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老公用淚拐

第19頁 文 / 水漾

    呂戚鳴緩緩轉過身,他看到了一張開始陌生的面孔,還有那雙被淚水充滿的眼睛,從很遙遠的地方,漸漸靠近……

    「——涼子!」

    第九章

    「靜雅,要不要喝點酒,或者和我說說話好嗎?你這樣悶在心裡我很擔心耶!」

    望著好友,梁萱儀很是無奈,諾思克的預演會已經過兩天了,不但是否得標沒消息,連那個呂戚鳴也沒消息,如果是她被男朋友這樣對待,恐怕也比黃靜雅好不了多少。

    「我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不用擔心,你可以先回去,衛遼會著急的。」

    沒有起伏的語氣,缺乏喜怒哀樂的面部表情,甚至連眼神都是平淡的,黃靜雅靠在二樓的窗台邊,她沒有事,只是在想一些問題。

    她在想,那樣的他真的是她所不知道的呂戚鳴,不!準確的說應該是Mic·約阿希姆·呂,他的世界她完全不懂,就像明明面前有一扇門,卻總推不開一樣,即使門從裡面打開,也依然會迷失在門裡的世界。

    她以為對他來說,她至少是有意義的,不然他不會留下來,不會憐惜她,不會對她承諾,更不會為了她拉出幸福的旋律……

    可是,這些想法僅僅是在那之前,在京奈涼子出現之前!

    不然,他怎麼會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向京奈涼子敞開了懷抱?是的!當時的情節就是,呂戚鳴鬆手滑落了琴,緊緊抱住飛身撲向他的京奈涼子……

    在台上,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和京奈涼子緊緊擁抱,而那個懷抱中,再容不下第三個人。

    如果可以,她寧願從大腦裡將那畫面刪除,或者她寧願沒有要他出席宴會,放棄那筆生意,或者放棄整個皇家……

    緊緊閉上眼睛,眼底全是溫熱的刺痛,卻沒有一滴淚水,她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他消失兩天了,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任何訊息,或許他根本認為沒有必要跟她道別。

    京奈涼子最後暈倒在他懷裡,他大喊著叫救護車,然後抱起人就往會場外衝出去,整個過程沒有看她一眼。

    她知道自己這樣計較有多卑鄙,可是,她不能不計較,因為她也痛,痛徹心扉,痛到找不到一絲繼續的力氣。

    在他毫無音訊的第二天,她不由得開始想,這一切是否都只是她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相遇也好,交心也罷,都只是她一個人的空想,他只是被動的參與……

    她的夢,也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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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該回去了。」

    昏暗的病房中,儀器的聲音充斥著視聽,呂戚鳴雙手抵在床頭,絲毫不理會說話的男人。

    「嘖嘖!黃小姐沒關係嗎?」

    他咬牙瞪向靠在窗邊的以撒·斯特恩,他嘴角勾起的玩味笑容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十惡不赦。

    「用不著你管,該離開的是你!離她遠點!」

    「哼!一年前你也這樣說過,你應該還記得我的回答。」

    呂戚鳴憤怒的指著病床上昏迷中的京奈涼子。

    「即使是那樣,你為什麼不能對她好一點!她這樣不禁折騰的身子,你為什麼還帶她來?為什麼不徹底治好她的病?我真懷疑你的愛是否正常!」

    「你還愛她嗎?」

    勾起一抹笑走近病床上的京奈涼子,以撒·斯特恩微笑的俯身,手指輕巧地覆上她的額頭,抬眼望向呂戚鳴。

    「一年過去了,你還愛她嗎?」

    呂戚鳴咬牙瞪著他。這個男人是涼子的剋星,也絕對是他的剋星,因為他竟然能夠一眼看穿他的心。

    「答不出來對不對?」轉眼望向床上昏迷的女人,以撒·斯特恩的眼神有著無盡的溫柔。

    「我記得那時你還能回答的,你說你愛她,比我愛她。」

    「沒有做到的人,並不是只有我!」

    將手放在身後,忍住衝上去打人的衝動,呂戚鳴咬牙回敬。

    「哦?那你是承認已經不愛她了?」抬起頭將呂戚鳴眼中的狼狽收盡,以撒·斯特恩像是很滿意他的回答。

    「可是怎麼辦呢?涼子對我說她愛的是你。」

    瞠目,呂戚鳴不可置信的瞪向面前的兩人,昏迷中的京奈涼子,以及勾起邪惡笑容的以撒·斯特恩,這句話無疑像閃電一樣擊中了他的大腦。

    「雖然是賭氣的話,但是,我認為還是做個了斷的好,所以帶她來了。」

    他聽了應該失望和受傷的,卻莫名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抬起頭望向以撒·斯特恩藍色妖冶的眼睛,他不解的鎖緊眉心。

