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維特之死 文 / 景子
新的一天到來。新的光明重新出現。戴文一晚都沒有睡。還好維特並沒有出現什麼狀況。看來，是戴文想多了。孫大為也沒有睡。孫大為一直都在顯示屏前觀察著監視著飛船外面的世界。還好，一切正常。孫大為知道黑暗離去，光明已經到。想必，現在再也不會有糟糕的事情發生了。光明的帶來象徵著世界從新變得美好。
靈無聊地趴在飛船的地面，時而深處自己的舌頭舔舔自己的鼻子。孫大為想到既然一切都已變得安全，得去休息一會了。不知道戴文和維特的情況變得怎樣了。孫大為這樣想到。
孫大為走進休息室。只見戴文坐在椅子上看著維特一動不動。而維特還在床上睡著。臉上的血跡已經變成黑色。孫大為對戴文說：「怎麼，你沒有睡嗎？」戴文說：「對，沒有。」孫大為說：「你怎麼不睡呢？」
戴文一整晚都在觀察維特的狀況，不敢睡覺。但這件事情是不能夠孫大為說的。孫大為肯定會問到底。最好是不告訴孫大為真相。以免引起孫大為的恐慌。戴文遲疑一會之後說：「只是睡不著而已。」
戴文轉頭看孫大為接著說：「你也工作一晚上了，累了吧。現在已經沒有危險，可以放心休息了。」孫大為說：「那你呢？你也該休息了。」戴文說：「我還有事情要做。你先休息吧。」
一晚都沒有睡的孫大為實在是疲倦極了，躺在床上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可是孫大偉依然不知道一些事實。這反而讓孫大為睡得安穩了。很多時候，無知是會讓人安穩的。而人們又經常嘗試著想要知道些事情。似乎所有的不安穩是人們自找的。時間的延續會讓事情變得怎樣？戴文擔心的會變成現實嗎？
戴文依然堅持忍受疲倦。可能是因為戴文太高估自己，等孫大為睡下沒多久，戴文的意識就變得模糊。無知和知道真相的人們都在疲倦中沉睡。不管怎樣都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
維特突然坐起來，瞪大眼睛，一口黑色的血水噴了出去。發生了什麼？戴文和孫大為還在沉睡之中，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靈從工作室奔跑過來，呆呆地看著維特。
黑色的血水佈滿在床單上。血腥的味道充斥在整個房間裡。維特慢慢地從床上爬下去。他的臉龐變得蒼白，沒有任何表情。維特一步一步往戴文身邊走去。戴文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維特怎麼了？他想幹什麼？
維特的行走沒有聲音。這讓已經沉睡的戴文沒有察覺身邊正在發生的一切。維特已經走到了戴文的身邊，蒼白的雙手緩緩升起，正要觸及戴文的皮膚。靈像是知道些什麼似的，變得很警惕，對著維特狂叫，希望阻止維特的行動。
正在夢中的戴文被靈的狂叫驚醒。當戴文的眼睛睜開的時候，看見一雙蒼白的手正要觸及到自己的身體。戴文驚慌，不知是誰，更不知是什麼情況。不過，戴文立刻反應過來，一腳踢飛維特。
戴文仔細一看，原來是維特。戴文心想，維特是怎麼了，他想要幹嘛。維特倒在地上準備從地上爬起來。戴文表示抱歉。維特的臉上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維特重新站起來，身體繼續一步一步往戴文站的地方走去。維特的大腦停止了工作，身體的行動不在意識的控制之下。
戴文見情況不妙，立刻將還在身睡之中的孫大為叫醒。孫大為實在疲倦不堪，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慢慢地從床上爬起來。當孫大為看見行屍走肉一般的維特後覺得情況糟糕。於是，孫大為趕快跑到戴文的身邊。
孫大為說：「發生了什麼情況？維特怎麼了？」戴文說：「不知道。幸好靈叫醒了我。」戴文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戴文所想的終於變成了現實。即使是這樣，戴文覺得還是不應該告訴孫大為。
看著不聽使喚的維特，一幅幅不停的出現在戴文的腦海裡。戴文變得恐懼，雖然現在一切都在光明的照耀之下。孫大為問戴文：「你怎麼了？」
戴文沒有回答孫大為，只是拔出手槍對著維特的膝蓋開了兩槍。子彈在空中急速飛行，穿透維特膝蓋處的鎧甲。行屍走肉一般的維特撲倒在地上。不過，維特還是想在盡量的往前面爬。戴文看著維特，用手槍對準維特的頭部。聽見一聲槍響之後，維特的身體完全撲倒在地面上。維特的身體不再掙扎。
