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落花公主 文 / 琴音絕瀲
飄蕩了一個月餘,終於到達所謂的胡國,才剛上岸,清一色的紅衣女子在花船上候駕。
「鑰辰,玩了這麼些年,可收心啦?」未見其人先聞其身,非常溫柔的聲音,慵懶中帶著寵溺。
船內除了風鑰辰誰都沒出來,他瀟灑的落在對面的船上,「姑姑,說我玩世不恭,那姑姑又在皇宮為國操勞啦?」
紅絲帳內的女子手執紅花,身著紅色牡丹邐迤拖地裙,與風鑰辰一樣獨愛紅色,只不過出發點不同。三十出頭的她不被時光侵蝕,仍如二十歲的少女嬌嫩柔美,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紅。「鑰辰,還在生姑姑的氣?」雖是關心,還是輕笑的語氣。
風鑰辰握緊了雙拳,生她的氣若是有用的話,那她早就死了!「姑姑既下得了手,就是從未顧及過鑰辰的感受,這番假惺惺真叫人噁心!」
「哎呀,我的鑰辰終於也學會發脾氣了呢,若是想為她報仇儘管來,姑姑在你的眼裡不過是個外人!說得更準確些,是從外人變成仇人!」
三根極細的銀針穿過絲帳朝那人射去,最後落在她的嘴邊刁著,一一送了回去。「鑰辰,有些長進……但是力度不夠!果然是捨不得這麼美的姑姑死嗎?」她毫不生氣的繼續笑著,像看著她的玩偶一般。
見三根針回到他的面前,他咬緊了牙關,無論怎麼做都超不過她嗎?
「那麼,禮尚往來,姑姑也給你一樣禮物!」無數花瓣自帳內射出,如吸血的牙齒般極速刺去,
他吃力的擋下所有花瓣,挑起劍殺了過去,月惜等人察覺到異樣也落到花船上,被幾個女子阻攔了。
「你們是什麼人?」月惜皺眉道,看著他那一張無表情的死人臉就想衝過去,看在是風鑰辰熟人的面子上暫且饒了她。
「我等落花公主的婢女,沒有公主的命令不得入內,姑娘請回吧!」話剛說完,風月辰就被丟了出來,極其狼狽的一頭黑髮挑斷零落,手臂也受了重傷。
月惜再不管那麼多,一掌將她打下船便朝風鑰辰跑了過去,「怎麼了?」
他吐出一口血,拿起劍又衝了上去,那紅衣女子笑容滿面的走出來,他嘴角的血滴滴落下,如血蓮花般妖嬈至極。「鑰辰,再陪你玩下去姑姑怕真的把你怎麼樣了哦?」
月惜一驚,對自己的侄子下這麼重的手,果然是支毒玫瑰!但是這是胡國皇室的恩怨,她沒理由插手,與風鑰辰不過萍水相逢,救與不救與她的利益無關,索性就撒手不管。
季舒弦拿起劍迎了上去,與那女子對打,卻又隱藏了自己的實力,與她打了個平手。她拿起花朵隨手落入發間,見對面一群人俊男俊女眼花繚亂,她莞爾一笑:「本公主可沒叫過這麼多男寵,難道是鑰辰奉獻給姑姑的?」
月惜偏頭看了看千慕凌,果不其然滿臉陰沉,風雨欲來。
「若能做落花公主的男寵,倒是在下之幸呢!」連音輕佻的站了出來,「久聞落花公主之容讓百花羞於凋落,今日一見名不副實啊?」
落花公主盯著他的面容愣了愣,若不是他看起來較陰柔,還真當成了自己一個故人。她飛身前往連音身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公子既說本公主名不副實,為何還委身於本公主的男寵?」
連音拉住她的手聞了聞,「果真是動人心弦,在下只是怕像三殿下那樣被您一瞬間了結,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樣的連音,真紅從來沒見過,但是心裡很難受,如果那個人是月惜,她不會那麼在意,可偏偏是個水性楊花的公主,她沒資格碰他!
看著他的紫色眼眸,她有一瞬間失神,果真是一樣的表情呢,不自然的笑笑,放開他道:「公子果真是個有趣的人,本公主真有那麼可怕?」
「回宮!」風鑰辰冷冷道,他一刻也不想再看見這個女人。
未說一句話的季舒弦阻止想說話的千慕凌搶先道:「在下同殿下一同回去,不知殿下可否留宿?」
風鑰辰自從知道他們的來歷便畏懼三分,但是現在看來,把他們留在皇宮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本王有的是地方!」
「那麼美人公主,告辭了!」連音痞痞地笑道。
「若是無聊就來找本公主玩,本公主的落花宮可隨時歡迎!」她嫵媚的一笑,眸光璀璨。
風鑰辰的府邸裡種滿紅色的花朵,同種紅卻不同種類,看來對紅色真是愛不釋手。
真紅順手摸了摸芍葯,立刻有一婢女跳了出來,一劍刺了過來。「別拿你的髒手碰王爺的花!」
真紅對紅色的喜愛並不亞於他們,沒想到這奴婢這麼忠心,差點就傷到她了。「在下不知這花朵不准人碰,這位姑娘也不必出手這麼狠吧?」
受了傷的風鑰辰回過頭,「芍葯,不得無禮,她們是本王的客人!」
那女子委屈的退下,「奴婢遵命!」雖然她低著頭,真紅卻總覺得那婢女在瞪她。
芙蓉築外,花香滿閣,她們幾個的廂房是挨在一起的,月惜剛開窗便瞧到了臨窗的千慕凌,她躊躇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索性關上了窗子。
自從出了沙漠古城,她們的距離慢慢變遠,她有過猶豫,是不是可以原諒他,但是每當自己想靠近時,那支離破碎的畫面又拼湊在她面前。
「咚咚」地敲門聲打斷了她苦惱的思緒,「進來!」
他一身白衣驚人的合適,以他的性格和氣勢,明明會跟這種白衣不搭的,但是他藍色的眼眸膩人的溫柔,她的動作快於思想,捏緊了手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他一步步走進,一直盯著她「月惜,跟我說你的身世好嗎?我怕以後不經意間就傷到你了。」
月惜歎了口氣,「我只想憑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使命。」
千慕凌笑笑,「好吧,需要的時候告訴我一聲!」轉身和步伐都很輕鬆,心卻萬般沉重,若是全心全意想跟他一起,一定是坦誠相對知無不言,但是她說明了她的事與他無關,那個隔閡很難消失。
門輕輕的關上,「早些休息!」就像她的心門也在慢慢關閉,累了需要休息。
她上前幾步,痛恨自己的懦弱,信誓旦旦想跟他一起,得到他的愛並保護他,因為那麼一件事讓她害怕了,從此不再以平常心相對嗎?
一分鐘後,門再次被打開,她抬起面龐滿臉淚水,恥辱的想憋回去,還記得自己曾說流血不流淚的!
他上前緊緊擁住她,喉嚨乾澀,「月惜,不要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