    「如果是別人,一年前也許你們就永別了,我的女人,怎麼容得別的男人想念。」

    站起身來,隔著一張床的距離,以撒·斯特恩用玩味的語氣說話,可卻冰冷無比。

    「但是,那個人是你,小提琴天才Mic·約阿希姆·呂!能夠拉出連我都陶醉的曲子,這樣的天才,我怎麼捨得!何況,你還是涼子的青梅竹馬,她也放不下。」

    呂戚鳴繃著一張臉瞪他。

    「但是,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你竟然選擇了逃避,你以為上天給你的雙手是能夠被埋沒的嗎?」

    「你懂什麼!」

    呂戚鳴受傷的喊回去,這個男人懂什麼,是他親手破壞了他和涼子的生活,是他逼得他離開,是他造就了現在的一切,他有什麼權利指責他!

    「我的確不懂,不懂一個二十歲孩子失戀的痛苦。」

    「你說什麼!」掄起拳頭,呂戚鳴重重一拳擊了出去。

    但他的拳,被以撒·斯特恩牢牢握在掌心。

    「我要說的就是,一年後的你,愛上別人的你,是不是該成熟一點!把所有事情做個了斷,然後一心一意對待你要愛的女人,至於別人的女人,最好少想為妙!」

    他霍地甩開呂戚鳴的拳頭,目光變得陰冷,語氣也是斬釘截鐵。

    「那你呢!你又做到了嗎?明明知道涼子愛的只有你一個,為什麼總是傷她的心,她變成現在這樣子到底是為了誰?要我一心一意對待愛的女人,你又做得很好嗎?看見她這樣躺在病床上,你夠格教訓我嗎?」

    隔著病床上的京奈涼子,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峙著。

    「所以我才帶她來,一年前我選擇了逃避,涼子和你也一樣,我們都是懦弱的人,但現在,我覺得我們三個該面對它,至少該把你從我們之間整理出去,從此以後——我會做到對她的所有承諾!」

    不再是冷硬的口吻,也不是意氣用事的語氣,以撒·斯特恩望著床上的京奈涼子,目光是憐惜溫柔的。

    他不該信任這個自大的男人的,一年前他奪走了涼子的人和心,可是卻讓她帶著滿心傷痕回來,現在憑什麼讓他相信!

    可是,呂戚鳴卻又不得不信任,因為涼子愛的人,一直就是面前這個男人。

    「你想我怎麼做?」

    「你們還要合作嗎?或者——至少要有一次告別演奏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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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戚鳴走進院子,望向依然亮著燈的客廳,緊鎖的眉心緩緩舒展,走上前開門。

    黃靜雅在半睡半醒間聽到一絲動靜,霍地睜開眼睛向門口望去。

    「戚鳴?」

    「是我。」他應聲答道,為凌晨三點鐘的等待感到窩心而不捨。

    伸手使勁揉揉眼睛,她要確定這不是她在作夢,而是他真的回來了,提著他的小箱子回來了。

    「我回來了。」呂戚鳴的眼睛有些澀澀的,因為她的眼淚勾出了他的,下一秒,一團溫暖撲進懷裡,他牢牢抱住。

    「你回來了?真的回來了!你沒有離開!沒有走!是真的回來了嗎?」

    深深埋在他的懷抱裡不肯抬頭,她生怕這又是她的假想,到頭來又是空歡喜一場。

    深吸一口氣,他抬起她沾滿淚水的下巴,望進她濕潤的瞳,萬般憐惜,「我回來了!沒有走,沒有離開,不是為了責任也不是因為曾承諾過什麼,我回來是因為遵從心的指引。」

    黃靜雅眼睛睜得大大的眨也不敢眨,就這樣瞪著他臉上的微笑,任豆大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滑落。

    「你問我為什麼留下來、為什麼對你好、為什麼給你承諾——我也想好久,其實答案早就出現了不是嗎?」

    深情款款的望進她的眼睛,那雙晶瑩透亮的琉璃眸就像荷葉上的水珠,殷殷顫動,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剛好,這次他要一口氣說完,再也不要有任何等待。

    「因為喜歡你,喜歡你的堅強,你的果斷,也喜歡你只在我面前流露的眼淚和脆弱,愛你有點小迷糊,愛你沒有安全感,也愛你愛我——」

    或許因為喜歡太多,所以到最後,那麼多的喜歡都沉澱在心底變成了愛,讓他可以毫不猶豫的開口,不在乎未知的下一秒,不再想過去和未來,此刻他在乎的只有她,一個到現在都不敢想、不敢奢望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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