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近本王三尺之內者,殺 文 / 冰綾藍月
衣衫落地,只剩下一襲肚兜,褥褲。玉肩如凝脂般華潤,那是極其健壯的處子肌膚。
該死!為何她覺得這話酥軟得讓他血液膨脹,即將要爆發。君燁怒,從床上彈起來。看著來人,心中的抵制一點點的弱下去,就像是開了渠道的水。源源不斷。直到,完全無法控制。
他將莫懷馨壓在身下,漆黑的瞳仁含著百般柔情。莫懷馨心中一喜,從未於男子靠的如此之近的她知道下一刻會發現什麼,她期待卻又害怕。但總的來說,是期待的。她希望完成少女到女人的蛻變,她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君哥哥的王妃。
「凝兒!你可知……」君燁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子,「若是沒有曦兒,本王會愛上你!」
他眉間劃過一抹無奈,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沉痛,「可是,本王答應過曦兒。這一身只會有她一個王妃。即便是空著。」
心在滴血,莫懷馨感覺自己那顆血淋淋的心一下子被摔碎在地上。一地餐恆!君哥哥不禁心中有別的女人,竟然還有兩個。
「凝兒,你一定不知道為什麼本王每次總是陰晴不定。」他雙手抓著被子,青筋暴起,忍耐,他再極力的忍耐著不將眼前的女子吞噬,「因為你跟曦兒太像,太像!就連這體香都……」
他閉目,吮吸著女子身上的體香。而就那一刻,意識卻驟然恢復。體香,體香不對!這女子是誰?
君燁驀然醒來,片刻的清醒讓他看清眼前女子。君燁怒,滔天的怒意漸漸壓制住那陰陽合歡散的力量,「滾,給本王滾!!」一腳狠狠的踢過去。
「啊!」
莫懷馨的身子摔在地上,雪白的肌膚摔出幾個紫青印記。
「無恥的女人,再不滾本王殺了你。」
他如此相信的莫親王府,竟然也算計他。翻身而起,隨手抽出寶劍。指著莫懷馨,森寒的眸子寒若隆冬之雪。剛才那謫仙般的身材,妖孽般的容貌此刻卻整個化作地獄裡走出的撒旦。他有種衝動,便是要將眼前這個差點污蔑他清白的女人大卸八塊,扔出去餵狗。
傷害凝兒,是他的錯。而這個無恥的女人卻自己找上門來色、誘她。還給他下藥,該死,當真是該死!
「君哥哥!馨兒喜歡你,從三年前就開始喜歡你了。你難道看不出嗎?」莫懷馨咬牙,淚水簌簌劃落。她這輩子還沒這麼低賤過,更沒用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為什麼,偏偏什麼手段都用了終是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心。
君燁不說話,依舊看著她,「近本王三尺之內者,殺無赦!而你竟然敢給本王下毒。」
刀揚起,這一刻他幾乎不是人。讓人渾身汗毛倒立的感覺,莫懷馨覺得自己的君哥哥此刻像是惡魔。六親不認的惡魔!
「救命!」
莫懷馨嚇得連抵擋的內力都施展不出,只知道,她死定了!
門晃蕩一聲被推開了,莫親王怒吼一聲,「住手!燁兒,你瘋了?」
君燁劍停下,「刷」的一聲指著莫親王,「本王一直視舅舅為唯一的親人,卻不想原來是本王自作多情了。這般陷害燁兒,舅舅可曾將燁兒當做外甥看待過?」
他眼底透著紅光,人人傳言凌卿王嗜血成性。其實那不過是他隱藏自己的一個方式。一旦心軟,換來的卻是今夜的局面。
「燁兒,你別衝動!他是你表妹!」莫親王渾身忍不住顫抖著,「你明明在殿內答應了婚事!就因為如此,舅舅才出此下策。想要跟你親上加親啊。」
宴會上的事……想著,君燁心中頓時才有了一分理智,宴會上的事他不過是想與南帝對抗。他知道就算自己應了南帝也不會同意,所以他便順水做了個人情,表示他對南帝的忠心。卻不想,會引起今夜的事!
