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幽靈旅館 聽故事 文 / 梨花笑
朱語琪在闡述著她的故事,她的故事其實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明明是那麼悲傷、那麼可憐、那麼讓人憐憫的故事,卻被她用最冷酷最平淡的語氣說了出來,顯得這個故事真實的成
分聽起來是那樣的不真實感,但是我們幾個卻全都認為這個故事是真的,起碼從朱語琪的口中說出來感覺是真實的。
認識朱語琪以來,她總是沉默的,冷酷的,沒有說過那麼多的話的。其實很多的時候外表看似熱情善良的人卻有著一顆十分會算計著別人的心,而外表看起來冷酷無情而且還很壞
的那種人,通常是一個好人,只是寂寞了,學會了自我保護,就變得看上去那樣的難以親近了。這一點其實我最瞭解,因為我曾經也是一個寂寞的,沒有一絲安全感的人,被人叫
了二十幾年的怪物的人。
朱語琪對她自己的故事好像並沒有感覺都有任何的不可思議或者是悲天憫人的,她或許覺得她過的不過是很普通的日子,和其他的殺手比起來,都差不多。但是她的生活對於我們
來說卻並不普通。畢竟大家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有錢的也不會太有錢,起碼不是那種土豪;沒錢的也不會太沒錢,起碼沒去要飯。而我們彼此的差距除了有錢和沒錢之外,好像
並沒有遭受到什麼別的可怕的不可思議的生活,但是對於殺手來說我們的這種普普通通的生活卻是他們所嚮往的那種幸福美好的生活,只是我們並沒有好好珍惜我們現在所擁有的
看似普通的生活而已。
朱語琪的故事雖然長,她說的雖然也很無聊,但是卻對劉譯宣來說十分的具有吸引力,他並不說話,不打斷朱語琪難得的話語,認認真真的品味著朱語琪之前所走過的人生道路。
而我也認認真真的聽著朱語琪所說的故事,我喜歡聽故事,特別是我所欣賞的或者是我所好奇的女人她們身上的故事,朱語琪就是這樣子讓我好奇並且十分欣賞的一個女人。
「我的故事其實很冷門,很無聊的。起碼在殺手裡面我的故事算是平淡的了。很多殺手都有很多不一樣的故事,他們的身世本身就是一個迷。殺手不喜歡和別人接觸,其實我也是
這樣。並不是不喜歡和別人接觸,而是不能夠和別人接觸,一旦有了接觸就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我希望有家人、有朋友、同時我也希望有一個喜歡我的人。所以我並沒有將你趕走。」朱語琪說故事說的十分的平淡,但是這就是她的人生,將一段陰謀說成了平淡的生活的她的人生。
「我叫朱語琪我叫朱語琪?呵呵」她默念了兩遍自己的名字後,突然就笑了起來,自嘲地笑了:「我並不叫朱語琪。朱語琪是這個身份的名字,是張楠的表妹的名字,我叫
什麼?呵呵,每個殺手都有一個編號的,通常出派任務的時候都是用這個編號聯繫的。我沒有名字,我也不需要名字,當我轉換地點生活自然就會有名字和身份給我用的,就好像
現在的這個名字和身份。朱語琪,其實並不是我的名字,只是這個身份的主人。」她在給劉譯宣,也算是給我們這幾個人做這她的解釋。告訴我們一個和她有關的故事。
「不過這個女孩子比我幸運,起碼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而我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我懂事後就沒有見過我的父母,我只知道我是在殺手俱樂部中長大的,那裡面的人都是
殺手。給我們訓練的教練是個壯漢,善於喬裝打扮,我們分成幾個營,就好像是士兵修煉一樣,而一個營中不過才五個人,我們那個營中是五個女孩子。原本我們的感情都很好,
或許是因為人生出來就是有感情的,希望和別人相處,適合過著群居的生活,但是日子久了我們才發現一點,那就是就算是在那個營中也不可以掉以輕心,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
人會是你的朋友。他們讓我們五個人有多好就生活的多好,有多恩愛就生活的多恩愛,當我十歲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們的用意,那就是要我們互相殘·殺。五個孩子中只有一個能活
