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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章 他的溫潤 文 / 冰綾藍月

    「不服氣本王不介意和你打一下,不過,若是這事鬧大不一定是本王吃虧。到時候別說你那表妹名節不保,怕是你和莫王爺的關係,以及和皇上的關係都會很緊張吧。」

    歐陽雲鴻微微揚唇,溫潤一笑。毫無做作。兩袖清風翩然而去。

    空留,君燁一腔怒氣。手握長鞭,獨自立在密牢之中。

    雲禪院

    歐陽雲鴻抱著慕容芷凝回到房間,放在床榻上。

    「爺,這是你的床榻。怎能讓你她……」青楓劃過輕蔑的目光。

    「去請大夫!」歐陽雲鴻輕聲命令。

    「額……」

    「有何問題?」他微微有些不悅。

    「屬下這便去!」青楓心頭一緊,禮後離去。

    歐陽雲鴻回首,看向床榻上的女子。與她只見過兩面,而此刻他卻感覺與她見面的場景歷歷在目。第一次,看似柔柔弱弱恭恭敬敬。卻讓他感覺不到一絲婢女該有的懦弱。第二次,看著那鞭子甩在她身上。卻聽不到任何呻、吟。她對君燁所言,字字句句都是在她心中。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為何,他絲毫看不透她!

    額間的汗珠從毛孔中滲出,痛苦,看得出她很痛苦。

    「去打些熱水來!」

    歐陽雲鴻輕輕的擰乾手帕,為她擦拭額間的汗珠。

    「大夫呢?來人,去催!」

    他向來溫潤,風輕雲淡。但此刻的言語,明顯帶著情緒。

    「是,是……」

    侍者沒有見過這樣憤怒的主子,很多了都沒有見過了。

    須臾,一個長相極其古怪的老頭子恭敬一禮之後被歐陽雲鴻推向榻前。大夫看了看慕容芷凝之後,將手切在她的脈上。卻只是片刻,便如被燙了一般的縮了回來。隨後打開看著慕容芷凝渾身上下的傷痛,頓時嚇得面色泛青。

    「王爺,這……」大夫說話有些結巴,「這位姑娘傷得好嚴重,目前只有一脈尚存。隨時都有可能……」他不禁搖頭惋惜。

    「本王當然知道嚴重,本王要你治好她!」歐陽雲鴻道。

    「治好可以!只是,王爺。凡事都有萬一。」大夫哆嗦著身子,「老夫曾得一位大夫傳授過一個獨門秘方!此秘方非常險,但也是唯一能讓這位姑娘起死回生的方法。」

    「試吧!」

    歐陽雲鴻雖然心疼,但也的確無可奈何。

    大夫接到命令,打開針包。取出銀針中的頭號,朝頭頂上那致命的穴位刺去。

    「你幹什麼?」

    歐陽雲鴻也是練武之人,知道那穴位刺下去九死一生。心頓時跳了起來。

    「額,王爺。老夫說過,這方法很險。」大夫提醒。

    歐陽雲鴻手在半空中停了許久,才再次收回,無奈道,「你繼續!」

    針刺入,好半響才見慕容芷凝眉尖蹙了蹙,「痛……」

    歐陽雲鴻這才心落,就在剛才那銀針刺入穴位的時候。他心中頓感一空。

    慕容芷凝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著模糊的空間。意識到自己生命的存在,她終是在心中大喜。

    「王爺,她身上的傷需要即時處理。」大夫再次看向歐陽雲鴻,而又著急的看著慕容芷凝身上的傷,「你看,衣服和肉沾在一起了。必須要讓其分離,然後清洗傷口,上藥才行。」

    「大夫自行處理便是!」

    「王爺,不管是讓衣服分離還是清洗傷口。都很疼。老夫怕……她一個姑娘家挨不過去!」

    大夫的話,再次讓歐陽雲鴻沉默。這其中的痛苦,其實不用親自體會也知道。那種痛多有恐怖。

    慕容芷凝本能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斷斷續續道:「死不了……」在意識中她便認為,挨了近百鞭都沒死,何況只是處理傷口。死在床上?這種丟人丟到姥姥家去的事她慕容芷凝絕對不幹!

