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她的心慢慢近了 文 / 冰綾藍月
而當看到君燁坐在慕容芷凝身邊的時候，歐陽雲鴻心中頓覺一涼。驟然怒氣橫生，指著君燁便是一頓臭罵，「君燁，誰讓你坐凝兒身邊的？誰讓你碰她的？」
君燁轉過身，坐在凳子一副挑釁的模樣，「凝兒是我的王妃，本王為何不能做這裡？」
提到王妃，歐陽雲鴻頓覺怒氣拔地而起。如呈露般清晰的臉容本應風輕雲淡，謫仙清雅，而此刻卻顛覆了以往的形象。可見心中有多憤怒，「君燁你臉皮也真夠厚的，五年前讓凝兒離開王府。現在又不要臉的貼上來。若是別的女子任由你玩弄也就罷了，可本王決不允許這般侮辱凝兒。」
君燁沉默半響，懶得理他，「我和凝兒的事用不著你管，我自會處理。倒是你，以什麼立場保護凝兒？」
一夜未眠，本就心情煩躁。再加上此刻這個君燁的話當真是讓他淡然性子也忍不住，只是，當餘光掃過榻上的慕容芷凝時。視線再也移不開。
胸前火紅色的鳳凰袍子若隱若現，兩隻手臂交叉放在被上。寬大的袖子用金絲勾勒栩栩如生的鳳引。鬢髮高聳，美輪美奐。尤其是那張精緻的鵝蛋臉上，柳眉清秀自然，安詳的鳳目閉著，纖長的婕羽顫動著。瓊鼻下，性感的朱唇不點自紅。在燈光下流露著自然的浮光。她恬然入睡，只是那與生俱來的魅力，未曾減弱半分。
平日裡慕容芷凝從來都是衣衫樸素，從不刻意著裝。雖然歐陽雲鴻也看得出她的美貌的確是斂南國少見的，但的確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她。就像是散發著慈愛的九天玄女，母儀天下的皇后，亦或者是稱霸全國的女王。那種氣勢，此刻竟然讓他有些難以靠近。似乎看一眼，都是褻瀆。
「不許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君燁霸道的用手遮住歐陽雲鴻的視線，利眸內是那懾人的寒芒。該死，他就不該讓凝兒換上這身衣服。後悔，後悔一千遍都難贖其罪。
意猶未盡的歐陽雲鴻哪裡肯罷休，直接走進慕容芷凝，「憑什麼給你一個人看，你看了我自然也要看！」
「你敢！」君燁怒，眸子死死的盯著歐陽雲鴻。他發誓他這一刻是真的想把歐陽雲鴻的眼睛挖了。或者是，為了不讓任何人窺視慕容芷凝的美。連把這男人眼睛挖了都難以解除心中的恨。
瀟緣徹底無語兩人，正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君燁把被子蓋在慕容芷凝身上，像是藏什麼寶貝似得藏著，「滾出去！再看一眼本王就真的把你眼睛挖了。」
「君燁，你讓開！」歐陽雲鴻上前，正欲把被子掀開，卻被君燁死死的攔著。
「歐陽雲鴻，不要給臉不要臉。滾出去！」君燁再次出言警告。
「君燁，你是想憋死凝兒嗎？」歐陽雲鴻黑沉著臉，差點沒和眼前這個男人大幹一場。該死，凝兒是人，不是東西！
一直怕別人窺探自己心愛之人的君燁才驀然發現，的確這樣會憋死他心愛的凝兒。轉身，正欲將被子拉開。
「咳咳……」
慕容芷凝咳嗽兩聲，上好美玉般的臉龐憋得通紅。怒瞪著君燁，咬牙坐起來，「黑心鬼，我想睡個好覺都不讓。你想幹嘛？」
「凝兒……」君燁萬分抱歉，又不知該如何道歉，只得道，「凝兒，咱們把這衣服換了好不？」
「我穿什麼衣服還用得著你做主？」慕容芷凝蹙眉一陣惱怒，指著大門口，「滾，滾出去！老娘永遠都不想見到你。」
君燁被嚇得退後兩步，站在一旁看著歐陽雲鴻再次盯著她看。飽了眼福，而他又說不得半句，頓時覺得心裡各種不爽，「歐陽雲鴻，本王讓你把眼睛閉上。」
