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醉戀風霜

第18頁 文 / 沈亦

    「小少爺乖,太太要是知道你回來一定樂壞了,怎麼會不管你呢?太太再過幾天就回來了,你乖哦!」王媽慈祥的安撫他,陪著他走回樓上臥室。

    這個阿奇是怎麼搞的?都高中畢業了還像個三歲孩子,噘著嘴、含著淚,再配上他那一八0身高——簡直畸形的可以!余詠婕露出不耐的厭惡神情,望著漸遠的一老一少的背影。

    她立刻有了個想法。莫船跑了,還有一個莫奇,不是嗎?

    這個「單獨」好像單得有點過火了,偌大的別墅就只有風霜和莫巖兩人。

    為什麼小公寓會變成豪華別墅呢?莫巖只是鐵青著臉,一路瘋狂飆車就飆到這裡來了,除了抵達後口氣欠佳的「還不下車」四個字,他從頭到尾不發一語。

    忐忑不安的風霜連計較這是哪裡都沒心情了,頭低低的、卑微得像個小媳婦默默跟著他進屋。

    屋內陳設大方雅致,最醒目的便是客廳這張皮質極優的人型沙發座椅,坐起來可真是舒服——

    舒服才怪!風霜覺得自己臀部像紮了針,怎麼坐怎麼彆扭。

    莫巖畫龍點睛從遠遠的小吧檯望著她,那眼神——彷彿當她是那種摧殘民族幼苗的變態女。

    被人這麼看,就算坐的是龍椅也不舒坦。

    他從取酒杯到斟酒,手動眼不動,兩顆眼珠子沒離開過風霜。

    他幹嘛?她又不是犯人!她受不了他的異色眼光——沉默對她沒好處,她扮小媳婦、裝可憐也博取不了同情,那她何不為自己辯護?

    「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不是你那個該死的弟弟!」忍無可忍了,她劈里啪啦的連珠炮說。「我和莫奇見第二次面的時候,問起他的家庭,你知道他怎麼說嗎?他說他家境很苦,父親不務正業,又是酒又是賭,繼母經常欺負他,有時還不給他飯吃,他形容得簡直就像阿信現代版,他是有計劃騙取我的同情的。」

    就算沒計劃也要讓她說成有計劃才行。「前功盡棄久莫奇過生日,邀請我和他一起慶生,反正我有空便去了,沒想到一覺悟醒來,我就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的和莫奇躺在房間裡的床上,我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那房子是我姐夫的,不是我的,只是剛好鑰匙在我這裡,而莫奇他又……他說送我回來,然後……然後……早上醒來我們……我們就……阿奇就說我們……我們……」

    她結巴得愈來愈厲害當然不是沒有原因,而是莫巖的始終目不轉睛凝視著她。他那雙眼顯得格外靈性,深遠無底,像是寫滿主人情緒,卻怎麼也看不透其中的真意。

    他總是這麼看著她,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我在跟你說你弟弟是如何『陷害』我的,你淨是給我擺臉色!」風霜氣得快發抖了。

    她激動的衝向他,粗魯的奪下他手中的酒杯。「就是這玩意害我的!我喝了酒就會想睡覺,我以為我只是睡覺,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沒印象?你在說天方夜譚嗎?」他終於捨得說話了,卻字字帶刺。「除非阿奇給你下藥。我看著阿奇長大的,他有幾分膽量我很清楚,作奸犯科這種事不是他做得來的。」

    說這哪門子的屁話!風霜聽得更加火冒三丈。

    「是啊,是啊,你弟弟最清高,作奸犯科他做不來,那作奸犯科就是、就是我的專長呀!」她氣得開始胡言亂語了。「我有戀童癖。我愛釣小弟弟,是我強姦他的,這樣說你就高興了?你滿意了?」

    她調頭就想走,他當然不可能放過她,一出手便促住她。「你能說的只有這些嗎?這算什麼?刺激我?」他在她耳邊大吼。

    要比大聲?行,陪!「我剛才說一堆你有聽進去嗎?你當我唱歌?這是不懂中國話?」她乾脆用尖叫的。「用你的豬腦袋想一想,我和莫奇有可能嗎?要不是出於不可抗拒的因素,我吃飽撐著才會去招惹一個小男生。莫奇在我眼裡還像個長不大的小弟弟,我怎會喜歡他?怎麼會對他產生男女之情?」

    愈說愈激動。「我不喜歡他!誰會把貞操獻給自己不喜歡的人?我又不是妓女,又不是白癡……」說到最後,她竟鼻酸了。

    她不能忍受莫巖冤枉她,她受不了。

    莫巖怔了一怔。「你在和莫奇以前是——」他忽然又改變語氣,嗤的一聲。「怎麼可能?李承浩碰都碰過你?他真能忍啊!」

    「沒人叫你一定要信!」她真想送他巴掌。

    他冷冷的笑。「如果我沒見過你甩男人的狠勁和純熟技巧,可能就會相信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甩男人了?」她忿忿不平的。

