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橡果
她在想什麼啊?不想放開?!察覺到自己意念的她趕緊握拳一甩,掙脫開他的掌握。
略感失望的抬起手湊到鼻前一聞,他閉眼陶醉道:「果然是……好『香』!」
他稍嫌輕佻的言行,讓她是又惱又羞,「你……你到底要我們給你什麼?」
瑄王睜開俊目,卻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個勁的直勾勾盯著她。
這人幹麼不說話啊?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蟲,哪知道他要什麼?
「呃,只要我們能給的,一定答應你。」老天,被他這樣看,她的手又痛起來了啦!
好一會後,他像是眼睛終於饜足了,這才含笑搖頭,「不用說『你們』,只要你一個就夠了,你就可以給我所要的。」
不待她再發問,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湊過去,有型的薄唇擦過她的頰,在她耳畔低低地道:「拿你自己來換,我得到你,就歸還你們的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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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已大亮,藿香一個人靜靜地站在河岸邊思索著。
瑄王讓他們帶回木西魯,他沒有性命之憂,但背部的骨頭有些錯位,恐怕幾年內再也不能動武了。
那兩名侍衛的武功竟然如此厲害,難怪他有恃無恐。
木西魯大叔足月雅族最出名的勇士,連他都輕易被對方制伏了,那麼其它的人就算拚盡全力,又有多少勝算可以將白靈石完好無損地奪回來呢?
腦海中瑄王似笑非笑的表情如鬼魅般糾纏不去,天,她的掌心又痛起來了!
她攤開手,凝望著那個月牙記號出了神,想不通是怎麼回事。打從那年撿了月靈珠、被烙上這個記號後,她從未有過這種刺痛的感覺——事實上,這個記號若不是眼睛還看得到,她幾乎忘了它的存在。
唉,要痛就由它吧,反正只是一股隱隱的痛,比起自身的問題,月靈石更是重要百倍。
該答應他的要求嗎?
藿香從河岸邊返回時,除了受傷的木西魯,所有的族人都齊齊跪倒在地上。
千石仰起頭道;「小主人,你千萬不可答應那個九王爺的條件,對我們來說,小主人和聖物一樣珍貴、不分輕重,難道一個人的右眼瞎了,要挖下自己的左眼去放在右眼眶中嗎?」
她的心猛地被揪緊,「但是你們難道忘了。我們曾對著月神立下誓言,若不取回聖物,我們必須用自己的性命來祭奠天上的神靈。」她也不想答應這種屈辱的要求啊,但她還有別的辦法嗎?
「小主人,我們沒有忘。我安多拉只要活著,就一定會記得誓言。烏安多拉粗聲大氣地插話,「可是無論如何,小主人絕不可用自己去換回白靈石!」
赤砂站了起來,用手指著天上,「只要到了夜裡,天上的月神一定會護佑我們奪回聖物的。」而他願意用最卑微的姿態守在她身邊。
她瞥到躺在地上起不了身的木西魯,愁煩地搖了搖頭,「那兩名漢人侍衛的武功高不可測,不過打了一百招就制伏了木西魯大叔,而且王府裡的侍衛還不只他們兩個,就算我們不顧一切地闖進去硬搶,也敵不過他們的。」
「小主人……」赤砂頹然地跪下,內心滿溢著不甘與妒意。
所有的族人都悲憤地道:「求小主人不要答應漢人王爺的條件!」
只有赤烏裡依舊背負著雙手,靜靜地站在一旁。他明白奪回聖物是所有族人背負的重擔,而小主人做出的決定,他沒有權力干涉。
藿香沒有再說話,她轉過身,微仰起頭。
因為她美麗的眼眸裡已然流出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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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裡,段臨海自以為幹了一件最聰明的事,洋洋得意的喝酒作樂,直到收到一封飛鴿傳書。
他見了信後哭喪著一張臉,冷汗直流。
來信的是他的長官雲貴總督南懷,在信中指責他太輕率,沒有事先向他通報一聲就擅作主張,將費盡周章得來的寶物輕易交給外人,瑄王雖然是當今太后親出、天子的同母兄弟,受盡尊榮華貴,但人心不足蛇吞象,絕不能保證他就不會對雪麒麟產生貪念。
南懷在信中更道,倘若瑄王將雪麒麟占為已有,或者貪他們的功勞,以己之名送進邑州,那他們就是白白為他人作嫁了。
這,這、這……寶物都已留在瑄王的宅邸中,這下叫他如何是好?