「哈哈哈……」君燁揚天冷笑,將劍倒轉,狠狠的插向自己的手臂。
劍落,一地殷紅。一屋子寂靜未敢言半字。
「燁兒!」莫親王忍不住怒,看不懂君燁到底想幹嘛。為何他不是想殺馨兒,就是自殺。
「本王再說一次,本王只當你是舅舅,只當莫懷馨是表妹!若她在越矩,本王保不準會拿她怎樣。」
聲音迴盪在屋內,像是魔咒。對君燁來說,死在他手下的女人多如牛毛,他不在乎再多一個。莫懷馨淚泣,用衣衫將自己裹緊。心痛漸漸蔓延,含恨咬牙!
「馨兒,父王給你找個比他更好的男人。不要哭了!」莫親王心痛的安撫。
「不!我就要君哥哥,就要君哥哥。」
君燁出了門,負手立在風中。血染透了衣衫,疼痛逐漸抑制住陰陽合歡散的功效。風吹過,卻吹不盡他眉間心痛,滿腔的怒意。
「爺!」
暗一看著君燁,所站之地血流一地。而他卻絲毫沒有注意。他撕下衣衫,走過去為君燁處理那傷口。
「屬下該死,屬下沒保護好爺!」暗一跪在地上,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見君燁受傷心中頓時自責。
「起來!本王要去寒泉。立刻,馬上。」他已經堅持不住了。
「屬下遵命!」
暗一扶著君燁,足尖輕點。朝不遠處的寒泉飛去。
月光如水,流螢偏飛。寒泉內升起一道道冰寒水霧,越靠近便越感覺全身寒顫。看著君燁眉頭都不蹙一下的步入寒泉,暗一全身汗毛豎起。
「爺,寒泉傷身。要不屬下給你找個……」
話未說完,君燁一雙怒目盯著他。別跟他提女人,一提到女人,君燁便覺得噁心。
「額,爺。要不咱們去找三小姐吧。」暗一實在是忍不住硬著頭皮說。
君燁指尖一顫,揚天長笑,「本王五年沒碰過他了,你信不信?」
「額?」暗一十分震驚。
「五年後第一次在寺廟裡被他迷暈!」
「這……」暗一啞然。
「第二次準備征服他,她對本王動用匕首。」
「爺……」真悲劇,枉他家爺英明一世全毀在那個女人手上了。
「找她又如何?本王這麼傷害他,你認為她還會回頭?」君燁冷笑,他和她注定一輩子有緣無分。除了一紙婚書什麼都不存在。
他徹底無語,跌坐在地上,「爺,要不屬下陪你泡!」
君燁沒有回答,淡淡的閉目,「閉嘴,再吵本王真把你丟進來!」
暗一立馬閉嘴,眼睜睜的看著君燁躺在寒泉內。或許他應該樂觀一點,爺現在全身的火需要找個出口。泡在泉水裡面剛剛好。
殊不知,那蝕骨的寒侵襲著君燁。寒泉下一雙手緊緊握著,五年前他曾經逼迫慕容芷凝在寒泉下待了半個時辰。如今,是報應麼?若真是這樣可以洗清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就算天天泡在寒泉裡他也願意。
無語望天,曦兒是不是在天上看著他此刻的報應呢?
