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血梨花 文 / 琴音絕瀲
正是黃昏時分,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穿著粗布長裙在寒舍前洗衣服,白色的紗裙,晾在這片夕陽下,熠熠生輝。
女子纖細的手指在這水的浸泡下變得粗糙生繭,可即使這樣,她也毫無怨言,她只是寄人籬下的外人,還是在京城赫赫有名的丞相家。說得好聽是丞相二夫人的乾女兒,說得不好聽連丫鬟都不如。她面對種種刁難,風輕雲淡的一笑: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個著縷金百蝶穿花雲鍛裙的女子邁著蓮步走來,見那人正埋頭苦幹,不由諷刺:「哎喲,姐姐還在洗衣服呢,可要洗乾淨啦,妹妹及笄之年剛過,這漂亮衣服可金貴著呢。」
「不勞妹妹操心,我自會知曉。」那副玲瓏的身影仍低頭苦幹,語氣卻不卑不亢。
陸婉燕見她這副受教的模樣心中暗爽,「妹妹我今日去皇宮赴宴,若想去,可以勉為其難讓你做我的丫鬟怎樣?」
她慢慢抬起頭,一張瓜子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謝姐姐好意,妹妹自知儀容醜陋,會丟了您的面子。」
見她今日如此乖巧,陸婉燕今日便放過她一回,扭著水蛇腰走了。
正是月下花開,燈火通明之際,這座小屋卻漆黑一片。
林月惜背手立於窗前,在等待著什麼。
一聲動物的低叫聲劃破寂靜,她抬手接住,一隻小雕乖巧的站在她手上。她拿著腳上的信件,點燃油燈,只見寥寥幾句便瞭然於心。天香樓頂樓,北邊廂房,蛇王影。
夜更深,也正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大好時光,天香樓便是京城一大紅樓。
「不要,求求你不要過來!」一女子半抱琵琶,淚眼婆娑,若隱若現的酮體暴露在紅燭下,更惹人憐愛。
「本大爺買你初夜不好麼,像我這麼風流倜儻的男人可不是任何女子都碰得到的。」面前的男子三十幾歲的年紀,一身白袍看起來斯斯文文,但臉上的表情卻猥瑣至極。
「求求你了大爺,小女子只是孤苦伶仃才來天香樓賣藝的,您就放過我吧?」女子已經退到牆角,房門已經被媽媽鎖上,想逃也逃不掉了,只有求他,她知道希望很微妙,但是她只想拚命護自己的清白。
「你認為本大爺會讓到手的女人跑了嗎?看你這模樣,我就好想嘗嘗你誘人的滋味呢。」說完已經到女子的面前。抓住她掙扎的兩隻手,輕紗花落只剩粉色抹胸,更加引人遐想。
女子羞憤到已經徹底絕望了,想咬舌自盡,窗戶突然開了。
兩人皆回頭一看,窗戶上坐著一個白衣女子,烏髮綰起三分之一,毫無髮飾卻美得除塵脫俗,無可挑剔。
「今夜本大爺艷福不淺,這是老媽子把頭牌送過來了?」那男人見一個更美的女子出現在面前,眼冒金光,腦子裡只剩下她身無寸縷的模樣了。
窗上的女子一笑,「放她走,我便滿足你!」那個「死」字留著還未說出口。
男子兩下一對比,還是覺得眼前的女子身形氣質更勝一籌,於是不耐煩的趕走那女子:「趕緊走,別壞大爺好事!」
那女子看了白衣女子一眼,低頭向她道明瞭謝意便快速跑出去了。
「美人,讓大爺好好來疼愛你吧?」男人嘴裡的口水已經氾濫,距白衣女子越來越近。
白衣女子笑著走近,「你一路走好!」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入他的心臟,已經穿過了背面。
男子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艱難的說了個「你」字便倒在地上。
她抽出刻有梨花形狀的匕首,鮮血流淌到地上,泛著綠色汁液的血,他就是蛇王了。
她杏眼一瞇,喚來小雕,自己則坐在一旁見小雕將那有毒的血喝掉,小雕嘗到新鮮食物更加興奮,將男子身上的肉全部啄了下來。
風起,窗戶啪啪的響了幾下,這間房裡只剩下一對骨頭,還有沒有沒吃完的肉,基本上面部已經看不清了。
夜裡很靜,所有的房客都睡得很香,這天香樓頂樓北廂房的客人也睡得很香。
第二日,便穿出了天香樓出人命的消息,死者慘不忍睹的容顏,讓在場的客人忍不住嘔吐,天香樓一掃而空。
聽到下人們私底下傳言,月惜不置一詞,她的路還很長,這只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