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大8章 大結局 文 / 冰綾藍月
夜風呼嘯,注定一夜無眠的慕容芷凝在怡雪閣徘徊了。卻始終,沒有去他的房間找他。或許是出於面子,或許是出於不服。
御書房
燈火通明,侍奴站了一地。歐陽雲鴻躺在坐在桌前,那桌案兩旁放著的是堆得比他人還高的奏章。無數的事,等待著他去處理。他偶爾站起,負手在御書房內徘徊不定。偶爾,又坐下來。執筆書寫!
這原本不屬於他的價值觀,而因為護那女子的安寧。
他,自此血雨腥風,在這朝堂之中舞文弄墨。數千個日夜,多少時日屬於自己。多少個夜晚高處不勝寒,在這御書房戰到天明。只為撐起一片屬於她的天空。看著他與她恩愛!獨自吞嚥這份單相思的苦楚。
大門忽的打開,有人道,「皇上,凌卿王求見!」
他的背影有些滄桑,敏銳的察覺。在聽到凌卿王求見之時,立馬轉過身來,「請!」
而當那抹身影走進去,象徵性的行禮。歐陽雲鴻輕笑虛扶,「這麼晚了,為何來此?莫非你要她獨守空房?」他的語氣,似在調侃。而心中提到獨守空房的時候卻是有鮮血流過。
「聽說邊疆不斷有人挑釁!」他道。
歐陽雲鴻的眸光當即泛起一絲憂鬱,拂袖,轉身坐在龍椅之上,「朕自會處理!你回去跟她好好過。」
「斂南國此時正是虛弱之時,我怎能袖手旁觀?」
他輕笑,「雲鴻,我又惹她生氣了。」他很誠實!
歐陽雲鴻扶額,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想規勸什麼,終是放棄,「你們的事,自己處理!」
那一夜,慕容芷凝徘徊道天明。最後還是被風輕塵抱回去的。君燁沒有回去,而是投身於軍隊之中。
傳言,四國不知從哪裡聽到的消息。上古神寶現世,如今正在斂南國某位女子身上。當然,那指的除了慕容芷凝還有誰。不過三國爭相攻打,除了挽月國。其餘的,西寧國,南越國等三國皆是勢氣逼人。藉故挑事,個有打算。似乎這小小的斂南國是一塊隨時有可能被吃掉的鮮肉。
斂南國,戰力薄弱。唯一忌憚的,便是君燁這位戰神以及歐陽雲鴻這位聖賢明主。
三日之內發兵邊疆,君燁自此夜夜不歸。說是練兵,而那羸弱的身體饒是在那點將台上站著都覺得累。只能選擇靠在椅子上,指揮下面千軍萬馬。但即便是那樣,俯視一切的目光有著王者獨有的風采。依然是那位永遠打不倒的戰神。
而與此同時,慕容芷凝也同時。慕容芷凝也感覺這幾日身體的變化,反胃,嗜睡,易累。作為大夫,各種症狀無不在告訴著她,那是喜脈。她的腹中,有了另外一個孩子!
自從那一次吵架之後,她其實很希望君燁能夠回來。她自然清楚,自己的身體根本就不適合再孕。一個緣兒,已經讓慕容芷凝和君燁受盡苦頭。燁不讓她為他把脈,但慕容芷凝很清楚其實君燁的身體一直不好。
她所不知道的只是,其實,解寒毒真的不是君燁力所能及的。她不知道君燁救回緣兒的那條命,是以命換命!
這孩子,該不該留。這是她此刻輾轉反側該想的問題!
第八章:
也是自從那日吵架之後,君燁便一直沒有回來過。每日除了親自訓練士兵,便一直在準備出征的事。似乎比起貪戀那一點點兩人相處的幸福,他更願意做的是統一天下,護她一世平安。
某天,慕容芷凝有串上房頂了。於是下面一片驚呼,「王妃,小心孩子!」
慕容芷凝雙手托腮無奈的歎息一聲,「本宮若是如此任性,他會不會滾回來?」
於是諸人沉默,原來某人很有自知之明。還知道自己任性!