歐陽雲鴻懶得理他，看到君燁讓出凳子。倒也坐得心安理得，「凝兒，我聽說你和太子妃在郊外大戰一場。落下那個奇怪的山洞，怎麼出來的？」
「不知道，我醒來就到這裡了。」
想到這個，慕容芷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君燁。好像，是他把她抱回來的哦。丫的，好像自己又被佔便宜了。天，這個混蛋什麼時候能不佔他便宜。
「他一直跟你在一起嗎？有沒有欺負你？」
歐陽雲鴻看了眼君燁，無比仇視的道。
「他在山洞裡的時候沒欺負我，現在欺負我！」慕容芷凝幽怨的眼神盯著君燁，好覺被吵醒不告狀是假的。
「凝兒，你……」君燁本想狡辯什麼，但想想若是狡辯還以為他怕了這個歐陽雲鴻呢。所以想想，一咬牙認栽什麼都沒說。
「君燁，我告訴你。從今天起，我正式告訴你。我要娶凝兒，凝兒是我的王妃。」歐陽雲鴻整戈旦旦，站起身來宣佈。
「你休想，凝兒不會同意的。凝兒是本王的。」君燁拂袖，看著慕容芷凝。似乎覺得歐陽雲鴻說的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誰說我不同意！」
一句話有人歡喜有人憂，憂了君燁，喜了歐陽雲鴻。瀟緣雖然知道慕容芷凝一直和歐陽雲鴻走得很近，倒是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有點難以接受。剛才還有人在誹謗他的鴻叔叔，現在要做他爹爹了。鬱悶，各種鬱悶。但想想，其實鴻叔叔還是不錯的。
「凝兒！」
兩人的異口同聲，同時驚訝。但意義卻完全不同。
「從今天起，我就是他的未來的王妃了。你以後不可以碰我，不可以和我說話。這裡是我的閨閣，你現在就可以滾出去了！」
慕容芷凝抬起頭，看著君燁。盛氣凌人的趕人。
歐陽雲鴻笑了，由心一笑。他沒想過慕容芷凝會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他，贏了君燁，歐陽雲鴻心中洋洋自得。頓時也看起了君燁的笑話。
靜，一句話讓整個臥室靜得出奇。剎那間風劃過的聲音清晰可聞，楓樹簌簌作響。
風中，他的衣衫揚起。胸前殷紅的血跡斑斑點點，手上纏著的白紗因為抱著慕容芷凝一路滲出的血將紗布染紅。那魅眸間邪氣蕩漾著，而更多的卻是憂傷，心痛。與君燁對視間，慕容芷凝心中不由一顫。似乎心靈在瞬間與他共通，恍然將像是能感受到他獨自承受的那份疼痛般的。心中驀然後悔起剛才所言。當真是……
她慕容芷凝從來不會吃這種回頭草，既然當初便被休了。既然當初發誓即便他傾盡天下，也難換她回頭。難道要自己食言嗎？曾經讓她在眾人面前差點出醜，差點名譽盡毀的男人。她如何還會回頭？
他痛關她什麼事？既然痛，當初為何還要傷害她？
慕容芷凝收回視線，冷漠的目光不含情愫，「還不出去！我從未允許你進入過別院，就像我從不主動踏入凌卿王府一樣。」
君燁淒然一笑，銳利的眸光看了眼歐陽雲鴻，目光再次定格在慕容芷凝身上，「你真的喜歡他？」僅僅六個字，問出之後君燁感覺自己的心頓時空了。為何他總感覺慕容芷凝就是他的，而此刻卻也怕，怕她會說是。若她真的這般回答，他該如何面對。
「自然！」慕容芷凝揚眉，清澈的鳳目一瞬不瞬的盯著君燁。像是在等待著他死心，然後離開。
「轟」的一聲，腦袋像是被炸開一般。他君燁一身看盡一切，過眼雲霄。紅塵女子飄搖而過，卻偏偏對眼前的女子這份情似乎永遠放不下。凝兒，你是我此生的劫。注定一輩子為你悲苦，注定一輩子看著你和別的男子纏纏綿綿。讓他獨自掩蓋這份愛的苦水嗎？