,活下來的就能夠通過考核正式成為殺手,並且進行更加可怕的訓練。」
「我們五個女孩子從原本的恩恩愛愛,變成了互相猜疑,心生嫉妒,勾心鬥角,一心只想要活下來。那個時候的我們還那麼小,腦子裡想的就是怎麼樣做菜能夠讓自己活下來,我
們都不想死,但是如果讓我再次的選擇一次,我寧願在那個時候就死了,也比現在像個行屍走肉一樣的來的要好。」
「暮夜那太可怕了」霍彥的聲音很輕,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我對著她點了點頭,是的,我也覺得那樣的話真的是太可怕了。殺手的訓練原來真的是從孩子的時候就已經那
樣的殘忍了,抹殺了一個孩子最初的天真無邪。
她繼續說著:「那個時候我的身體其實並不是很好,體弱多病的,本來大家對我都沒有什麼防範,畢竟她們都知道我是裡面最弱的人,就算她們不動手,我漸漸地也會自生自滅,
根本不需要她們來動手。她們四個人只是表面上看上去比較和諧一些,每個人其實都有每個人的計劃,而我則是在那個計劃之外,因為我是一個必死之人,不用她們來擔心的一個
十分柔弱的人。只是她們四個沒有想到的是,在她們做著計劃的時候我也在做計劃,因為在白天訓練的時候教練曾經和我說過,他告訴過我:『如果你能夠勝出的話,我們會給你
找最好的醫生,以後你再也不會受到病痛的折磨!』我受夠了這樣子的生活,我不想天天晚上大家都在熟睡的時候我卻在咳嗽,大家都在玩耍的時候我只能夠躺在床上,大家都在
聊天的時候我卻說不上半句話。我不想要這樣子的生活,那個時候的我腦子裡想的只要一件事情,我要健康,我要健康的活下來。」
「那天晚上天很黑,黑的看不到天上的星星,我白天的時候已經偷偷地從三號床位的那個女孩子的抽屜裡偷了一把她經常拿在手上把玩兒的刀,在四號床位的女孩子睡熟了的時候
,我走到了她的身邊,我看過醫書,我知道一刀從她的脖子也就是大動脈的地上下去,她死的會很快,也會很徹底。於是我用手輕輕地摀住了她的嘴巴,動作極快的將刀插進了她
的脖子裡,一把刀全部都插了進去。天知道那個時候我到底有多害怕。我顫顫巍巍的爬到床上,確認身上沒有任何的血跡後才閉上了眼睛裝作在睡覺。那一夜我睡得並不是很好,
一直在做噩夢,我夢到那個女孩子來找我,要我償命。早上醒來的時候,剩下的三個人看上去都很冷漠,她們有的眼眶很紅,看來是哭過的,只是強忍著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弱,
有的則是冷冷的看著四號床位上已經被抬走的女孩兒的空床,床上還有已經干了的血跡。我的身體都在發抖了,我害怕的不敢再看下去。接著我聽到了吵架聲,她們好像知道這件
事情就是三號床的女孩兒做的,因為拿一把刀。不過這也是我的計劃之一。」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營的氣氛變得異常的詭異,常常一天都在安靜中度過,不過我也習慣了這樣。三天後,三號床的女孩兒也死了,是被悶死的,我不知道是怎麼悶死的,不
過我知道的是一定是那兩個女孩兒合夥將她悶死的。她已經引起了公憤了。最後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兩個女孩子互相殘·殺,當時的場面十分的嚇人,我害怕的躲在五號床的
床角處偷偷摸摸的看著她們兩個人,她們最後也死了,本來只是一死一傷,一個傷的很重,你大概聽過一句話叫做:『趁你病要你命』吧!那個時候我就是那樣做的,最後活下來
的竟然是一個身體如此柔弱的我。是不是很可笑?他們果然沒有騙我,我是活下來的人,我得到了最好的醫生的治療,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後來的訓練簡直就是魔鬼式的訓練
,不妨告訴你,在十四歲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什麼所謂的貞·操可言了。我經歷的是你們所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幾個營的教練不斷地騎在我們幾個女殺手的身上,他們侮·辱著