那日,她終於按耐不住準備出去。去校場看他,可是走到半路卻又回來了。她在醉香樓喝茶,吃東西。她一直在想,燁雖然也很喜歡瀟緣。但若是腹中的孩子讓他知曉,應該是會很高興的。
只是她當然知道,要生下這孩子。必然得徹底的解決這個詛咒,這天下四分。要如何才能在短時間內和平解決此事?慕容芷凝這幾日都在想這問題。
醉香樓豪華套房的門開了,當慕容芷凝發現走進來的男子。是那日第一次見面的夜絡璃,那個讓她和燁之間有隔閡的男人。
她揉了揉眉心,「男女大防,本宮是有夫之婦。還請王爺能夠給予尊重!」當然,這一切都只是說辭。
「四國之中,雖然都比斂南國兵力強大。但各有弱點!常年駐守邊疆,這點我比你清楚。」他笑,「凌卿王妃,我可以坐下談談嗎?」
慕容芷凝指尖一顫,清澈的眸光中泛起波瀾。她沒有反對,自然夜絡璃便已經坐下來了。
「其實,西嶽國的話。只要將其太子死在太史越瀾手裡這消息傳出去,自然,挽月國便從此便不會太平。」慕容芷凝笑。
「十年不見,凝兒聰慧有過之而無不及!」夜絡璃笑。
「叫我凌卿王妃!」慕容芷凝輕輕抿茶,「永安王永遠記住身份。」
夜絡璃挑眉,淒然一笑。半響之後才再次說話。他沒有再談什麼情感,只是將那三國之間的致命弱點告訴慕容芷凝。
「戰場上有凌卿王在,若是能挑起那幾國之間的內訌。四國之軍,瞬間瓦解。凌卿王的軍隊完全可以解決!」
他溫潤如水,一字一句沒有任何隱瞞。饒是慕容芷凝的心是鐵打的,卻也忍不住動容,「絡璃,對不起!」
夜絡璃沒有回話,只是將慕容芷凝所敬的那杯酒喝下。轉身走去,他道,「這一生戰勝無數,卻甘願敗在你手裡。為你從邊疆掙扎回來,為你,再次心如止水!」
慕容芷凝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真的不知該說什麼。曾經六歲時和君燁一起生活的那個女人,性格才如她那般。而後來在慕容家的那個女子,或許真的已經死了。而她又如何告訴夜絡璃,那個女人早就已經死在太子和慕容將軍的手裡了?
那日慕容芷凝沒有回王府,而是回到絕仙門。聯繫各個隱蔽的部落開始在實行自己的計劃。構造一個個致命的打擊,其實贏棋並不在棋盤上。所謂閉其鋒銳,若是後院起火。那麼,必然會亂其陣腳。
君燁原本那日回去,準備跟她道別。而當發現她出去之後沒有再回來,尋了一夜保證了他的安全之後。只給其留了一封書信。
而那封書信,在慕容芷凝親自以絕仙門門主的身份行走四國。開始避其鋒銳為君燁的戰場鋪下一條條大道的時候。卻是常常帶在身邊。
其實,也就短短的幾百字,「凝兒,不管你是恨或愛。只要曾在你的心裡存在過一席之地,便夠了!這場戰爭,是我出征多次最沒把握的一次。若是見我橫屍而返,請記得將其化為灰燼。放在你的身邊!這樣,我便能做到。永遠陪你!」
整夜的淚水灑在耳邊,那信慕容芷凝倒背如流。在夢中一次次的迴響,以至於每每醒來便只覺枕頭濕透。宣告著,她在夢中的無邊清淚。
七個月後,那場戰爭。終是在兩人的裡應外合之下,三國終是敗下陣來。那最後的一場戰爭,乃是再琅琊谷火攻。那場戰爭打得落花流水,將最後堅持到底的南嶽國打得潰不成軍。自願年年進貢,割地賠款。
琅琊山上男子墨發隨風揚起,負手而立。忻長的挺拔,瞥邈**八荒之勢的一雙眸子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臣服在腳下的人。唇角揚起一抹毀天滅地的冷傲之笑。
瞬間,那笑聲傲氣,穿透力極強的在響徹在夜晚的空中。他其實很無力,這七個月的戰爭已經讓他身心疲憊,身體透支到了極限。但即便是那時候,震懾天下的冷傲。依舊如昔!