「緣兒是本王的兒子！」君燁咬牙道。
「只要雲鴻接受緣兒，天下人將會知道。這孩子是雲鴻的，一輩子只有雲鴻一個父親！」慕容芷凝斂了斂眸，不以為然。
夏日的陽光瑩白一片，躍進屋內。正好與他的薄唇相近，那瑩白如玉的幾乎，翩然若仙。狹長的魅眸微微泛起紅潤。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夠讓他的眼眶濕潤，讓他為她流淚，讓他為她肝腸盡斷！凝兒，你到底要折磨我到幾時？
他一步步的向她靠近，俯視著比他矮小一點的慕容芷凝，「凝兒，或許你愛我要多一點！」
「屁……」慕容芷凝仰頭，目光盛氣凌人，「我對你只有恨，什麼時候連恨都沒有了。那麼我們之間就真的兩清了。」
「可是你不是一直恨著我嗎？」君燁接過話，忍住想將她抱在懷裡的衝動，「凝兒，恨就是愛，難道不是嗎？若你心裡真的對我一點感覺沒有，我一定會退出。成全你和他。」
「我本來就對你……」
「凝兒，不要太過篤定。不要讓自己後悔！」君燁笑，眼底卻儘是寵溺，認真，「不要像我這樣，做了很多後悔的事傷害了對方。才去彌補，我很辛苦！凝兒，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面臨不可挽救的局面。」
慕容芷凝沉默，眼底漆黑如夜間的湖水。泛起絲絲波瀾。
「讓他們出去，有些話我必須說清楚！而後你如何做決定，我一定不會再阻止你。」他言語肯定，字字句句鏗鏘有力。不容人質疑。
「君燁，你憑什麼跟凝兒單獨談話？凝兒是本王未來的王妃，本王有權知道你跟他談什麼。」歐陽雲鴻握緊拳頭，鐵青著臉宣示自己的主權。
「等她有一天若是真成你的王妃了，你才有這權利！現在，所有的主權都在她自己。」君燁側身，目光凜冽。
「君燁，你當真以為本王怕你不成。青楓，把這人趕出去！」歐陽雲鴻拂袖，負手道。
「夠了！」
慕容芷凝咬牙切齒，不再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凝兒，別怕。他還不能把我怎麼樣。」歐陽雲鴻柔聲道。
「雲鴻，你先回去吧。我跟他的確有些事要談清楚。」慕容芷凝看了眼君燁，冷冷吩咐。
「凝兒……」忽然被冷落，歐陽雲鴻覺得心裡很不舒服，「難道你真的覺得，他比本王強嗎？」
「沒有！」慕容芷凝抬頭，真誠相對，「雲鴻，芷凝是什麼樣的人云鴻應該比誰都清楚。只是有些事，正如他所說必須處理好。我不想自己後悔，也不想傷害雲鴻！」
歐陽雲鴻默了默，終是點點頭，「我在外面等你！」他看了君燁，負手轉身離開。
周圍的人也不約而同的退了出去，就連瀟緣也沒有留下。懂事的退了出去。於是，偌大的屋內再次只剩下兩人。
「談什麼？」慕容芷凝轉身，當看向君燁時才發現某男躺在她的床上。看起來身心疲憊，乏力。
「君燁，要睡滾回去睡。雲鴻都沒有睡過我的床，你憑什麼？」
一股怒氣拔地而起，而偏偏君燁似乎沒看到慕容芷凝那怒髮衝冠的模樣似得。
「憑我們一直都是夫妻！」君燁抿唇，淡然一笑。無賴是吧，本王就要無賴給你看。
「慕容芷凝早就死了，你親自宣佈死在大火之中了。現在的慕容芷凝，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慕容芷凝坐下，心平氣和的跟他解釋。
「只要你還在，就是我君燁的王妃。你永遠都改變不了！」君燁一本正經的看向她，「不過話又回來，還真得感謝凝兒當初一時氣憤撕了休書。你就算真的想嫁給雲鴻，也得我同意。寫下休書才行！」
