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南帝之死 文 / 冰綾藍月
這個曾經將她母親往死裡壓迫的人，是她最大的敵人。之所以剛才沒有先對付他，只是想利用百里諾辰將明空引出來。
龍儀殿
百里青從畫壁後面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微微打開拿出那裡面的東西。
「皇上！」
身邊那年輕的太監恭敬的叫了一聲。
「小玄子，跟在朕身邊多久了？」百里青問。
「很小就跟在皇上身邊，只是最近才得以重用。」被叫做小玄子的太監答道。
「家裡還有人吧？」百里青又問。
「是！家裡還有兩個妹妹，母親癱瘓在床。」
往往，便是這些身世可憐的人才會出賣人格。來到這宮裡做太監。
百里青看著眼前這太監，先是一愣。而後勾起一絲笑意，「把暗格的門打開！」
約盞茶十分，龍儀殿的門被踢開。風華絕代的白衣女子張狂不羈，冷傲如霜的抬步走進來。所看見的，層層簾子之下，一道剛剛被打開的暗格。還沒來得急逃跑。氣急的慕容芷凝頓時手上的金光一閃，直接將那暗道炸的支離破碎。
「逃！繼續逃啊。」她週身密佈著殺氣，「百里青，你要不要臉？」
百里青站在那裡，依舊冷漠的看著慕容芷凝，「殺你娘親的是皇后，不是朕！」他提醒。顯然，似乎有些畏懼慕容芷凝。剛才兩人拼內力的時候，百里青明顯感覺自己的功力不如這個初出茅廬的女人。這一點他覺得臉上很掛不住，但他自然明白慕容芷凝從沒將他當過皇帝。命都保不住了，何談面子？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這天下是你的，若不是你縱容，她怎麼敢？」
如鬼魅般的瞬間移向百里青，雙手攀上百里青的脖子。蝕骨的冷氣在他脖頸間噴灑著，「你想不想嘗嘗被火燒是什麼滋味？」腳離地，看到那張臉慕容芷凝便憤怒難止。手一用力，將百里青摔在不遠處，「百里青，我恨不得食你肉，拆你骨。」
百里青站起身來，依舊冷冷的看著慕容芷凝，「那也得怪你母親喜歡上了別人，背叛朕。」
慕容芷凝忽然不想解釋，怕說出來都是玷污了她的口水。正僵持間，數百個侍衛衝入宮內將寢宮團團圍住。慕容芷凝蹙眉，想著難道今天打算殺這百里青真不是時候麼？
但意料之外的是，侍衛的矛頭居然對準的是百里青。而走進來，不是姚將軍，而是君燁！那大紅色錦袍袍角迎風飛舞，抬腳踏入寢宮時，那獨特的體香勾人心魄。俊美無暇的臉容無時無刻不發揮著那極致的美。深邃的眸光，一瞟一頓，都帶著無限制的光華，日月星辰，都為之羞愧。
「凝兒，本王來晚了！」
君燁看了眼百里青，逕直的走在慕容芷凝面前。千般柔情，怕說重了一個字慕容芷凝便跟他翻臉。
慕容芷凝纖長的婕羽抬了起來，微微搖頭，表示無礙。或許他來得正是時候，此刻她的確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怎麼會是你？」
不說是姚將軍嗎？百里青不得其解。
「他叛變了，在知道你親手殺了皇后的那一刻就叛變了。」君燁波瀾不驚的說道。
他怎麼會知道？百里青又百思不得其解。
「本王跟他打賭，若是進宮之後皇后還活著，軍隊便由他做主。若是死了，便由本王做主。」
君燁冷笑，那個姚將軍一定不知道君燁跟他打賭只是想借他的名義不費一兵一卒的打進宮來。
「你這叛徒，朕待你不薄，為何要這樣對朕。」百里青怒得歇斯底里，臨死前不停的掙扎。
君燁一揮手，數十個侍衛將他團團圍住。然後綁好，等待著君燁和慕容芷凝的發落。
他氣定神閒的看著百里青，悠悠道，「凝兒，你想怎麼處置他？」
慕容芷凝從懷中拿出一塊絲帛，上面乃是血跡斑斑的字跡。乃是陳述當年母親被冤枉的一些事實，「這是模仿你的筆記寫的，簽了它。」
百里青看了一眼，冷聲道，「難道你敢說當年你母親沒有背叛朕？」
慕容芷凝氣得一腳踹過去，叫百里青踹到角落，吐血三升，冷斥道，「我母親和我父親相處五年，相敬如賓，異榻而眠。你說呢？」
百里青有片刻動容，隨即又諷刺道，「朕不信！」
「既然這樣，勞資就以暴制暴。」慕容芷凝不怒反笑，突然目光凌厲三分，「把這男人頭割下來，掛在城牆上。以慰母親在天之靈！」
她說完，轉身欲離，想了想又跑回來，「其實剛才那些都是跟你開玩笑，我母親跟我父親很恩愛。在嫁給你之前就已經山盟海誓了，你啊，這綠帽子戴得太高了。還有哦！我姨母也心有所屬，知道為什麼這次寧願死都不願再侍寢嗎？因為她早就在你的冷落之下有了心上人。可你偏偏還不知道。你說你這樣的人，怎麼能這麼蠢呢？」
