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討債鬼欠靠山

第21頁 文 / 寄秋

    誰知鍾光泰的車子一上西安街轉陽明大學方向,一輛凌志跑車也跟著上路,保持一段距離尾隨其後,一直過了天母國小附近,一座備有二十四小時警衛系統的小型小區赫然在現。

    歐式建築,統一規格,樓高三層,紅瓦白牆,雙車位,一字排開的連棟別墅,由外觀來看都差不多,若無門牌號碼很容易搞混自家位置。

    應虔兒來七次,七次都敲錯門、按錯門鈴,因為她記著是左邊第三間。可是那一排排的房子各有十幾戶相連的住家,成縱橫交錯的井字形,不管她怎麼走,最後都會繞錯路,還怪人家老把房子移來移去。

    「你幹麼跟著我,沒地方可去嗎?」不知羞恥的跟屁蟲。

    「路是大家的,誰都有權行走。」而且他納的稅肯定此他多,年年是優良納稅人。

    兩輛名貴跑車前後地停在四十八巷九號之三,車上的男人一下車又彼此叫囂,毫無大男人該有的氣度。

    「哼!你跟來也沒用,虔兒絕對會跟我回家,沒你的份。」他跟也是白跟,自討沒趣。

    尹子夜自負的說道:「那可不一定,我們的關係非比尋常,她只能跟著我,不可能有第二種選擇。」

    等他見到她時,他會馬上求婚,確定名分。

    「什麼關係?你給我說明白!」鍾光泰衝上前揪著他衣襟,一副要將他碎屍萬段的狠樣。

    「哈!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用他的話刺激他,笑得好似拔得頭籌的冠軍得

    「你……」

    為什麼他會這麼不安,好像守護已久的寶貝即將落入別人手中?

    「喂!兩位,你們好心點,不要製造噪音,我好不容易有個休假日,這下子全被你們破壞了。」她的美容覺飛了。

    朱紅色的大門一開,一張敷著面膜的白臉探出頭,朝門外的兩人勾勾食指,示意他們自行進入,別想勞動她盛裝迎接。

    「哇!你鬼呀!大白天還出來嚇人。」膽子小的人鐵定嚇到心臟麻痺。

    撕下面膜的秦觀觀朝她的死對頭冷笑。「送終的,你牛鬼蛇神見得比我多,怎麼還沒死呀?給你的那份奠儀我準備很久了。」

    「秦檜的後裔,姓岳的沒來討連下十二道金牌的仇嗎?瞧你活得多心安理得。」果然是奸臣的後代,處之泰然。

    「你要是來跟我敘舊的,門在你身後,請便。」也不瞧瞧站在誰的地方,敢跟她大小聲對嗆。

    秦觀觀就像個高貴的女王走在前頭,蓮指往上翹地做出妖嬈的動作。

    「你……」有事相求,鍾光泰的語氣不得已只好低聲下氣。「我想問你……」

    「嗯——一眉眼一挑,她嘖嘖地搖起食指。

    「是請問你虔兒在哪裡?」他忍住氣,照她的脾氣定。

    「呵呵……真有禮貌,可是……」她頓了一下,秀眉倒插。「你哪顆蒜哪根蔥呀!憑什麼以為我會當你的情報收集站?」

    找人找到她的地方他未免太誇張,虔兒有手有腳,難不成她會綁架自個表妹?

    「你的個性怎麼一點都沒變,我只是要接虔兒回家,你不會想攔阻吧!」怪女人怪毛病,一堆古里古怪。

    她怪呵三聲,「這裡沒你要找的人,離開時記得帶上門。」

    「那你一定知道她在哪兒。」這是不容置疑的,虔兒的朋友並不多。

    「知道又如何,我沒必要知會你。」瞧他多不可一世,好像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該為他賣命似的。

    她最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老把女人當草芥看待,若非他所重視,就連一眼也懶得施捨。

    「秦小姐,我是尹子夜,我們有過一面之緣,你還記得我吧?」尹子夜拿出商場上的魄力,不卑不亢地直視臉上長了一顆青春痘的女人。

    「什麼?!你是尹、尹子夜?」瞠大眼的秦觀觀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那個又聳又呆的男人哪去了?