直到,將那些俘虜全部處理了之後。他倒下了。暗一的目光很是酸澀,「爺,您是英雄。這天底下無人能比擬的英雄!」
君燁閉目,然後又再次睜開。在自己人面前他軟弱了,那眼神很無力很無力。就像一個垂死掙扎的老人,他的面容顯得憔悴,蒼白。或許那一刻和曾經那足以顛倒蒼生的容貌相比。差得很遠,但並無人嫌棄他。
短短的一個時辰,躺在營地床榻之上的君燁。滿頭青絲瞬間變成白髮。沒錯,他在衰老。為了她,他一直堅持第一戰線。為了護她一世安好,他已經將身體掏空。
「爺一生有天地真經護體,而中毒的,卻總是你!」
營帳內,暗一忍不住苦笑。為了一個女人,僅僅是為了一個女人他心目中的英雄弄成如今這樣。暗一自然清楚,君燁一直在強撐。他在等待著她!
「爺,屬下已經聯繫到王妃了。」暗一無奈歎息。
那無神的眸子,在琉璃盞燈光下。一顫,他睜開眸子,「嗯!本王……等她。」他的聲音低啞,已經不復當年的圓潤,若玉滾過的珍珠般的。圓滑有力!
芷凝踏入營帳時,粉紅色衣裙鮮嫩華美。如雪般的肌膚,纖長的婕羽微微抬起。而當觸及到那鬢髮如雪般的,七個月沒見到他。印象中的邪魅妖嬈,若仙蒂般的男子。此刻憔悴得讓她內心一酸,任憑她如何控制。還是忍不住爆發眼淚!
榻上的男子微微扯出一絲笑意,目光忍不住盯著她的玉容。順勢一路看下去,當那無神的視線放在慕容芷凝的腹部時,那高高隆起的地方。孩子!他的孩子。
「凝……凝兒!」
君燁激動的想從榻上起來,而身子顫抖著,力不從心的再次躺回去。他無奈的閉目暗自哀歎一聲。
慕容芷凝走過去,輕輕的將他扶起,「燁……」她將他蒼白無力的手,放在她的腹部,「那次,我就想去校場告訴你的。我想,應該是個女兒。」
七個月的身孕,君燁的指尖觸動在那裡時。只感覺那腹中的孩子,一陣喜悅似得。生命,在他指尖跳躍。他輕笑,薄唇輕輕的吻在她的額間。他將慕容芷凝攬在懷裡。而慕容芷凝這次,卻是強硬的將指尖放在他的脈搏之處。
片刻之後,她再次看著君燁,「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
君燁閉目,整個身子無力的靠在她身上,「凝兒,你是我的劫。這輩子注定躲不去的劫!」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你的身體會衰老如此之快。我記得,當時掉下山崖後你甦醒之後一切安好。」她目光帶著逼問,而心,卻在那一刻碎成一地。
君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享受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時間。那手,輕輕的放在她的腹部。感受著他們未出世的孩子,他自然清楚,他只能以這種方式和那未出世的孩子打招呼。和這孩子見面,似乎是一種奢望。
「王妃,爺不過是一直服用一種藥。在您面前,強撐。而背著你常常是心痛整夜難眠!其實……」
「暗一……」
暗一的話沒說完,卻再次被君燁打斷。
慕容芷凝看了看君燁,沉痛的雙眸泛起紅光,「說下去!」
無疑,那是命令。而此刻的君燁卻似乎已經沒經歷在反對了。
「其實,曾經王爺救下兒時的王妃。已經用盡二十年的陽壽,而救下小世子,卻是以命換命!」