我們並且告訴我們,我們的人生就是這樣,不能夠又任何的感情,男人只有在這種時候在是最脆弱的,最好下手的時候!那個時候那些女孩子的慘叫聲和哭泣的聲音,現在依舊回
蕩在我的腦海中。不過教練其實並沒有說錯,很多的男人的確都是死在我的床·上的。」
真是不敢相信她經歷了這樣子的事情,所以她才會變得如此的冷酷無情嗎?劉譯宣聽到了這裡,莫名的落下了淚來,或許就連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竟然會經歷過這樣
子的人生。
「其實我們做殺手的,你們一定看到過很多電視上演的吧,並不是那樣的,我們沒有什麼所謂帥不帥這種想法,每次殺完了人我們都會祈禱,為那些被我們殺死的亡靈祈禱。越是
厲害的殺手,越是容易變成被殺的獵物,這是殺手界的規則。你厲害的,說明你離死亡就更加的近了。在十五歲的時候,我被送去了一家姓朱的人家,那戶人家的女兒在外留學,
不過我想可能已經被組織裡的人給滅口了也說不定。我和那個女孩兒長得很像,所以起初的時候並沒有被認出來。那個女孩兒有個表哥,很窮的一個表哥,自幼就失去了自己的父
母的表哥。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個表哥充滿著好奇心,這種情緒在殺手的身上是不應該有的,殺手的心情時刻都應該是平淡的,冷漠的,並且警惕著一切的事物。果然,在我住進
那戶人家沒多久,那對年輕的夫妻就莫名的死去了,我想這也是組織上的計劃吧!所以我就用上了他們女兒的身份,他們女兒的名字叫做——朱語琪。她的表哥自然來接我這個冒牌
貨兒了,她的表哥叫做張楠。」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表哥張楠對我非常好,說實話,從小到大,自從我懂事以來就沒有人對我那樣的好過,從那個時候起,我知道我的心其實已經不平靜了,哪怕是知道他是把
我當做妹妹一樣看待的,但是我對他卻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在裡面。直到謝雨嘉的出現,謝雨嘉是神偷家族的,表哥在出了車禍後認識了謝雨嘉,並且還和她結婚了。他們在一起後
表哥也沒有將我扔下,我胡亂編了一個借口,說他昏迷後我的經歷很艱苦,才做了殺手,無論是我說什麼話表哥都相信,我想著就是所謂的親情了吧!不過那只是他對我的看法,
我可從來沒有把他當做哥哥一樣。而你的出現也是一個奇跡,我從來都不會讓人靠近我的,其實從我搬到對面的樓裡的那一刻起我就留意到了你,你天天晚上都會站在你家的落地
窗邊向外面張望,看著對面的每一戶人家發生的事情。我是個殺手,目標是你們家隔壁的那戶,發現你應該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就算你知道我是殺手,其實對我也構不成任何的
威脅。」
「我讓你跟在我的身邊其實是覺得很有趣,我很好奇,我很好奇你對我是什麼情感,我倒是想要看看一個人的感情到底能夠有多長久,又能夠做出多少讓人不能夠想像的事情。那
個時候我很貪戀,貪戀有人喜歡我,和我暗戀著別人的這種感覺,從小就不曾有過的感覺。或許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但是,這個就是我那個時候的感覺。我故意對你十分的冷淡
,甚至做出很多過分的事情,我想看你能夠堅持多久。我有多不希望表哥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我就有多少的怨恨,於是將這些怨恨全都發洩在了你的身上。但是我不知道這種感情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對你的感情。我喜歡精明能幹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被你這種傻傻的樣子給吸引了,我開始躲閃著你,一個殺手,一旦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就要放棄殺手
這個職業。我有想過要放棄,但是一旦放棄,組織也會發現我,想要殺我的人也會接踵而至,那個時候不單單是我要死,連你也會有危險。所以我盡量不想讓自己靠近你,也不想