    天吶!令人眼睛一亮的個性型男。

    「我想找令表妹,可否告知她的下落?」他用的是一般社交辭令,先前虔兒特地為他買的「社交應對一百招」中教的,他現學現賣。

    「原來就是你吃了虔兒呀!看不出來你喜歡她那一型的。」可惜名草有主,只能欣賞,不能心動。

    「呃,我是很喜歡她……」要命,虔兒連這種事也告訴外人。尹子夜尷尬的漲紅臉,顯得不太自在。

    「等一下,你說吃了是什麼意思,他敢碰我的虔兒?」目露凶光的鍾光泰握起拳頭,滿臉陰沉。

    怕火燒得不夠旺,秦觀觀又惡劣地添了幾句。「他不只碰,還連皮帶骨的啃得一乾二淨,你手腳太慢了,人家飯都吃光你才要洗米下鍋,未免太遲了。」

    聞言,鍾光泰一臉大便地死瞪著臉微紅的程咬金。

    第九章

    「該死的,你怎麼又纏上他,除了他以外,沒別人好纏了嗎?」

    尹子夜一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又追著別的男人跑,氣急敗壞地衝上前,沒跟主人打聲招呼就急切地將人家的客人拉出門外。

    換當跟屁蟲的鍾光泰原想攔住他,卻被某人伸出的一隻腳絆倒,接著又發現車子的四個輪胎各插上一枝飛鏢,他就算想追去要人也沒辦法,只能暗自飲恨捶地,瞪視那個用飛鏢刮下巴的某人。

    尉千楓可是比任何人都想送走這位只會找麻煩的小師妹,從她住進來第一天開始,除了練功時間,她幾乎無時無刻不盯著他,明來暗去地提醒他助人最樂,有能力幫助人的人才是最有福氣的人,若不是他趁老頭子和他的抓耙子眼線不在趕緊叫好友過來「收妖」,只怕這樣的碎碎念地獄還會伴隨他好一陣子。

    被一個女人以疲勞轟炸的方式進行十個小時以上有目的的嘮叨,相信沒有人忍受得了,他的黑眼圈就是她逼出來的。

    她還能活著不是她幸運,而是他精神不濟,睡眠不足所導致。

    「我們要去哪裡?」離市區越來越遠了,這個方向應該是往南吧?

    開車的尹子夜未回答,專心在前方道路。

    「喂,你的車速是不是快了些,我們很趕嗎?」一百二十,還在加速中。

    疾駛而過的風拍打著面頰,感覺有些沙沙的刺痛感,就在應虔兒以為她又要白費口水時,身旁的那堵牆終於開口。

    「不想連人帶車撞上安全島的話,最好閉上嘴巴。」生氣中,請勿打擾。他的臉上明白寫著這七個宇。

    先是鍾光泰,後是尉千楓,他尹子夜究竟被放在哪個位置?明明和她關係密切的人是他,為何還冒出兩個讓人發火的男人,她眼睛裡到底有沒有他的存在。

    說不氣、不揪心全是騙人的屁話,不管是人家覬覦她的美色,或是她垂涎別人的男色,在他看來都相當刺目,而且也很不是味道。

    他承認他在吃味,更是嫉妒,別人做到他做不到的事,這點他很介意。

    「好、好!我不開口,可是我要做什麼?」先說她還沒原諒他,只是她最受不了沉悶的氣氛,只好和他說話。

    「睡、覺!」他由齒縫磨出這一句。

    「喔。」

    睡就睡,為了逮住她狡猾的師兄,她日夜作息都為之顛倒,雖不知他在做什麼大事業,可他不喊累她就先累垮了。

    徐徐的風拂過長髮,帶來陣陣清香的青草味,車窗外的景致由車水馬龍和一幢幢高樓大廈,慢慢地變成天空和飛翔的小鳥。

    一片綠意映入眼中,山巒交迭飄著嵐影,眼皮一直往下滑落的應虔兒彷彿聽見潺潺的流水聲,她覺得好困好困地睜不開眼,任憑意識墜落黑甜鄉里。

    她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忽地將油門放輕,緩緩向前滑行,平穩而輕盈地載著她駛向海天相連的一端。

    穿過綠地和橋墩,寬廣的溪流靜靜流向大海,越往南行稻禾越見成熟,彷彿在看一場稻子演變史,由青綠的嫩禾逐漸轉為抽穗的成株,再慢慢發黃、垂穗,一粒粒飽滿橙黃的果實迎風招展。

    應虔兒不曉得是什麼吵醒她,當她幽幽地醒來時,放眼一瞧竟是一大片金黃色稻田,幾乎看不到盡頭地綿延到天邊。

    她忽然體會到數大便是美,生命的延續總在最不經意的一刻給了人們感動,正面對農民們辛勤的努力下,好像什麼都沒那麼重要了,活著才是最美好的事。

    什麼塵囂,什麼紛爭,什麼煩惱全都一掃而空,土地的芬芳能淨化污濁的心靈,回歸最初的寧靜和祥和,視野放寬地找回自己。

    「你現在看到的稻田都是我們尹家的。」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激動,緊繃的肌肉結實債張。

    「咦?」她一訝,倏地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在圳邊巡田的那位是我三叔公,左邊戴斗笠準備除草的是三舅,再過去一點提著茶水的是五嬸婆……」

    尹子夜如數家珍的說起過往的盛況,車速降到四十,和幫他照顧土地的親戚一一打招呼,接著駛向一條看起來有些荒廢的產業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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