正愁煩時,一個小兵急匆匆地跑進來,湊在他耳邊嘀咕了半天。
「什麼?!」他驚得從座椅上跳了起來。
這下真是不得了了!他後悔不該被月雅族那伙蠻子的一箭嚇破了膽,病急亂投醫,把雪麒麟就這麼托付給那個年紀輕輕的九王爺。
那九王爺居然見了個美貌少女就把魂兒丟了!
哎喲!可憐他的雪麒麟!
那個小兵見自家大人急得在原地直打轉,忍不住道:「大人,九王爺都還未娶親呢,恐怕昨天夜裡一看到月雅族那個領頭的小姑娘,那風流性子就上來啦,男人的風流性子一上來,那可就什麼都不管不顧啦。」
「你淨說些屁話!」他氣得蹦了起來,落下地又直跺腳,「他看上那蠻子小姑娘不要緊,可別把老子我辛辛苦苦弄來的雪麒麟奉上啊!老子我還指望靠它來陞官發財呢!」
「是是是。」小兵急忙討好地點頭,「不過大人別急,小的還聽到一個消息未稟報呢。」
「什麼?」
「小的去打探消息的時候,聽九王爺府上的下人說,九王爺命他們今天晚上如果見到月雅族那個領頭的小姑娘,不許阻撓,直接把她帶去他的房裡。
「小的想,大人乾脆壯一壯膽子,瞞著九王爺,今晚帶人潛進王爺的院子裡守株待兔,只要人一來,大人就先發制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那小妞兒捉住了再說——哎喲!」
他話還沒說完,右臉頰上就被段臨海狠狠地摑了一記耳光。
「好哇,我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羔子!」段臨海一捋袖子,氣得渾身發抖,「到時候惹惱九王爺,別說陞官發財,就是保住這條老命都成了大問題。你、你這是在幫本撫出主意嗎?你這是想害我!害死我!害死我一家大小!」
「大人,小的冤枉啊。」可憐的小兵捂著右臉頰直哼哼。
「大人別忘了自己可是當朝左相的門生啊,就算九王爺真有氣,他也總得看看左相的面子吧。再說,大人到時捉住那個小妞兒,直接把她送給九王爺不就成了?這樣,雪麒麟沒丟,大人既保住了陞官發財的機會,九王爺也抱得美人歸,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妙哉,妙哉,果然是好主意啊。
段臨海樂開了花,立刻變了臉色,「喲,疼不疼?來,本撫給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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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王府的總管像一陣風似的,跌跌撞撞地跑來稟報,王爺等的人來了!
「哦?你快帶她進來。」瑄王驚喜地吩咐,說著自己也往大門邁去,想親自去、迎接佳人。
總管諂媚地咧開老嘴而笑,「老奴已經把人領到外面院子裡了,這就去把她帶進來。」
等到把那一個美得直讓人咋舌的女孩子請進屋後,他趕緊關門退出。
九王爺長大後,同其它皇子一樣,先帝在宮外另賜了宅邸居住,他可是從那時起就一直伺候在九王爺身邊的。王爺的脾性他最瞭解,平素雖然看似慵懶、對什麼都不大放在心上,但要是真喜歡了,那就連先帝和當今聖上的旨意都不會在乎,要什麼就非得得到手才行。
這個美得跟天上月兒一樣的小姑娘,肯定迷了王爺的心。王爺雖然年紀輕輕。卻並不似他那些兄長那般風流,能讓他坐臥不寧、癡癡等在窗邊的女子,這是頭一個。
藿香忐忑不安地走進屋內,屏息凝神,她那美麗而又盈亮的眼眸眨了又眨,望著眼前俊雅挺拔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她從來沒有這樣不安過。
「你很怕我?」瑄王微笑。
「我沒有。」她倔強地扭開頭。
「你來了,就代表你答應我的條件,是不是?」他緩緩地走近她,「我等了你整整一天,說實話,我很擔心你會拒絕。」
他伸手想去撫摸她的髮絲,她卻飛快地退開。
「我來見你,並不代表我非得答應不可。」一陣夜風溜進窗縫,擾得燭火搖曳不定,藿香的胸膛微微起伏,目光倨傲的看向他,「有個問題你要先回答我。」
他玩味地收回手,負於身後,揚唇道;「好,你問。」
「昨晚和我一同前來的,那個赤色眉毛的年輕人,是不是被你手下的侍衛抓住了?」
當她一做出決定後,赤砂像發狂似的說要找瑄王理論,眾人攔不住他,也不知他上哪了。等了大半個晚上也不見他歸來,赤烏裡推想,他八成是獨自找上瑄王府來,讓人給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