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代價 文 / 琴音絕瀲
紅燭秋光冷畫屏,霜風淒冷,芳菲老盡芙蓉院,愁上眉頭,更上心頭。
月惜上了樓閣,只見她背影孤淒,阻塞咽部的那口氣終吐了出來,「粉菊,想通了嗎?」
那抹紅色衣裙似乎不再鮮艷,在風中揚起,身形未動半分,態若雕塑。「一個善於偽裝的人總會有他的原因,粉菊雖愚,不至傾情無心之人。道是無情卻有情,倒是無心卻有心,季師傅的心裡只有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月惜總算鬆了口氣,明白便好,至於怎麼做相信她自會明白。從小她接受了師傅那種性格,時柔時剛,但她心裡明白他是疼她的,視如己出。
「宮主,粉菊是殺手,不會那麼脆弱的,保證完成所有任務!」她忽然轉過頭來說道。
月惜被這突轉的情緒驚到了,隨即點點頭,身為殺手卻能動情,她就是頭一個,原來人敵不過七情六慾,總會有所惦記,若無愛何來恨,因恨結仇不如說因愛結仇,血梨花終是花,如畫江山自有千嬌百媚。
千幕凌帶著一群人馬剛過落水涯旁,自被千慕凌拆穿後,期間再無一人敢拖拉半分,但行程依舊很慢,他們左右為難,在掂量孰輕孰重,在太子和凌王間一決勝負。
落水涯底是一片森林,也是去南疆的近路,千幕凌長走過的。既是山路必定野獸橫行,帶毒草木甚多,一股子腐爛的氣味只讓人反胃。幾位一向錦衣玉食的太醫胃裡早已翻江倒海卻不敢有任何怨言。千幕凌在前面和幾位老士兵帶路,走不得馬車所有人都在步行。
周太醫實在忍不下去了,「王···王爺,臣等實在忍受不了這荒郊野外的味道,可否暫停歇息片刻?」說話都變得沒底氣了,其餘的士兵都偷偷笑了。叫你們這些老不死的敢連累王爺,不懲罰懲罰你就不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千幕凌停下腳步,「此地非常隱蔽,本王留下你們在這也沒什麼危險吧?」
賈太醫聽完不知所云道:「王爺帶臣等前往南疆救治受災百姓,將臣等留在這荒郊野外可是另有良謀?」
千慕鈺輕笑,背在身後的手一擺,所有太醫都被點了穴。
不能動彈的太醫們大吃一驚,「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麼做是本王對你們最仁慈的方法了,禍害本王在先,論罪當誅,鑒於你們被逼無奈,本王就給你們自救的機會。按原路返回還是等本王回來再同行任你們選擇!」
「王爺,臣等奉旨前往南疆,若不隨王爺前往會背上抗旨的罪名的,況且沒有臣等凌王如何救人?」說話的是周太醫,果然首院思考問題永遠是最細膩的。
「本王說過,這筆帳還是要算的,沒有你們本王照樣可以救黎民百姓,就你們這群烏合之眾,鬼迷心竅之人還不配當他們的父母官。」
「你···」賈太醫忍不住動怒了,連尊稱都去掉了。「你這是在殺害朝廷命官,即使你是王爺,皇上也會為我們做主的!」
「朝廷命官也可以得病而死,本王隨便安插個罪名讓你們冤死地下誰又知道,況且本王並未動過你們一根手指頭!穴道兩個時辰後會自動解開,這荒郊野外若是亂走動碰上豺狼虎豹就不好了,野果毒草相信在你們這群堪稱神醫之人身上也算不得阻礙,生路還是在你們手裡,怎麼做就看你們的了。」千幕凌瀟灑的離去,還點了他們的啞穴,只留下他們在背後乾瞪眼,憤恨······
荒郊野外留給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簡直是死牢,千慕鈺誠心是讓他們困死在這。回路左彎右拐那麼遠誰還會記得,不說野獸,就是毒草他們也不是百分百能解決。果真夠狠的,進退兩難的道路讓他們又多了一絲憂慮,實際上給他們的也算是好出路,畢竟千慕鈺的探子會一路跟蹤,要不了多久便會被發現,這樣一來他們被撇下對千慕鈺不是最好的結果嗎?從拖延時間到無法救人,他們也是被逼無奈才留下,千慕鈺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事情敗露一事誰還有膽子說出去,指不定千幕凌下次會有什麼手段?
「王爺,他們會不會······」一士兵做了抹脖子的動作。
「太子的探子在路上跟著呢,哪會死?只是他們不知道罷了!」
「嘿嘿,王爺果真還是那麼仁慈,要是換做以前···」沒有娶王妃的時候,那懲罰肯定叫人生死兩難。說到此他閉嘴未敢說出來。
而此刻的千幕凌並未動怒,他想得不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傷心往事,而是那個人的一顰一笑,月惜,你在哪?等著我,馬上就來!
那士兵見他笑了一下不明所以,還當他是以苦為樂,怕提及傷心事王爺又變回以前了,隨即什麼都不說了,一個勁的自責自己嘴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