向影園,沿途對與他行禮的僕人、上前詢問關心的典祿都視而不見,他的世界在此刻是空無的,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典祿擔憂的吩咐一旁的僕人匆匆離去,他走進臥寢,反手將門關上。

    走到櫃前,他慢慢的將抽屜打開,抽屜裡的長匣,此刻被紅光包覆著,那激動的氣息在週遭竄流,火玨感應到它的妻,不再沉默。

    「我不能……不能讓你現世,你該瞭解的……」司徒烈輕撫長匣,喃喃低語。

    火玨在他手上已經二十年了,一開始,他並不知道這就是火玨,關係火玨與寒珀是夫妻劍的傳說,是在小路得到寒珀之後,聽到大哥偶然提起時,他才知道的。

    他記得當時自己內心是如何的錯愕與震驚,並且發誓,在他有生之年絕對不會讓火玨有現世的機會,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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