    「慈善晚宴,不算太久的事,你沒這麼健忘吧!」他原是不想提這件事的,既然她自己問了,他不得不說。「有個男人來找你,你偷溜出會場,就在長廊的角落——記得嗎?」

    「你看見了?」她為滴不滴的淚水僵在眼眶,驚訝極了。「你這個人真不是普通缺德,居然偷窺!」

    「我沒這種癖好,只是碰巧離開的時候看見了。」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風霜,她美麗的身影令他印象深刻。不過後來一直無緣再一見她,直到那次在餐廳遇見她和李承浩一起。

    「你不是為了李承浩才甩了他嗎?」

    真倒楣,怎會被他撞見呢?「沒錯,我的確是想甩掉他,因為他一廂情願、百般糾纏,使我非常困擾,我只好以李承浩逼他知難而退。當然,你也可以不相信,反正我說的話也沒幾句是你會信的。」

    他雖不置可否,但一個美麗的女人有眾多追求者是很正常的,這樣的困擾不能說不會發生。況且這樣的困擾自己也有切身經驗——

    「你自己不也一樣?你想利用別的女人好擺脫余詠婕的糾纏,雖然還沒成功,但你確實是這麼做的吧?」

    風霜順便拖他下水。「莫船都告訴我了。會做這種事的不是只有我,你才是行家。」

    莫巖皺眉。莫船沒理由和風霜說這些事的,除非她真的知道了什麼——找個時間一定要向莫船問個清楚。

    「李承浩不只是做了你的擋箭牌而已吧?」

    「當然不是,他是我男朋友。」她鄭重強調。

    男朋友又如何?很了不起嗎?他心裡頗不是滋味。「他現在還能是你的男朋友嗎?就快是別的女人的丈夫了吧!」他故意嘲笑。

    居然拿這事取笑她!真虧他昨晚還很「雞婆」的陪伴她、很「趁人之危」的挑逗她,害她誤入歧途還陶醉得要命,現在居然——

    她又不是木頭,她知道莫巖對她的興趣和喜愛絕不亞於自己之下,一種孩子氣的使壞念頭就這麼浮現了。

    她先是望著他露出詭譎的笑容。「李承浩是別的女人的丈夫又怎樣?他愛的人還是我,他今天這麼親口對我說的。」

    「他今天找過你?」莫巖臉一繃。「我一直找不到你的這段時間,你就是和他在一起?」

    「是啊,人家找我找得可急呢!」她曖昧笑笑。「你想不想知道他對我說什麼?沒興趣?哦,那不說了。」

    「限你三秒鐘之內給我說出來。」他幾乎咬牙切齒。風霜在捉弄他嗎?

    「哎喲,好凶,好怕哦。」她裝的一副忸怩作態。「說就說唄,幹嘛這麼凶?」

    她將雙手支住下巴,臉蛋仰上,噘著小巧的紅唇慢慢說著:「他叫我做他小老婆耶!他說要買買車、買房子給我,每個月供應我一筆可觀的生活費,還說只要是我喜歡的,他一定會滿足我的。我想我喜歡的嘛——對了,我上次在電視看到一則珠寶展覽會的報導,有個模特兒脖子上掛著價值三千萬的項鏈,哇!真是誇張,簡直就像把一幢高級別墅掛在脖子上,我當時一直在想,戴這麼貴重的飾品是怎樣的感覺!我很好奇耶——」

    她拖個長長的尾音,偏過腦袋瞅著莫巖——他早已黑得發紫的臉,和風霜嬌俏甜蜜的臉恰呈強烈反比。

    她努力憋笑。還好她不做演員,要不肯定笑場連連。

    「你說,我若是開口,李承浩會不會不惜花三千萬,只為滿足我一時的好奇?」她瞅著他的眼神不只狐媚,還會勾人。

    為了勾誰?不就是這個臉色又從紫轉黑的男人。

    「我說他不會。」他冷冰冰的回答。

    「好過分喲!把人家說得這麼不值錢。」她掩著嘴呵呵亂笑一通。這就叫賣弄風情,雖然自己覺得這種笑法好像不是風情,而是風騷。

    「因為他沒機會為你花這三千萬了。」搔首弄姿的女人其實是最噁心的,但他現在卻只能感覺到「熱心」。

    心很熱、熱得渾身體溫驟升。

    「為什麼?」她故作天真的眨眨一雙大眼睛。

    「你坐著,我告訴你為什麼。」她必須為自己的「噁心」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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