當下，百里青的一張臉全黑了，「慕容芷凝，死也給朕留點面子。朕簽，那書朕簽便是了。」
「不用了，若有一天我掌握了政權。自然會重新編寫歷史，把你寫成無道昏君，驕奢淫逸。把我母親和我爹爹的世間寫得千古流傳。」慕容芷凝笑了，轉身笑得很豪邁，「你看我做得到還是做不到！滿頭的綠帽子，還跟人家養兒子的皇帝。當真是讓人所不恥。」
百里青的心傷的一片一片，梅妃也背叛他了？百里青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但事實擺在他面前他如何能不信。
慕容芷凝走出寢宮，看著依舊一片混亂的宮內。大喝一聲，「都住手！」
畢竟慕容芷凝作為鳳之女，威望是存在的。無人不想知曉，慕容芷凝會說什麼。看著侍衛拿起一個盒子，她吩咐道，「打開給各位看一看！」
盒子打開，百里青的人頭滾了下去。在場人看得仔細，面色一點便改變了。
「南帝已死，如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誰要還要再反抗，站出來！」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剛毅有力。透著女王獨有的霸氣。本來那些士兵還有猶豫的，當慕容芷凝把君燁拉上來的時並說，「我擁護凌卿王登基，諸位可有異議。」
齊刷刷的一排兵器全部被丟在地上，這封建制度下，女子想做皇帝還真難。不過慕容芷凝也不想做什麼皇帝。只要為君者能夠愛護百姓就好。
「凝兒，本王若真做了皇帝。你可願為後？」君燁問。
慕容芷凝卻突然沉默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若你不做皇后，我做這個皇帝又有什麼意思？」他神情有些不滿。
「燁，再給我一點時間。」
慕容芷凝轉身走下台去，這世間有一種東西永遠無法磨滅。那便是愛人對自己的傷害。她不是還沒原諒他，只是讓她嫁給他，如今還做不到。她說服過自己很多次，但她就是做不到。
君燁沉默不語，跟在後面。當走到花園的時候，君燁才忍不住笑著說道，「凝兒，不如你也把我綁著。然後狠狠的抽一頓如何？」
慕容芷凝沒有說話，有些東西或許真的永遠無法彌補。望著天空，慕容芷凝自顧自的走著。直到走到冷宮前，二十年前的大火在慕容芷凝眼中跳躍著。母親，為何你的命運會如此慘淡？
「你做了皇帝會不會和百里青一樣？」她迷離了雙眼，虛弱的問。
「既然你怕，不如讓這天下換個人做如何？」君燁將她攬在懷裡，真誠的說。
「換誰？」
慕容芷凝纖長的婕羽動了動，這天下若想找一個讓她安心又能讓君燁接受的人，多不容易？
「雲鴻！」君燁道。
「雲鴻？」慕容芷凝突然蹙眉，他竟然會建議雲鴻。
「其實有件事你不知道！」君燁抱著她，在御花園內走著，亭台樓閣之間慕容芷凝第一次發現這皇宮屬於她的真好，「當初我沒有雨確定自己對你的感情，我想去愛你。卻又不敢愛。是雲鴻建議我，讓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當然那個時候我知道，他是喜歡你的。所以……」
「所以你就設了這麼一齣戲，然後來侮辱我？更甚者，給雲鴻機會？」慕容芷凝蹙眉，雖然知道君燁的做法太過極端直到如今她依然接受不了，但是很多事沒辦法，「不過，雲鴻跟你不是敵人嗎？」
「那只是為了騙南帝的，南帝一直用歐陽雲鴻來牽制我。他一定想不到，在他面前一直吵架的兩人其實是兄弟。」君燁笑，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裡，「我欠他太多！當初他默默的守護你，而後來看到我為你如此心碎。知道我們之間的故事之後。並且知曉你總有一日會回頭。竟是主動退出。這也是這麼久，他都只是默默的跟在我們身後卻不見你的原因。」
慕容芷凝心頭頓時一痛，看向君燁，「這天下能有這樣的兄弟，你休了幾輩子的福氣？現在自己不願意做皇帝還要讓別人做，你是不是太欺負雲鴻了！」
「凝兒，我什麼都可以給他。可是唯一，你不能給。」君燁霸道的宣示著自己的主權，「這江山，我只能給他。不然給別人我肯定不放心！」
「他若是不願呢？」
慕容芷凝自是明白歐陽雲鴻志向不在江山。