那話如雷般轟然響起,在慕容芷凝腦海中盤旋。一個隱瞞了她二十年的世間,在此時才告訴她。慕容芷凝只感覺指尖顫動,玉容蒼白無色。紅唇微微動著,低低的呢喃,「燁……」
她曾經為了報復他,讓整個王府陪葬。她曾經親自將刀子刺入他的胸膛,她曾經,無數次將侮辱曾經無數次的傷他。一路走來,多少不信任。曾經她以為這輩子君燁跟他扯平了。他傷過她,她也傷過他。她虐過他,他也虐過她。吵過,打過,罵過。感情合合分分,分分合合過。
而最終,慕容芷凝在此刻卻才發現。她欠他的,三生三世都還不完。
「凝兒,我肯定是……上輩子欠你,欠你很多很多!」君燁的聲音很微弱,卻也沒忘了,輕輕的拍撫著她的後背,「所以,得用這輩子來還!」
「燁……是我欠你!」
君燁的話她當然懂什麼意思,他只是希望,用這種方式讓慕容芷凝心中的愧疚減輕一點。希望用這種方式,來讓慕容芷凝明白其實,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暗一自覺的退下,整個營帳中似乎只有慕容芷凝和君燁。當然,那未出世的寶寶若算上。應該是一家三口。
「本王若沒記錯,今日該是中秋!」君燁笑。
「是!」慕容芷凝答。
「若是緣兒到,我們一家就團聚了!」透過那被吹開的簾蔓,他望著今夜的月光。
「咱們回去,就能見到那孩子了。還有冰兒,我已經收她為乾女兒了。你會喜歡她的。」她主動將他埋進他的胸前,七個月沒有聞到他的氣息。好懷念,真的好懷念。就像是七百年沒有見到一樣。
君燁不由薄唇輕輕動了動,雖然他覺得慕容芷凝說的話很好笑。卻也沒有反對,「我想出去走走!」
慕容芷凝點了點頭,親自扶著他朝外出去。那晚夜色很迷人,瑩白的月光灑了一地。有些清冷,慕容芷凝親自用披風為他蓋在身上,曾經那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時,在硬撐著希望與她渡過最後一晚。
「燁,今晚的月光好美。我覺得,好像是象徵著和和美美,圓圓滿滿!」
「燁,等這次回去。陪我回江南吧,我要回江南。」
「燁,怎麼不說話!」
她心中一懼,目光漸漸的從醉人的夜色中移向君燁。見他也看著今晚的風景時,這才放下心來。
「我在想……寶寶的名字。」君燁似在沉思,「若是女兒,一定長得跟你一般機靈可愛。」他繼續思索著,似乎覺得這是一件天大的事。君燁喜歡女兒,慕容芷凝一直知道。只是,他表現得並不明顯。直到,那一次他對待冰冰的態度。她才知道君燁一直很希望有個女兒的。
「等孩子出生了,咱們慢慢想。」慕容芷凝用指腹堵住他的唇,「不著急,孩子不著急。我也不著急!」
「凝兒,過了今晚……」
他自然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能撐到現在,是個奇跡。
「這天下有一種東西,叫醫術。有一種奇跡,叫愛。有一種神話,叫做紫霧天山。」她若有所思的說著,「只要再拿到太史越瀾的血,這天下,便真的是我們的。一切,都是我們的。」
三國皆敗,太史越瀾其實也是損失慘重。但那沉得住氣的傢伙卻一直堅持到現在,也正是因此,三番五次的慕容芷凝沒有拿到那至關重要的東西。前不久剛剛設計準備進入挽月國皇宮,卻聽絕仙門通知。燁在等她!