憶記當年,那抹雪白的倩影,宛若流雲仙紗。踏著一地盈盈梨花而來。
那時,他身長在山上。每日除了練功便是下河去玩耍。偏偏遇上那個「討厭」的女孩。
「小燁燁,你喜歡本姑娘!」
「不喜歡!」男子一襲白衣,站在雪白的樹下。不到九歲的身子已然初現少年英氣。對於女孩的那句小燁燁,他非常不滿。明明他比她大六歲。明明她還沒他肩膀高。
「說!小燁燁喜歡曦兒。」女孩霸道的口吻不容芷凝。
「你能不能再討厭點,我說了不喜歡。」男子怒,一副嫌惡的模樣。
女孩搬來一個石頭,站在男子面前。趁他不注意,狠狠的在他臉上落下一吻,「叫你狂,你在給本姑娘狂一個試試!」
那時的君燁憤怒,抓住女孩的衣襟,「誰讓你親我的!」
「你現在屬於我了,知道嗎?」女孩霸道的口吻不容他反抗。
感覺到自己衣襟間的力氣加重,女孩也反而更是得意。
「你敢不敢不欺負女孩子,你敢不敢說喜歡我,你敢不敢天天陪我下河去抓魚。」女孩清亮的眼睛毫不示弱,嘟著嘴毫不示弱。
「我當然敢,我不僅敢不欺負你,喜歡你,陪你下河去抓魚。我還敢天天親你!」為了懲罰她,他第一次用了這種手段。
彼時
依舊是在那山崖下的梨樹間,他白衣翩然而立,那年他十一歲。
「曦兒,有一個稱呼。你肯定不敢答應?」君燁神神秘秘的說道。
「連你都乖乖的說喜歡本姑娘了,還有本姑娘不敢的事麼?」女孩天生頑劣,不滿的站起身。
「那好,我若輸了以後都聽你的好不好。」君燁壞笑。
「好!」
「嗯!我若叫你娘子,你敢不敢答應?」
「當然敢!」女孩沒有考慮便應了。而當看到君燁笑得人畜無害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了。
「壞蛋!」
「曦兒,你贏了。以後我聽你的。但你是我娘子,知道嗎?」
「額……」女孩詫異了,這個稱呼對於那個才五歲的孩子來說。的確是懵懂的。
十二歲那年,她六歲。師父讓他回京。乃是為父母報仇的最佳時期,一直被仇恨縈繞心中的君燁亦然決定不要錯過這個機會。十里長亭,她哭著跟他告別。那是四年相處下來,第一次看到他哭。
「混蛋小燁燁,你怎麼可以丟下曦兒。」她哭得肝腸寸斷,「聽娘親說,娘子要跟著相公的!嗚嗚……」
君燁為她擦拭著淚水,「好曦兒,小燁燁怎麼可能丟下曦兒呢?小燁燁過幾天就回來!」他終是騙了她。只因他那一走,可能是永遠。
「娘親說,小燁燁以後會三妻四妾。」女孩抹著淚水,「我說過,你屬於曦兒。永遠屬於曦兒。不許你屬於別人,決不允許!」
「是,小燁燁永遠屬於曦兒。到死都不會變!」
不到一個月,他便平反了父王和母妃的冤案。將當初陷害他家族的人正法,逼迫南帝恢復他的爵位。而當他再次回到當初那裡時,等待他的不是他的曦兒。
是一場大火,那場大火將整個房子燒得坍塌。當他在房間內發現燒焦的屍體時,他大病了兩個多月。從此性情殘暴,遇神殺神,遇佛弒佛。而敢近身的女子,更是死無葬身之地。
直到後來,一場政治婚姻他無可奈何的娶了慕容家的三小姐。他憤怒,新婚之夜卻讓她在外淋雨。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發洩不滿。而當那女子敢坐在她床前,敢與他對抗的時候。他卻風中凌亂了。
除了曦兒,幾乎多年來沒人近過他的身。除了曦兒,沒人敢對他如此大膽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該如何收拾那女人。但最終收拾她的辦法竟然是用自己的身體去教訓他。讓她害怕。竟然和當初教訓曦兒的方法如出一轍。
他因為曦兒,第一次與凝兒有了肌膚之親。他也因為曦兒,用各種下三濫的手段懲罰她。更是休了她。讓她離開!解放她,也解放她。但五年的時間,他卻從未這樣想過一個女人。於是,他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因為種種,他去查過凝兒的身份。查過很多次。她是慕容家的庶女,是小妾所生。曾經因病弱,一直養在深閨十五歲後才漸漸示人。就算查到一些關於慕容芷凝其他消息,但最終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五年後她的再次回歸,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去對她。但最終,為了曦兒他決定將她讓給別人。