「以前我讓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而現在，你讓他做什麼，他都會願意的。」君燁道。
「這樣對他不公平！」
饒是知道，她其實根本不想君燁去做這個帝王。但是想了半天，為難雲鴻。她也是不願的。
「好了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凝兒，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做什麼都不介意。」
兩人走著，在這深宮大院內走著。那心中痛並甜蜜著的感情讓她很糾結，但是她不願意放手，想抓卻又不願意去狠狠的抓住。甚至有時候她恨自己，明明知道以後他不會再做同樣的傷害她的事。會將她呵護手心疼如至寶。
為何她還總是放不下以前的那些事！？
畢竟那些事，雖然有錯，但錯卻不完全在他。很大一部分責任都在百里諾辰和慕容建樹。
「對了！」慕容芷凝突然想到什麼，「混蛋慕容建樹不會逃了吧？」
「進宮的時候，我的人就已經發現了他了。你隨時可以處置他！」君燁魅眸含著寵溺的眸光，覺察到她身體異常的冰冷君燁解下自己的披風套在慕容芷凝身上，「要不要現在去？」
慕容芷凝婕羽微微動了動，正欲說什麼，突然跑出兩個宮女死命的往這邊跑。而後面，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正有氣無力的追著。一看那人，慕容芷凝的心立馬揪了上來。
「還給我，還給我！」
那猶如孩子在撒嬌般，卻又無力的聲音讓人聽了為之顫抖。慕容芷凝氣急，腳邊的一顆鵝卵石被她狠狠的踢起來。擊中那宮女之後，那宮女腿斷了似得徑直的倒下去。隨後，那鵝卵石像是有生命般的。又彈回來，不偏不倚正好打到另外一個宮女的膝蓋。
瞬時，兩人再也抬不起來！看著慕容芷凝一步步靠近，幾乎是用爬著在掙扎。
「拿來！」
慕容芷凝伸手，看著那兩人手裡拿的玉珮。那鳳目冷冽。
「不給！」看著手中的東西垂死掙扎。
頓時讓慕容芷凝心中非常不爽，殺人般的眸子一咪，「你說我這一腳踩下去，你那手會變成什麼樣子？」說著，瞬時將那堪比二十一世紀高跟鞋的玩意亮起來。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那宮女連忙將手中的東西交給慕容芷凝，哭喪著求饒。
而當慕容芷凝拿過手中的那塊玉珮的時候，看著手中的那個央字。忽然間眼中淚水盈盈。而那銀絲隨意散落的老人卻一把搶過，惜如至寶。幾乎讓慕容芷凝還沒反應過來。
那兩個宮女見此情況，便欲要跑。但站起之後卻幾次倒下，顯然腳被慕容芷凝打得不輕。
「我記得上一次就告誡過你們，不要對太后無禮。你說你們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她冷冽的目光像是要將這些人分屍。她看向太后，問道，「你說，該怎麼處置她們？」
太后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兩個宮女。立馬的那兩個宮女爬了過來，飛快的磕著頭，「太后饒命，太后娘娘饒命！」
那有些癡傻如孩童般的太后看了看兩人，癡癡的笑著，「你不能殺了他們，不然，以後我就沒有飯飯吃了。」
慕容芷凝看向那兩個宮女，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可能對她那麼好，忍不住疑惑道，「她真的有每天給你做飯吃？」
「對啊！他們吃飯的時候，掉在地上的我就可以吃了。他們良心好好哦，每次都掉很多很多。」
那天真的表情，讓慕容芷凝頓時一陣火大。
「劍，處置了他們兩個！」
慕容芷凝大吼一聲，立馬身邊傳來一陣嗜殺。只見刀光閃過，隨後兩人躺在地上再也沒了聲音。慕容芷凝沒有回頭，只是捂著太后的眼睛離開了那裡，末了君燁添了句，「拖遠些！」
宮內，慕容芷凝吩咐諸人為太后做了很多好吃的。而自己，卻一面翻弄著那玉珮，「央，可是鳳未央的央？」
太后的手突然一頓，竟然直接搶過慕容芷凝的手中的劍，抱著滿口的食物低低呢喃著，饒是有些口齒不清，但慕容芷凝可以判斷她喊得是，「央央！」
這皇宮內，竟然還有人記得她母親。竟然還有人為了她母親的一塊玉珮如此拚命，記得娘親以前說過她有一位奶奶，對娘親很好。難道說的就是太后麼？慕容芷凝手上一僵，盈盈目光濕潤了。