孫大為對戴文所做的一切都驚呆了。孫大為用憤怒的口氣對戴文說：「你都幹了些什麼？」只看見戴文搖搖頭，臉上顯露出極其悲傷的表情。戴文也不想這樣，只是悲劇已經發生，已經沒有選擇。維特看似還有活著的，還有生命活動的特徵，其實他在已經失去。
戴文對孫大為說：「我沒有殺死他。維特早就已經死掉。」孫大為不理解戴文的回答。孫大為想到剛才維特的樣子也實在是恐怖，想必戴文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孫大為想到戴文有些事情是不願說的，於是就不再說話。究竟是什麼事情呢？孫大為當然想知道。只是戴文不願說就算了。孫大為想到自己能在這個星球生活這麼長時間就已經算作是一個奇跡，還有什麼事情比在這個星球上生活更加糟糕。這樣想的孫大為反倒是不害怕了。只是站在孫大為眼前的戴文還能夠再相信嗎？他連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都敢殺，這人的心到底是多麼地邪惡。
好久之後，戴文對孫大為說：「我們必須馬上把維特的屍體清理掉。不然，事情就會變得更加糟糕。」孫大為依然不能理解戴文所說的話。孫大為想到戴文說的是對的，的確是應該立刻把維特的屍體清理掉。只是孫大為不能理解事情變得糟糕是怎麼一回事。
戴文和孫大為戴上手套。在搬運維特屍體的過程中，戴文一再強調一定要小心。但是戴文有沒有說小心什麼。孫大為聽到戴文這樣幾次強調要小心也變得警惕了。到底是怎麼一會事？孫大為已經開始察覺戴文有些重要的事情在瞞著自己。
戴文和孫大為將維特的屍體搬運到離飛船很遠的地方。戴文將燃油倒在維特的屍體上。一道火花閃過，維特的屍體開始燃燒起來。火勢在維特的身上蔓延，火燒得猛烈了。鎧甲在高溫裡熔化。維特的皮膚被燒得焦黑。戴文對著維特的屍體在禱告。
戴文終於在乞求上帝原諒他罪惡的過錯。只是一切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罪惡被謊言包裹。當罪惡披上正義的袈裟的時候，光明的世界變得虛偽，世界的黑暗變得更加黑暗。罪惡的靈魂有了侵蝕正義的借口。這種罪惡會變成一種強大的意識。而人們都將會被這種意識所控制。黑暗不再是罪惡的代言詞，將會取代光明，成為正義的主宰。
火焰瘋狂地燃燒以後，這時候開始逐漸減弱。維特屍體的一部分已經變成灰燼。濃黑的煙還在緩慢地上升著。這一團團的黑煙在冷卻之後又開始往地面降落。原本黃色的泥土鋪上一層炭黑。好久之後，維特的屍體終於全部變成會灰燼。維特的面孔消失不見，現在只剩下一團厚厚的黑炭。熔化了的金屬流在周圍的土地上，開始冷卻變得堅硬。一圈金黃的金屬在維特的骨灰旁圍成一圈。
戴文禱告完畢。臉上顯露出極其悲傷的表情。戴文與維特成為搭檔十幾年。其實，戴文在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會分別的準備。畢竟，保衛宇宙的工作實在太危險。沒有想到先走向死亡的是維特。而維特又是死在自己最好戰友的槍下。當然，戴文也是不希望親手殺手維特的。戴文知道一些自己懼怕又不敢說出來的事情。戴文當然也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黑暗的恐懼再一次降臨。卡門復活真的復活了。
烈日當空，黃色的泥土被曬得裂開來。岩石在光芒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顯眼。這不是一般的石頭，肯定是某種金屬的礦石。空氣裡的水蒸汽因為溫度實在太高而上升到高空。乾燥的空氣也讓人的呼吸變得不順暢。因為人的鼻子已經乾透了，血液已經湧入到毛細血孔的最頂端。倘若毛細血孔爆裂，必定是血流不止。燃油燃燒後發出難聞的氣味。這樣的氣味伴順著燥熱的空氣流入到肺裡面讓人難受。
孫大為想要離開這裡。戴文依然站在維特骨灰的面前默哀。孫大為知道戴文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戰友心裡必定也很難過，只好不再打擾。孫大為離開戴文所站的位置。燃燒後的灰燼開始冒出白煙。焦炭還在釋放出餘熱。熱能傳遞到空氣裡變成熱浪。一陣陣地向戴文的身體襲去。悲傷的戴文忘記了臉上的疼痛。他既是在悲傷也是在沉思。生命來得有聲，死去無聲。獲得是驚喜，失去是難過。一團焦黑的灰燼是生命的結束嗎？
宇宙星空在變幻移轉，時空裡的世界也在沉浮之中變化。光明失去，黑暗到來。光明永遠失去，黑暗永遠存在。光明永遠存在，黑暗依然存在。只是黑暗統治不了光明。