往事如煙
每每想起便心中沉痛。若是當年他一直生活在梨山上,是不是可以永遠和她在一起了?但試問,背負著父母的仇怨一輩子。他又如何安心?或許,他注定孤獨一身。欠曦兒一生,欠凝兒一世。
柔月下寒泉泛著白光,深夜靜如水止。同片天空下,京都別院某一臥房內。清風吹過帷幔,她睡得並不安穩。女子雙拳緊握,眉間蹙起。一滴滴清淚從眼角流落,在枕頭上暈開一朵朵花瓣。
夢中,熊熊烈火燃燒著那間房子,一個中年美婦站在她面前。美婦笑得很溫柔,而她在夢中哭泣,哭得很傷心。
「娘親以後不能保護曦兒了,曦兒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不要,曦兒要娘親保護。娘親不在曦兒不會好好吃飯。」
聽這話,美婦心中突然無奈。她落下眼淚,卻依舊溫柔的對她笑著,「乖,娘親相信曦兒會堅強的。能夠在逆境中存活下來!娘親在天上看著你……」
「娘親!!」
在夢中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無助。摔倒在地上,朝著美婦離去的方向招手。然而,她只覺眼底漸漸的黑了下來,意識模模糊糊。她只覺有一個人拉著她,不讓她跟她娘親而去。
腦海中有一個身影揮之不去,美婦漸漸的走入火海。拉著另外一個女孩。任她如何掙扎,卻始終不見有任何效果。
「門主!快醒醒。」
清脆的喊聲將她叫回。看著屋內的一切,慕容芷凝彷彿覺得此刻她不該在這裡。眼角的淚水清涼帶著餘溫。
是夢!?
好奇怪的夢!
「門主,你別嚇輕塵啊。」風輕塵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聽到瀟緣說他娘親好像不正常。還以為怎麼回事,丫的誰做噩夢能達到這種飆淚加上撕裂被子境界!怕是也只有她家門主一人了。
「好熱啊!」慕容芷凝從床上起來,才發現瀟緣等人都用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她。
「看夠沒?都不準備伺候本仙梳洗了是不是?」她怒,很不喜歡這種被當國寶似得狀態。
侍女恭恭敬敬的走進來,端著梳洗的東西。然後慕容芷凝完全無事的任憑侍女為她梳妝。在鏡子前端詳著自己,「輕塵,你覺得本仙穿什麼衣服比較合適?」
丫丫的,臭美啊臭美。她家主子什麼時候這麼臭美了!
「哎喲,我的娘親!你剛才怎麼了?嚇死緣兒了好不好!」瀟緣走過去,趴在她背上各種糾結。他娘親心理素質真好,跟他不能比啊。
「是啊!門主這是怎麼回事啊?」風輕塵也各種疑惑。
慕容芷凝眉頭蹙了蹙,無奈的歎息,「做了個噩夢!」
「什麼噩夢?」瀟緣各種刨根問底。
「有人房子被燒了!」慕容芷凝風輕雲淡的說道。
風輕塵和瀟緣再次愣了,這和剛才在床上的女人真的是一個人嗎?
「就這樣?」風輕塵啞然。
「嗯!」慕容芷凝重重的點了點頭,「不然還能怎麼樣!」
「可是娘親你剛才哭了,哭得很慘啊!嘴裡還老是叫著娘親,娘親的……」瀟緣眨眨眼睛,詫異道。
「額……」慕容芷凝無奈,她的娘親麼?這個問題值得深究,她真的有娘親嗎?她前世可是經常被人叫做野孩子的!
「我的娘親也有娘親嗎?」瀟緣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啊!」慕容芷凝努力的回想起那夢中的場景,「我除了看到一片火海,然後房子被燒。什麼都記不得了。」
話落,便再也沒人問下去。
「門主!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風輕塵走過來,親自為慕容芷凝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