馬車日夜兼程的趕回,慕容芷凝嘔吐了好幾日。終於,再次回到他身邊。
「凝兒,不要給我希望。」
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希望在跳躍,或許只要有那麼一絲希望。她就希望,她和他,能夠永遠生活下去。
慕容芷凝看著他滿頭銀絲,不由輕笑,「希望,很重要!」
「可是,那樣。會讓我死不瞑目。」他的話語很軟弱,在慕容芷凝面前只剩下柔軟。柔至骨的呼喚。
那夜,他陪著她一同坐在懸崖邊。等待著翌日。直到,那東方升起太陽。
「燁,你看到沒有。又是新的一天!」
而懷中的男子,蒼白的面色下。身軀冷得僵硬,慕容芷凝心頭一顫。似乎已經忘記了哭泣。
傳言在挽月國有一出冰山,將人體凍在裡面。可以延續最後一口氣!慕容芷凝大膽的進入了挽月國,再大膽的使盡各種方式。最終,還是被發現了。到了最後一場決戰。
挽月國
那場戰爭慕容芷凝以及那些戰士被圍在山上很久,她不知道為何皇室的秘密會被洩露。更不明白那些只有歷代皇帝才知道的逃生方式,挽月國會瞭如指掌。
直到,那七歲的少年。帶著少年英氣,如他父親一般的領著後援隊。解困於水火之間。直到那時慕容芷凝才知道曾那個手下敗將太史越瀾後面,居然是……
百里青!
慕容芷凝對這個男人,恨之入骨。她自然清楚,從母親那一世開始。便一直受著這詛咒直到後來發生的一切,燁如今還躺在冰涼的冰棺之中。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風劃過慕容芷凝的頭頂,那紅色的披風掩住了她即將臨產的腹部。望著此刻被壓著跪在地上的百里青,她很想笑。這個造成她跟燁之間所有誤會的男人,居然會是她的親父。母親一直悔恨的男人!
「你輸了!」她話語重心長,唇角揚起慣性的笑。似乎在嘲諷!
「那又如何,你娘負了朕一世。你奪了朕的皇位,還不許朕反抗?」
他有一種寧死不屈的感覺,慕容芷凝恨得牙癢。這世間的一切刑罰,都不足以讓慕容芷凝此刻解恨。死到臨頭還不忘誹謗她的母親!
「啪」的一巴掌,慕容芷凝親自扇在他的臉上,「本宮告訴你,這巴掌是替我母親扇的。」她又一巴掌打過去,「這巴掌,是替我夫君扇的。你欠他太多!」
那雙赤紅的目光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慕容芷凝輕笑,「本宮今天讓你看看,你自己有多噁心!」
時間彷彿停止在那一刻,所有人都看著慕容芷凝。一分,兩分,三分,她終是到,「拿刀來!」
似乎沒有人知道,慕容芷凝自信滿滿的在眾多將士面前。滴血驗親!
當月光下,兩滴血融合在一起的時候。百里青退後了好幾步,臉色慘白如紙。約半個時辰後,他劃過一絲冷笑,拔劍欲自殺卻被慕容芷凝制止。
「凝兒……」
「滾!這輩子,本宮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盡一切非人待遇!」她的眸光中,只有恨。除了恨,再也找不出別的東西。
那夜她當著所有人這般處置自己的父親,沒有人不服。或許那什麼父為子綱,在眾人面前只覺得百里青不配。
一個月後四海歸一。三國之內,以斂南國為首。民生漸穩,一切泰然。
從天山走下來的慕容芷凝和君燁,懷中帶著一個孩子。那孩子嬌俏可人,粉紅的小雪團。由君燁抱著!