奶奶是因為什麼而失憶呢？若是奶奶知道娘親的女兒還活著，會不會很開心？
「快吃飯！」
慕容芷凝笑著，為太后夾菜。
「凝兒，怎麼了？」
君燁看出慕容芷凝眼眸中帶著隱隱的憂傷，擔憂的問。
「燁，你知道嗎？奶奶癡傻之症，肯定有隱情！」慕容芷凝看向他，傾述著自己的不快。
「這個百里青，竟然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君燁忍不住憤怒，「難道她跟她母親有什麼世仇嗎？一個太后竟然淪落到在宮女手裡討東西吃。」
提到這個慕容芷凝心裡便覺得很不爽，恨不得把百里青救活再好好折磨。這個混蛋，對別人差勁也就算了對自己的母親也這樣。
「凝兒醫術精湛，何不為她試試？」君燁提醒道。
慕容芷凝微微歎息，看著太后吃飽喝足了，拉著自己的手不願放，忍不住笑了，「吃飽沒？」
「嗯！」太后滿足的點點頭，像個孩子一般。
「吶，現在開始你聽話哦！我們來玩個遊戲。」慕容芷凝笑，看著太后用力的點頭吩咐道，「手，放鬆！」
她將手切在她的脈上，闔眸，沉默良久。終是睜開眼睛對她一笑，「好，現在閉上眼睛。睡覺！」
「你會離開嗎？」太后道。
「不會！」慕容芷凝嘴角一僵，很久才答。
「可是你上次說不會，但是我醒來就看不到你了。」太后似乎已經對慕容芷凝產生了不信任的感覺。
「再不會了，以後我天天來陪你吃飯，不會讓你再受欺負。」
除了她的姨母，慕容芷凝又找到一位親戚。慕容芷凝哪裡還捨得讓她受半點委屈，「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說著，慕容芷凝拿出懷中的玉蘭香囊，放在她的鼻尖，「香不香？」
很快，太后便已經打了個呵欠。沉睡過去。
「她是以為受到什麼刺激，所以才瘋的。二十年了。她瘋了二十年了。」慕容芷凝低沉著眸子顯得有些無力，「看來二十年前的事，對她影響很大。」母親去世了，上天唯一厚待她的便是留下了這些愛她的親人。
「凝兒，可有方法治好她？」君燁知道慕容芷凝心中的無奈。
她軟軟的靠在她身上，呼吸有些急促與無奈，「燁，奶奶體力太弱了。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若是我為她施針治療，效果肯定很好。但是對她身體影響太大了。」
七十歲高齡了，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還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個奇跡。她慕容醫學世家的醫術的確是不按常理出牌，效果常常也是出奇的。但是對待這樣的老人卻是不一定有利的。
「唯一的方法，便是等她身體好些了，再說！」摸著那瘦骨嶙峋的身體，慕容芷凝心中沉痛。
「她這樣活著，未必是件壞事。」君燁緊緊的將慕容芷凝的手捂在手裡，「就像凝兒恢復記憶之後雖然對我好些，但是我感覺你比以前更加憂鬱了。帶著父母的仇恨活著，很累。這點我深有體會。」
「燁，等你什麼有一日能讓我的手在你的手心發熱。而不至於凍著你的手了，我就嫁給你！」慕容芷凝笑，沉醉於他的氣息。
「為什麼？」君燁問。
「娘親說，能為我暖手的人才是我的真命天子。」慕容芷凝揚起清澈的眸子，笑著道。
君燁不免有些沮喪，拿起慕容芷凝的手，「可是這隻手，當年我用盡三年的力量沒捂熱。現在也是！」
「那你想辦法啊！」慕容芷凝撅嘴，笑著道，「也許是時機未到。」
可以感覺到君燁的歎息，他忍不住笑道，「凝兒，這斂南國的江山我們赤手可得。這天下，若是你要。不用五年時日我便將整個龍晴大陸給你。可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奮鬥目標是你，從九歲便開始，一直到如今都沒有得到你的真心。」這條路走得太艱難了，太辛苦了。
「那你會放棄嗎？」慕容芷凝道。
「不會！」君燁笑著，「一輩子不夠，下輩子繼續！」
慕容芷凝笑了，她要看著他用事實證明。這個男人值得她用一生去托付。
「燁，我要出宮。緣兒還在宮外。」她清脆如珠落盤的聲音聽起來，如天籟一般。
「在哪裡，我去接！你好好休息。」君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