和你繼續糾纏下去。不是你不配,而是我不配。」
劉譯宣聽完朱語琪的話,並沒有說什麼,他其實是一個不善於表達的人,他只是伸手將朱語琪摟在了懷中。朱語琪並沒有多大的抗拒,任由著劉譯宣將她摟在懷中,現在看他們兩
個人才有一種情侶之間應該有的感覺。劉譯宣輕輕地在朱語琪的額頭吻了一口,朱語琪的臉上出現了甜蜜而溫馨的笑容,這種笑容真的很適合朱語琪,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大
火越來越旺,朱語琪輕輕地對著劉譯宣說著:「這次的大火讓我想清楚一件事情,或許有些事情不做就這輩子都不能做了,我才來到了你的屋中,發現你已經倒在了地板上,一定
是吸入了太多的濃煙了」只是朱語琪不知道的是,劉譯宣在親完朱語琪的時候,已經不行了,雙目緊緊的閉上了,只是嘴角依舊留著幸福而滿足的笑容。
我閉上了眼睛,不忍目睹接下去的那一幕,我知道劉譯宣的死亡是必然的,而朱語琪也一定會跟著劉譯宣一起死亡的,她已經受夠了她之前的人生了,她要和劉譯宣一起在另一個
世界裡生活下去。
感覺到寒風從脊背輕輕地撫摸而過,我張開了眼睛,我們現在站在林蔭小道之上,在我們面前的是一片廢墟,只是高高的牌子上還掛著幾個字,只是不會發亮了而已。從遠處傳來
了汽車的聲音,我們紛紛回過了頭去,發現是警車和接送我們的大巴。之前和我們一起受困的司機走了過去和他們交談著什麼,而剛才還在房中休息的金米雙等人對發生的事情十
分好奇,剛才明明還在睡覺,現在為什麼竟然會站在這堆廢墟面前,而且奇怪的是,竟然是穿著之前大巴拋錨的時候穿著的衣服。
天空這個時候下去了濛濛細雨,我抬頭看向天空,心想如果那天也下起這樣子的雨的話,是不是她們就不一定會死了呢?不過既然已經是發生過的事情,我們自然是不能夠改變什
麼的了。王嬋對著王君解釋著之前發生的事情,霍彥走到我的身邊問著我:「為什麼我們會遇到這樣子的事情?為什麼我們要看到這樣子的事情?」
我低頭看了霍彥一眼,淡淡的解釋道:「人死後,會常常重複著自己生前的事情,他們其實也一樣。他們或許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或許早就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只不過他們希
望我們能夠為他們找到真相,讓我們看到當時大家所沒看到的景象,僅此而已。」
「那麼現在呢?他們去了哪裡?」霍彥看向那堆被燒成了廢墟的地方,久久的收不回自己的視線。
「他們?呵呵,我們發現了他們的事情後,他們的旅程也應該結束了我想他們或許會去投胎去吧」
霍彥好像領悟了一般,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她看向遠方,好像能夠看到正在投胎的亡靈一般,臉上出現了欣慰的笑容。
關莉莉走到我的身邊,輕聲的問著我:「你所說的投胎這種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們真的能夠投胎成功嗎?」
好像很多的事情都沒有辦法騙到關莉莉一樣,關莉莉好像有著能夠一眼就看清楚事情真相的眼睛。我搖了搖頭生怕被別人聽見,也輕聲的對著關莉莉說道:「自然死亡、意外死亡
的人和自殺的人其實不能夠去相同的空間內。」
「那是不是范祖涵就算是死了,也不知道溫亦宵也已經死了?」
我點了點頭,關莉莉又抓到了重點來詢問,我還能夠隱瞞什麼事情呢?「是的,范祖涵那也等於是自殺,溫亦宵去的地方和她去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在一個空間內。或許溫亦
宵在上面,而范祖涵在下面,她殺了人,雖然是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殺的人,但是人,的的確確是她殺的!」
「看來,不是所以的事情都是將情的!對了我的地圖其實是五年前的了,這裡的樣子和地圖上的樣子還真的不太一樣了」關莉莉自言自語的說著,笑著轉身離開了,我看著
關莉莉的背影總是有一種落寞的感覺。或許一個人看的事情太多,明白的越多越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