那日,怡雪閣的慕容芷凝蕩漾在鞦韆上。曉風扶月,一池漣漪乍起。碧藍色的裙衫靈動。又是三個月過去了,初春蕩漾一切安好的日子慕容芷凝總覺得是夢,常常笑醒。
「凝兒,我告訴你一個很好的消息。」
那男子滿頭銀絲,卻依舊俊逸瀟灑如舊。那笑,如同三月春風。乃是給慕容芷凝獨享。待慕容芷凝反應過來,卻已經埋在他的胸膛。
「讓我猜猜!」
她吸吮著那獨有的氣息,感受著每一份的真實。
「你猜不到。」他依舊溫潤如水。
慕容芷凝撅嘴,不以為然。而君燁卻抱著她走進怡雪閣,「凝兒,這京都已經沒我們什麼事了。」
她乍然一喜,輕笑,「然後呢?」
「我記得凝兒說過,想去江南。」
慕容芷凝腦海中轟然一響,瞬間像是再無半點睡意,「燁……」她嘴角蕩漾著無邊的甜蜜笑容。
「咱家輕塵嫁出去了,嘿嘿!」慕容芷凝輕笑,「以後毫無後顧之憂了!」
「嗯!」
慕容芷凝不由輕歎,想說什麼。終是埋進他的懷內,就那樣感受著他的心跳。雲鴻至今沒有皇后,夜絡璃至今沒有王妃。而她和他的母妃,至今依戀佛塵自此孤苦一生。
她多麼幸福,這份幸福。她要駐守到永遠!怡雪閣的大門被君燁輕輕帶上,風劃過碧池一陣陣漣漪。春風洋溢,正是**時刻。
五年後
江南,風景如舊。天海一線,雲蒸霞蔚。諸多畫舫中,坐著一對絕色夫婦。女子月下撫琴,男子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畫舫之中一個約五歲大的孩子微微探出頭來,一襲天藍色的水袖連衣裙。
嬌俏明媚,冰肌如雪。她手裡拿著一根紅繩,撥弄著一旁性子正好的君燁。
男子微微蹙眉,有些不悅。而當看到是誰時,君燁無奈的搖頭,「婉兒!又淘氣。」
「爹爹,抱抱!」
君婉月張開雙臂,調皮的努嘴。而這個時候,君燁卻總是忍不住將孩子抱在懷中。對面的琴聲瞬間止住,「婉兒,聽說你今天下水去把人家打漁的網給剪了?」
看出了慕容芷凝在生氣,君婉月往君燁的懷裡縮了縮,「小魚好可憐的!」
「你再調皮老娘家底都要賠光了!」慕容芷凝無奈扶額,「這小妮子欠收拾。」
「爹爹……」
君婉月在君燁的懷裡蹭了蹭,「爹爹救命,娘親好可怕。」
「凝兒,孩子不懂事。由著她!你的家底賠光了,江南王府還夠她玩幾年。」君燁牢牢的將孩子護在懷裡,「再說,婉兒心地善良不是隨了你麼?」
一盆涼水潑下來慕容芷凝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一臉怨恨的看著君燁。她還沒準備怎麼樣,怎麼就像是要虧待她女兒似的!
「燁,你不愛我了。」
「怎麼會?」
「你把愛全給婉兒了!」
「那是因為他是咱們的女兒。」
「你愛我多一點還是愛女兒多一點。」
「都愛!」
吃醋的慕容芷凝總是讓君燁很無奈,卻也不厭其煩的去哄。有時候,甚至會去罵幾句婉月。愛女兒,而凝兒其實在心中才是唯一。
那年,君瀟緣十二歲。正如一個迷你版的君燁,被歐陽雲鴻召回去做了太子。帶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夏夜冰,生活在京都。而君燁和慕容芷凝,便在江南自封的王府裡過著瀟灑自如的生活。
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去採花,去看月。去幽谷彈琴吟詩,去山上等待日出。似乎這樣的生活百看不厭。
「燁,舞劍給我看!」
「好!」
「燁,吹簫給我聽!」
「好!」
「燁,那什麼不好?」
「你不能不好!」
傳言,凌卿王和王妃相愛。朝朝暮暮親和,日日夜夜如昔。
傳言,江南子民茶餘飯後話題不少,王爺和王妃之間的感人事跡。
傳言,江南一代以至於整個斂南國。多少唯美愛情詩句中,歌詞中,無不有其身影。
更有傳言,其感天動地的愛情曾讓多少大家閨秀艷羨,曾讓多少青樓女子哭訴。曾讓多少男子自愧不如!
白日時君燁處理偌大江南的政務,慕容芷凝忙於自己的醫館。在君燁忙完所有事的時候,總是喜歡去醫館接慕容芷凝。然後夕陽西下,男女攜手共進。女子習慣了男子的簇擁,男子習慣了女子的依戀。彼此之間,如此依存。直到——永遠!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