    應了慕容芷凝的話,歐陽雲鴻找了幾個侍女貼身伺候她。屏風下,侍女正在一點點的為慕容芷凝分離衣物。但寂靜中,只聞衣服被撕開的聲音。好像,每一次都會帶起一層皮肉。但慕容芷凝的悶哼忍耐之聲卻是微乎其微。

    屏風後,歐陽雲鴻站在窗前。聽著那魔咒般的聲音,雙手卻緊緊的握著。

    夜下,雷聲震耳,閃電時而劈下。暴雨如注,狂風殘卷。偶爾的黎明下,總不難發現那個院落內。君燁負手立在雨中,任憑雨水打在身上。如木偶般的站著。

    「爺,一個女子而已。既然喜歡,將她留在身邊就是。何苦這樣折磨自己?」暗一走過去,將傘放在君燁頭上。

    君燁沒有言語,依舊立在雨中。

    「爺,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屬下會過意不去。」暗一再次在雨中放肆的勸解。

    「本王說過,不許任何人進來!暗一,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君燁道。

    「爺……」

    「滾!」雷霆般的爆吼砸在暗一身上,「本王再說一次,本王不是因為她!」

    君燁將那傘丟在地上,狠狠的怒蹬了他一眼。暗一無奈,狠下心來轉身離去。

    三日後

    雲禪院,藥香繞鼻,仍舊滿室清雅。

    慕容芷凝漸漸睜開眼睛雙目,不知是夢還是真。她感覺自己的肉好像被人分離開,又感覺渾身狠辣的疼。幾次痛醒,又幾次痛暈。幾次在地獄裡輾轉。終於再次將那靈魂莫入這具身子。

    痛!

    只要一動便感覺全身撕裂般的疼痛,隨之,好像很多地方都漸漸的滲出血來。

    而身旁,一個清雅溫潤的男子以手撐著床榻。顯然已經入眠。俊美的眉睫,微微顯得有些疲憊。好像,幾日未曾合眼。

    他是誰?

    她又如何會在這裡?

    慕容芷凝掙扎著起身,渾身的疼痛卻似乎扯弄著她的神經。使她不得不再次躺下。但就是這細微的動作,卻驚動了他。

    「你醒了?」

    他微紅的薄唇,勾起一時自然的笑意。

    慕容芷凝異樣的目光與他對視著。他認識她?不過,若是告訴歐陽雲鴻,這個貴人多忘事的女子將他忘得一乾二淨。可能他真的要覺得這幾日的擔憂都被白費了吧!

    歐陽雲鴻找來大夫,為慕容芷凝確認脫離危險之後。才放下心來。接過侍女手中的藥,扶她起身。難得的親自為她喝藥。

    慕容芷凝不禁有些遲疑,他的動作優雅,卻不難看出動作很生澀。像是第一次餵藥。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這個恩情我記下了!日後我會還給你。」

    一句「雖然不知道你是誰!」讓歐陽雲鴻的面色瞬間失色了幾分,拿在手中的湯藥不知該是放下還是繼續放在她嘴邊。

    「你不知道我是誰?」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歐陽雲鴻才不敢置信的問。

    「額……」慕容芷凝疑思了半響。卻終是沒有想起,她和他什麼時候有見過。

    看慕容芷凝一臉莫名,歐陽雲鴻終是哀歎著提醒,「四日前的湖心亭!本王的一曲高山流水被你羞辱得一無是處。你倒忘了?」

    「是你……」慕容芷凝臉頓時紅了紅,但很快恢復神色,「在我的記憶力存在的人只有,親人,朋友,仇人!」

    「從此刻起,我會記住你!」她鄭重道。

    歐陽雲鴻端著湯藥的手心一顫。從此刻起,我會記住你!好高傲的女子。他歐陽雲鴻從未覺得對什麼東西有過期盼,而此刻,卻因她一句話。心田蕩漾,持久難以平復。

    「先把藥喝了吧!」歐陽雲鴻淡淡的勾起唇角。

    「我自己來!」

    她無力的支撐起身子,這才發現她此刻好像連手都抬不起來。

    歐陽雲鴻平整的眉尖微微動了動,「本王會準確無誤的將湯藥放在你嘴裡的,放心!」

    「額……」

    慕容芷凝看了看歐陽雲鴻,無奈的笑了笑。張嘴接下了那勺藥。前世今生,好像只有這麼一個男人。餵過她藥。

    藥入口中,對於從小嘗試藥草長大的慕容芷凝來說。苦澀不算什麼。彷彿,嘴角還回著甘甜。只是,當慕容芷凝此刻還享受在美男餵藥中時。

    房間的門被打開,走進來的男子自然攜帶著幾分冷意。

    「歐陽雲鴻,本王手裡的婢女。也輪得到你親自照顧?」

    君燁負手渡著步子緩緩走進來,身姿挺拔。仰首看著歐陽雲鴻。

    「你來做什麼?」慕容芷凝冷眼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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