她真沒看出這個男人這麼可惡，居然敢威脅他，「君燁，別跟老子玩這套。你要知道，我的手段也並不是完全對付不了你。卑鄙下流無恥的手段，你會用我自然也會！」
舉杯，慕容芷凝珉了口茶。
君燁暗自歎息一聲，看向慕容芷凝終是將話題再次轉回來，「凝兒，咱們何必鬧成這樣？」
「你是逼我的！」
青瓷玉杯摔在地上，慕容芷凝怒視著君燁，一字一句的咬牙說出，「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不要欺人太甚。」
君燁心中血液在沸騰著，凝兒，我到底要怎樣才能夠讓你回到我身邊？為什麼我怎樣做都是錯？
「凝兒，你知道為何蕭樂起時。你的腦海中會有驚凰舞的記憶嗎？」
他紅潤的魅眸看向慕容芷凝，字字真誠。只希望能找回他們之間的一點點信任。
「為什麼？」慕容芷凝蹙眉，這正是他想知道的。
「我說過，你失憶了！」君燁笑，聲音柔和。就怕大聲了一點點，再次激起她渾身的刺。
「怎麼會？」慕容芷凝思慮著，「可是我什麼都記得！」
「六歲以下的記憶呢？」君燁順口說道。
慕容芷凝想說什麼，終是停頓了。她只記得那孩子好像從記事以來都一直以慕容芷凝的身份活著，一直很聽慕容建樹的話。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有記憶封存著。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別人說失憶。難道，自己六歲那段時日真的有很多故事嗎？想到這些，慕容芷凝有些難以置信。一個六歲的孩子多麼純真的時候。又會有怎樣的故事？
「凝兒，雖然我不知道為何你會失憶。但我一直在找原因！」君燁坐起身來，嚴肅的說著，「我承認我不該對你做那些事，但你知道嗎？從我遇到你開始，多麼難擺脫你的陰影。凝兒，就算現在你不懂。我只希望你恢復記憶後能懂！這麼多年我雖然對你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但每次做完之後我的心裡絕對比你痛苦一百倍。」
心尖泛起陣陣漣漪，慕容芷凝覺得自己的心從未這般凌亂過。他們之間，有過多深的感情？以至於她慕容芷凝竟然能夠在失憶的情況下還能時不時的感覺到他心中的痛！
「你跟那個女孩是青梅竹馬，後來因為某些事她死了。而你竟然這麼多年一直未曾娶過她人。一直為她虛設王府。」慕容芷凝蹙眉，「她到底有多好，你愛她如此之深。」
「不是為她，而是為你！」君燁糾正道，「凝兒，那女孩便是你。當年黎山下，你為我舞蹈，你的一顰一笑。都讓我畢生難忘。你陪伴我渡過那人生最黑暗的三年時光。從那時起，非你不娶！」
「我？」慕容芷凝實在是很難將那女孩和自己聯繫在一起，但君燁所言，卻似乎有一點熟悉之感。
「罷了！」君燁淡然一笑，他本是不想提這些，只想等待她有一日恢復記憶想起一切，奈何此刻情形卻不得不讓他說出這些，「凝兒，我只希望你記得。我們之間不是只有五年的關係。這便夠了。」
至於別的事，由他全權承擔下來。
慕容芷凝想問下去，卻是閉了嘴。或許她剛才的確太莽撞了，或許，眼前這個男子也並非她想像的那般惡劣。或許……
「對了，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忘記給我了？」慕容芷凝揚眉，看著君燁。頓時又變為不友善的表情。
君燁嗤笑出聲，將懷中的盒子遞給她。慕容芷凝見那沉香木做製作成的盒子，帶著歲月的痕跡，期待的打開盒子。但裡面的東西，卻再次讓慕容芷凝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